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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火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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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凑的局……其实只有四个人。陆遥还以为有导演他们一群，顿时放松了许多。
因为怕吃辣长痘影响拍戏，几人选了一家牛肉火锅。陆遥盛了一碗牛肉汤，撒了些芹菜，等锅里的牛肉饺子熟。
张文博一边涮肉一边抱怨：“我今天上午被导演骂惨了，一会说我表情不对，一会又说我剑甩的不好看。我估计过两天又要被拖去受武术指导的摧残了。”
“可别啊哥，真要这样导演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肯定会把我也拉上的。”闻天麟眼疾手快地抢了一块锅底的牛腩，“日常羡慕遥妹子，全是文戏，没有打戏。你不知道，你进组之前我们也没有拍多少，主要是学怎么把打人拍的酷帅狠。导演还轻易不许用武替！”
程淮笑他：“B组的前辈也没打戏，你怎么不去羡慕他们？”
“那我可羡慕不来，他们全都是老戏骨，光坐那面对面聊天都能聊出剑拔弩张的感觉。”闻天麟按铃，让人送来两瓶红酒，给四人倒进啤酒杯里，“我和你们说，吃牛肉就要配红酒。”
倒到陆遥时，只给她到了半杯，“陆遥年龄最小，喝完再和哥哥说。”
陆遥……从包厢里找出雪碧，和红酒混成一杯。
张文博拍腿哈哈嘲笑闻天麟，“你小子不就比人家大几个月吗？我们圈里，看辈分不看年龄，人陆遥入行有七年了吧？你才一年都不到也好意思自称哥哥？”
闻天麟脸皮厚，一点不在意，“妹，你说句话啊，一直是我们说。”
陆遥喝一口兑了雪碧的红酒，又吃了一口刚涮好的嫩牛肉，终于知道违和感是哪里来的，“吃牛排才配红酒吧？牛肉火锅也可以？”
闻天麟：“有钱人的生活就是牛肉火锅配红酒！”
“得了吧你，别贫嘴了。”张文博愁眉苦脸地说：“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办吧，一大早的群戏。”
没等闻天麟出声，程淮先问道：“你们明天群戏？要见你爹了吗？”
“是啊，王老爷子，皇帝专业户，说是要在两周内把他的戏份都拍完，我就在想明天拖后腿了怎么办。你们有没有什么和皇帝对戏的经验能够传授给我？”
程淮想了想，摇头，“还真没有。”
张文博转而把希望寄托到陆遥。
“王雷训老师啊……”陆遥拄着下巴作深思状，开启营业模式：“人挺好的，你说错台词也不会生气，正常演就行了。不过他有个习惯挺让人头疼的。”
“啥啊？”张文博虚心求教。
陆遥没有直接回答他，先问道：“你们明天的戏有他生气的部分吗？”
“上朝的群戏没有，但是退朝了会把我单独叫过去，到时候有一场训斥我的戏，我只要低头听他骂就行了。”
“哦，那你要小心一点，他可能会拿东西砸你，你要记得做好应对。”
“啥？”张文博瞪眼，转身从包里拿出剧本，翻看道：“没说要砸东西啊？那我到时候躲还是不躲？”
“皇帝砸你，你还敢躲？嫌死得不够快吗？”程淮提醒他一句，而后问陆遥：“你也被砸过吗？”
“那倒没有。只是他拿茶杯砸我旁边的演员，然后茶水溅到我身上了。那个演员躲了一下，那条戏就没过，再拍的时候又被砸了。”陆遥平淡地说。
程淮微微皱眉，“老爷子演的皇帝脾气挺大啊。”
“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听他说送给他的十个剧本里，有九个是演皇帝的，还剩一个是演要造反当皇帝的。同样的角色演多了，总想演出个不一样的花来。”
“要我说……”闻天麟出招，“明天你悄悄地把他手边的能砸的都收起来，让他没东西砸不就成了。”
张文博没有回他，摸着下巴看剧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遥连吃了十个小饺子就吃不下了，捧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喝酒，包厢里被火锅熏的温度高，热得耳朵发烫。
“你不会醉了吧？”程淮指指她的脸，“红彤彤的。”
陆遥放下酒，用手背贴上脸降温，“没醉，我喝酒上头。”
程淮还想说什么，有人敲了两下门，然后一颗脑袋探进来，小畔拿着手机说：“姐，有你的电话。”
陆遥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她调了静音，估计是刚刚有人打电话给她没通，就打到了小畔那。
“我离开一下。”陆遥和程淮三人说了一声，披上外套出去接电话。
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小畔在一旁守着。
“喂？”
小畔感觉到她心情很不好，站远了几步，避免被波及到。听陆遥除了一开始的“喂”，之后就没再说话，一直听对面的那人说。
虽然姐平常和不熟的人话是很少，但那是因为她内敛慢热，不会找话题，脾气还是很好的。而每次接到她家里的电话，就变得很冷漠和不耐烦。
这叫什么事啊，和家里的关系高得那么僵。小畔在心里长叹，无聊地倚着墙数地砖。
陆遥一看到她妈妈的来电心里就烦躁起来，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八点半。而她妈，在这个点和她爸吵了一架，跑出来了。
听她妈抱怨了二十来分钟，陆遥揉着鼻梁，闭着眼语气很不好地打断她说：“那就离婚好了。”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了。
“既然你说过不下去了，那就离婚。你们只管把财产分一分，我现在成年了，也不用你们考虑抚养权的事。”
那边持续沉默，陆遥拿开手机一看，并没有挂断电话，继续道：“你要是决定离，我就找个律师给你们，保证财产分配得公平公正。”
那边陆妈妈终于开口了，但不是说离婚的事，而是问她：“你不在家？”
“不在，我在外面拍戏。”陆遥想到了什么，“你去我公寓了？”
“嗯。”
陆遥额头青筋跳动，深吸一口气，“公寓的门卡我留了一张在周姐那里，我一会麻烦她去接你。”
又说了两句，陆遥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小畔，一回头，看到站在包厢门口的程淮。
陆遥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看你出来蛮久，”程淮笑笑，“没事吧？”
“就……一些琐碎的事。”陆遥顿了顿，“你先进去吧，我在外边吹吹风。”
“要我陪你吗？”
陆遥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让小畔先回去，顺便让她联系周姐。
凉风习习，程淮双手插兜和陆遥站在店门口，这地偏僻，晚上没有多少人，两人站在一个坏了的路灯下。
“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你打电话，还以为你隐婚。”
“隐婚？”陆遥扯出个笑，摇摇头，“我应该是不会结婚的。”想到家里的烦心事，笑容带了点嘲讽，“我对婚姻家庭没有多少期待。”
程淮听出了她话中的反感，怔了怔，觉得这话还是不接的好。
陆遥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种话，垂眸，“抱歉，酒喝多了。”
说完，摸摸衣兜，却只摸出根棒棒糖。
程淮看她眉头皱着，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你在戒烟？”
“嗯。”陆遥含着糖点点头。
“我经纪人戒烟的时候也和你一样，随身带棒棒糖，说是有一根棍子，可以欺骗一下自己。”
陆遥闻言笑了，这么想想好像确实能够骗到自己。突然酒意上头，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回忆道：“我以前拍了一部电影，里面的角色会抽烟。正好当时自己也有些心烦，一来二去，就有些瘾了。”
“我有一个朋友，”程淮想起这个朋友，好笑道：“这人圈里的，我就不点名了。她也是拍戏时抽多了上瘾，后来戒烟，在烟盒上贴了字条：抽烟老得快，鱼尾纹嘴角纹抬头纹。结果一盒烟在兜里放了半年没抽一根。”
陆遥知道这事，问她：“是房珂吗？”
“你和她认识？”程淮惊讶，突然想起来，“哦对，你们是不是合作过？”
“是，拍了一部刑侦剧，我在里面演一个案件的凶手。她演的法医，专业名词太多台词记不住，有一场戏一直过不去，想抽烟，拿出烟盒的时候被我看到了。”
有了共同认识的人，聊天就有了话题，两人之间也没有刚见面时那么有距离感了。陆遥觉得很神奇，她居然能和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聊这么多话。
可能真的喝多了。
“我就说你们没走，博哥非要让我出来看一眼。火锅吃完了，咱们现在回去吗？”闻天麟脸蛋两坨红，见两人回头看她，笑嘻嘻地冲两人招手。
“我风也吹完了。”陆遥掸掸衣服，眉目清朗，含笑道：“多谢你陪我聊天。”
——
酒店离火锅店只有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几人晚上也没事，便带着助理一路走回去，正好吹吹身上的火锅味。
陆遥回到酒店先洗澡，敷面膜时剧组送来了新剧本，与她有关的改动的部分不是很多，只是和将军多了一条很明显的线。以前两人的对戏基本上是围绕着三殿下以及三殿下的大业，现在……
陆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挑眉。
编剧和导演要搞事啊。
——
另一间房的闻天麟和张文博也收到了新剧本，闻天麟拍了拍张文博的肩，幸灾乐祸地说：“殿下，你的女人们要造反啦！”
凌晨四点，陆遥跟着A组的人来到附近的山里，山上露水重，尤其是天还没亮，风一吹，冷的人打哆嗦。
半山腰处有一座木屋，就是陆遥今天的拍摄场地。
陆遥和她剧里的师父化好妆，拾掇好时，天也刚好蒙蒙亮。二人坐在木屋前的小院里，木桌上摆了两碟小菜，两碗稀粥。
“开始！”
——
林忱看着面前可怜的早饭，见弟子林清玉手里有小半块饼，而自己只有稀粥，不悦道：“怎么为师就这点饭？”
林清玉假意恭敬地回：“您先前说要问仙求道，修道者得先辟谷，您现在连这点口腹之欲都克服不了，谈何成仙啊？”
言下之意就是有饭吃就不错的，真想成仙，有本事你别吃饭啊。
林忱一筷子敲过去，“就你能说！就你长嘴了是不是！”
林清玉的脑门结结实实地被打了一筷子。
林忱自个儿去厨房拿了块饼，一边嚼一边对林清玉说：“我昨晚替你算了一卦。”
林清玉夹菜的手一顿，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算到我什么时候能嫁人了吗？”
“是，也不是”林忱摇头晃脑，“近日或有不速之客，你要是想，在里面挑一个就是了。”
“究竟来的是谁？”
“领头的是周家的老三，还有一个钟家的小子，和一个小将军。”林忱摸着白胡子笑眯眯。
林清玉狐疑，“这是你算出来的？谁给你通风报信了吧？”
林忱没理她。
“那他们来这儿干嘛？请你出山？”林清玉不赞同道：“如今宦官当权，藩镇割据，陛下殆于政事，放纵享乐！内有奸臣当道，外有敌……呃唔……”
陆遥忘词懵圈，转头看着镜头:“外有什么来着？”
“抱歉抱歉。”本来激昂的一场指点江山戏迅速垮掉，旁边的人给她递上剧本，她看到卡壳的地方，看了几眼，记住了，示意导演准备好了。
工作人员迅速安静下来。
“如今宦官当权，藩镇割据，陛下殆于政事，放纵享乐！内有奸臣当道，外有强敌侵扰，乱世之象尽显。而那些弄权者，依旧声色犬马，国计民生，罔存念虑！这样的朝廷，管他作甚！”
林清玉越说越激愤，气的起身拍桌。
“那么大火气做什么？”林忱瞪眼，“我不去，老朽一把懒骨头，不陪小孩子家家玩争权夺利的游戏。”
“那就好。”闻言，林清玉放下心。
“我不去，你去。”林忱悠悠道。
林清玉：！！
……于是又是一番激烈的抗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