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出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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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游戏么？”程淮对春晚不太感兴趣，提议道:“我们各自写一些关于自己的问题在纸条上，然后分别放到两个盒子里，互相回答对方的问题，答错的罚酒。”
“可以啊。不过有些规则要提前说清楚，不能问类似几岁不尿裤子的问题。为了体现公平公正，答案要提前写下来，防止临时改答案。还有……”陆遥眼睛亮了亮，“喝什么酒啊？”
“一提喝酒你就来劲了。”程淮用裁纸刀将纸裁成长条，“不要度数高的，我喝不过你。如果你非要灌我，回头我吐你一脸。”
这么恶心的话陆遥没听到，她早光着脚跑出去，回来时抱了一个小酒桶。
“米酒，我妈上次来带给我的，是她自己酿的。”倒了半杯给程淮，上面还漂了俩枸杞。
程淮哭笑不得，“养生酒？”
“温补活血，冬季必备。”陆遥自己先小喝了一口，惬意地点点头，然后拿过纸条说：“我开始写啦。”
每个人十二个问题，每个问题后面再用小字写上答案，再搓成一团，放在玻璃杯里。
各自面前满满的一杯酒，陆遥盘腿坐在程淮对面，抱着玻璃杯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团说：“年龄小的先问。”
程淮：“你拿都拿了还说什么。”
陆遥：“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是什么？”
程淮回忆两人认识到现在，好像没有提过这个话题，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不能想的太久啊，最迟两分钟，两分钟之内没回答的就要喝酒。”陆遥打开计时器，提醒她：“一分钟已经过去了。”
“嗯嗯嗯啊啊啊——”程淮听她开始倒计时，心越来越着急。突然灵光一闪，拍着大腿喊道：“我知道了！是《教父》！你电视上的播放记录！”
陆遥渐渐失去笑容，两眼木然，“答对了，恭喜你。”
“该我了。”程淮掏出纸团，问：“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是什么？”
“这也太简单了。”陆遥呵呵一笑，“上次坐你的车，一路上都在放那首歌，《闻香识女人》里面的插曲，叫……”
完了，叫什么来着？
陆遥自信的笑僵在脸上。
“风水轮流转，我要倒计时了哦。”程淮抖着腿说。
反正也猜不出来，陆遥爽快地喝了酒，抱怨道：“那首纯音乐的名字怎么念的我都不知道。”
“我也不会念，但是我会写。”程淮把答案露给她看——《Por Una Cabeza》
陆遥扼腕，“大意了！”
“下一个，我最讨厌自己身体上的哪一点？”陆遥问完，开了一盒蔬菜薯条自在地看程淮放空自我。
程淮想也没想，直接干杯。
“怎么着？这就投降认输了？”陆遥给她添满酒。
程淮很没形象地打了个酒嗝，耳朵微红，憨笑着说：“我觉得你身上哪哪都好，没有好让人讨厌的地方。”
“啧。求生欲很强。”陆遥不管她装傻犯痴，“刚刚那一杯不算，再给你一个机会，重新说。”
“不……不够胖？”程淮犹豫了老半天才说。
陆遥学她，死鱼眼看着她装作吓得瑟瑟发抖。
“到底什么啊？你又没和我说过。”程淮抢走她手上的纸条，展开一看：“太完美？”
陆遥矜持地微笑点头。
一把将纸条扔她脸上，一个猛虎扑食把陆遥按倒在床上，坐在她的腰上，两手掐住她的耳朵，气道：“你就是诓我喝酒！你个骗子！让我试试你脸皮有多厚！讨厌自己太完美？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陆遥被压在身下，嗷嗷大喊：“怎么啦！这年头说真话也不行吗！”
“不行！”程淮：“罚酒！”
“罚罚罚！”陆遥想要爬起来倒酒，但程淮还坐在她身上说：“不，对你来说喝酒不是惩罚，是奖赏，你得换一个。”
陆遥：“换成什么？”
“你等等。”程淮爬起来，去厨房拌了一碟干粉，里面辣椒粉孜然粉五香粉各种调料混合，端给陆遥，“你不是在吃薯条吗？裹上这碟干粉，吃三根。”
陆遥举着三根薯条对她一拜，“最毒妇人心。”然后一口闷掉。
程淮看她脸皱成一团，满意了，“来，下一题，我的理想型。”
陆遥露出绝望的笑，脑海里有一个暗黑系小人在咆哮：我怎么会知道你理想型是什么！
但不回答直接认输是不可能的，陆遥沉吟片刻说道：“首先，得是个人。”
“不要拖延时间。”程淮看穿了她的小把戏，“我可以帮你缩小一点范围，得是个女人。”
“喔呦！”陆遥从床上蹦起来，不可思议地喊：“你居然是弯的？哇……看不出来。”
程淮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看不出来？取向是内在的，外在的一些东西只能作为参考。有些人你看着gay里gay气的，实际上人家笔直的。有些人看起来笔直，其实人家弯的不要不要的。”
陆遥一脸八卦地贴过去，问：“那你是属于弯的不要不要的？你以前有交过女朋友吗？”
程淮坦白：“没有。”
“是有过有好感但没成，还是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好感？”
“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好感。”
陆遥，一个爱情上空白了二十八年的人且可能会持续空白下去的人，疑惑地问：“你从来没有喜欢过谁，那你怎么能确定你喜欢女生呢？”
“我打一个比较恶心的比方。你从来没有吃过粑粑，你怎么确定你不喜欢吃粑粑呢？”程淮躲过陆遥打来的手，继续说：“有些感觉不是一定要实践了才知道，就像我，只是有一天早上醒来，意识到我喜欢的是女生。没有缘由，没有因果，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表述出来。”
陆遥啪啪给她鼓掌，端起酒杯和她碰杯，举高，扬声道：“为性取向，干杯！”
一口喝掉杯里的酒，程淮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向陆遥出柜了，感觉耳朵烧的慌，脸上也烫烫的。
“我是第一个知道你性取向的人吗？”陆遥有一点小期待。
“不是，房珂早知道了。我们大学一个宿舍，有一天她在网上看到一个做性取向的测试，让我也测一测。当时宿舍就我和她两个人，我就测了一下，告诉她测完的结果是我是同性恋。”
陆遥肃然起敬，“你就不怕她反感？或者疏远你？或者日后给你抖出去？”
“当时想的是，我不偷不抢，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现在让我再来一次……”程淮摇摇头，“我估计就不会说了。或者等有了喜欢的人，会说。”
“那你和我说，不怕我爆料给那群记者？”
程淮作凶狠状，说：“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对外说你喜欢我，强上我不成就报复我！”
“走开，谁要强上你了？不要脸。”陆遥拿来手机，问她：“你说的那个测性取向的题目，怎么样能找到啊？”
“干嘛？你要测？”程淮也想不起来，那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当时房珂从来看到的那份测试。“那东西不准的，你要想知道，直接问我好啦。再说了你什么取向自己不知道？”
陆遥：“不知道啊，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对男人没多少感觉，但也不排斥。女人也是。好像男的女的都可以，主要还是看对谁。”
“这是双性恋么？”程淮又问她：“那假设，你有一个谈了好多年的男朋友，他现在和你求婚，你会和他结婚吗？”
陆遥想也没想果断道：“不会。”
“如果是女朋友和你求婚呢？”
“……我会考虑考虑。”陆遥也察觉到自己的矛盾，反驳说：“你这个假设涉及到了我的婚姻观，假设不成立。”
“好吧。”程淮举起玻璃杯问：“游戏还玩吗？”
陆遥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躺下，“不玩了。我要思考人生。”
程淮和她一起躺下，教育她：“这个啊，不是你思考就能思考出来的。你自己也说了，看是谁。在那个人出来之前，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陆遥看她一眼，奇怪道：“你哪来那么多理论？你不也没谈过？”
“我和你不一样。”程淮没有让她刨根问底的机会，紧接着问：“你到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那要看是什么喜欢，要是朋友之间的，那挺多的。要说恋人的那种……”
程淮听她没声了，侧头问：“恋人的那种怎么了？
“没什么。”陆遥突然有了脾气，翻身背对着她，不说话了。
程淮被她这一出搞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她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扒着她的肩膀想把她翻过来，硬是被她一肘子捣到下巴上，上牙齿和下牙齿一顶，差点咬着舌头。
“过年了，不能生气，你不是说一气气一年吗？”程淮摇摇她的胳膊，哄她：“喝酒吗？咱们酒还没喝完呢？”
过了一会，没听她吱声，又接着问：“你现在就睡吗？那我把灯关了？咱们换睡衣再睡？”
“陆遥？睡着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喝醉了？”
陆遥听她唐僧一样念叨来念叨去，被念的没了脾气，腾的坐起身，瞪眼，“谁和你咱们咱们了？喝酒！我今晚一定要把你喝闭嘴！”
当天睡觉，程淮梦里有个叫陆遥的姑娘，抱着大酒瓶子灌她酒，她一想要拒绝，那姑娘就说：“那你喜不喜欢我？喜欢我就喝！”
于是程淮在梦里也醉了一回。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出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