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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玩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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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内光线暗淡,空气中氧气挤压至稀薄,每呼吸一下都需要用尽全力,胸膛剧烈起伏,是令人窒息的沉闷。】
【谢羡予犹如孩童一般蜷缩身子,明明是高大的身形,此时此刻却躲在电梯冰凉一角,竭力降低存在感。】
【他双手抱头,发丝凌乱,指尖泛白用力到青筋暴起,额头更是浸满汗珠,眼眸紧闭颤抖,不敢睁开一丝一毫,面容狼狈不堪。】
【在电梯又一下摇晃中,谢羡予蓦然睁大了双眼,黑眸漆黑惶恐又无助,仅能做到紧盯电梯门,眼中是无尽的绝望与祈求。】
【苏听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宜庆有权有势、手眼通天的谢羡予会陷入如此无助的境况中。】
……
沈席言不等苏听说完话大步流星向文化宫跑去。
116想叫沈席言别急,在小世界运行法则中男主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但见沈席言一路匆忙焦躁只好闭了嘴。
沈席言喘了口气,稳稳定在四扇电梯前方,电梯全部出现故障不能使用:“系统,谢羡予在哪扇电梯,第几层楼?”
都火烧眉毛了,116不敢有半分耽误,飞快排查搜找:【第三扇电梯,四楼。】
沈席言对着第三扇电梯点点头,记在心里后绕步推开消防通道防盗门。
防盗门厚重,合上带起嘭地一声巨响,稀碎灰尘与尘埃弥散空中。
沈席言大步跨上楼梯,一步两台阶停在四楼,拐弯推开消防通道大门,大跨步行至在三号电梯前。
三号电梯门紧闭,沈席言被汗洗了的手拼命按墙上电梯按钮也无济于事,始终处于熄灭状态。
沈席言无声骂了句,对着紧闭只留了一条缝的电梯喊说:“阿予我是沈席言,你能听见吗?”
在正常情况下,对电梯喊里面人能听见,但沈席言现在根本不确定谢羡予是否处于清醒状态。
按照原著小说来看,谢羡予在电梯里的表现更像是陷入了梦魇。
*的,这下玩脱了。
沈席言悔不当初。
他想再说几句判断谢羡予是否真如同小说中描写一般,可话到嘴边竟然哽住了,罕见地憋不住一句话一个字。
早知道就不按剧情走了。
沈席言悔得肠子都青了,116这个没眼力见和人情世故的系统却还在火上浇油,很难说是不是故意的:【不可以哦,宿主大大,根据调察显示,按照剧情走是男女主相爱的最快捷、最迅速方法。】
“闭嘴。”沈席言没工夫听116掰扯。
没了116的哼哧声,沈席言控制着力道拍了拍电梯门,以一个谢羡予能听见的嗓音言简意赅道:“修理师马上到。”
沈席言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没底,按照小说原定轨迹,为了让苏听名正言顺地救赎谢羡予,作者特意安排了修理工因堵车迟到的恶俗桥段。
身后传来粗粝吱呀一声,沈席言没回头,直到路星辰和苏听等人赶过来才问:“修理工来了吗?”
“还没。”路星辰呼吸有些不稳,他不知道谢羡予乘坐的电梯停在那一层,给沈席言打电话这小子更是直接静音了,只能一层层找去。
沈席言问:“救护车呢?”
路星辰面露疑惑:“叫救护车做什么?”
“让你叫你就叫。”
“不是你……”
沈席言眼神成功逼退路星辰,路星辰摸出手机骂骂咧咧给私人医院打电话。
时间在等待中格外漫长。
苏听蹑手蹑脚走到沈席言身边,小声说:“对不起。”
沈席言实在是打不起微笑的心情:“跟你没有关系,不用揽过错。”真要论,是他的问题,是他没算好时间,把握好时机,更是他过于自大,以为掌握上帝视角就能把握好剧情走向,却不料早就发生偏移,早就不一样了。
“而且如果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阿予被困在电梯里。”
沈席言说完修理工也上来了,勉强对着苏听笑了笑:“所以,我和阿晨还得谢谢你。”
一名修理师解释说:“实在抱歉,路上堵车,耽误了不少时间。”
沈席言早有预料,没什么表情点头:“里面的人是瑞泽总裁,容不得差错。”
修理师满头大汗,连连称好。
倒不是沈席言威胁修理工,而是电梯内有紧急按钮,这是基本常识,谢羡予不可能不知道,这么久修理工都没来,只能是没当回事,未放在心上。
漫长的十分钟。
信号灯终于亮了。
两扇电梯门自中心向外徐徐打开,每展开一毫光照进一分,到最后完全照亮蜷缩在角落,双手抱膝的谢羡予。
操。
他低骂了句,谢羡予还真有那劳什子心理创伤。
沈席言迈入电梯,弯下腰拍了拍谢羡予肩膀:“阿予醒醒,电梯开了。”
谢羡予没能给出沈席言答复,更没出现睁开眼睛蠕动嘴唇之类的细微举动,身体僵硬并长久维持缩在一角的姿势,垂落的发丝刚好遮住眼瞳,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沈席言心中一咯噔,这心理创伤貌似有些严重。他不再指望谢羡予醒过来,俯下身拨开挡住视线的凌乱碎发,双手穿过谢羡予膝窝,拦腰抱起,走出电梯。
救护车已经到了。
沈席言抱着谢羡予往救护车走,路过某处时陡然停下,眼眸一动看向徐方正,颇具几分意味深长:“徐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徐方正一愣,点了头。
不是沈席言多虑,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谢羡予的反应绝对不是正常人被困在电梯该出现的,身为竞争对手只要有心,再加上徐方正的身份地位想要细查肯定就查到蛛丝马迹。
也许是周围环境有些吵,也可能是刚走出室内,太阳光打在薄薄一层眼皮上,谢羡予靠在沈席言怀中眼睛动了下然后睁开。
谢羡予眼里带着点茫然迷离,眼前笼罩了层白雾。
他勉强打起精神眨了眨眼,入目只能看到绷成一条直线的脖颈与清隽的下颌,让他判断出这人是沈席言。
认识到这点后,谢羡予绷了许久的神经无端一松,声音沙哑又犹豫地唤了一声:“沈席言。”
沈席言脚步一滞,半垂着眼眸向下,扫见冷谢羡予睫毛因汗水干涸而黏在一起,嗯了一声:“怎么了?”
他记得谢羡予小时候是个矫情性子,最怕疼了,被谢玮打了手板罚了站,表面上坚强得像小白杨,实则最喜欢藏在被窝里对着红掌的手心偷偷哭。
他撞见过好多好多回。
谢羡予摇摇头,想说没事动作间擦过沈席言胳膊,后知后觉当前是什么姿势,他动动身体想要起来。
但沈席言没给他机会,察觉到他的意图手臂反而更收紧了:“老实点。”
谢羡予没说话忍着疲惫脑袋稍微地向外避避,以免染上沈席言高于他的体温。
沈席言垂眸又啧了一声,像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但又不全是:“你能不能遵点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