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陶花树

14、第 14 章

　　林无忧收回手，笑了笑，默默地说了句‘早上好，程先生’。
　　等洗漱完毕，林无忧盯着衣柜里的花红柳绿陷入了深思，他双臂抱在胸前，咬着嘴唇，想着，今天或许可以尝试一点新的东西。
　　林无忧下楼后，听到厨房有交谈声，远远的就看见程慕知在和周妈又说有笑的聊着什么，好像自从他回国，见到了程慕知，程慕知就没有这么爽朗的笑过，林无忧想的出神。
　　程慕知不经意回头，看到林无忧时，脸上笑容霎时变成了惊讶，一眨眼的功夫，又露出阳光般的笑脸。
　　程慕知看到林无忧下身着一条黑色休闲长裤，上身内穿一件高领黑色毛衣，加一件大红色运动休闲外套，最外面套着一件工装马甲，稍长的头发一半扎起，衬上那张干净又明亮的脸庞，非常的耀眼，让人看到就不想挪开眼。
　　相比于前两天的初次见面，程慕知很开心见到林无忧的小变化，行动上的变化反映了内心的变化，这无疑是值得开心的。
　　林无忧并不知道程慕知内心丰富的活动，他走向程慕知，看了一眼厨房。
　　林无忧：“好饿啊。”
　　周 妈：“林少爷早上好啊，马上好，这不少爷说什么也要给您加一条蒸鲈鱼，很快的，你们先坐。”
　　林无忧转头看向程慕知，程慕知冲他笑着，不说话，林无忧微不可查的嘴角也勾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向餐桌，坐等。
　　林无忧是喜欢吃鱼的，就是不喜欢多刺的，所以常吃鲈鱼，蒸着又清淡，他最喜欢。
　　程慕知转身回到厨房。
　　程慕知：“周妈，我来帮你。”
　　周妈用胳膊肘推着程慕知出厨房，嘴里一边叨叨着。
　　周 妈：“不用，不用，出去吧少爷，两分钟就好，省的蹭一身的油渍。”
　　程慕知：“好，好，我出去。”
　　程慕知坐在林无忧对面，两分钟后，两人开始美好的早餐时光。
　　周妈上完餐，正打算上楼去收拾，林无忧瞥见，迅速放下碗筷。
　　林无忧：“周妈，你去楼上收拾吗？”
　　周 妈：“哎，去收拾一下卫生。”
　　林无忧：“画室不用动，我来收拾。”
　　林无忧总是将画室当做自己的地盘，不喜欢外人进入，收拾规整也喜欢自己来。
　　周 妈：“哎，不动，画室一向是少爷自己去收拾的，我们不会进去的。”
　　林无忧先是惊讶，接着心下一暖，垂下头，重新拿起碗筷，他知道，程慕知是个细心的人，记得他很多习惯。
　　程慕知看着林无忧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心里很是受用。
　　程慕知：“周妈，你去忙吧，吃完我们就去公司了，你慢慢收拾。”
　　周 妈：“哎。”
　　程慕知夹了一筷子鱼肚的肉到林无忧碗里。
　　程慕知：“快吃吧。”
　　林无忧：“嗯。”
　　程慕知：“怎么，感动啦。”
　　林无忧：“有点。”
　　程慕知：“这么点事就感动了，不是很容易被人骗走了？”
　　林无忧：“是啊。”
　　是啊，所以短短的两天相处下来，就被你骗到手了。
　　林无忧抬头看着程慕知，郑重其事的说了句‘谢谢’。
　　程慕知：“我不希望你谢我。”
　　林无忧：“嗯？”
　　程慕知：“我希望你爱我。”
　　林无忧：“我……。”
　　林无忧很清楚，这世上除了父母爱，没有什么其他的爱是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的，程慕知爱他，他应该有所回馈，虽然可能回馈是不对等的，但是，既然他选择尝试去交往，情感的沟通是必须的，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有些困难，但是他愿意去在自己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做出改变。
　　林无忧起身，弯腰，在程慕知惊讶的眼神中，主动亲吻了程慕知的脸颊。
　　等林无忧坐回座位，若无其事的吃起鱼，程慕知才缓过神来。
　　程慕知：“上天是垂怜我的。”
　　林无忧觉得程慕知的戏太多了，无奈的夹了一筷子青菜给程慕知。
　　林无忧：“什么上天垂怜，是我垂怜你，程先生，快吃你的饭吧。”
　　两人吃完早饭，林无忧上楼带了画画的工具材料，这才匆匆的赶往公司。
　　于之杨是程慕知的秘书兼助理，业务能力强，办事效率高。程屹北亲口在程慕知面前夸赞过于之杨，主要还是个β，各方面都方便，早在程慕知开始进入公司时，就专门从其他公司挖来给程慕知做秘书。
　　于之杨前一晚受了程慕知的吩咐，提前将程慕知的办公室和连通的里间休息室收拾好了，一早就在一楼大厅等着，看见程慕知和林无忧就赶紧迎了上去，从程慕知手中接过林无忧画画的用具。
　　于之杨：“程总早，林少早。”
　　林无忧点头致谢。
　　林无忧：“于秘书，早上好，辛苦你了。”
　　于之杨：“您客气了，叫我小于就行。”
　　程慕知安排林无忧在他办公室的里间休息室里，里边有现成的画板，林无忧觉得这里属于程慕知的气味到处都是，显然是比较私密的个人空间，布置倒是简单，一张可供休息的床，一书架的书，最令林无忧喜欢的就是可看雪景的落地窗。
　　程慕知：“这里可以吗？”
　　林无忧：“可以，你去忙。”
　　程慕知：“好，有事喊我。”
　　林无忧：“嗯。”
　　林无忧听到外间于之杨正在给程慕知汇报全天的行程，也不知是疲累还是不适应，他摘下耳后的磁力贴片，慢悠悠走到落地窗前，双手附上玻璃，享受着雪后的宁静。
　　于之杨：“程总，上午9点半跟苏氏有一个温泉疗养的合同谈，11点下属城郊的分公司将通过视频会议的形式汇报新款游戏上线的事宜，下午2点要去北城区装修的茶餐厅视察，下午5点与上周签订合同的楼盘合作方有一个饭局，以上是今天的主要行程。”
　　温泉疗养的合作一直是程屹北在谈，一切顺利，程屹北走之前已经将拟好的合同发给程慕知看过，关键条款私下已经谈妥了。
　　程慕知：“苏氏那边，这次合同老爷子来不来谈？”
　　于之杨：“昨天刚给的消息，老爷子不来了，苏氏总公司的经理来。”
　　程慕知笑了笑，看来老爷子还是记挂着程屹北这个孙婿的，不然也不会打算亲自来谈，这不，程屹北刚走，转头就不来了，不过派了总公司经理，也算是重视。
　　程慕知：“成，这个优盘的文件打印一份给我，一会让法务的小吴和财务的小张跟我一起去。”
　　于之杨：“好的。”
　　程慕知：“还有5点的饭局我不去，让市场的一把手老王替我去。”
　　于之杨：“好的。”
　　程慕知：“下午视察晚半个小时，回来加一个会，各部门一把手二把手参加，主题关于温泉项目和茶餐厅开业的事。”
　　于之杨：“好的。”
　　程慕知：“暂时没其他事了，你去安排。”
　　于之杨：“好的，程总。”
　　于之杨走后，程慕知也马上要去谈合作，不舍的轻推开了里间的门，看到林无忧正面对着落地窗画画，脸被画架挡去大半，但是程慕知还是可以看出林无忧的专注。
　　程慕知就这样站在门后，静静盯着林无忧看了三分钟，林无忧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样，一次都没有抬头，程慕知默默的关上门，转身出了办公室。
　　林无忧将之前画了一半的银杏树画完，上色，终于完成，活动着上肢，站起来欣赏着这幅画，很是满意。
　　林无忧想着程慕知庭院里的那颗银杏树，看着很是高大挺拔，初秋的时候一定一地的金黄，美丽异常，一定是很早很早就种下的。
　　林无忧想着想着，有些出神，永恒的爱嘛，失去的记忆中，自己和程慕知是一起种下的那颗银杏树吗，是怀着和彼此共度一生，甚至可能许诺了来世的心情吗？这些现在的林无忧都无法探究到，也不愿意以此来让程慕知烦忧。
　　林无忧回过神来，打起精神，带上磁力贴片，拿着画去到外间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他有些失落。
　　程慕知办完上午的事情，已经12点了，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林无忧趴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上睡觉，程慕知脱下西服外套给林无忧披上，拿起桌上的画，眼眶不由有些湿润，那是他们一起见过的银杏树。
　　程慕知轻轻放下画，转身出门。
　　程慕知：“小于。”
　　于之杨：“程总，您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带。”
　　程慕知：“不用，我自己去，无忧在里边睡觉，你看着，别让其他人进去打扰他。”
　　于之杨：“好的。”
　　林无忧醒来，发现身上的外套，他知道这是程慕知的，衣服上淡淡的森林之气让他很舒适，他不舍得放下，就这样披着衣服打开办公室的门，四处张望，没成想，于之杨就在门外。
　　于之杨：“林少，您是不是找程总。”
　　林无忧：“嗯，他回来过？”
　　于之杨：“是的，程总去给您带饭了，别人他不放心。”
　　于之杨早就从程屹北那里听说了林无忧的事，给自己的总裁加加分，他认为是打工人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