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梦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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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国存在的时间并不长，比起五大仙门来说算得上年幼，可又比一般的国家要长。
大约是千年前，封季横空出世，没有人清楚他的来历，大约有人知道，只是被他杀了个干净，所以连名字都是他占据了大半陆地后才被人所知。
那时的封季已经是渡劫期，天下魔修前去投靠，从而变成现在所看到的乾国。
封季这个国主算得上清闲了，据说他在当了国主数百年后就腻烦了，摇身入了凡尘，谁也抓不到他。
偌大的国家，仿佛只是他随手捏出来的玩具，不好玩了，随时丢掉，自己立刻变得一干二净。
乾国只有少数时间能见到太阳，大多数时间，这里都是一片黑暗，只有天边一点月是白的。
又由于地广人稀，千年来造就了独特的生长方式，作物与另一半大陆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法度、律条，混乱不堪，魔修肆意杀人，到处是鲜血和哀吟。
但魔修也不是傻子，只要圈养凡人，就能源源不断为练功提供养料，谁也不愿意冒着被追杀的风险去大周搞屠杀，容易赔命。
久而久之，便都留在乾国不愿外出。
魔修的修行和鬼修一脉相承，靠死气、血气、骨头、皮肉等等，邪性得很。
“为什么仍然有人留下来，不愿意离开？”
红觅不解：“这里挺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反倒是以前有人离开后，受不了仙国的风气，因而回来了。”
景响问：“什么风气？”
红觅回忆了一下：“大约是偷东西要坐牢，自己种的粮食要上交，没钱不能直接拿东西！”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红觅继续说：“那人又没偷官府的东西，官府的人凭什么管，去坐三个月的牢，回来地都没了。而且什么都没得到，还要给官府交东西，叫什么赋税，呸，就是抢！”
“你们这里没有吗？”
“我们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只要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谁来也没用，被抢了也只是自己实力不足，以后强大了再抢回来就是，而不是什么本该如此。”
“没有钱怎么了，拿东西直接换不行吗，我们这里一直这样，仙国的人就是矫情，这不行那不行的，做什么生意……”
景响扶额：“你们这里也太混乱了……”
在他眼里再正常不过的事，到了红觅口中就变得如此可恶，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千万年前的凡间。
没有钱，没有法律，只有基本的道德约束，和最原始的争夺抢，居然能发展这么久还没有灭亡，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你们国主一般把牢犯放在哪里？”
红觅点了点脚，景响指着地板说：“这里？”
他在地上来回走动：“他的意思是，只要我不顺他心，就把我扔下去？”
红觅点头，又摇摇头，说：“公子放心，国主对公子极为重视，断不会这样对待公子的！”
“是吗？”景响不信他的话，一个魔修的重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里之前来过人没有？在哪？”
红觅一脸正色：“公子放心，国主从来没有带别人回来过，之前合欢宗还向国主进献美人，国主都拒绝了。”
合欢宗，寒袅袅？
景响一脸无奈地说：“我问的是牢犯。”
“哦……这个也没有。”
竟然没有俘虏……
景响原本想问天衍宗的人有没有被关在这里，红觅却说没有俘虏，也不失为一种好消息。
两年过去，这件事还没有尘埃落定，部分同门被就地格杀，也免受痛苦，其他逃跑的，希望掩藏得好点，不要被抓住了。
“罗公子！”
一阵香风飘过，一个人从门口走来，熟悉的声音让景响有些意外，对方刚要抱住他，就被红觅拦下。
“大人，国主不让其他人碰他！”
“你敢挡本尊？”
寒袅袅手一挥，将他甩到墙上，也不管他怎么样，紧紧抱住了景响。
景响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地张开手，低头：“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冲他摆什么架子？”
寒袅袅抬头，不满：“我和你这么久没见，你第一句话就和我说这个？”
景响无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熟练地说道：“这么久没见，你过得怎么样？看着好像瘦了，是不是太久没修炼的缘故？要不要我帮你找……”
“停！”寒袅袅制止他的话，“我瘦没瘦你又看不见，说点别的。”
“你也知道我看不见，能不能别为难我了？”
“什么叫为难？你以前能说一个时辰不停的，让你多说两句就算为难你了？”
寒袅袅用力拍景响的肩膀：“还有你的眼睛，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恢复？”
景响冷道：“只要长出眼睛，里面就会生出……的咒，我嫌脏。”
想要彻底除掉此咒，只能让魔修帮他解开，或者杀了封季。
“你能帮我解开吗？”
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魔修，景响不禁问了出来。
“哈哈……”寒袅袅不自在一笑，“我不敢啊……”
“不愧是墙头草，真废物啊……”景响感叹。
红觅勉强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皱着脸说：“大人可以放开公子吗？国主说过，不让任何人碰他的。”
景响和寒袅袅闻言，聊天声音一顿，接着景响更用力抱住寒袅袅，寒袅袅顺势将头伏在景响肩膀上，掩面作哭泣状。
景响轻轻拍寒袅袅后背，感叹道：“可怜我少失怙慈，只有姑娘相伴，无奈奸人作祟，将你我分离，今日得见，竟是此生最后一面，怎叫我不心痛……”
“呜呜呜……我与公子情深义厚，多年分离，今日终于得见，竟被奸人所拦，可奈何形势不如人，若是此刻不诉一番衷肠，日后相见怕是难了……呜呜……”
说完，她就呜呜咽咽地哭起来，边哭边小声说：“你起的什么假名字，真难听。”
景响亦小声说：“随便起的名字，哪有你的名字好听。”
红觅哪见过这场面，他不知二人官司，只当他们当真情深，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嘴里不知要说什么，只觉得国主实在可恶，竟然拆散一对爱侣。
“你们、你们想说什么快说，我、我去外面……外面……”
正左右为难间，忽听“噗嗤”一声笑，就见寒袅袅斜着眼看他，眼中满是笑意和揶揄，接着景响也跟着笑出来。
两人笑作一团，只有红觅的脸变得红彤彤的，和他眉间一点痣颜色相似。
红觅知道自己这是被戏耍了，气鼓鼓地坐下，也不敢说什么，自己给自己锤腿，缓解疼痛。
“国主知道我和公子相识，所以才叫我来和他说话，这里他都能看清楚，你还怕他怪罪你不成？”
寒袅袅用一根手指点了点红觅的眉心：“你怎么连这点都想不清楚，怎么来这里当差的？”
红觅捂着眉头，不说话，背过身去，不理他们。
寒袅袅摇摇头，叹气，就听景响说：“你抱这么长时间，不准备放下吗？”
“这下面可是地狱火，热得很，我下去烫伤了怎么办？”
若是不小心沾上一点地狱火，便要永远承受灵魂被烧灼之痛，所有神智能触碰的地方都会被火焰揪拧出汁水，这便是鬼母的养料。
这种火焰无视修为，只对灵魂产生作用，也不知道封季是怎么搞来的。
“你不怕吗？”
景响摇头：“没什么感觉。”
“……你都把断水吹上仙界了，承认你也怕很难吗？”
景响说：“我好害怕，你能放开我吗？”
“不行。”寒袅袅不放手。
景响叹气，没有强硬让她放开手。
“你就是他说的给我惊喜？感觉很普通啊，有没有刺激点的？”
寒袅袅不满：“你想要什么刺激的？是我不够惊，还是不够喜？”
景响竟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不够惊。”
“那你看到我也算欢喜？”
寒袅袅对着景响说，“你等着，今晚我让你看看惊的！”
她在景响额头轻吻，满意地起身离开了。
走前还用手指勾了一下红觅的下巴，似是无意却有意，轻轻一眨眼，便消失了。
红觅红着脸擦了擦下巴，只觉得痒痒的，见寒袅袅离开了，忙站起身来，想拿帕子擦擦景响的额头，尽管在他看来，上面什么也没有。
“要是国主看到了……国主看到了怎么办？”红觅小声说。
景响阻止了他的动作，虚空贴了贴额头：“不用，留着吧。”
说罢，摸了摸红觅的腿。
“还疼吗？”
红觅摇头，却在走时忍不住“嘶”了一声。
无奈，景响只好让红觅在凳子上坐着，然后用手给他揉按穴位。
等他疼痛减轻了，就让他坐着，自己在房间里四处摸索起来。
屋内很简单，没什么陈设，一床，一桌，一壶，一碗，一凳，一灯，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他摸到门口，就被一股力量阻拦下来，这是结界。
他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个房间大小。
景响没有说什么，吃过晚饭后，便要去睡。
红觅在他床榻下面铺了自己的被褥，熄灯睡过去。
夜半时，额头微微烫，景响尽量放松下来，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往下沉，穿过不知名的东西后，眼前瞬间大白。
睡梦中是灵魂在起作用，所以在封闭了两年双眼后，他重新看到了颜色。
他看到远处两个人在树下说着什么，便走过窄溪来到对岸。
寒袅袅坐在树枝上，耷拉着一条腿，双手撑在树干上，对头对下面的人说：“你们许久未见，要不要我为你单独开一间梦空间？”
那人缓缓摇头。
她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衣衫干练，显然是随时准备着战斗，手指在斑驳的树干上轻轻划着图案，浑身散溢的杀气却让她仿佛在布置屠城大阵一般。
寒袅袅招手：“景响！”
景响点头，对站在树下的人，犹豫地喊：“师妹？”
她听到声音，手指一顿，缓缓转过头。
身瘦如铁，目似寒星。
她嘴角紧抿，微微翘起一点弧度，接着因为太过僵硬，不得不放弃。
“师兄。”
她说到。
“好久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