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盛没有回响》草莓小兔

2、念盛没有回响

　　盛夏天里难得一次早上天是阴沉的。
　　黎青被公司安排出差几天，走前还不忘叮嘱桑念尔自己回家路上小心点
　　桑念尔应了声，心里在想着放学是不是可以和别的同学一样买路边摊的小吃了
　　去学校时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学校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怎么这么开心啊？”旁边的女生注意到桑念尔嘴角一直是保持上扬的弧度
　　“没有啊，就是想着可以自己回家所以才高兴的，你信吗？”桑念尔下意识咬了下笔帽
　　“不信，自己回家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桑念尔松开咬着的笔帽，笑了笑没说话
　　或许真的有一些人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陆陆续续的进入班级，班里也吵闹起来
　　“嗞”熟悉的拉板凳的声音响起
　　桑念尔抬头看了眼自己刚到教室的同桌，周盛行放好书包倒头就睡
　　“他怎么一来就睡觉啊？”刚才和桑念尔说话的那个女生轻轻碰了下桑念尔的手臂
　　“不知道”
　　于泱泱眼睛一直打量着周盛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下午放学你出不出来玩？”坐周盛行前面的女生回头和于泱泱说话
　　“不出了吧，我妈妈让我早点回家”于泱泱回过神
　　桑念尔重新低下头写练习册，翻页时，似乎吵到周盛行了，皱着眉头换了个姿势。
　　头顶上的风扇在慢悠悠的转动着，窗外的榆树也出奇的没有传来蝉鸣声
　　“你们听说没有，我们学校要举行校运会”班里的消息通跑了进来
　　“不是吧，快期末考了诶”
　　“是不是你听错了啊？”
　　“不可能，我听到隔壁班班主任说的，估计老师那边也快通知我们了”消息通的声音很大

　　周盛行抬起头，眼下的乌青很明显
　　“同桌，昨天有作业吗？借我抄抄”说话时眼睛都半闭着，声音还带着点鼻音
　　桑念尔没说话，有了昨天接笔记的经历，这次就有点熟练的把昨天的历史作业翻出来放到他桌面上
　　“挺多的，你昨天没做吗？”说来也奇怪，她好像还挺想和这个新同桌说话的
　　“忘记有作业这回事了”周盛行敷衍道
　　周盛行翻了几下作业本，伸手进书包拿笔，结果发现自己忘记带笔了
　　“借支笔？”
　　桑念尔把桌子上多余的一支笔递给他。
　　周盛行倚靠在椅背上，靠了几秒，起身往外走
　　“不做作业？”桑念尔小声嘀咕
　　“？”周盛行听到她的声音，脚步顿了顿，没停下来。他发现自己同桌好像很喜欢自言自语。
　　回来时眉梢上带着几滴水滴，明显刚去洗过脸，周盛行轻摇头，眉上的水滴掉了一滴在桌上。
　　桑念尔递了张纸巾给他“你还是快点写作业吧，历史老师挺凶的”
　　“谢了” 周盛行接过纸巾，顿了顿 “我昨天刚转来”
　　所以这人打算拿转学生当借口？
　　上早读时，班里的同学都在读书，周盛行不紧不慢的抄着桑念尔的历史作业
　　桑念尔一直在认真读着书，忘记帮周盛行看风了。
　　值日领导巡逻时，看到周盛行在写作业，直接把人叫了出去。
　　教室里的人看到周盛行被领导抓了，没有心思读书，眼睛都往窗外瞟去。桑念尔也不例外
　　外面的周盛行漫不经心的和领导说着什么，表面看上去还有点像三好学生那回事，估计说话应该挺讨领导喜欢的。
　　领导笑着拍了拍周盛行的肩膀，说了句话，周盛行点头微微鞠躬，转身走进教室
　　教室里的读书声也随之变大了不少，领导进来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领导怎么说啊？”杜梦好奇的转回头问周盛行
　　“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周盛行满嘴胡话
　　“噢噢”
　　周盛行指尖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刚才我没发现领导来了”桑念尔弱弱开口解释
　　“没事啊，你是乖乖女在认真读书，能发现就怪了”周盛行右手转着那支白色的按动笔
　　桑念尔抿了抿唇“领导没骂你吧？”
　　“应该没有，他只让我下不为例”周盛行轻声道
　　周盛行也不怕又被领导抓，又低头开始写作业
　　…………
　　班主任在上课前，宣布了校运会的事情，因为还没有定好时间，就只是先提个醒
　　“念尔，你课后多辅导一下新同学的学习进度”班主任特意叮嘱
　　桑念尔在看着单词表，突然被点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
　　“噢噢”桑念尔还是应了声
　　“好，开始上课，打开单词表”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翻书的声音
　　“同桌，多多辅导~”周盛行撑着下巴，看向同桌轻笑
　　“……”
　　桑念尔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扯了扯嘴角表示回应
　　下午放学
　　桑念尔买了路边的烤串，书包兜里还揣着包装的零食
　　周盛行去旁边的附属小学接周轩杰，周轩杰拿着篮球屁颠屁颠的跑向他
　　“哥哥，我周末作业在体育课写完了噢”
　　周盛行“嗯”了一声拿过他怀里的球
　　“那我们是要去打球吗？”
　　“不打”顿了顿“周轩杰，你是不是又拿我电脑玩什么不良游戏？”
　　周轩杰呆愣住，反应过来，机械性的摇了摇头
　　“我电脑中病毒了，你打算怎么办”
　　“啊？我才刚点进去”
　　“你还说你没玩”周盛行的脸都黑完了
　　周轩杰知道没好事发生，径直往前面跑
　　“哥，真不怪我”一边跑一边解释
　　“别跑，人多”
　　来接学生回去的家长都堵在校门口附近，周盛行一时间抓不到人
　　周轩杰跑不动时，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回头看了眼，看到周盛行没追来，松了口气
　　“周轩杰，你给我站那”周盛行不知道从哪里抱了个球窜了出来
　　周轩杰吓得不轻，刚要转身跑走时撞到了个人
　　“周轩杰！”
　　周轩杰撞到人也不敢跑了，乖乖的站在原地
　　周盛行喘着粗气，抓住他的后衣领
　　“哥，我好像撞掉漂亮姐姐手里的烤肠了”
　　？？！
　　周盛行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女生
　　女生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低头呆呆的看着掉在地上的烤肠，看不到脸上的情绪
　　“同桌？”
　　桑念尔抬头
　　“这是你弟弟？他撞掉我的烤肠了”桑念尔面无表情道
　　“你小子一天天的净给我搞事，给姐姐道歉”周盛行拍了下周轩杰的头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轩杰低下头
　　桑念尔蹲下身把烤肠捡起来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要不，我再买一根给你？”周盛行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不用了，不用了，一根烤肠而已，我先回家了”
　　桑念尔向周盛行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回家让妈妈跟你算账”周盛行拎着他的后衣领
　　“哥哥，人家漂亮姐姐都说没事了”
　　周盛行嘴角抽了抽
　　“浏览不良游戏的事情”
　　“哥哥~”
　　“没用，我不吃这一套”周盛行左手拿着球，右手拎着周轩杰
　　桑念尔刚洗完澡出来，客厅的灯还没开。
　　随意抬手按下按钮，“啪”一声，客厅瞬间亮了起来
　　在电视柜里拿了包薯片刚在沙发上坐下，黎青就打了个电话进来
　　“妈妈”桑念尔撕开薯片包装袋
　　“这两天你那个网课程序出了问题不用上课了”
　　“资料在文件夹那里”黎青那边似乎有点忙
　　桑念尔应了声
　　“妈妈现在有点忙，就先挂了哈”电话又传来同事的催促声
　　桑念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挂了电话
　　“网课程序还能出问题?”桑念尔递了片薯片进嘴里
　　“咔嗒”门打开的声音
　　“念尔，收拾一下，爸带你出去撸串”
　　桑念尔回头看向站在玄关处的桑父
　　“妈妈不会说什么吗？”
　　“没事，爸扛着”
　　桑念尔回房间把睡衣换下，头发盘成丸子头，夹上一个粉白色的装饰夹子
　　“行，你们先点单，我接女儿过去”桑父站在门外和人发着消息
　　桑念尔走到玄关处换鞋，桑父递了个白色肩包给她
　　“我闺女长得真俊”桑父笑眯眯的
　　“那还得是基因优秀呀”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小区停车场，桑父按下车钥匙的解锁键
　　桑念尔坐进白色轿车后座，系上安全带，往驾驶座方向看去
　　“只有我们俩吗？”
　　“没有，还有爸爸的同事”桑父从后视镜看了眼桑念尔，随后启动车子
　　“那可以说成是同事聚会?然后你拉上你的女儿去，不太好吧”
　　桑念尔看着窗外的风景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一个同事的儿子也在”
　　桑念尔看出他心情挺好的，所以一般和他说玩笑话都是他先开的头
　　十五分钟后抵达了一个烧烤店
　　烧烤店的肉串似乎卖的很火热，加上今天周五，来的人也比平常多了点
　　“老桑，这”
　　其中一个和桑父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朝两人挥了挥手
　　桑念尔看了过去，位置在靠着路边的一张桌子，貌似没有女同事
　　“诶，老桑，这你女儿?长得和你有三分像哈哈”
　　“那可不，这可是我女儿”
　　“这是你周叔叔，剩下的好像也都是叔叔哈”扭头和桑念尔说着
　　“叔叔们好”桑念尔笑着问好才坐下
　　“诶，好好好”
　　“菜上齐了没有?”
　　“没呢没呢，已经上了几道烤肉了，看看你姑娘有没有要加的”
　　桑父递了张菜单给桑念尔
　　桑念尔装装样子翻了几下，然后放回桌子中央“没有”
　　桑念尔旁边坐着好像是刚才桑父说的，哪个同事的儿子
　　男生正悠哉悠闲的靠着椅背玩着手机游戏，察觉到旁边的动静也没抬头看一眼
　　直到“团灭”的游戏英文响起，手机屏幕变暗，才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人，眼里多了一丝惊讶
　　“周盛行，你别老玩手机，看你桑叔叔的女儿多乖，再看看你，能给你爹长长脸不?”周父指了指周盛行
　　“哦，就那样吧”
　　说着又低下头接着玩起游戏
　　桑念尔也是轻轻瞥了眼，伸手拿了串烤肉
　　“诶，老周，你那小儿子呢？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
　　“睡觉了，没来”
　　桑念尔旁边的人这才有了动静
　　“睡觉?我看是站墙角睡觉”周盛行放下手机，坐直身拿了串羊肉串
　　桑念尔疑惑的看向周盛行，周盛行看向自己右手边的饮料，扭头问同桌
　　“橙汁还是碳酸饮料”
　　“橙汁吧”桑念尔声音有点含糊不清
　　周盛行拿了瓶饮料放在她的右手边，桑念尔随之道了声，谢谢。
　　“客气”
　　桑念尔接着吃了起来，腮帮一鼓一鼓的。菜上齐的时候已经有了八分饱了
　　周盛行看着她这副模样有点想笑
　　“没人和你抢好吗？”周盛行忍着不笑出声
　　桑念尔没搭理他，微微皱眉把嘴里的肉吞下去
　　桑父和同事聊着工作上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老桑，你到时候该不会也让你女儿走你这条路吧”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桑念尔这里
　　“那必须的，和她妈妈帮她计划好了”
　　“哎呦，那感情好啊，不像我这大儿子说什么也不想走医生这条道路”
　　周盛行挑眉“不是，怎么又扯我这里来了”
　　“难道不是吗？”
　　桑父和同事聊天的同时也终于注意到周家的大儿子好像和自己的儿子玩的还挺好的
　　“…………”
　　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大多都是刚下晚班的人
　　桑父坐进驾驶座，通过后视镜看桑念尔“尔尔，妈妈交代过不能和男生交往”
　　“没有，他是我同桌，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桑念尔眼里露出疲惫的神情
　　“尔尔，还是以学习为主，爸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就是希望你能有点出息”
　　“嗯，我觉得你们还年轻，可以考虑多生一个，不用老是把精力放我身上”桑念尔的声音有点冷
　　“尔尔，你怎么说话呢”桑志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完全没有了来时的祥和的样貌。
　　桑念尔垂眸把玩着自己的手机，没说话。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父母的思想很封建
　　“桑念尔，说话”桑志雄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你们思想怎么那么封建呢，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倡导不能和男生玩的思想，和男生说句话就是要谈恋爱是吧，能不能不要这么封建，你们不知道这样我会很累吗”。
　　桑念尔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吼了出来，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回荡，在这一刻心底里的委屈涌了上来
　　小轿车刚巧驶到十字路口的红灯处，桑志雄踩下刹车，胸膛此起彼伏被气得说不出话。
　　由于惯性桑念尔身体往前倾去又坐回原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桑念尔这是第一次冲家里人发脾气，之前一直都保持着乖乖女的形象，现在发这么大脾气桑志雄也有点不可置信
　　“桑念尔，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还敢冲长辈发脾气”桑志雄回头
　　“不是您让我说的吗？我不说话就把我当哑巴，一说话您就说我顶嘴了，所以我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桑念尔没有像刚才那样吼，反而很平静的说了出来
　　桑志雄不说话了
　　后面的车开始鸣笛，冲着窗外喊“前面干嘛呢，绿灯了还不走”
　　桑志雄这才重新发车
　　回到家，桑念尔直奔回房间，桑志雄眉头紧皱着
　　房间的窗半开着，淡蓝色窗帘被风吹的微微动着
　　桑念尔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可是她也很委屈啊，一直这样精神紧绷着的状态是个人都会崩溃。
　　想着想着眼皮一闭就睡着了
　　事后，桑志雄将和桑念尔吵架这件事一五一十告诉黎青，黎青当场打了个电话给她
　　桑念尔很平静，安静的听黎青骂着，觉得这件事就是自己的错，没有理由又去和黎青杠
　　“行了，下次别这样了，你说你让我和你爸再生个孩子这件事，妈妈考虑一下”
　　“嗯，毕竟桑家要留后”
　　黎青那边没声了，过了几秒手机才发出电话挂了的声音
　　周一早上，临江的天气说变就变，天灰蒙蒙的，黎青没回来，桑志雄没时间送桑念尔去学校
　　周末虽然不用上网课，但是好像一样有点不开心，桑念尔低着头，边走边想着周末发生的事。
　　“哥，是漂亮姐姐”身后传来路人的谈话声
　　“周轩杰，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我怎么不知道”周盛行戳着他的头
　　“不是，是星期五那天那个”周轩杰扯着周盛行的校服让他看前面
　　周盛行抬头微微眯了下眼“哦，然后呢，人家认识你吗”
　　周轩杰顿时无语
　　“走快点，你今天貌似好像要参加升旗仪式哦~”
　　周盛行拉着他的书包加快脚步，超过桑念尔，还不忘打声招呼
　　“同桌，早上好啊”
　　“啊？，早上好”桑念尔有点懵
　　“哥，你弟弟也是要点脸的”周轩杰脚步踉跄
　　周盛行没搭理
　　桑念尔看到拎着小学生书包的人到了自己学校门口就把他放开了，挥手和小学生说着什么
　　去到教室，班干部在发着早读材料，桑念尔看着自己桌上和同桌的桌面都放着零七八乱的试卷有点无语
　　桑念尔耐着性子把试卷分离好，把同桌的那份也端端正正放好，一支笔滚到同桌的桌面上
　　“你人还怪好的勒”
　　“谢谢”桑念尔扯了扯嘴角
　　“同桌，明天月考咋整”周盛行靠在椅背上
　　“不知道，你同桌也不会，语文作文怕是会没有灵感”桑念尔伸手把自己的笔拿回来
　　桑念尔说的这句话很快就有了报应，月考考语文试时因为前一天晚上失眠导致在考试期间睡觉，作文一字没写就被收上去了
　　不是没灵感而是没时间写啊。
　　成绩单发下来那天，桑念尔被语文老师拉去办公室开小灶。
　　桑念尔回到座位，周盛行看着她手里的成绩单，啥都行就是语文只有四十分
　　“同桌，我貌似第一了”
　　“哦，你很开心？”桑念尔手撑着下巴，垂眼看着自己的成绩单，不给他一个眼神
　　周盛行没出声，总感觉自己同桌有点不对劲
　　“上课”英语老师走了进来
　　桑念尔一直闷闷不乐的，也没和周盛行说过话
　　周盛行发现，自己的同桌好像没怎么和别的同学玩，难道自己转学过来之前，她是自己一个人待着的？
　　……
　　桑念尔放学时面无表情的走出校门，一眼就看到黎青站在那里等自己
　　黎青黑着脸走过来，用食指着桑念尔的额头
　　“又退步了，才一个周末没上网课就退得这么严重”
　　桑念尔一个酿呛往后退了一步
　　“给我回家好好反省反省”
　　远处的小男孩看到这一幕，拉着自己哥哥的校服衣角“哥哥，漂亮姐姐的妈妈好凶啊”
　　“人家的家事不要理，别多嘴”周盛行揉了揉周轩杰的头
　　“哦”
　　周盛行若有所思的看着渐渐走远的同桌
　　黎青一路都在训着桑念尔，而桑念尔也没有说什么反抗的话
　　黎青就是这样，心情一好就什么都不计较，只要心情不好就会翻出之前的旧账
　　“桑念尔，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
　　“我不笨”
　　桑念尔的声音在电梯内响荡着
　　“你也好意思说，回去看你爸怎么说你”
　　“……”桑念尔没出声，手抓着书包的肩带
　　“还有，你今晚就别想吃饭，我和你爸有个饭局”
　　“叮”一声，电梯刚好到了，桑念尔抿嘴走出电梯
　　桑念尔也不多说什么，进了家门就直接回房间
　　桑志雄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桑念尔这个样子，将茶杯重重放回桌上，杯里的茶水晃荡出来
　　“这孩子，回来也不问人”
　　“这考得差了，还有理了”黎青这句话像在和桑志雄说，又像和房间里的人说
　　“她月考成绩怎么样？”
　　“老师都打电话到我这说了能怎么样，她语文作文写都没写就考了那三四十分，能指望她什么”
　　黎青把肩包扔在沙发上，桑志雄也没话说了
　　“得了，今晚她别想吃饭，你今天没手术，咱收拾一下去找老周吧”
　　“行吧，你说什么就什么”
　　房间里的桑念尔把刚才两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被罚不能吃饭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唯独这次觉得有点委屈
　　“叮铃铃”书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外婆打来的电话
　　“外婆”
　　“念念啊，你啥时候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啊，周末是你外公的忌日啦”外婆的声音有点沙哑
　　外公是一位警察，在黎青七岁时，执行任务时遭到报复去世了，当时外婆还怀着舅舅。她也一直没有改嫁
　　“好，外婆，我这周末和妈妈回去看您”
　　“诶，那就好，你可答应外婆了啊，不要像上次你妈妈那样骗外婆了哈”
　　当时黎青一口一个好字，后面公司忙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外婆敷衍过去
　　“嗯，好，外婆我还要写作业，先挂了”声音有点哽咽
　　桑念尔把紧贴耳朵的手机放下，眼泪流了下来
　　“彭”关门的声音响起，是桑志雄和黎青出去了
　　桑念尔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我是不是也不用活的这么累，也可以像别人一样一边玩一边学习的
　　“叮”的一声，手机屏幕也随之亮了
　　桑念尔撇了眼，是黎青发来的信息
　　“你记得上网课”
　　没回消息，起身去拿学习平板，打开网课软件
　　虽然眼睛一直盯着平板，但是怎么也听不进去

　　房间里的光线也在慢慢的变暗，透着外面广告牌的灯光。窗外吹着带有热气的风
　　房间里不断的回荡着网课讲解员的声音
　　“咚咚”
　　桑念尔听到敲门声，在这悠暗的气氛很难不害怕，回头，警惕的冲客厅喊了声“谁”
　　脑海不断刷过在家里被害的场景，以及自己爸妈回来看到自己躺在血泊里，会不会后悔没带自己出去
　　“你同桌，周盛行”
　　桑念尔松了口气，去开门
　　“你怎么来我家了？”
　　周盛行看了眼桑念尔身后的客厅没开灯，又看向桑念尔
　　“这么黑你不开灯？怎么，在家emo？”
　　“我刚才在房间，没在客厅”桑念尔往旁边站，像在问他要不要进去
　　周盛行也不客气直接进去，抬手在墙壁摸索开关
　　“啪”的一声，灯骤然亮了起来
　　“？？你好像没来过我家吧？怎么知道开关？”
　　“可能趁你家没人跳窗进来过呢”周盛行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客厅桌上
　　“……”
　　桑念尔在离周盛行最远的沙发上坐下
　　“那你来我家干嘛？”
　　“自然是给同桌送饭啊”周盛行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你妈妈和我妈说的，我妈心疼你没吃饭，就把他儿子从家里撵出来了”顿了顿“不是，我妈怎么对你这么好？她应该没见过你才对啊”
　　桑念尔怀里抱着抱枕看着他自言自语
　　“周阿姨和我妈妈是同事，她们都在一起工作了好久，而且我见过你妈妈，她和我提起过你”
　　“哦，那我们应该算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周盛行打开饭盒，推到桑念尔面前，露出里面装着的饺子
　　“才没有，我们两周前才正式认识”
　　“那你还放心把我放进来？不怕我迷晕你，然后拉你去卖？”周盛行看着桑念尔轻笑了一声
　　桑念尔一时间没有语言组织
　　周盛行站起身，特意绕过桑念尔跟前，桑念尔警惕看着他，眼睛瞟向桌上的水果刀
　　“逗你呢，没想到同桌还挺胆小的，我得走了，刚忘记我弟还在家了”
　　“噢噢，拜拜”
　　那你刚才还进来……
　　周盛行一走，家里瞬间就安静下来
　　桑念尔看着桌上的饺子，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进嘴里，是玉米胡萝卜馅的
　　这同桌人还怪好的勒，桑念尔吃着饺子，先暂时把坏情绪抛之脑后

　　吃完饺子，桑念尔的网课也自动放完了。
　　回房间玩起了手机，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在某个软件上发了个问题
　　“只有学习好爸妈才会喜欢吗？”
　　只过了几分钟，就有很多回复了
　　“才不是呢，我就是学渣，但是我爸妈还是很宠我”
　　“可能吧，但是我家里人不在意这些，他们说只要我健康就好了”
　　“做自己就好，你可以是学渣也可以是学霸”
　　……
　　是学渣也是学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