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Another World Line》竹星子

28、激斗

　　克莱恩从梦中醒来，看到一个瘦削的男性身影从窗沿跃进屋内。那身影稳稳落地，没发出一丝声响。

　　克莱恩心脏血管猛然收缩，再暴涨开来。他的脑海在一瞬间甚至陷入空白，短暂片刻后才恢复知觉。

　　他摸出藏于枕头下的左轮，迅速对准了闯入者的脑袋。

　　那名棕发的男子突兀地转过头来，那张脸上涂满了小丑的红黄油彩！在今夜异常明亮的红月光芒中，那张小丑的脸浮动着，透着红色的光晕。

　　克莱恩屏住呼吸，忍着脑海的刺疼，依旧对准着小丑的脑袋，让小丑被迫举起双手。克莱恩知道自己枪术不精，贸然开枪暴露实力，只会让手中的枪支失去威慑力。

　　“晚上好，先生。不过，我想你并不希望惊吓到我，毕竟我十分紧张，敏感。如果你速度太快，像刚刚那样冲动，我想我会很容易误触击发。来吧，别打扰别人的美梦，让我们出去谈谈，像你刚才做的那样，轻一点，慢一点地离开。”

　　那名小丑举着双手，一时间没有动作，跟克莱恩对峙沉默着，忽然他脑袋微歪，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的头部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歪斜，身体的一只手高高抬起，下个瞬间就向克莱恩冲来，这让克莱恩不得不心里暗骂一声，放弃射击，向前奔跑以躲避他的攻击，这就让两人几乎是换了位置，克莱恩面前就是窗沿。

　　不好！

　　克莱恩睁大眼睛，踉跄地用力向旁边撞去，几乎是下一刻，小丑直接冲到窗沿，如果克莱恩刚没有转移方向，此时已经被小丑推下窗沿或者被控制在窗沿。不过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小丑的节奏，他刚冲到窗沿旁就突然脚底打弯，像是抹了油一般，精准地移向了克莱恩逃避的方向。

　　刚刚那一下，让克莱恩撞到了班森的床板，这剧烈的动静让班森隐约有些转醒，发出了迷蒙的声音。

　　对面的小丑此时突然停下动作，脸上咧开了夸张的笑容。他揉揉脑袋，站在绯红的月光中，将手探进衣兜，嚣张地当着克莱恩的面从兜里掏着什么。克莱恩沉默着看着他，依旧举着枪支，往后退去，此时他已经退得接近门扉，但小丑似乎根本不怕他逃走。

　　他在拿班森威胁克莱恩。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嘎吱的脚步声，一道明显是女士的声音传来，小丑跟克莱恩一瞬间都停止了动作：

　　“亲爱的，帮帮我，我在黑夜里摸索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那张丢失的‘愚者’牌。”

　　克莱恩身体前翻，瞬间拉开门窜了出去。刚出门他就被爱丽莎·肖特死死抱住，他顺势转身，两个人挤在了门扉外，而下一刻，棕发小丑几近是破门而出。

　　“噢，恐惧威吓，深红希翼

　　而至少一事为真：生命飞逝

　　仅此一事为真，那剩余全为谎言

　　花于盛开后便拥抱死亡……”

　　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此时不论是爱丽莎和克莱恩，抑或是刚冲出卧室门的小丑，都仿佛被沉静又神秘的能量浸染，而感到发自内心的困倦。房间里的梅丽莎和班森更是被引导着进入更加纯粹的沉眠。

　　夜色浓重，一朵乌云飘扬过绯月。克莱恩单膝跪地，面前的走廊前已经没有了那个小丑，只有自己跟爱丽莎，他能清楚地思考，并且也意识到自己在梦中。

　　这意味着，不仅被朦胧响起的吟唱控制，他们三人还紧接着被拉入了梦境，但小丑已经消失，这有可能来自于值夜者对梦境的控制，也可能是因为在刚刚入梦时小丑就被队长他们诱走。唯独不可能是因为小丑逃脱了被控制入梦的命运，如果是这样，他和爱丽莎所在的梦就不应还保持着完整，而是直接破裂。

　　克莱恩顺势吐出一口气，转动自己手枪的转轮。他之前一直将手枪处于防备误击发的空弹位，直到现在才调整。

　　第一次接触这类事件让他的大脑异常活跃，紧张和恐惧让他突破了界限，不再僵硬滞涩，能有限度地思考。刚刚他能辨出这个爱丽莎不是对手假扮的，是因为话里提到的愚者牌，这具有一定的隐喻，涉及到他们共知的最大秘密！爱丽莎对自己突兀的爱称除了用于麻痹小丑，更多应当是提醒自己她已经知道情况不对并将过来帮忙。

　　经有队长的提醒和爱丽莎的提示，他已经可以确信，小丑的目标，就是自己。爱丽莎这个时机过来，说明队长他们不仅是做好了准备，而且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了自己陷入的困境，自己不用担心班森，只要将小丑引出门外！

　　身旁的爱丽莎似乎也逐渐缓了过来，梦中的她异常清醒，甚至有余力快速调整姿势，她手上同样拿着一把枪。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身体一直在猛烈地颤抖，整个人紧紧地靠在墙上。

　　克莱恩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思考了几秒，最终他小幅度地站起，靠近爱丽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以示安抚。等对面差不多冷静下来，他点了点头，转身向前，再次蹲了下来，并用余光瞥到后方矮小的女性也跟着蹲下。之后他不再关注背后，而是紧握枪支，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几分钟后，邓恩·斯密斯的身影于黑暗中显现，此时克莱恩也脱出了梦境。克莱恩对他们轻轻点头，悄然进屋，十几秒后，他拿着钥匙出门，并将房门合上。

　　邓恩不再言语，示意爱丽莎跟上，三人前往走廊尽头。

　　……

　　赤着脚踩在走廊上的我感到身体在剧烈地战栗。我望向旁边的克莱恩，跟原著不一样，这次克莱恩解决得并不轻松，所以他的面容上都是一层薄汗。

　　不过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脑子都嗡嗡的，感觉脑子里有半桶水泼了出去，而这半桶水又被泼回来，整个人都头晕脑胀，又因恐惧而呼吸不上来。这还是在我只是在门外提示克莱恩紧急出门，暗示他屋内的情况都已经被值夜者们知道了的情况下。现在我的能力实在是太有限，而克莱恩……

　　想到这里我稳定了下情绪，将手握成拳头，让指甲抠破手心，直到涔出血迹才停止。

　　“闯入者来自一个叫做密修会的古老组织。他们发源于第四纪，依附于所罗门帝国。呵呵。”

　　邓恩似乎感到很好笑，低笑了一声。

　　“那本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笔记，正是从他们内部流出的。这似乎来自于他们内部成员的一个失误，从而让这本笔记流入了市场，让它被韦尔奇买到。很显然，密修会要追回失物，于是他们盯上了你们。”

　　那本笔记的来源是密修会，早在今天下午阅读原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原著线里密修会只想找回笔记，没有激进到要掳走人来间接找回笔记。而原著里派出的闯入者是一位金发蓝眼的瘦削男子，而不是现在这位棕发脸上涂抹着油彩的小丑，这小丑的能力比起原著世界线派出的男子要高上一个档次，如果不是今晚有值夜者在埋伏，克莱恩一直沉着应对，我有及时提醒，那情况将异常惨烈。

　　事件发现变化，是果，之前未曾出现的变数，便是因。

　　……而这条世界线最大的变数恐怕就是我。

　　但这件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无辜路过的降临穿越者啊。我内心大喊着吐槽。

　　不对，在外面来看，我是疑似的笔记接收者，笔记丢失事件的谋划者或者是事件的帮凶，只是莫名没有在接收完笔记后选择立刻离开。这意味着我很可能没有顺利接收到笔记，所以选择留在克莱恩身边。

　　作为笔记的接收者，谋划的参与者，在密修会眼里，一般会认为我有一定非凡实力，甚至是很强的非凡者。但我跟小克整了一出虚假的亲密戏码，甚至于今晚共进晚餐，这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了密修会的闯入者，对于我是否涉入非凡半信半疑，毕竟这延申出了另一条可能性——我只是跟克莱恩关系“密切”才被卷入事件的普通人。

　　密修会能利用神秘学探知真相，闯入者自然能借此询问非凡，就像戴莉使用白水晶手链占卜一样。他们大概率已经了解到我是清白的，只是如果询问者获得的问题很容易被错误解读，那就有了不确定性，比如询问时窥探我降临时一片空白的家庭背景。目前看来，应该是出现了这种状况，所以他们才选择更激进的办法，不是潜入克莱恩家中翻找笔记，而是派出有战斗能力的成员，直接掳走克莱恩。这样，哪怕实际情况是最坏的结果，他们也可以拥有笔记下落。

　　“不过我们也不会任由他们行动，这次过后，我们会反向追捕，围剿他们的据点。不过，他们非常狡猾，异常诡异，擅长躲藏，而且不触及核心时，他们会果断放弃。这导致我们的抓捕非常困难，他们简直就像下水道的老鼠。不过好消息是，他们会认为我们大概率已经获得了那份笔记，如果这不涉及核心，我想你们就自由了。”

　　邓恩语气一顿，微笑着陈述，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对后面将要发生的事隐隐有所预感。

　　“年轻人们，你们非常勇敢，机智。要知道我们对于密修会的了解一直不是很多。你们在这件事上足够拥有功劳，考虑到危险的预防，制裁，灵感提高对找到笔记的帮助，你们拥有了一次选择机会。是的，你们两个都是。”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克莱恩一眼，两次皆是意味深长。

　　“选择的机会……？”

　　克莱恩的语音带着有些复杂的笑音，旁边的我察觉到他语气的波动，抬头望向他。夜色漆黑，绯红月光只能照亮他大半张脸，见我望向他，他也是一愣，随即无奈地笑笑，无声地摇头。

　　“对，你们希望成为非凡者吗？虽然只能从不完整的序列途径里挑选起始。当然你们可以将功勋攒好，等足够后选择成为序列 9‘不眠者’，这是教会所持有的完整序列。”

　　完整的当然比不完整的序列要好得多，毕竟这非凡谁知道后续什么时候能碰上配方。只是……

　　我低头翘起嘴角，不再延展思绪。

　　“我们有哪些选择？”

　　克莱恩见我沉默，看了我两三秒，才转向邓恩队长询问。

　　“你们有三种选择。”

　　邓恩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切入了序列起始魔药的介绍。

　　从他的讲述中，能得知，这三种选择都是序列九魔药，名称分别为‘窥秘人’、‘收尸人’和‘占卜家’。

　　窥秘人魔药配方和后续不连续的配方来自‘摩斯苦修会’，他们未堕落时，坚守知识，坚持守秘，凡入会者，禁语五年，以求专注，以自身的行为践行‘为所欲为，但勿伤害’的格言。女神教会缺乏这条途径的大部分配方，必须，序列 8，不过邓恩额外提到，处于教会核心的圣堂，也许会有。

　　收尸人魔药能让服用者被非自然生灵认为是同类，能窥视部分恶灵，忍耐寒冷和腐烂，知晓部分不死生物的特性。这条序列在女神教会拥有的魔药配方还挺多，序列 8，序列 7 都在。其中，这条途径的序列 7 叫通灵者，也就是戴莉目前的序列。

　　占卜家序列魔药就更惨了，这条途径女神教会只拥有序列 9 的配方，但邓恩也强调，‘圣堂’有没有后续的，他不好说。服食完占卜家魔药后，能习得诸多占卜技能，例如占星，星盘占卜，卡牌占卜，使用灵摆等等，可以使用仪式魔法，但是准备需要很长时间，在神秘学领域能比‘窥秘人’涉及更广，更精准地获取知识。

　　窥秘人肆意但有坚守，某种意义上算是苦行，后续魔药配方则是断断续续。收尸人神秘而能力强劲，后续魔药还算多，只是看着很容易扭曲自己的精神，占卜家跟普通人最为接近，而且能尽可能地窥探神秘学领域，超凡领域的奥秘。只是这个序列没有直接的对敌手段，后续魔药甚至直接空牌。

　　但是这都不重要，这全部都不重要。

　　脑海思考着这三种魔药，我忽然感到发自内心的好笑与苦涩，我没有刻意抑制这种情绪，在内心发泄般地笑了起来，甚至在现实笑出了声，而这让邓恩微微皱眉。

　　“爱丽莎女士？不，我想我也能理解你现在的情绪，或者说你们现在的情绪。”

　　邓恩用手摸了摸帽檐，声音恢复了平和，甚至说轻柔。

　　“不要着急着给出答案，爱丽莎，克莱恩。等周一，再告诉我你们的答案，不论是三种之一，积累功勋等‘不眠者’，还是选择放弃成为非凡者。不论是哪种选择，值夜者都不会对你们有任何意见。”

　　“听从自己的内心，再给出自己的答案。”

　　邓恩说完最后的劝告后摘下帽子，捧至胸前，微微俯身以行礼，接着从我们身边走过，消失在了回归黑暗的走廊里。

　　我跟小克一时间陷入更深的沉默，等绯红月光透出乌云，克莱恩才动身，他对我微微俯身，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一时间之前的情绪都涌了上来，只是它们再次被我强行压下，我维持着镇定，不管克莱恩看不看得见，只是对着他微笑起来，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都需要好好考虑，时候不早，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还有一些时间。”

　　我猛闭了下眼睛，有些艰难地接着吐词。

　　“克莱恩，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对此有不好的看法。”

　　“希望我们都能追随自己的心，爱丽莎。”

　　克莱恩的声音比起平时较为压抑，有些低，有些迟缓。

　　是啊，一向如此。

　　我嘴角翘起，向着克莱恩同样俯身行礼，拿出出门前就准备好的钥匙，打开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些都不重要。

　　反锁房门时，我在心里默默想。

　　我的心早已做出了选择。

　　究其原因，不是任何神明的操盘，不是任何神明的投资，而是灰雾之上那一刻的觉悟，它早已让我抉择。

　　我要成为‘占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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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本书数据确实不太好看，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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