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3 荷花池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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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荷花池下
达米安站在一个木制小亭下，刚才青李看到的植物包围的就是这一部分，类似藤蔓，缠着柱子趴到顶端，几乎遮住了所有的阳光，但另一半还没有被挡住，有光进来，今天天气也不错，所以没那么潮湿。
“你怕什么？”
“你忘了？我昨天刚掉进池子里。”
“这里水那么脏，我才懒得把你推进去，用我的洗衣机洗你的脏衣服。”
“哦！那还真谢谢你！”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第二个红色亭子，这里没有藤蔓，光照更充足，干燥一些。
达米安坐在有阴影的一侧，摘掉帽子，背靠木柱，双腿弯曲，双脚踩在座椅另一端，双手相握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享受植物的清新气味。
青李坐在他对面，这一侧被阳光直照，比较热，但他不想坐在达米安旁边。
呼吸逐渐均匀后，安静的只有风声和水声的环境让青李的内心平静下来。
午后的阳光耀眼，照的眼睛不舒服，但是习惯了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朦胧的困意。太阳无私而温暖的热量，使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慵懒。清风“唰唰”地吹过水面，仅剩的一两朵荷花和莲藕被吹的晃动，大叶子上的水珠来回转，却掉不下来。
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没有汽车驶过的声音，没有机器运行的声音。青李觉得自己一辈子可能没几次，能有如此沉静的时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需要，只有呼吸……和对面的达米安？
青李看着闭目养神的达米安，内心很复杂。
他曾经说过达米安是没长大的小孩，可是他自己也是，没资格说达米安。
“我昨天表现地太没种了。”
“嗯？”达米安并没太在意。
“我应该是保护你、帮你解决问题的的那个，而不是被你保护、求你解决问题的那个。”
达米安睁开眼，“你在说什么？”
“那个游戏，几个男的让一个女的坐在我大腿上。我一个成年人，连这种小事都应付不了，还向你寻求帮助，真没用。”
“你的表现太羞涩，那群人就喜欢玩弄你这样容易惊慌失措的年轻人。”
“我知道，所以我生气，我应该自己想办法。”
达米安只当小孩闹脾气，“有什么关系？”
“你不懂，这说明我能力不够，不可靠，不够成熟。我想照顾你，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真没用，我害怕那些欺负我的人。”
“那你害怕我吗？”
“不。”青李很快回答，“你让我在夜店跳舞，但是你之后履行了诺言，这样就没关系。”
“你太单纯了，虽然并不是件坏事。”
“怎么会不是坏事？我想变可靠，变成熟！这样别人才会把我当回事！信任我！一个可靠的人！我想成为马修先生那样的人，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而不是被保护的胆小鬼。”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不如说是个恶人。”
“恶人也好啊！电影里的反派多帅，好人多懦弱！我妈总说我太懦弱，心太软，只有心狠的人才能成大事不是吗？”
达米安笑了起来，之前还怀疑这小子的花花肠子，但是现在觉得可笑的是自己。
“昨天晚上如果我能再强势一点，他们就会怕我，不敢跟我开玩笑了。”
“那个女孩，坐在你腿上的，跟我说她喜欢你这个类型的，青涩好调jiao。”
“调、调jiao是什么意思？”青李的脸颊微微泛红。这事儿他还没听达米安提起过。
“山珍海味吃多了，看粗茶淡饭也是佳肴了。能有什么意思？不过看出你是个小处男，好骗、好欺负，想换换口味呗。”达米安重新闭上眼睛。
“我才不是……”
“别装了，上大街随便拉个人都能看出来。我估计你连女孩子的嘴巴都没碰过吧？”
“谁说的，我……”
“你什么？”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青李脸红地扭过脸。
达米安笑着抱肚子坐起来，“哈哈哈！怪不得她们那么喜欢你呢！”
虽然表面上是夸，青李怎么也感觉不到善意。
“你笑够了没？”
“你自己连吻都没接过，却说我性压抑，不好笑吗？我看你才压抑呢！哈哈哈！”
青李气的脸涨红，一只手搭着扶手，托着脑袋扭头看荷花。
笑吧！笑吧！反正青李打赌，他们俩最先结婚的肯定是自己！
“要不要我教教你？”
“不要。”
“放心，这里没别人，不会有人看到。”
“这里？”青李没理解达米安的意思，这里？还以为他的意思是回去给自己介绍女孩呢？
达米安起身走过，把木椅上青李的腿挪下来，坐下。
“干、干什么？”
阳光洒在达米安的碎发上，宛如一尊优美的贝尔尼尼大理石雕像。达米安摘掉黑框眼镜，挂到胸口的口袋上，漆黑如珍珠般明亮的眼睛紧锁着面前的人。
“恶人可不会听到接吻就吓成这样。”
青李明白过来达米安的意思，脸再次红了，“你别开玩笑了！”
“只是吻，又不是犯罪。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当做秘密好了。”
青李眼看着达米安一点点接近，背紧贴柱子，以为达米安只是开玩笑，嘴唇碰到前就会笑话自己把他的玩笑当真。
但是达米安并没有刹车，丝毫不犹豫贴了过来。
柔软的嘴唇，只是轻轻触碰，就分开了。达米安试探性地问，“会恶心吗？”
“……不知道。”青李现在大脑一片空白，除了不知道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达米安只觉得不是恶心就行，再次吻了上去，青李也没有反抗。
这次时间更久了点。
“那，喜欢吗？”达米安问。
“……”
青李没有回答，他现在心跳地很快，大脑被快速流动的血液搞得什么也想不清楚。
达米安以为他不喜欢，便离远了。
“起来吧，该走了。”
青李反应过来时，达米安已经走出了小亭，赶紧小跑追上了去，跟在达米安身后，下意识去抚摸被吻过的嘴唇。
为什么呢？
这算什么呢？
“晚饭想吃什么？”达米安像是忘了刚刚发生的事，问道，可是身后的人没有吭声，“你在听吗？”达米安回头，青李还在发呆。
“啊？”
“晚饭吃什么？”
“……”
见青李被吓得不轻，达米安放弃地说，“那先去超市看看吧，这会儿人不多。”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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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和青李来到最近的一家超市，卖肉的大娘推荐猪肉，说是刚送来的。
达米安提议煎肉饼。
“哦。”
“我给阿姨发消息，你挑肉吧。”
青李这会儿恢复了神智，但还是有点畏畏缩缩的，达米安说什么，他下意识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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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离吃完饭还有段时间，达米安拿着给自己买的衣服上楼，留下青李的衣服、咖啡豆和绞肉。
“用新豆子冲杯咖啡，阿姨。”
“好。”多萝已经准备好了做肉饼材料，先把肉腌上，给达米安冲咖啡。
青李坐在岛台，还在回想下午的事。
虽然达米安不在乎，他很在意。现在回想起来，这可是自己的初吻啊！一辈子就一次，就被这个大坏蛋夺走了！
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闹别扭倒不必要，吻都吻了，还能撤销吗？只是，青李不懂达米安为什么吻自己？
压抑太久了？所以只要是个人都可以？
如果达米安是个放荡公子哥，青李还能理解，可是这么多天，都没有女人在达米安房间里过夜，或者男人？可能有自己监视他的原因，但泳池派对那天，多好的机会！他没任何一个女人调情，或者男人。
“想什么呢？”多萝看青李一副思考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头疼模样，问道。
“没、没事。”怎么可能说出口啊？
“热坏了吧？喝杯冰咖啡解渴。”
多萝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放进玻璃杯里，知道青李怕苦，加入了牛奶，再倒进咖啡液。
青李看着玻璃壶里的咖啡液，好奇地问，“这个和我在咖啡店喝的不一样啊，店长明明说用的一样的豆子，但那个有浅咖啡色的泡沫。”
“那是油脂，需要咖啡机高压萃取，手冲达不到那么大的压力。”
青李点点头，看向厨台角落，“可是，那个不是咖啡机吗？为什么不用呢？”
多萝把咖啡端到青李面前，回头看青李指着的咖啡机，“哦，达米安不让我用，说是怕我不会用，其实我会用。”
青李看着咖啡杯，有点失望。
下午喝的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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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的达米安放下购物袋，走进浴室。从外面回来一身臭汗，要先洗洗干净再换新衣服。
站在花洒下接受洗礼，达米安抹了把脸，露出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的郁闷表情。
如果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推开自己呢？既然愿意接受，又不说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话说回来，那时候到底怎么想的，居然去吻一个小屁孩。
难不成真像他说的，自己真的压抑久了？看一个傻小子都眉清目秀了。
如果维克多知道自己吻了别人，会怎么想？会生气吗？可是几次达米安和女人打情骂俏，全世界都知道了，维克多也没有任何反应。
维克多比任何人都清楚，达米安不是那种人，想要的不是那些人。
还是说他已经不在乎了？身边有了其他人？
达米安关掉花洒。
不知道是洗澡水，还是达米安的泪水，顺着下颚流了下来。
“dang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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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
正吃晚饭的时候，达米安突然谈到要办聚会。
“去超市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达米安将酱汁淋在肉饼上，“你忘了吗？”
“可能，忘了吧。”
“周三要录视频，周日吧。阿姨，你那天能多待一会儿吗？”
“不太行，我要回去照顾孙女。”
“那就中午吧，我一会儿给我的朋友打电话，你准备个菜单，缺什么我去买。”
“怎么能叫你去买呢，我来就行。”
“反正我要出门，你把庭院打扫一下，我打算在外面的桌子上办。烧烤怎么样？省事。”
“行。”
青李看达米安这么多天头一次要主动执行计划，很欣慰，这是个好的开始。青李也有种感觉，下午的事，达米安估计不会跟自己说实话，或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青李低头吃肉。
还是忘记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13 荷花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