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是魔尊的白月光》黄心柚子

6、第 6 章

　　吴长生似乎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异常之处，见到那棺材后竟然蹦蹦跳跳跑了过去，半跪在棺材面前，去戳那躺在棺材里的人:“父亲，神仙姐姐要见你，快别睡了！”

　　可是，棺材里的人并没有回应他，这让吴长生有些沮丧，无奈地说:“神仙姐姐怎么办，父亲好像又睡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起来。”

　　洛葵上前一步，放出神识覆盖在如松身上，金光缓缓在他身上流淌而过，但洛葵感受不到一点灵气仙气，甚至连魂魄都空空如也，这竟然只是一副空荡荡的躯体！

　　但洛葵分明记得，不久前见到的那个如松长老还是个真真正正存在的活人。而且，一具缺少灵气和魂魄的躯体怎样才能保存到如此完好。

　　洛葵还想再次查看验证一遍，却见青色玉佩突然频繁地闪烁起来，不多时棺材周围也腾起浓浓黑雾，和先前在如松长老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吴长生也被卷入了黑雾之中。

　　“吴长生！”洛葵将青色玉佩祭在空中，青色玉佩化成青色雾状的手臂，想要把吴长生从黑雾中拽出来。

　　那黑雾感知到洛葵的意图，竟然越滚越浓，甚至冲着洛葵汹涌而来。吴长生瞪大了双眼，被黑雾彻底包裹在其中消失不见。

　　“殿下小心！”阿魏拿刀挡开黑雾，站在落葵前面，防备着黑雾的再次攻击。

　　琉璃也从自己腰间抽出来了一条黑色软长鞭，转身护在洛葵身后，用长鞭抽打着周围的黑雾。可那黑雾并没有实体，即便被抽散开，也很快再次汇聚成一团。

　　狭小的空间内黑雾腾腾，几乎已经看不清周围的视线。阿魏和琉璃将落葵护在身后，警惕地查看着周围的状况。

　　“天华九重，万法灵灵。”洛葵单手捏诀，空中玉佩发出强大的能量。

　　青色玉佩是洛葵一百八十岁那年接任神女之位时现世的，这是天道对于她神女一职的认可，其中也承载着神女管辖的权能。人在玉在，人亡玉碎，玉也会随着神女的成长而变得越发强大。

　　玉佩光芒所照之处黑雾皆散，黑雾只敢围在外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似乎并不想放弃。

　　“谁？出来！”有个人影突然在黑雾中一闪而过，琉璃长鞭打地，噼啪一响。

　　洛葵顺着琉璃视线的方向看去，黑雾渐渐散开，有个黄衣女子站在那里，正静静地望向他们这边的方向。洛葵与她对上视线，忽觉天色暗下来，周围的景象也全部变了，远处打更声传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时间正值腊月，一场大雪刚刚过去，正值最冷的时候，街上都没有几个人出来。一个穿着黄衣的女子蹲坐在看起来就是富贵人家的院子里，一双粗糙的手浸泡在冰水里，不断揉搓着木盆里精致的衣服。

　　“喂，给我洗干净点！沈家养着你可不是让你吃白饭的。”穿着华丽衣裳的年轻女子坐在亭中，披着貂裘，捧着暖炉，眼睛一翻，接着说:“不过是个庶女，还以为自己也算是沈家的小姐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周围在她身旁为她挡着寒风的侍女们低头哈腰，应和着她说:“大小姐您说的对，她沈千雪自己长了个狐媚子样，天天变着法儿地去勾引男人，身上的骚味浓的都要溢出来了。如今竟还往自己脸上贴了金，想要去招惹您未来的夫君，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地位。”

　　沈千枫冷笑，说:“哼，勾引男人，她配吗她就勾引。”接着眼神一转，看到一直缩起来不说话的侍女，“听荷，你一直躲在角落里做什么。出来，给沈千雪点教训，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了。”

　　躲在后面的听荷探出头来，走到沈千雪的面前，回头去问沈千枫：“大小姐，我……我不知道怎么做。”

　　“笨死了。”沈千枫一脸嫌弃，“把她手底下那盆冷水抬起来，全都给我浇到她身上！”

　　“大……大小姐，我做不到。”听荷颤巍巍地抬起那盆水来，看着蹲坐在地上冻得发抖的人，她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废物！”沈千枫很生气，“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你要是不这么做，我明天就把你赶出府，你到时候也别想安稳找个人嫁了！”

　　“大小姐，您别生气！我做，我现在就做！”听荷一听这话，吓的脸色都变了，她咬了咬嘴唇，闭上眼睛，抬起那盆水，哗啦一下全部倒在了沈千雪身上，一滴不落，把沈千雪浑身浇了个透。

　　木盆里精致的衣服也掉了出来，落到地上沾满了泥土，只过了一会儿就因为过于冷的天气变得发硬。

　　看着沈千雪跪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发抖的样子，沈千枫终于满意地勾了勾唇，紧了紧身上的貂裘：“早这么做不就好了，还非要我再说一遍。天色不早了，我也觉得这外面有些冷，我们回去吧。还有那件衣服，就当是赏你的了，你可别不知好歹。”

　　等沈千枫慢慢走远，听荷才突然觉出怕来，端在手上的空木盆掉在了地上，听荷带着哭腔对沈千雪说：“二小姐，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做，你千万别怪罪我。”但最后，听荷还是咬了咬牙，一转身离开了。

　　沈千雪浑身冰冷，如坠冰窟，浑身衣服湿哒哒地贴在她身上，又很快结了冰，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在她身上一刀又一刀地划过。她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站起来，双腿一软又跪倒在地。

　　洛葵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扶起来，但是手却径直穿过了沈千雪的身体。这里根本不是现实中的场景和画面，而是捏造出来的幻境，或许这里的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洛葵无法改变什么。

　　“你来了。”沈千雪看着洛葵的方向，虚弱地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高兴。

　　洛葵一惊，以为沈千雪能看到她，但随即发现她望向的而是自己身后，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一只通身漆黑，身上没有一点杂色的黑猫朝着沈千雪走了过去，蹭在沈千雪的身边，大声“喵呜喵呜”地叫着，似乎看出沈千雪很不舒服，正在大声求救。只是这边的院子很是偏僻，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来，即便有人来了也只会见死不救。

　　小黑猫咬住沈千雪的衣服，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屋子的方向拖拽。可是它实在是太小了，即便努力尝试了无数次，沈千雪也未挪动分毫。

　　“豆豆，我没事，你不用着急。你是又饿了才过来的吧，你等一等，我一会儿就喂你，好不好？”沈千雪没有力气抬起手来去抚摸豆豆，只好用气声说着安慰的话，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慰豆豆，还是安慰自己，亦或是两者皆有。

　　眼前的画面随着沈千雪的话慢慢消失，洛葵根本不认得沈千雪，也不知道沈千雪最后有没有活下来。她更想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究竟与南阳有何关系，如松长老又在这里面扮演怎样的身份。

　　接着画面一转，沈千雪推开房门出来，裹紧身上的衣服匆匆赶回自己的院子。每天大娘子和大小姐都要留她好久，等她们折腾满意了才会放她离开。

　　“关门关窗，防火防盗！”打更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表明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亥时。

　　沈千雪一踏进屋内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前便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身后的房门紧跟着关上了，她的脖子上也架上了一把剑。

　　“别出声，否则我会杀了你。”低磁喑哑，是个男人的声音。

　　沈千雪不敢动作，只是嗅到空气中有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那是从男人身上传出来的，看来他伤势很重。男人长得很高大，将她困在了房门的夹缝中间时，沈千雪只能看到他脖子靠下的位置，甚至还能听到男子粗重的呼吸声。

　　“我不会出声的，而且这周围也不会有人过来。”沈千雪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和他说话，“你好像受伤了，要不先包扎下伤口吧。”

　　天上的云刚好飘散开，借着月光，沈千雪抬头看去，和一双黑夜般深邃的眼睛对上了，这是一个极为清朗俊逸的男子，头上还束着发冠，看起来便是气质不凡。

　　洛葵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也是一惊，这明明就是如松长老的样貌，只是更为年轻稚嫩。她没有猜错，这里发生的一切故事都与如松有关。或许再继续看下去，才能找到破局的关键。

　　如松似乎也是觉得沈千雪的话里有些道理，慢慢退后了一步，将架在沈千雪脖子上的剑移开，只是依旧手握长剑紧盯着沈千雪，并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心。

　　沈千雪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点亮了屋子里的蜡烛，又从床下面翻出来了她藏起来的药品。在这沈府的院子里，她总是弄得浑身是伤，这些药品也都是沈千雪一点点费力攒起来的。她咬了咬牙，还是全部拿了出来。她告诉自己，救人要紧。

　　如松见她确实拿了药出来，放下了些警惕，坐到了沈千雪推过来的凳子上，那是屋内唯一的一张凳子。他的伤口伤在腹部，是被人用剑刺过去的，伤口很深，掀开衣服时甚至还在往外流血。

　　沈千雪看了一眼，却完全没有害怕的神情，估摸了一下伤口的深度，熟练地处理完伤口，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如松坐在凳子上，望着沈千雪处理完伤口看着自己的眼睛，突然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双眼，那把剑也被他收回到了剑鞘之中。

　　沈千雪也终于松了口气，探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沈千雪。”

　　如松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沈千雪会问他为何受伤又是从哪里来，没想到开口却是毫不相干的问题。看着沈千雪清澈的眸子，如松不知道她是真单纯还是在装傻。

　　不过，无论她问什么问题，他都不会回答的，因为他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