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的墙角》5悦

58、面谈

　　魏曦寒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沐府，她就只有装作早点休息，熄了灯火，等着姜叶羽偷偷地潜入房中，带着她偷偷离开府邸。

　　两人均换了一身夜行衣，专门找黑暗无人的小巷子走，遇到巷子没路的，姜叶羽就直接抱着魏曦寒翻墙而过，或者踏着屋顶走，这一路吓得魏曦寒紧紧地抓着姜叶羽，或是抱紧。刚开始心惊胆战，到了后来稍微有些习惯了，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这样非常人走的路，若不是认识了姜叶羽，她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还能飞檐走壁。

　　若不是姜叶羽因为师父的事伤心，此时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倒想与对方嬉闹一番，让她也教教自己这飞檐走壁的功夫。

　　魏曦寒安安静静地转头看着抱着自己一路飞奔的姜叶羽，看着她一直紧皱的眉宇，让她好想伸手去为她抚平，她想其实羽姐姐只是表面冷静吧?她的心底必定是很难过的，她那么看重的师恩，师父故去，她又怎会不难过呢?她们沐府的这些人，各个为了不让别人担心自己，各个都自我忍耐，真是一帮倔强的人，也真的是一帮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人，也真的是一群……让人不得省心的人。

　　“到了”在魏曦寒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姜叶羽说了声。

　　魏曦寒转头看四周，看到前方不远的房屋上挂着小月来客栈的牌匾。

　　两人走进客栈，与客栈老板对了暗号，之后果然被带到了后院的一个小房子里，此刻，沐启煜和敬王还没来。

　　稍后客栈老板为她们送来了茶点，之后再没有出现。约莫等了半个多时辰，房门开了，沐启煜与一个年轻，长得俊秀，又有点英气的男子走了进来。

　　魏曦寒见到那男子进来，起身，膝盖微微弯曲，行了一礼，“拜见敬王殿下。”

　　姜叶羽抱拳行了一礼。

　　敬王吴于卿手一抬，脸带微笑，温和地道：“此处无人，曦寒就莫要多礼了，我们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了。”魏曦寒自小就与太子相识，自然也就认得敬王。只是魏曦寒以前的身份，让他们走到了敌对的位置，所以也就并不熟悉，不然她也不用沐启煜来搭桥牵线了。

　　“是，敬王”。

　　“坐吧，听启煜说你要见本王，是有何重要事要和本王说吗?”吴于卿坐下，示意大家也坐下。

　　“那我就直说了”魏曦寒不打算浪费时间在客气寒暄上，反正她相信对方也了解她，毕竟敌对了那么多年。

　　吴于卿点了点头，“说吧。”

　　“现在储君已定，若皇上突然薨逝，名正言顺接管天下的人只会是太子。敬王若是想名正言顺夺得这天下，又要畏首畏尾，只怕和这个皇位是无缘了。”

　　大家都没想到魏曦寒竟敢如此当面怼敬王，沐启煜大惊后，立马出声帮她说好话，怕敬王怪罪于她。“敬王，曦寒说话比较直，您莫怪，她也是着急，想为您夺得这天下。”

　　姜叶羽虽觉魏曦寒言语有些锋利，但她相信魏曦寒如此说的用意，她知道魏曦寒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所以她倒很安心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敬王扯起嘴角，笑了笑，“曦寒是在责怪本王吗?”

　　“不敢，曦寒只是替敬王着急而已。现在沐老将军遭遇不测，敬王真以为是匪人所为吗?”

　　“你是说……”吴于卿看着魏曦寒，猜想对方的想法。“他……真的会如此做吗?”君杀臣，不稀奇，但兵临城下，不顾百姓死活，不顾疆土被夺而杀将军，那就是糊涂，那就是……昏君所为。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知道魏曦寒说的是事实，只是那个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虽然他恨他，恨他那么对待自己的母亲，但终究是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所以敬王想好了吗?打算何时与我父亲见一面，商谈下一步该如何走?”

　　吴于卿之所以一直拖着不见魏毅，是因为他知道魏毅权倾朝野，他父亲忌惮他，他又何尝没有顾忌呢?若与他联手，他日他若夺得了皇位，他下面放着这么一位老奸巨猾，又权势滔天的臣子，他也不安心。但如今……，沐老将军死了，若他还不动的话，他日若沐启煜也遭遇不测，那他就将失去沐家军作为他的后盾。虽然他母家还握有兵权，但是要让他舅舅做出逼宫的事只怕有点难。看来，和魏毅合作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吴于卿笑了起来，“本王算是明白了，曦寒这趟过来是来责怪本王的啊。明日，明日下了早朝，我会想办法约你父亲好好聊聊。”

　　“那敬王可是想好了?你和我都有时间等，但启煜没有时间了”魏曦寒是在提醒他，若他还是如此拖着的话，难保沐启煜不会放弃他这根稻草。

　　吴于卿又扯起嘴角笑着，笑容优雅温和，虽说他与太子是兄弟，但是长相和气质都不一样，他看上去更儒雅一些，或许是她比较像他的母亲吧。

　　“我明白，但如你所说，若父皇驾崩，帝位只会传给太子，所以，储君必须是我，你……可舍得?”吴于卿笑看着魏曦寒，他的意思是说你可舍得对太子下手?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然，我也不会找上你”。

　　“是了，你现在是沐少将军的夫人了”吴于卿并不知道沐启煜是女子，所以他以为他们的成亲是真的。

　　吴于卿的视线落到一直默默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姜叶羽的身上，“说了这么半天话，还不知道这位是?”

　　姜叶羽见突然被问，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末将沐子，是少将军的副手。”

　　“沐子?不不，沐子本王是见过的，你不是他”吴于卿直接拆穿，心中更好奇了，此人是谁，为何要冒充沐子?

　　姜叶羽一惊，她没想到敬王竟然见过沐子，不过细细想来，沐子时常跟随沐启煜身边，敬王见过他也属正常。那此刻，她要如何介绍自己?

　　“慕枫，他叫慕枫，沐子回了军营，现在她代替沐子的身份留我身边”沐启煜赶紧接话。

　　魏曦寒和姜叶羽都看向沐启煜，心中均想你既然知道敬王见过沐子，为何不早和她们说一声。

　　沐启煜见到她们两人看着自己，心虚的撇开视线，这事是她疏忽了，忘记和她们说这事了。

　　“慕枫”吴于卿点了点头，“为何要用沐子的身份?恐怕见过沐子的人并非本王一人，不如就拿你本名跟在身边比较稳当。”

　　“是”姜叶羽应声。

　　“好了，曦寒的意思本王已经明白了，明日我会与魏丞相好好聊聊，之后如何做，本王听你们的便是。现在时辰也很晚了，本王就先回去了”吴于卿站起身，准备离开。

　　“待沐老将军办完丧事后，启煜就要回军营了，这事敬王可知晓?”魏曦寒见吴于卿要走，赶紧出声询问。

　　吴于卿止住了脚步，看向魏曦寒，又看向沐启煜，“你要回军营?父皇下的旨?”

　　“他让我交出兵符，我没办法，主动提出父亲丧事之后就回军营，亲自领兵应敌。”

　　吴于卿脸上的笑容没了，变得严肃了起来，缓缓地他又坐了回去。沐启煜突然回军营，那就是事情有变，那计划就有变。

　　“你若回去了，这计划……，我一个人在京城，怕转不动这个局啊。”若沐启煜回去了，他要如何做这逼宫的事?他得有人啊。

　　“我觉得启煜回去了比留在京城好，回去了才好调兵，比被困在京城好多了。”魏曦寒道。

　　“你的意思是，让他兵临城下，以此为筹码逼我父皇另外写下传位诏书?”若如此的话，他得这个皇位可得的名不正言不顺的，这载入史册可不好听。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必有所舍”魏曦寒知道敬王又纠结上了，她知道对方把这个名声看的太重了，这点他和太子真的不像，太子简直可以无耻的毫无底线。

　　吴于卿一声叹息，点了点头，“本王明白，一切听你们的便是”，说完似乎想到一事，“京都卫的统领这个位置空出来了，你让你爹必须安排我们的人顶上去，这个位置很重要”吴于卿对魏曦寒道。

　　“放心吧，那个统领是我们拉下来的，自然是要换上我们的人”。

　　吴于卿一副了然的表情，“我明白了”原来是他们父女俩搞的事，那他就放心了。

　　吴于卿走了，沐启煜和她们两人也分开回去，沐启煜从大门大摇大摆回去，魏曦寒还是由姜叶羽偷偷把人送回了房间。

　　姜叶羽现在的身份不宜居住在府内，于是她又偷偷回了烟雨楼。

　　“小羽”见到半夜三更易容后偷偷回来的姜叶羽，文艺言喊住她。

　　“言姐姐”姜叶羽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着文艺言。

　　文艺言走到姜叶羽的身前，上下打量着她，尔后伸手推开了房门，“进去说吧。”

　　“你这么晚回来是处理你师父的事去了?”文艺言是知道沐江生遇难的事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姜叶羽默默地坐下，然后点了点头。

　　“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看姜叶羽忧郁的神情，加上又半夜三更才回来，她有此担心。

　　“言姐姐，师父死了，小煜又被逼回边关军营，现在京城又只剩下师娘她们，我明知道她们很难，我想帮她们，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帮到她们，有时我真的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姜叶羽很懊恼，也恨自己的没用。

　　文艺言心疼这样的姜叶羽，轻叹一声，走近，伸手搂住姜叶羽的肩膀，安慰道：“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了沐启煜，这几年你放弃自己的生活，去军营做军医，不研习武学，不陪亲生爹娘，不跟着你师父做你一直想做的浪迹江湖行侠仗义的事，为了他们，你也放弃了很多，只是，朝堂的事不是我们这些没有权势的人能左右的，所以你不用责怪自己，我们只要尽己所能就够了。”

　　姜叶羽抬头看着文艺言，尔后又低下头，虽然她明白自己无权无势能做的有限，但是她还是觉得力不从心，还是责怪自己太无能。若是自己能有点权势那该多好，这样起码能为她们做点什么。

　　后面这几天有点忙，不确定能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