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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桑 ...

  •   公孙策紧皱着眉头,从白玉堂微弱的脉波看来,他性命危在旦夕。
      “情况如何?”展昭勉强撑起身子关切地询问。
      “展护卫你不要乱动,否则伤口又会裂开。”公孙策把他按到椅子上坐好,“他内伤不轻,均伤及五脏,若不及时医治,恐怕……”
      “求求您救救他吧!”四鼠异口同声地恳求他。
      公孙策也是愁云满布,“不是我不救他,而是我没有能力医好他啊……”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再拖下去,白五侠恐怕……”包拯也极为担心。
      “……”公孙策捋捋胡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却是无法办到的表情,“现在就是运功疗伤也无济于事了,不过我听说两个月前有一波斯使者向我皇进贡了两颗七命幻猫丸,据说此灵药世上仅有七颗,是用百余种珍贵药材加上传说中的幻猫泪精炼而成,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若能得到此药,我相信白五侠定能得救。”
      “我这就去请求皇上赐他灵药。”包拯一听马上站起身来道。
      “且慢!”公孙策拦住他,“包大人你不能去。”
      “为何?”包拯不明。
      “上次白五侠夜闯襄阳王府令襄阳王大为恼火,他不但在府内加强了戒备,更下令通缉白五侠,您这一去必会有人通风报信,他会立刻派大内高手到府上抓人的!”
      “该死的襄阳王!”韩章气得一拳打在桌子上,“五弟的伤势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就算是包大人去求皇上,皇上也未必肯答应。”卢方愁然道。
      众人忧心重重,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既然明的不行,那干脆来暗的好了。”精明的蒋平无奈之中只能想出这个法子。
      “暗的?”众人先是疑惑,随后恍然大悟,“你是说……去皇宫里偷?”
      “虽然对不起皇上,但唯今之计只能如此。”蒋平突然向包拯下跪,“恳请包大人不要阻拦,事后我等必会向皇上谢罪!”
      包拯与公孙策相视一眼,人命关天,更何况五鼠对朝廷忠肝义胆,他们没有理由加以阻拦。
      “请包大人成全!”其他三鼠也一同跪了下去。
      “包大人……”展昭刚要开口,却被包拯打断。
      “救人要紧,你们都起来吧。”他上前扶起蒋平,“你们都有伤在身,皇宫内高手如云,想偷灵药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去!我没受伤!”韩章首当其冲。
      公孙策皱着眉头只拍拍他的肩膀,他便当即痛得晕倒在地。
      “还是我去吧,我武功比他们高。”展昭不顾伤势,急急地站起身来。
      “绝对不行!”公孙策摇头不准。
      “我去!”“我去!”“还是我去吧!”四鼠争着要去偷药。
      “我去——”一声冰冷又压抑的声音,惊得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冷夜寒?”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走了吗?
      幽魅的黑影慢慢现身,虽然他是来帮忙的,但四鼠仍紧张兮兮地暗中握紧兵器!
      “杀手只适合杀人,偷东西应该包在我身上才对。”花冲也突然从房上落了下来。
      “你呀,还是留在这里好了。”他不安份地拍拍他肩膀,“万一那襄阳王得到消息,就凭他们几只残腿老鼠,怎么可能挡得住呢。”
      哇呀呀呀——四鼠听得那个别扭啊,可为了五弟,他们硬是忍了下来。
      “你?”冷夜寒似乎看不起他。
      “要比试比试吗?”花冲笑眯眯地亮出一样东西,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他的玉佩竟然不知何时被他偷走了!
      “包老爷子的尚方宝剑放在哪里?”他又望向公孙策。
      “大胆!”公孙策怒呵一声,“尚方宝剑乃皇上所赐,岂能随便拿出来!”
      “呵!”他坏坏地笑着,跳上房梁丢下一柄精致宝剑,“是不是这把啊?”
      “啊?!”众人哗然,瞪大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柄宝剑,果真是尚方宝剑!
      看来还真不能小睽他呢……
      “偷药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吧。”他把玉佩丢还给冷夜寒,轻松地向众人道别:“我会很快回来的,照看好笨耗子,可别让他咽气了。”说完,他便像凭空消失了般不见踪影。
      现在也只能靠他了——众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雪儿怎么样了?”半晌,冷夜寒才缓缓开口。
      “伤势不太严重,不必担心。”公孙策回答道。
      “……”他慢慢转过身,内心有说不出的痛感。
      ……………………
      “哟嗬!主角上场喽!”花冲轻点足尖,趁着夜色悄悄潜入皇宫,皇帝老子一定把灵药藏到离自己最近,却又是最隐避的地方,说白了,他必须在皇帝眼皮底下偷东西!
      出于小偷的直觉,他直接进入皇帝寝宫,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找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皇上竟然把灵药放在寝宫的秘室里!
      看着盒子里闪烁着七彩光芒的七命幻猫丸,他激动得亲了又亲,“救命的灵药啊,可找到你了!”
      “什么人?!”突然,守夜的太监发现了花冲的身影!
      他不慌不忙,戴上面罩如流星般飞跃出去。
      “快来人啊!有刺客!”太监大声呼喊起来,惊动了门外的护卫。
      他们快速包围了整个寝宫,花冲轻功再好,也无法轻易逃脱。
      “还真有点麻烦呢……”他无奈地挠挠脑袋,“看来只好硬拼了!”
      飞燕般掠过几个护卫,他们忙用长剑乱挥一通,却伤不到花冲分毫,他尽可能地往外逃,实在躲不过便与他们过上几招。
      ………………
      “花冲到底行不行啊?怎么还没回来?”四鼠急得团团转,五弟快不行了啊!
      “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干脆也去皇宫!”徐庆提议。
      “好!”三鼠点头,一同走出门外。
      一只手臂突然拦在门口,手上还握着令人心惊胆寒的冥剑,四鼠见状顿时止步。
      “谁都不准出去。”冥剑主人冷冷地道。
      四鼠皆愣,蒋平壮着胆子说:“那花冲这么久都没回来,谁知道他是不是临阵逃脱了?或是根本拿不回灵药,又或是被抓住了,不管怎么样,五弟他没有时间了!”
      冷夜寒慢慢挑起眼帘,俊美的脸庞不见任何表情。
      “他不会死的,他一定会回来。”
      “你怎么这么肯定?”四鼠甚觉奇怪。
      “因为——我相信他。”目光移向门外,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他,甚至觉得他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
      “……”众人好容易忍下冲动,但是他们不甘心,“冷夜寒,万一我五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随便。”他又垂下眼睑,静静地守在门外。
      ………………
      晨雪一醒来便不顾伤势跑到白玉堂房里,看着他逐渐逝去的生命,她心如刀割,如果失去了他,自己留在这里根本就毫无意义!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她俯在他身上哭得肝肠寸断,为什么?难道白玉堂注定要英年早逝吗?历史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吗?
      “崔姑娘。”身后,展昭不知何时悄悄来到。
      “展大哥——”她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不安地望向他。
      “崔姑娘,我知道此时问你并不合适,但是我真的很担心雅诗,她到底在哪里?你们真的是一起回来的吗?”一想到雅诗不在自己身边,他的心情比晨雪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对哦,她怎么才发觉雅诗没回来呢。
      她俩应该是一起走的,自己比她更早一步,也许是雅诗没有跟住,而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她一定会回来的。”她向他保证。
      “什么时候?”他心急如焚。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她连忙安慰道。
      雅诗这个大笨蛋,看人家展昭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了,等你回来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是吗——”展昭失望地慢慢转身,低喃的声音令人心痛。
      “她一定会回来?”突然,他又回过头满怀希望地问道。
      “一定。”晨雪抬起右手,对天发誓。
      他渐渐绽开笑容,像个孩子般天真无邪,“我会等她回来。”
      晨雪惊讶地发现,男人的笑也可以这么美,他的温柔,他的率真,他的痴情,完完全全凝聚在这令人感动万分的笑容上,他是以什么心态接受这个现实呢?如果雅诗一辈子都回不来,他还会用这样的笑容去等待一辈子吗?
      “展大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落泪了,深深地懊悔起来。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她干嘛哭啊?
      “对不起……”如果那时候她能拽上雅诗一起走就好了。
      展昭轻叹口气,明白了她为什么自责,可是这件事谁都不能怪。
      “你不必自责,你没有错。”他轻轻地为她拭去眼泪。
      感动、悲伤、懊悔一股脑儿地喷涌出来,现在的她最脆弱、最无助,她埋在展昭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不仅是因为好友的未归,更是因为白玉堂的生死未卜。
      展昭微震,此时最能体会她心情的,大概也只有自己吧?
      他并不介意借她肩膀一靠,任她放声的哭,也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过一些……
      “花冲回来了!”门外,传来四鼠惊喜的呼声。
      晨雪眼睛一亮,兴奋地跑出去迎接。
      只见那花冲满脸堆笑,掂着灵药盒子往这边走来,看见晨雪,便笑嘻嘻地道:“丫头,我偷到灵药了,你要怎么谢我啊?”
      “先救白玉堂再说!”她不由分说一把夺下盒子,飞快地往房里跑。
      “……”望着她的背影,他淡笑,眼睑低垂,不见往日的邪肆,却是比湖水更加清澈透明。
      打开盒子,满室飘香,漂亮的七命幻猫丸像颗夜明珠般放着夺目光芒。
      “好像是宝石耶,这东东真的能吃吗?”晨雪还真不敢一下子把它塞进白玉堂的嘴里。
      “这绝对是真正的灵药。”公孙策接过,小心翼翼地让他服下,大家则怀满期待地守在一旁。
      不一会儿,七命幻猫丸发挥奇效,白玉堂果真慢慢苏醒,他一睁开双眼,四鼠乐得欢呼起来,晨雪也激动得泪流满面,就连展昭也长长地松了一大口气。
      “你怎么又流泪了?”他勉强抬起一只手,轻轻地覆在晨雪脸上,“你哭起来好难看。”
      她是喜极而泣,握住他微凉的大手不停地在脸颊上磨擦着。
      “醒过来就应该没事了,你们都出去吧,他需要好好休息。”公孙策吩咐众人。
      心中的石头落地,四鼠总算平静下来,他们都静静地退了出去,展昭也悄悄离去,晨雪却守在白玉堂身边,舍不得离开。
      看着他逐渐红润的脸色,她深深地感到满足,爱意飞扬,眼中尽是脉脉柔情。
      “他睡了?”公孙策本不想打扰这对生死恋人,但有些话却不能不说。
      “嗯。”她头也不抬地答复。
      “你应该去看看花冲。”
      晨雪心头一震,慢慢抬起头来,是啊,她应该去向花冲道谢。
      轻柔地替爱人盖好被子,她随即去找花冲。
      “……”不知为何,公孙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
      “冲哥。”她在凉亭处找到花冲,微红着脸开口道:“谢谢你……”
      花冲脸色有些苍白,他笑了笑,“小事一桩,何必放在心上。”
      “你脸色不太好哎,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他。
      “没事,只是有点累。”他拍拍她的小脑袋,“你回去照顾白玉堂吧,不必担心我。”
      “真的吗?你真的没事?”她以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看样子,他好像的确没事。
      “不信我?”他拍拍胸口,又做了个“超人”的姿势,“我乃天下第一神偷,小小皇宫侍卫怎能伤得了我?”
      见他健康开朗,还是以前的花冲,晨雪总算放下心来,甜甜地冲他一笑,“是啊,冲哥英明神武,怎么会失手呢?”
      他绽开最令她安心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笨皇上有两颗七命幻猫丸,这一颗也被我顺手牵羊了,你留着吧,将来也许会用得着。”
      “啊?!”看着手中的盒子,她连忙摇头道:“不行,这是你冒险得来的,我不能再收你的东西了!”
      “你不是要谢我吗?”他温柔地笑道,“收下这个就算是谢我了。”
      说完,他不待她拒绝便瞬间闪人了。
      “但是——”晨雪一抬头,哪里还有花冲的人影???
      ……………………
      花冲好容易落到一角落处,便再也抑制不住地呕出一大口血。
      这回,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也渗出虚汗,按住抽痛的胸口,他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抱住他,他用仅存的意识望了一眼,却在淡笑中晕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眼睑掀了一掀,花冲尚未睁开眼,便意识到自己正被人灌疏内力。
      “呵,有意思,杀手也会救人吗?”他有气无力地半开着玩笑。
      “闭嘴!”对方冷冷地道。
      “不要趁机在我身上乱摸哦,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对貌美如花的我图谋不轨?”
      冷夜寒被他气得差点儿吐血,一掌结束了疗伤,他愤愤地起身下床。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为什么要把最后一颗药留给雪儿?”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他拢拢衣服,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花冲,难道你也……”
      “哎,别瞎想哦,我花冲可对又干又瘪的黄毛丫头没兴趣,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他摆摆手,邪魅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倒是你,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偏偏对个小丫头情有独钟,她给你下迷药啦?”
      “……”双眸依然冰冷如霜,冷夜寒的脸上却显出淡淡的哀伤,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花冲……
      “嘁!大木头一个,懒得理你,我睡觉了!”见他没反应,花冲索性往床上一躺,翘起二郎腿呼呼大睡。
      “……”他没有离开,一向阴鸷嗜血的眸中隐隐泛出浓浓的心疼……
      ……………………
      其实从花冲一回来,展昭就觉得他不太对劲,刚走过一处角落,就偶然发现一滩血迹,猛然明白了什么,他震惊不已,迅速往花冲房间奔去。
      若非因为花冲,冷夜寒也许不会留下,看见一脸焦虑的展昭,他径自走出房门。
      “花冲受伤了?”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大内皇宫高手如云,即使是我也不敢冒然闯入,更何况寡不敌众,花冲轻功再好,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出来。”他淡淡地说。
      “他为什么不说?!”展昭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我马上去请公孙先生来。”
      冷夜寒拦住他,“他若想说早就说了,我已经替他疗过伤,这件事你最好保持缄默。”
      “他到底在想什么——”花冲怎么这么奇怪,明明受了重伤,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是想早死吗?!
      “有疑问就等他醒来你亲自问他好了。”他拂袖而去,只留下展昭呆站在原地……
      ……………………
      “好可爱的珠子啊,它真的是灵药吗?”晨雪不雅地趴在床上欣赏着七命幻猫丸,而尚未痊愈的白玉堂也在里面躺着。
      “真服了你和王姑娘,异世界的女人都是这样吗?”他揉着发热的脑门,虽然并不讨厌,但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什么这样啊?”她眨眨漂亮的大眼睛,硬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未出嫁的姑娘可以躺在男人的床上吗?!”这个白痴!
      “可以啊。”在我们那里简直太正常了,也只有古代才会这么老套保守。
      白玉堂险些气昏,那岂不是乱了套?照这样下去,未来的女子也太不守妇道了吧?
      晨雪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狠狠地甩给他一个大白眼骂道:“神经病!”
      “喂,不对的是你们耶,干嘛骂我?”他一骨碌翻过身来。
      “在我们那里这种事虽然正常,但也只限于恋人之间,并非你所想像的那么乱来。”她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事实究竟是怎样,呵,也只有生活过的人才知晓吧?
      “这还差不多。”白玉堂高兴得一把搂过晨雪亲了又亲。
      “喂,伤还没好别乱动!”
      “吃了什么猫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也不行!”
      “都已经是我老婆了,干嘛那么害羞啊?”
      “白——唔……”
      七命幻猫丸的盒子滚落到床下,静静地躺在一旁——
      ……………………
      “受伤真是不错啊,又有人照顾,又有好东西吃。”花冲一边吃着展昭送来的人参大补汤,一边享受着冷夜寒的内力治疗。
      “你再乱动小心我一掌劈死你!”冷夜寒咬牙切齿地说。
      “哇!哪有做兄弟这么心狠手辣的!”他赶紧一口气把剩下的汤喝完,乖乖地坐好。
      展昭在一旁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花兄,这样治疗进展很慢,又损耗内力,我看不如找公孙先生来看看吧。”
      花冲一听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嘁!公孙先生公孙先生,你以为他是华佗在世啊?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反正又不损耗你的内力,你担心个啥?”
      冷夜寒暗叹一口气,目光并不鄙夷,却充满无奈。
      皇宫大殿。
      “包卿家,皇宫失窃之事你可知道?”仁宗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微怒。
      “回皇上,包拯略有所闻。”他弯身站在殿下小心翼翼地回答,头上不禁暗暗渗出虚汗。
      “好,朕命你速查此案,追回灵药!”把此案托付给包拯,他是最放心的。
      说到底,他始终对失窃之事耿耿于怀,想他大内皇宫守备森严,藏药之地机关密布,而那些吃皇粮的居然抓不住一个偷儿,此事使他龙颜大怒,颜面尽失,若不早日缉拿犯人,他说什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敢在皇帝头上动土之人,他倒要看看是何模样!
      “这……微臣遵旨!”包拯心知肚明,可皇上却把此事交待给他,真是……进退两难啊。
      ……………………
      “什么?!皇上要你查案???”众人大吃一惊。
      “是啊,皇上的旨意,怎敢违背。”包拯无可奈何地坐在正堂,连口茶都没心思喝了。
      “可……偷药是情势所逼啊,如果我们去向皇上请罪……”卢方现在也拿不定主意。
      “绝对不可。”包拯一下子打断他,“因为此事,皇上心情非常不好,你们若是此时前去,必定人头不保。”
      “但是我们也不能让包大人你为难啊。”韩章接过话来,脸上万分的过意不去。
      “况且偷药的是花冲,这样一来,他也难逃其咎,我们不能再连累他了。”徐庆也焦虑不安。
      “五弟已经惹火了襄阳王,冒然出去会反而更加危险!”面临如此严峻的情势,蒋平再聪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唉,都是因为我……”白玉堂愤愤地一拳打在桌子上。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花冲与冷夜寒也闻讯赶来。
      “喂喂喂,包老爷子,虽然事前并未说明,但是你可不能把我供出去啊!”花冲一进门便不满地嚷嚷起来。
      “不会的,包大人不会的。”晨雪连忙安慰道。
      “公孙先生。”包拯最没主意时,总是最先请教公孙策,“你以为如何?”
      公孙策略皱眉头,捋捋胡须道:“唯今之计只能先拖下去。”
      “这不是长久之计。”白玉堂努力稳住自己澎湃的心绪,黯黑的眸光显得更加深沉,“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去冲霄楼窃取盟书和金印,拿到襄阳王谋反的证据,就可以向皇上请兵歼灭叛党,这样一来皇宫失窃之事就可以暂缓,也许最后会不了了之。”他对此很有信心。
      “哎?这确是个好主意……”
      “也许皇上一高兴,还真就把此事忘了。”
      “是啊,对咱们来说还是大功一件呢。”
      “就算皇上记起,也可以将功抵过啊。”
      四鼠你一言我一语,都觉得五弟的主意不错。
      “……”花冲与冷夜寒沉默,脸上却是同一种冰透了般的表情。
      晨雪急得团团转,最后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不行!!!”
      穿透耳膜的超音波震得五鼠顿时倒地,包拯与公孙策晕厥,花冲气血攻心,冷夜寒脸色惨白——房梁上一只过路的老鼠,翻了翻白眼儿,蹬蹬四腿儿,“叭叽”一声掉到地上,死了……
      “白玉堂绝对不能再去冲霄楼!他会死的!”她才不管众人的脸色,只是一味地阻止。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白玉堂掏掏耳朵,庆幸自己可爱的鼠耳没被震破。
      “不是伤不伤的问题!”她霍地抓住他的胳膊,心碎地吼道:“我知道你们的未来,我知道你们的结局,相信我吧,我真的没骗你啊……”
      “……”冷夜寒震惊,他转头去问花冲,“这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意思?”
      花冲淡笑,“她来自未来,是因为白玉堂才留下,我们的事,她就像神一样知道得一清二楚。”
      为白玉堂留下……心被一片片剥落,他苦笑一声,暗叹自己的无知。为了她,他千辛万苦才寻到陷空岛,没想到,自己一直痴痴地追着她的脚步,却怎么也跟不上她……
      “咳,兄弟。”花冲干咳一声,低声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锐利的光芒闪过如夜的瞳眸,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直到伤得心碎,他才堪堪认知自己早已陷入爱情的迷惑之中,无法自持。
      “好。”白玉堂微微一笑,把她拥进怀中,“我不去。”
      晨雪抬起超大水眸,不敢置信地仰望着他,“真的吗?”
      “嗯。”他肯定地点点头。
      见他答应了,她高兴得不顾周遭目光紧紧地抱住他。
      “……”冷夜寒默默地走开。
      展昭与花冲心有灵犀地紧随而去。
      “你是官,我是贼,没想到你我也会有心灵相通的一天。”花冲边走边淡笑道。
      “如果你再偷东西的话,我依然会公事公办。”展昭冷言道。
      “至少我现在不会。”想偷他也没那个体力。
      “那你我至少现在还算是朋友。”至少与现在,大概也仅限于这个范围吧?
      “呵——”他笑得好邪魅,似乎早有预谋般。
      不远处。
      “你们跟我来干什么?”他现在心烦得很,见谁都觉得讨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玉堂也一样。”花冲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聪明人。
      “你管我在想什么!”他根本不予理会。
      “冷兄,你是不是也在想白玉堂是在敷衍崔姑娘?”展昭直言道。
      依他的性格,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他太了解白玉堂了。
      “那是他的事。”他当然早有察觉。
      “你觉得应该阻止吗?”展昭试探性的问。
      “不要问我!”他怒吼。
      “那可不成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要死了那我的心血岂不白费?”花冲啧啧叹道,“唉,反正命是他的,咱也管不着。”
      “你们说够了没有?!都给我滚!”他越听越恼怒,带着内力的大手一挥,惊得两人都倒退一步。
      “好嘛,我们走就是了,干嘛那么凶啊?”花冲撅着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般慢慢退下,气得冷夜寒有火都发不出来。
      刚走几步,花冲又“呵呵”奸笑了几声,拍拍展昭,不怀好意地说:“我是小偷,他是杀手,而你是朝廷命官,你不觉得咱们这种组合相当有趣吗?”
      展昭无奈地深叹一口气,“这种时候你还能说笑?”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兄弟,你们官府都有什么律行啊?说来听听,将来我偷东西时也好有个准备。”
      “你——”
      “都是朋友嘛,告之一二不为过吧?”
      “你——”
      “你看你,干嘛看着我脸红啊?我告诉你哦,我对男人没兴趣的。”
      “你——”
      “你不要再看我了嘛,哇!我好怕啊!!!王姑娘不在,你这朝廷四品带刀护卫竟然对身为男人的我垂涎三尺,我不干了啦!”
      “卟嗵!”展昭气晕。
      ……………………
      “你在敷衍弟妹?万一被她知道……”卢方无法想象崔雪知道被骗后的火爆怒容。
      “所以这件事我要偷偷地做,不能让她知道。”白玉堂平静地说。
      “你伤未痊愈,不如我去做吧。”韩章担心他的伤势。
      他摇摇头,冷静得仿佛变了一个人,“不,我去。”
      “可是……”
      “我的伤没什么大碍,再说冲霄楼我已探过两次,知道地势,你们不必为我担心。”再不抓紧时间,襄阳王恐怕……
      四鼠沉默,半晌,卢方才缓缓开口道:“小心行事,万一情势不妙,逃命为先。”
      “我知道——”心里有些刺痛,他不想欺骗晨雪的,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襄阳王挑起战乱,更不能让大家受到连累,就算牺牲这条命,他也要拿到盟书和金印!
      ……………………
      夜黑风高,仿佛有什么预警般,今晚的月亮十分红,阴沉密布,好象害了病似的;星星也隐隐透着幽幽光亮,放眼望去,朦胧一片,天空像是在毫无睡意地颤抖,寂静、黑暗、可怕到了极点……
      这种夜色似乎谁都无法睡得安祥。
      展昭环抱双臂靠在窗边望着月亮,这种月色,令他浑身不舒服。
      “呼”的一声,一漆黑人影从他房顶掠过,很快地,又消失在另一房顶上。他心头略惊,足尖轻点,身体已如飞燕般追了上去。
      “什么人?”他警觉地追上黑衣人,威慑地从背后叫住他。
      黑衣人微怔,停下脚步,缓缓回头,他的半边脸都被黑纱罩住,露在外面的,只有那一双再熟悉不过的黑眸……
      虽然早有预料,可展昭还是不禁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他不敢想象后果。
      “是。”他平静地回答,“拜托你,请不要告诉她。”
      展昭自知无法阻拦,可凭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帮不上忙,他能做的,也只有替他保守秘密了……
      “好,我答应你。”
      对方似乎笑了,他的眼神显得很欣慰,“够兄弟!不过,我希望你能再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展昭疑虑地看着他。
      “就是……”
      静静地听他说,展昭的瞳孔却越放越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在他说完的那一刻,他已惊诧得瞠目结舌,“这怎么可以——”
      他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几乎是以哀求的口吻请求他:“是兄弟就答应我!”
      “……”沉静良久,展昭才强忍住隐隐作痛的心再度开口,“好——我答应你……”
      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眸底是深不可测的悲伤,如果可以的话,他根本不希望这样做!
      “谢谢……”他凝睇着他,轻声道谢后,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双脚沉重得无法移动半分,展昭轻颤着,咬紧牙龈,心绪久久无法平复……
      ……………………
      出于小偷的高度警惕,花冲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疯狂地向白玉堂房中奔去,果然,房间是空的……
      他居然这么快就行动!下意识地,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通知晨雪。
      一时间开封府大乱,晨雪二话不说扛起大铁锤便去救人,四鼠想拦都拦不住,包拯无奈,只能吩咐大家潜伏在襄阳王府四周见机行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这种时刻,王朝等人也不得不上阵,为了确保晨雪的安全,四鼠都提心吊胆地围在她四周不离半步,经花冲提议,众人都清一色的夜行装、黑面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手。
      “这只该死的耗子,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单独行事呢?”花冲气愤地暗骂。
      “他骗我……”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她没想到白玉堂竟会骗她!
      “这笔帐以后再跟他算,现在只能等他的消息,万一被人发现,咱们就冲进去救人!”他的想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众人都静静地躲在襄阳王府外。
      ……………………
      白玉堂进入冲霄楼后才发现,这里机关重重,根本是进来容易出去难,恐怕即使是花冲那般好轻功,也无法躲开这里所有的机关。
      冷静地躲过几枝暗箭,他仔细观察四周,尽可能地发现机关,可是这里实在太诡异了,那襄阳王不知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才盖好这冲霄楼,目的仅是为了盟书和金印,若非掩人耳目,他是绝不可能这么快部署好一切的!
      经过好一番深入调查,他才发现了新的秘室,通过窄小的秘门,里面的石室中赫然摆放着盟书和金印!
      “找到了!”他暗喜,迅速把它们放进绑在腰上的包裹中,随即溜了出去。
      然而他没发觉,失去了盟书和金印的重量,下方的机关已慢慢启动……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徐庆有些按耐不住了。
      卢方握紧兵器,紧皱眉头道:“再等一会儿……”
      “求神保佑,白玉堂可千万别出事呀!”晨雪紧张地合起双掌向天祈求。
      “……”展昭以酸楚的目光望了她一眼,又马上移开。
      “你见过白玉堂?”花冲看出他的眼神不对。
      他默默地点了下头。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气得一把揪住展昭的衣领。
      “嘘!别吵!”王朝怕被别人发现,连忙上前阻止。
      “……”展昭只是沉默地回避他的目光,没有言语。
      而就在此时,襄阳王府骚乱起来,白玉堂的行踪好像被发现了!
      白玉堂万万没有料到,最后一道机关竟是由密室内的金印启动,冲霄楼门口突然被一巨大的铁栏封住,离出口仅几步之遥!
      铁栏下落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护卫,他们像早有预谋般纷纷架起了弓箭,一声令下,数十支长箭向白玉堂射来……
      “冲进去!”见势不妙,卢方立刻率领众人冲进襄阳王府,而花冲也放开了展昭,直接施展轻功飞过围墙撒下一大片毒粉,此招效果甚佳,沾上毒粉的护卫们一个个痛得连声哀叫,满地打滚。
      见箭袭来,白玉堂大惊,挥起长剑以最快的招式打落长箭,一个闪身,一支长箭划掉他的面罩,瞬间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是白玉堂!”护卫认出了他,再次架起弓箭……
      一时间风云骤起,襄阳王府一片混乱,在众人的同心协力下,那些小兵很快就被打倒,闻讯而来的襄阳王大怒,得知白玉堂带来帮手再闯冲霄楼,他马上调来上百名被收买的武林高手助阵。
      “抓住白玉堂,歼灭贼党,本王重重有赏!”
      金钱的威力好大,那些武林高手闻听立刻红着眼睛砍杀过来,展昭等人伤势未愈,打得十分辛苦。花冲再次撒下毒粉,却被那些人识破,仗着武功高强,他们挥开毒粉,向花冲袭来,展昭见状杀出一条血路,与他并肩作战,而晨雪,则带着韩章蒋平杀向冲霄楼,打倒了所有的弓箭手。
      “白玉堂!”晨雪奔向铁栏,心痛地望着里面已经精疲力竭的白玉堂。
      他喘着粗气缓缓抬头,瞳孔中映着晨雪落泪的颤容。
      好像被灌输了某种力量,他靠剑的支撑站起身来,向她走去……
      “这铁门要怎么打开啊?”晨雪急得使劲摇着铁栏,无奈却根本无法移动半分,“白玉堂——”她悲凉地哭着,把胳膊伸进栏缝,小手不停地向他够着……
      “雪——儿——”他苦涩地泛出一抹哀伤的浅笑,粗糙的大手紧紧地包住那只舞动的小手。
      “我来救你,我来救你了……”她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移位,四肢百骸更是像被大石块压住,沉重得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
      “这里很危险,快点离——”话未说完,他猛然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袭来,神色大变,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抱住晨雪把她全身护进怀中,几声皮肉被刺穿的声音过后,晨雪战栗一下,闻到血腥的气味——
      一滴、二滴……触目惊心的鲜红滴溅到地上,变成好大一滩血迹……
      他盯着她,一瞬也不瞬。
      晨雪慢慢抬头,惊愕地望着他背后数十支长箭……
      “为什么……你可以躲的,你可以躲过去的……”他竟然为了保护自己,宁愿被万箭穿心!天啊,自己做了什么?她竟成了白玉堂的累赘,是她害死白玉堂的!历史无法改变吗?白玉堂终究要死在冲霄楼吗——
      “不要……管我,赶快……离开……”他痛呻着,拽下包裹放到晨雪手里,下一刻,他却松开手心,慢慢倒下——
      浑身是血液逆流的冲刺痛感,比千刀万剐还要痛楚难当,她凄惨地嘶喊:“不要啊——”
      韩章与蒋平惊骇地瞪大双眼,兵器从手中脱落……
      哀厉的嘶喊声使得众人大骇,脸上顿时失去血色,不祥的预感同时冲斥着大脑,展昭最先清醒过来,激愤地杀掉一护卫,飞身掠到冲霄楼,看见倒地的白玉堂,他什么都明白了……痛心地握紧长剑,冰冷的战栗过后,他一把拽起失魂落魄的晨雪,在王朝等人的掩护下冲出重围,鲜血浸湿了黑衫,他浑然不觉,花冲护在最后,待众人都撤退后,他放出最后的毒烟与闪光弹。
      “咳咳咳……”待烟散去,襄阳王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人影儿!
      “不好啦!”一护卫急匆匆地赶来禀报,“禀王爷,白玉堂的尸首现在冲霄楼内,但盟书与金印却不见了!”
      “……”他邪恶地眯起双眼,冷冷地下令道:“追!”
      ……………………
      白玉堂死了,他真的死了,就在自己身边,就在自己眼前,是她害死白玉堂的,她才是杀人凶手!为什么……她是不祥之人吗?为什么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最深爱的人……
      人痛苦到极点时,为什么不会哭?悲哀已经使她盲目于一切,如今只能看到一样东西,那就是绝望,无底的阴惨深渊使她僵直,当她看见白玉堂倒地的时候,就知道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甜蜜、爱情、悲伤、哭泣、异世界……统统不存在了,只有漆黑一片……
      不管大家怎么叫,她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展昭一直守在她身边,想到最后见到白玉堂的情景,他难过得想吐,甚至觉得,即使把心脏吐出来,这种悲切也永远不会消失……紧闭眼帘,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花冲静静地坐在房中一言不发,脸孔好像僵硬的石膏,只有嘴唇在颤栗着,湿润凝滞在眼睛里,始终没有流出……
      “噗!”一团温热从口中喷出,他擦擦嘴角,看都没看,因为他知道那是什么。
      相比之下,四鼠显得“诚实”多了,他们哭得昏天暗地,捶胸顿足,若非王朝等人一人看一个,他们早就去向襄阳王寻仇了。
      包拯与公孙策虽然也难过不已,但他们仍以大事为重,仔细察看了盟书和金印,确定了襄阳王谋反的罪证,准备即刻上朝禀明。
      “包大人!”此时有一侍卫匆匆前来,“启禀包在人,襄阳王他……”
      “他来了?!”包拯大惊,展昭等人明明甩掉了追兵,他是不可能马上查到这里的!
      众人心中一沉,该来的终归会来,既然襄阳王追到了开封府,那么他们就要为保护包大人而战!
      “不,是襄阳王他——”那侍卫满面愁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且说无妨。”襄阳王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是追来,难道还要请他喝茶不成?
      侍卫壮着胆子偷偷瞄了眼四鼠,忐忑不安地道:“襄阳王今早把白玉堂悬尸示众,尸体就挂在东门城外!”
      “什么?!”众人如五雷轰顶,巨大的吼声如同被激怒的狂狮,十几双眼睛一下子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
      “王爷,您怀疑此事乃包拯所为?”襄阳王的心腹聪明地猜道。
      “嗯,极有可能。”他眯起眸子略有所思,虽然包拯嫌疑最大,可是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了,依他善良的个性,是绝不可能用这么血腥的办法来抢夺盟书的,如果说包拯参与了此事,但他也绝不是主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白玉堂自己的意愿。如今白玉堂已死,盟书与金印也不翼而飞,有人认出那群黑衣人中有四鼠,所以他要用悬尸示众的办法逼出四鼠,令他们交出盟书,五鼠手足情深,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王爷,万一盟书与金印已经落到了包拯手里,那可大事不妙啦!”
      襄阳王思索一下,也许东西是在包拯手里,可是他目前无凭无据,不能擅闯开封府,又没有什么理由去抓包拯,事情的确很麻烦,不过白玉堂还在他手中,他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四鼠出现没有?”他问道。
      “回王爷,还没有。”心腹回答。
      ……………………
      公告上写着:贼党白玉堂,夜闯襄阳王府盗取宝物,死有余辜,现将尸首悬于城外,以警世人!
      “襄—阳—王!!!”混在人群中,望着五弟的尸首被高悬在城门上,四鼠恨得咬牙切齿,拳头紧握,青筋凸颤,此仇不报,他们誓不为人!
      晨雪不顾众人的劝阻硬是前来,只消一眼,她便觉得天旋地转,一片漆黑。
      花冲扶住她,低声提醒道:“回去。”
      本来包拯只派他一人来打探情况,谁知四鼠不惜与王朝等人动武前来,包拯无奈,只好提醒他们以大事为重,看一眼就马上回来。
      他们强压下心头的愤恨,悄悄消失在人群中,花冲抬眼看着白玉堂,痛心地紧闭了下双眸,毅然把晨雪带出人群。
      “真的是五弟,真是的他……”蒋平痛哭着。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襄阳王!”韩章的双眸被仇恨染得血红。
      “他太残忍了!竟然这么对待已死的人!”激动的徐庆一拳把桌子捶成两半!
      “不能再等下去了,包大人,我护送你上朝!”卢方向包拯请求道。
      “……”包拯心如明镜,“襄阳王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盟书和金印,他现在肯定已经怀疑我了,冒然行事,必会引起他的注意,一旦知道东西在我这里,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抢夺的。”
      “襄阳王谋反事实罪证确凿,他料准了我们不会弃白玉堂于不顾,所以出此下策引我们上钩,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中了他的奸计啊!”展昭冷静地提醒道。
      众人沉默,良久,晨雪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要想办法把白玉堂的尸体弄回来。”
      “……”一句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此时要夺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些人都疯了吗?!花冲怒吼。
      “冲哥……求求你了……”晨雪泪流满面,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她怎么配做白玉堂的妻子!“帮帮我吧……”
      “你——”他们干嘛这样看着他,该不是以为他会有什么好主意吧?
      “我倒有一计,不知花兄敢不敢做?”展昭定定地看着他。
      “……”花冲疑惑地与他对视,“有多大把握?”
      “七成。”
      “七成……”他喃喃地重复着,机率很大,可以考虑一试。“你想怎么做?”
      “借花献佛。”
      “什么?!”众人惊异,展昭打的什么主意???
      ……………………
      襄阳王府。
      “草民花冲参见王爷!”花冲恭恭敬敬地向襄阳王行着大礼。
      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襄阳王仍保持着警戒心,“花冲?本王与你素未平生,不知此番前来有何事?”
      花冲狡诈地一笑,“王爷言重了,其实草民早已与邓大人有约在先,若盗得勾乡宦家的宝珠灯,他便同意让我入您门下。”
      “这是你与邓车之间的事,与我何干?”看为这花冲还有点来头,可他到底想说什么?
      “王爷。”他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本来我已将宝珠灯偷到手,可是不小心被翻江鼠蒋平发现,他把我押至开封府,那包黑子竟把我打入天牢,并宣布三日后处以极刑!我不甘心,好容易从天牢内逃脱,从此亡命天涯……昨日我看见锦毛鼠白玉堂的尸首被悬于东城门,哈,简直大快人心!本来我就与五鼠誓不两立,更恨那包黑子铁面无私,虽然我花冲无力为自己报仇,可是王爷您却为我削去了这心头一大患,花冲感恩,趁着开封府混乱之机盗走了包黑子的尚方宝剑,特前来献给王爷!”说完,他取出宝剑双手奉上。
      襄阳王怀疑地接过宝剑,“嚓”的一声剑鞘分离,在明晃晃的银亮下,他惊喜地连声赞道:“好、好啊,这的确是尚方宝剑!”
      此剑乃皇上所赐,如今包拯丢了宝剑,他大可以此为由要胁包拯,看他今后还怎么跟自己作对!
      见鱼已咬钩,花冲继续装傻道:“王爷,草民有一事不明。”
      “说。”襄阳王只顾观赏宝剑,根本无遐理他。
      “昨夜我去开封府时,不知为何那开封府内死气沉沉,好像发生过什么事,平日戒备森严的藏剑之处,不知何故抽调了近一半的人手,恕草民斗胆,此事是否与白玉堂的死有关?”
      闻言,襄阳王微怔,这才重新把目光放到他身上,“真有此事?”
      “是。”他肯定地答道。
      难道说……东西果真落到了包拯手里?而他抽调看守尚方宝剑的人手,就是为了保护盟书与金印?
      看了一眼身旁的心腹,他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太好了!如果是这样,他就有办法在包拯见到皇上之前闯入开封府,并且找理由对开封府进行搜查,如此一来,不但夺回盟书,更能让包拯落个欺君之罪,一箭双雕,岂不快哉?
      “做得好!”襄阳王心情大好,赞许地拍拍花冲肩膀,“本王决定赏赐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
      花冲受宠若惊地再次行礼,“草民不敢,草民只想一生追随王爷,请王爷明鉴!”
      “哎,你立了大功,理应领赏,不必多虑。”
      “这……”花冲犹豫一下,“如果王爷您一定要赏赐的话,我想要……白玉堂的尸首……”
      “什么?”警戒心突起,他眯起眸子冷言道:“你要白玉堂的尸首做什么?”
      花冲充满邪恶的眸光中闪动着残忍、复仇、居心不良的神情,若比演戏,恐怕就连晨雪都相形见绌。
      “白玉堂乃五鼠中的一员,虽然抓我的是蒋平,但他们兄弟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要报仇雪恨,不一定要真刀真枪的干,剁他一根手指,割他一只耳朵送到四鼠那里,保证他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哈哈哈,只要他们能痛苦,我花冲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邪肆的狂笑充斥整间屋子,直听得襄阳王与他的心腹心惊肉跳、头皮发麻,这家伙不但奸诈狡猾,而且心狠手辣,若非他跟五鼠和包拯有仇,恐怕他也得多加防范。
      “白玉堂的尸首本王现在还有点用处,不如这样,你先在这里安顿几日,你的要求,我一定会满足。”
      “谢王爷!”花冲窃喜。
      ………………
      “邓车,听说花冲曾欲投靠于你,而你命他去盗取勾乡宦家的宝珠灯,可有此事?”对于花冲,襄阳王总有些说不上的疑虑,所以暗中盘查。
      “回王爷,确有此事。”邓车心慌,却又不敢有所隐瞒。
      “他后来又被蒋平抓个人赃并获,此事属实?”
      “回王爷,当时蒋平将那花冲抓住后,还五花大绑的把他游行示众,几乎全镇人都看见了,绝无虚假。”
      “如此说来,这花冲确实与五鼠有仇……”喃喃自语,他稍稍放下心来。
      “属下还听说蒋平要将花冲押至开封府,他们离开后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邓车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可以按计划行事了。”他阴险地笑着,心中暗想:包拯啊包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
      抓住了包拯的把柄,白玉堂的尸首已无用处,襄阳王履行诺言,当着众人的面把尸首丢给花冲。
      “这是你要的奖赏,要割要砍,随你便。”
      一看见血肉模糊的白玉堂,花冲再会演戏,也禁不住揪心地抽搐一下嘴角,而偏偏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被警惕的襄阳王看在眼里。
      “怎么?你不高兴?你不是很痛恨五鼠吗?”他不动声色地道。
      听出弦外之音,花冲内心一震,脸上却装出狰狞的恶相,“即使把他们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向白玉堂,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猛然抽剑,狠狠地往下刺去……
      利剑划破血肉的声音贯穿每一个人的耳膜,更刺穿了花冲自己的心,他不能心软、不能心痛、不能悲伤、不能流泪……他不能有任何表情,也不能发出任何有颤抖的声音,他必须坚持下去,为了朋友之妻,也为了兄弟之情,他必须坚持下去……
      也许是因为血液早已流干,刺穿身体的部位并没有流出过多的血,花冲身体微颤,嘴角慢慢扯出笑意,这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邪,最后竟变成了令人生畏的仰天狂笑。
      “啊哈哈哈——痛快!”他抽回染血长剑,回身环拳向襄阳王道谢,“多谢王爷,待我报了大仇,花冲再来向王爷请命!”
      说完,他毫不怜惜地拎起白玉堂大步向门外走去,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不知为何,除了襄阳王和他心腹之外,所有人都觉得内心隐隐地泛起一丝微痛的异样,那是什么感觉?
      “王爷,您就这样让他走了?”虽然事情已完结,但心腹还觉得有些不妥。
      “有何不可?”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统统都是废物。
      “呃……没有……”心腹不敢再多言。
      ……………………
      开封府从未像今天这样死一般沉寂,为了避开监视在外的襄阳王耳目,花冲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在展昭的协助下潜入府内。
      当众人看见白玉堂的尸首时,都语不成声地抽泣起来。
      “五弟啊……你死得好惨啊……”
      “五弟……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去了……”
      “我们一定要为你报仇!”
      “你在九泉之下,一定要保佑我们杀了襄阳王!”
      慢慢靠近的晨雪眸光瞬间变成死灰,大家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以为她可能会因此而发疯,可是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情况,只见她脸上一会儿变喜,一会儿变忧,喜的时候只有凄楚的微笑,忧的时候只是两眼呆呆地在空视着什么。
      她跪在床前,小手轻轻地抚上熟悉的脸庞,一言不发,静静地待着,她没感觉到,一滴眼泪,正慢慢地从她眼眶中流下来,直直地滴落到白玉堂脸上,溅出一片小小的水花……
      泪水的滴落,令她猛然想起冲霄楼内他滴血的情景……
      “白玉堂,你真舍得丢下我一个人?你好自私,你欺骗我!”有了第一滴眼泪,眼眶便像涌泉一样不停地撒下泪来,“你答应我不去冲霄楼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众人感伤,就连王朝等人也偷偷地抹泪。
      “丫头,他是——”花冲欲言又止,或许别人没发现,但自从他成功地带走了白玉堂,他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是骗子!!!”晨雪哭喊。
      “不……”话到嘴边,花冲握了握拳,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展昭忍不住上前一步,“崔姑娘,请你仔细看清楚他!”
      众人惊诧,晨雪看了看花冲,又看了看展昭,目光移回白玉堂脸上,他脸色红润,若非没有呼吸,她一定以为他还活着!
      等等!脸色红润?!人都已经死了两天了,而且还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脸色红润?!
      小手颤抖着移开,从发际到鬓角,从耳廓再到下颚……
      前所未有的震惊,她摸到了什么!慢慢地揭开一层面皮,渐渐呈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不知何故而走的冷夜寒!!!
      这张俊美得曾令她嫉妒不已的绝色容颜,此时蒙着一层灰暗的苍白,晨雪握着人皮面具的手微微哆嗦,屏住呼吸,却又禁不住内心的激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他?!
      不知情的人也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是他,冷夜寒——”展昭的话像针尖一样刺进每一个人心里,晨雪愕然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够解释。
      “其实那天晚上我见过他,开始我也以为是白玉堂,本想阻止,却突然发现他不是……虽然他蒙着面罩,但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是冷夜寒……”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晨雪颤抖地问他。
      “是他拜托我不要告诉你的,还有……”
      “还有什么?”她追问。
      展昭抬眸看了眼包拯,“他说一旦发生意外,就把七命幻猫丸的盒子放在他身上,让包大人向皇上复命,就说是冥剑杀手偷了灵药,并且已经吃掉……”
      “什么?!”众人大惊,冷夜寒竟然想这么做!
      “这样一来,不但保住了白玉堂的命,令他不再受襄阳王的通缉,又可以阻止襄阳王谋反,更不必令包大人因为皇上的旨意而为难,这算是他……今生做的唯一一件好事……”说到这里,展昭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晨雪失神地跌坐到地上,人皮面具从手中滑落……
      “冷夜寒乃笑面阎王的唯一传人,他师父生前就是有名的易容术高手,而他继承了他师父所有的武艺与易容术,手法之高超,江湖上无人能及,所以,有关他的传闻很多,‘冥剑杀手’、‘江湖第一杀手’都是别人给他的称号,另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也是他真正的称号——千面杀手……”花冲也把他所知道的向众人讲解。
      晨雪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冷夜寒,他就是易容成女人的模样去杀人,而且她还想起了花冲的话:
      “崔姑娘,说实话,其实我并非不想帮你,而是帮了你我也会受到牵连。冷夜寒是怎样一个人物,我想你根本不了解,他不但血腥冷酷、杀人如麻,他的易容术更是真假难辨,传闻江湖上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为什么要帮我?真正的白玉堂到底在哪里……”此时的她,懵懂地不知所措。
      “因为他爱你,非常地——爱你。”花冲的心也好痛,他知道,在这场爱情战争中,总有一方会受到重创……但他想不到,最终的结局竟会是这样……
      “傻瓜——”晨雪低泣,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他不杀自己,是因为他爱她,他以性命相拼去救所有人,也是因为他有了爱……
      “他原本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我想,他的改变,都是因为你——”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吗?他苦笑。
      “白玉堂应该被他藏在很安全的地方,我想他会回来的。”展昭肯定地说道。
      “是的,他一定会回来……”晨雪喃喃地重复着,眼睛却极其温柔地注视着冷夜寒,双手捧起他俊美无俦的脸庞,深深地在他唇上烙下一吻——
      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惊讶,这不算是回报,只是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感激……
      “对不起——”这次的眼泪,完完全全是为冷夜寒而流,这份恩情,她再怎么回报,也弥补不了他已死的事实——
      “二哥,可以帮我一个忙吗?”许久,她才平静地开口请求道。
      “什么忙?”韩章问。
      “待襄阳王的事情了结后,帮我在陷空岛挖个坟,我想厚葬他。”
      “没问题。”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来报:襄阳王率领众多人马,已把开封府重重包围!
      “他们来了!”展昭与花冲互递眼色,提前一步离开。
      包拯则带领公孙策与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出门去会襄阳王。
      庭院中,襄阳王早已布署好一切,把整个开封府围得水泄不通。
      看见包拯神色凝重地出来,他马上阴沉地质问道:“包拯,你可知罪?”
      “本府何罪之有?”包拯故作不知。
      “本王接到密报,说你搜刮民财、收受贿赂,还与乱臣贼党相勾结,意图谋反!”他恶狠狠地盯着他,随后大手一挥,“来人呐,给我搜!”
      “是!”侍卫接到命令,纷纷涌进府内。
      “站住!”包拯一声怒喝,惊得侍卫立刻止步。
      “你无凭无据,凭什么在我府内搜?”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拖住襄阳王。
      “我现在是没有证据,但是我有人证,至于物证嘛,等我搜到了本王定会办了你!”
      “仅凭片面之词就想搜我开封府?襄阳王,你未免也太不把本府放在眼里了!”
      “哼,别仗着有皇上为你撑腰你就自命不凡,告诉你,本王眼里就是容不下你这颗沙子!”
      “哦,说了半天你是想借机铲除我这颗眼中钉啊!襄阳王,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我堂堂开封府岂是你说搜就能搜的!”
      ……
      这边,包拯机智地与襄阳王周旋,另一处,花冲与展昭则兵分两路。
      襄阳王绝对想不到,他去开封府找碴儿,而花冲却偷偷溜回襄阳王府盗回尚方宝剑,没有襄阳王在府内,再加上抽调了大批人马,这里简直比普通官府还松懈,花冲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至于展昭,襄阳王就更想不到了……
      “好一张厉嘴!”磨了半天嘴皮子,襄阳王累得气喘吁吁,“包拯,不管你怎么阻止,这开封府我是搜定了!”
      “除上皇上,谁都不能颤自搜我开封府!”包拯仰首挺胸,丝毫不畏。
      “又拿皇上来压我?本王偏不吃你这一套!来人,给我搜!!!”再也不想继续杠下去了,他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看来是再也拦不住了,王朝等人根本无力阻止,包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开封府被强搜。
      “住手!”突然,一声威呵,惊得众人不敢置信地回头……
      只见门外的侍卫纷纷下跪,在一群大内侍卫的护拥下,皇上竟然御驾开封府!而他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展昭!
      王朝等人惊喜地绽开笑颜,连忙恭恭敬敬地下跪,包拯与公孙策相视一笑,满意地扫了眼展昭,也跪下身来。
      襄阳王大感不妙,可又不知问题出在了哪儿,碍于皇上御驾,他也不得不跟随众人一起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扫着蚂蚁般的人海,仁宗激愤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微臣接到密报,开封府包拯与乱臣贼党相勾结,搜刮民财、收受贿赂,微臣只是来查证……”襄阳王倒来个恶人先告状。
      “真有此事?”仁宗当然不信,包拯为人清正廉明,怎么可能搜刮民财,又与乱臣贼党相勾结?
      “启禀皇上,此乃襄阳王蓄意陷害,绝无此事,请皇上明查!”包拯光明磊落,根本不惧襄阳王的诬陷。
      “谁是谁非,朕自会查清楚。”仁宗转向襄阳王,威严地问道:“你说包拯与乱臣贼党相勾结,搜刮民财、收受贿赂,可有证据?”
      “这……”襄阳王冒出冷汗,“微臣只是接到密报,就因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才来查证……”
      “大胆!没有证据也敢来搜开封府?你是没把朕的尚方宝剑放在眼里吗?!”仁宗大怒,见剑如朕亲临,襄阳王竟敢对朕不敬!
      “皇上息怒!”他吓得浑身哆嗦,还好他早已把花冲偷来的尚方宝剑藏了起来,否则他是罪无可恕。“微臣得知包拯为了谋反,已将尚方宝剑送予他人以结同盟,所以此剑根本不在开封府中!”
      “什么?!”仁宗怒视包拯。
      果然!包拯等人早有预料,襄阳王走这一步,更加注定了他的死期将至!
      “绝—无—此—事!”包拯一字一顿,直敲得襄阳王阵阵心惊。
      “来人!呈尚方宝剑来!”一声令下,马上有人双手捧着宝剑直奔院落,待那人跪下把宝剑交至包拯手中时,襄阳王止不住痉挛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惊呼起来:“是、是你?!”
      花冲抬起胜利的眼眸,眸底清澈如潭水,他冷笑一声:“是我,你中计了,襄—阳—王!”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襄阳王如晴天霹雳,一下子颓废地跌坐在地,十几年的心血,一瞬间统统毁于一旦,他完了,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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