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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道 ...

  •   就算没拜过天地,四鼠也认定了白玉堂与晨雪就是夫妻,这不,在四鼠的纵踊下,晨雪“理所当然”地又住进了白玉堂的房……
      “怎么,还在为晚饭的事生气啊?”白玉堂无邪的笑脸令晨雪想再气都难,不愿理他,晨雪干脆把头扭到一边儿。
      “因为‘我没打算娶你’那句话吗?”轻轻扳回微红的小脸,她负气的模样真是可爱透了!
      “哼,就算你要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你!”这句话倒也是她的真心话,因为她和雅诗早就有过约定,白玉堂属于雅诗。
      “真的吗?”白玉堂抿唇轻笑,星眸仍是以直勾勾的魅光凝望着她。
      “真、真的……”天啊,她居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心口的某个角落似乎正在慢慢塌陷……
      略微粗糙的手指轻拂她微张的粉红小檀口,他心中竟然泛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嗯……这张不饶人的小嘴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呢?
      “笨蛋!快亲啊!”突然,门后传来徐庆低沉的声音。
      惊觉自己差点儿沦陷白玉堂的情韵,晨雪慌忙推开他,接连后退好几步。
      其他三鼠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白玉堂好容易制造的“浪漫”气氛,竟被四位哥哥完全破坏,他硬生生地踹开门,愤怒的双眼火苗越窜越高!
      “嘿……嘿……”四人都坐在地上,韩章干笑,一手还捂在徐庆嘴上。
      见白玉堂神色猛厉,紧握的拳头也青筋凸爆,蒋平猛吞口水,“五、五弟……你、你还好吧?”
      “好你个头!”白玉堂青白着脸,一脚把他踹飞好远。
      当然,另外三鼠也难逃厄运,他们接连被白玉堂踹上天空,眨眼间变成夜空闪闪发光的星星了……
      这一夜,陷空岛惊悚。
      暂时不敢回家的四鼠只好露宿山头,搂着狼儿睡大觉。欲哭无泪的狼啊,它们还饿着肚子呢……
      白玉堂知道四哥不会回来,索性霸占了蒋平的房,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他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哥哥们捣乱,那时他是不是真会亲下去呢?
      晨雪也是彻夜无眠,虽然白玉堂又酷又帅,但她又不是雅诗,又不是花痴,她怎么轻易就被他吸引了呢?那个时刻他是想吻她吗?
      “……”
      “……”
      “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两个房间,却突然传出同一个语调!
      往后的日子,四鼠为了赎罪,几乎不回家中,唯独吃饭的时候早早地坐在饭堂,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一方面可以四处找寻野味,另一方面还可给五弟创造浪漫的“二人世界”,可是五弟和崔姑娘似乎不怎么领情?
      “丫头!丫头!”晨雪正在对着什么东西发呆,远远地传来白玉堂兴奋的叫声。
      她连忙把那个东西塞进床下,回身时白玉堂已经来到眼前。
      “土地庙做好了。”他笑起来总是那么好看,让人嫉妒得要命,晨雪不满地看着他,这个家伙,居然长得比自己还漂亮!
      “咦?你又不高兴了?谁欺负你了?”见她又撅起小嘴,白玉堂像抱小猫似的举高她,让她的脸与自己的脸正对。
      “哼!”晨雪又把脸扭向一边,气他长得比自己好看,这话能说得出口吗?
      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个怀抱,她完全没注意到这种姿势是多么亲密!
      “好啦,别生气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土地庙做好了。”白玉堂坐在床沿,顺势把晨雪也放在自己腿上,她好小,娇小得总令他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有恋童癖?
      “这么快?”晨雪有些惊讶,现代人是很开放的,当然这种亲近样子也没放在心上。
      “不相信?要不要看看?”第一次有这种温柔呵护人的感觉,她的每一句话,他都铭记在心。
      “你们五鼠盖的?”就算五个人一起盖房子,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盖好吧?
      “不,我一个人做的。”白玉堂微笑。
      “你?”晨雪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直觉地摇了摇头,她是不相信。
      白玉堂解下系在腰带上的小布袋,摊开晨雪的小手,一个精致的木雕落在她手上。
      好可爱的玩具哦!握在她手中刚刚好!晨雪眼睛一亮,玩赏起这个已经涂漆的木雕,这个……怎么看起来像是个房子?
      “没骗你吧?”他兴味地低笑,看来她似乎很“满意”这个作品。
      “呃?”晨雪再细细察看,小小的房子中间,居然供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长须仙者!
      这是土地庙!!!
      晨雪险些晕倒,这就是白玉堂所谓的“重建”土地庙吗?!亏他想得出来!
      “我手艺不错吧?”白玉堂得意洋洋地说。
      “你……你用不足五厘米的木雕土地庙换一座五百多平米的院落?”晨雪气得嘴角发颤,他做五万个木雕都不够还债的!
      虽然不懂何谓厘米与平米,但白玉堂还是装懂地点下头,脸上还挂着“我多伟大”的神经笑容。
      五鼠没救了!晨雪只感到头脑发胀,晃晃身子,天昏地暗地一头扎倒在床上,她快被气晕了!
      “喂……”白玉堂关切地俯下身子,额头顶着她脑门问:“你发烧了吗?”
      是被你气烧的!晨雪紧闭着眼睛不愿理他。
      稍微离开她一点,白玉堂睇着迷死人的笑用手指慢慢描绘晨雪的脸型,最后停留在唇角,“再不起来我可要吻你喽……”他坏坏地在晨雪耳边轻语。
      啥?!晨雪猛地睁开双眼,这家伙又想……
      好看的薄唇近在咫尺,虽然她有那么一点点向往,可他就是没落下来……
      他是想落下来的!他才不管晨雪有没有睁眼睛,他就是想吻下去!可是……
      “唔……”白玉堂突然脸色大变,瞬间泛起一身鸡皮疙瘩,什么东西勾在他背后?还把尖爪子伸到他衣服里?!
      天啊!它怎么出来了?晨雪捂着嘴半坐起身。
      白玉堂回头,惊愕的大眼正与一双闪着幽光的眸子相对!
      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大花猫!
      似乎很讨厌白玉堂,大花猫张开大嘴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去……
      “哇!!!”白玉堂发出生平最大声的惨叫……
      ……………………
      大花猫慵懒地趴在床上,半眯的猫眼还不时睁开一只看看浑身充满火药味儿的白玉堂。
      晨雪哭笑不得地为他上药,白玉堂则死盯着大花猫发出仇视的目光。要不是晨雪坚持,他早把这只该死的猫丢到大江里去了!
      “不过是一只猫,干嘛气成这样?”晨雪强忍笑意,细心地包扎好伤口。
      “……”白玉堂拄着腮帮子生闷气,他这辈子都跟猫犯冲!
      “它的名字叫昭昭,好听吗?”
      “卟嗵!”白玉堂从椅子上跌下去,爬起来时脸已经扭曲得变了型,“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没有啊!”晨雪又表演起拿手好戏,无辜的大眼眨了两下,“它长得的确和展昭很像,你看它的眉毛,又粗又长……”
      大花猫挑挑仅有的几根眉毛。
      “眼睛炯炯有神……”
      沉重的眼皮勉强抬起一点儿。
      “性感有型的嘴唇……”
      歪着嘴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轻盈健硕的体态……”
      懒懒地翻了个身肚皮朝上呼呼大睡……
      这回要晕倒的是白玉堂,他几乎想立刻把展昭五花大绑的丢到海里喂鱼!
      “你还念着展昭?”醋味儿十足!白玉堂恨不得世界上从未有过展昭这个人!
      晨雪笑笑,并不作答,事实上她早把展昭忘到脑瓜后勺儿去了。
      “……”他不想再问下去,胸口有一种万箭穿心的剧痛,为什么?难道他真的比不上展昭吗?
      “呵呵,我好像听到你心中有一个声音哦。”晨雪仰高脸儿,笑盈盈地说。
      “什么?”白玉堂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心里说了什么。
      “既生瑜,何生亮!”好听的嗓音伴着银铃般的笑声。
      白玉堂顿时脸红,“胡说!我才没那么想!”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可全知道哦!”晨雪掐着腰摇着一根手指,突然开心地问:“你喜欢我对不对?”
      白玉堂的脸烧得更红了,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说完,他几乎是以狼狈的模样飞出窗外,落到很远的一棵树上努力平息紧张的心情……
      “呵!”晨雪轻笑,脸上漾起幸福的表情。
      ……………………
      “我们不喜欢猫!”包括白玉堂在内,五鼠拉长着脸异口同声地说。
      “它又不是展昭。”晨雪抱着大花猫,亲昵地与它蹭脸。
      “五弟你是怎么搞的?陷空岛的猫应该早在十年前就被你剔除干净了啊!”韩章的眉头都皱出盆地了。
      “那是十年前的事!我怎么知道十年后陷空岛又有猫了?”白玉堂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只猫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啊?你们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它是你们送我的礼物呢。”晨雪故作惊讶状,她早料到五鼠不会喜欢猫。
      “我们怎么会送这种礼物给你?!”五鼠又发出同样的声音。
      “因为……”晨雪顿了顿,忍住笑意说:“它就是跟我们坐同一条船来的啊!”
      “啥?!”不—会—吧?!五人的鼠眼一个比一个圆。
      哈哈!笑死人了,这只大花猫一直藏在她裙子底子,他们谁都没发现,呵呵呵……这可就不能怪她啦。
      “猫咪很乖的,养着它吧。”柔软光滑的皮毛摸起来好舒服呢。
      “不行!”五鼠一口回绝。
      “那……”晨雪挑挑眼皮,怪笑着说:“你们不想吃我做的饭菜了吗?”
      每次做好饭菜,不消几秒钟便风卷残云地被五鼠一扫而空,说明他们非常喜欢晨雪的厨艺。
      “想!”五鼠不假思索地回答。
      “想吃就让我养猫。”晨雪露出胜利的笑。
      “好……吧。”四鼠无可奈何地勉强答应,谁教他们对晨雪的菜肴上瘾了呢。
      只有白玉堂在不停抽动脸部肌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把它放在哪里?”
      “当然是我房间喽!”不然让它出去喂狼啊?
      “你房间也是我的房间!!!”白玉堂黑着脸大叫。
      “你不同意的话那就分开住好了。”反正她并不在乎搬去别的房间,这样倒也能减少惨遭“鼠吻”的危险。
      “……”白玉堂张着大嘴脸色全变,四鼠也紧张兮兮地看着两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想在自己房里养猫,可没说把她也赶出去啊!
      晨雪却笑咪咪地做了决定,“就这样吧,反正空房多的是。”
      说完,她抱着猫出去收拾房间,只剩五鼠呆呆地站在原地。
      “可怜的五弟啊!”蒋平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没想到俊逸洒脱、文武双全、众美女争相垂爱的锦毛鼠白玉堂,在崔姑娘心中,居然比不过一只小花猫……”
      不说还好,白玉堂顿时翻着白眼背过气去!
      晨雪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便抱着昭昭出去散心,平时只在宅院附近转悠,这回因为心情特好,就走远了些……
      夕阳缓缓西沉,在陷空岛,天色黑得很快,丛林野地蕴藏着无限杀机。狼群已经开始出来走动,灵敏的鼻子老远便嗅出了晨雪的味道……
      晨雪正准备往回走,怀中的昭昭突然死命地挣脱,飞快地跃上一棵大树,闪着幽光的猫眼紧盯前方,猫毛全部竖起,并不停地呲着猫牙,这是猫科动物受到惊吓时的样子!
      她似乎遇到麻烦了……晨雪冷静地寻找办法,树太高她爬不上去,逃跑速度又太慢,那么唯一的希望就是……
      “拼了!”晨雪深呼吸,捂住耳朵突然大喊一声:“啊!!!!!!!”
      尖锐刺耳的声音惊飞了林中鸟、吓呆了树上猫、惊跑了洞中鼠、震晕了丛中狼……
      躺在屋顶纳凉的卢方“嘭”的一声从房上跌了下去,在洞底睡觉的韩章被一大群蜂拥而至的老鼠惊醒,正要打洞的徐庆一头撞上墙壁,江里抓鱼的蒋平忽被一个巨浪扑倒,白玉堂眼睁睁地看着木床在颤动,心爱的玉枕也突然裂开一条大缝儿……
      “地震啦!!!”四鼠迅速集合,惊天动地的大地震着实吓得他们心惊肉跳,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
      唯独白玉堂预感不妙,他第一个动作便是冲进晨雪的房,她不在!难道说……刚刚那种刺破耳膜的感觉是晨雪发出来的?!
      他发疯似的在林中寻找,不久便听到了一声令人胆寒的惊叫——“救命啊!!!”
      果然是她!刺骨钻心的惊觉令他心脏猛地一抽,凭着直觉一下子便找到了闭眼捂耳大喊大叫的崔晨雪!
      “啊——唔?”她还想再提高分贝,张开的大嘴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
      “哈,你来啦?”见到浑身大汗淋漓、脸红气喘的白玉堂,她欣喜地一把抱住他,“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救你?”白玉堂瞬间刹白了脸,“我是在救我自己!”
      “啊?为什么?”晨雪抬起小脸,疑惑地说:“我险些被狼吃了耶!”
      “呵——”白玉堂似笑非笑地指着草丛,那些狼早就翻白眼儿了,“它们这个样子还能吃你吗?”
      晨雪颤着唇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知道自己从小就是个大嗓门,上回还差点儿震破白玉堂的耳膜,没想到这天生的“好嗓儿”如今已经成为百兽不侵的致命武器!
      “再听你叫下去,我非聋了不可!”
      “不—会—吧?!”
      ……………………
      “原来是崔姑娘的嗓音引发了震波……”四鼠喃喃自语,功夫了得!
      “谁叫你们在陷空岛养了那么多野兽啊!你知道我一个弱女子困在狼群中多可怕吗?我又不会武,哪能比狼跑得快!”晨雪红着脸据理力争。
      “这倒也是,不如我们五鼠教你武功吧。”卢方说,让她学点儿防身术。
      晨雪才懒得学什么功夫呢,反正躲在陷空岛冷夜寒也找不到,就算学了也照样儿打不过他,费那事干啥?
      “不要!”她洋洋得意地说,“学武功多无聊啊,我可有比学武功更省事儿的方法!”
      “什么方法?”五鼠又异口同声地问。
      “呵呵呵……”坏坏的笑容又浮上来了,五鼠隐隐地感觉不妙。
      ……………………
      “这里……对,就是这儿,再挖个洞。”晨雪像个监工似的站在一旁指手划脚,“卢大哥,那边再拉一张网!”
      “挖好了洞里面再种点儿仙人球,选针又长又尖的那种,后山有的是。”
      “哎?蒋大哥别偷懒啊,水还没灌哪!”
      “白玉堂!机关还没做好啊?你不是雕功一流吗?削根木头都这么费劲!”
      “死丫头!我已经削了上千根木头了!你催来催去的烦不烦啊?!”
      ………
      一连几日,都只见五鼠埋头苦干,唯独晨雪轻松自在,抓住五鼠爱吃这个把柄,她总能把他们打发得特满意,五鼠倒是还有另一个想法:做几个陷井也好,一来防止外敌入侵,二来保证崔晨雪的安全,三来保护自己的耳朵……
      也不知这崔晨雪哪儿来那么多奇思幻想,她设计的陷井连五鼠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别说是野兽了,恐怕连人都分辨不出,不过……她设的陷井也太多点了吧?!
      ……………………
      有了不计其数的陷井,晨雪终于可以安全大胆地在林中走动了。这陷空岛其实比她想像的大得多,这天,越过一处高坡,她惊喜地发现一座美丽的小瀑布!
      清透美丽的曲线,夹着银白色的水缓缓泻下,瀑下形成一个小水潭,宛若一面透明的水镜,在阳光的映照下泛出点点银光,小鱼虾在水中来回游荡,这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看花了晨雪的眼睛,贵州著名的黄果树瀑布大概也没这么美吧?
      宾果!发现秘密基地了,以后她会常来这里玩!
      看着晨雪阴阳不定的怪脸,五鼠怀疑她是不是吃错药了,无缘无故做了一大堆好吃的不说,还总是失神地怪笑,每当她发出磨发般的“咯咯”声音,五鼠就觉得头皮发麻,骨头打颤。
      “五弟,你给她下迷药啦?”蒋平悄悄地问。
      “她发神经关我什么事?”白玉堂也觉得怪怪的,难不成她挖到宝藏了?
      “……”五鼠直愣愣地瞅着她,而好心情的晨雪只想着那个秘密基地,根本没留意周围异样的目光。
      傍晚,晨雪带着宝贝昭昭悄悄来到那个小瀑布,光溜溜地下水洗澡,顺便也冲干净昭昭的毛,一人一猫,就在水中玩了起来。
      “昭昭,瀑布后面好像有个洞哦,要不要去探险?”晨雪的好奇心大起。
      “喵!”昭昭抖抖身上的水,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像是得到了回应,晨雪抓起岸上的衣服淌水爬进洞中,不过,她少拿了一件衣物……
      说巧不巧的,白玉堂也来到这个地方,不过他不是来洗澡的,而只是闲来无事随便逛逛,极偶然的,他发现潭边草丛里有一样奇怪的东西。
      捡起来左瞅左瞧,就是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说是衣服又太小,说是布料又太怪,两块圆圆的布料上各缝一根扁绳,拉一拉还有弹力,这是什么东东?
      “啊!我知道它的用处了!”白玉堂灵光一闪,带着“捡”来的怪东西走回住宅……
      “奇怪,明明是在这边的……”晨雪找了大半天也寻不着落下的那件衣物,无奈只好等天亮再来寻找。
      可是白天来找,也没找到,总共没多大点地方,它到底丢到哪儿去了呢?难不成被狼叼走了?它又不能吃,狼叼它干嘛?
      晨雪想啊想,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是被五鼠拿走了?!
      对啊,这陷空岛是五鼠的,他们对这里是再熟悉不过了,也许他们五鼠之中有哪个混蛋捡了她的东西却装不知道,哼哼,我一定要找回来!如果五鼠胆敢偷藏她的东西,她绝对有他们好日子过!!!
      野猪般疯狂跑回住所,晨雪先拿白玉堂的房间开刀!
      “叮!”
      “咣!”
      白玉堂房内传出恐怖刺耳的声音,不一会儿便狼籍一片,惨不忍睹。
      “喂!你翻我房间干什么?!”白玉堂心疼地看着好好的房间被她翻得不成样子。
      “找东西!”晨雪头也不抬地继续搜查。
      “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房里?”她到底想干嘛?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五鼠拿的!”晨雪没好气地说。
      “我们什么都没拿啊!”五鼠大呼冤枉。
      在白玉堂这儿没翻着,晨雪又“进攻”了其他四鼠的房……
      “我说大小姐,你到底在找什么啊?”韩章倒不在乎房间被翻乱,只是被人冤枉实在太难受了。
      没得到回答,只看到一双闪着凶光的毒眸!
      “算了,随她闹吧。”卢方还算了解晨雪,她虽然刁钻古怪,但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或许他们真的无意中拿了她的东西,找到也就罢了,找不到也能让她消消火儿。
      所有房间翻了个遍,她依然找不到,气得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哇!你们五鼠欺负人!拿了东西却不还我!”
      “拜托!我们到底拿了你什么东西你倒是说清楚啊!”五鼠对天发誓绝对没拿她的东西!
      她、她说不出口嘛!晨雪不答,只是撅着小嘴抹眼泪。
      “那个东西在哪儿丢的总该告诉我们吧?”五鼠最怕女人的眼泪了,就算找不到,大不了他们赔她总成吧?
      “在潭布水潭那儿丢的!”这次她回答得倒是干脆。
      “咦?”不会是他捡到的那块奇怪布料吧?白玉堂惊疑。
      “五弟你知道?”四鼠急切地问。
      白玉堂点点头,“我是在水潭边捡到东西,不过那只是一块布料,而且我已经用上了。”
      啥?!她有没有听错?他用上了?!
      晨雪一骨碌爬起来,不顾周围的目光对白玉堂上下其手……
      “喂!”白玉堂吓出一身冷汗,想躲都躲不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硬是被晨雪摸了个遍!
      “……”这个大骗子,根本没在他身上嘛!晨雪仰起小脸不满地大叫:“你胡说!”
      白玉堂简直哭笑不得,他是说他用上了,可并没指用在自己身上呀!
      “你跟我来。”为了让她明白,白玉堂拉起晨雪的手往磨坊走去。
      ……
      “!!!”晨雪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唯一一件现代内衣,竟然……竟然罩在拉磨的驴子头上!
      愚昧的古代人啊~~~~~~
      “β☆γ◎Δ※Ξ§◇∞⊙$”谁来救救她啊!她要晕了……
      白玉堂出面详细地为大家解释——
      “为了防止驴子拉磨头晕,一般都用布条蒙住它的眼睛,可是蒙得太紧驴子眼睛受不了,太松又容易脱掉,我在草丛里捡到这块奇怪的布料,发现它透气又有弹性,蒙在驴子眼睛上不松脱,也不伤眼睛,所以我就‘废物’利用喽……”
      “去死!”晨雪一脚踹在白玉堂后腰上,怒目圆瞪地再次发出超音波:“气—死—我—啦!!!”
      一头大笨驴、两只灰耗子、三只活蟑螂、四只绿豆蝇外加五个大活人,瞬间蹬腿儿倒地,蟑螂与苍蝇当场毙命!
      …………………
      谁也说不清楚那块布料对崔晨雪到底有何用处,他们一个个拉着苦瓜脸,傻傻地看着桌上那一盘盘令人目瞪口呆的“美食”……
      卢方——“我好像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儿……”
      韩章——“色彩很艳丽……”
      徐庆——“生平最独特的菜肴……”
      蒋平——“不愧是陷空岛最伟大的御厨……”
      白玉堂——“令我感动得流泪……”
      随着“飘香”的菜品上桌,五鼠哗哗流泪,心惊肉跳地道出他们所看到的主料。
      “尖椒……”——卢方。
      “树椒……”——韩章。
      “芥茉……”——徐庆。
      “毛葱……”——蒋平。
      “大蒜……”——白玉堂。
      “还有生姜辣根汤!”晨雪重重地把汤盆墩到桌上。
      “今天我做的是正宗川菜料理,请尝尝!”晨雪咬牙切齿地说。
      五鼠不敢违命,颤抖的手慢慢下筷,望着筷中望而生畏的食物,他们硬着头皮闭着眼睛一口吞下去……
      “呵呵,好吃吗?”这就是惹火我崔晨雪的下场!
      “好、好吃……”五鼠个个儿泪流满面,光闻味道就已经满脸泪痕了,吃到嘴里更是辣到舌头都麻痹了!
      “好吃就多吃点儿。”带着吃死人不偿命的绝美笑容,晨雪鼓励大家多吃。
      谁都不敢多言,再吃一口可怜的嘴巴便已红肿一片。
      “我、我盛米饭。”蒋平最受不了辣味,连忙找借口离桌。
      “我也要!”
      “我也要!”五鼠的碗都摞到一起。
      揭开饭锅,带着刺鼻臭辣的热浪扑面而来,蒋平连口水都吞不下去了,他哭丧着脸问:“崔姑娘,这饭……是用什么水焖的?”
      晨雪露出邪恶的笑容,“酒水啊。”
      “卟嗵!”五鼠晕噩!
      韩章用仅存的力气就地挖洞逃命,卢方、徐庆、蒋平紧随其后,当晨雪为他们盛好米饭时,四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你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惩罚我吗?”白玉堂声音颤抖,还带着哭腔,为了一块小小的布料,她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
      “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对我的重要性!”那可是现代女性为了防止身材走样儿的必备品啊!
      “唉……”白玉堂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们五鼠算是栽到她手里了。
      第二天清早,晨雪推开门便发现门口放着一堆奇怪的物品。
      怪物一:两个把儿的葫芦?
      怪物二:镶着两片超大金箔的腰带?
      怪物三:西洋人的眼镜儿?
      怪物四:一根漂亮的丝带中间穿着两个大海螺?
      怪物五:内衣型的立体木雕?
      “……”晨雪直到看清楚最后一件物品,终于明白五鼠意喻何为了,她抱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忍不住抱着肚皮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超级爆笑……
      白玉堂也在门口发现了东西,不过不是物品,而是一封书信:
      “五弟:我等商议暂时离开陷空岛避难,崔姑娘就托付给你了,保重!”
      “避难”二字写得非常小,白玉堂看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四哥居然丢下他一个人落跑了?太不够义气了吧?这还算是兄弟吗?!
      ……
      “?!”晨雪呆愣愣地捧着书信,不是吧?四鼠走了?这么说,整个陷空岛就只剩下……她和白玉堂两个人?!
      “放心,他们不会走太远,估计过两天就回来了。”白玉堂满不在乎地喝着茶水说。
      “你、你不会对我怎样吧?”天啊!四鼠走了她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万一这白玉堂……
      她越想越害怕,《三侠五义》中的白玉堂倒是忠肝义胆、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她也并不讨厌白玉堂,可是要她就这么与他单独生活在一起,她总觉得对不起雅诗,而且……心也跳得好快……
      白玉堂微愣,“我能对你怎样?”这丫头又在想什么?
      “没……”晨雪心虚地后退两步。
      哈,她慌乱的神态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呢,不逗逗她怎么成?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轻盈地落在毫无防备的晨雪身后,搂住她肩膀笑言:“你想让我怎样呢?”
      “!”心头猛地一震,晨雪猛然回身抬腿儿就是一脚!
      “嗷!”白玉堂痛得弯下身子,这死丫还真敢踢啊!不怕他以后“断子绝孙”啊?!
      “活该!”晨雪冲他吐吐舌头,又扮了个超级难看的鬼脸,“叫你再占我便宜!”
      说完,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
      “呵……”望着她小小的背影,白玉堂勾起邪邪的笑容,“万一真被你踢‘伤’了,我白玉堂讨要的代价可是很高哦!”
      陷空岛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在经过最初的几天的“全副武装”,晨雪渐渐发现白玉堂并非她所担心的那样,他就像个开朗可爱的大男孩儿,总能想办法逗她开心,而且他还非常体贴,粗重的活儿绝不让她沾手,最令晨雪大惑不解的就是他不再吃展昭的醋,甚至天天晚上跑到晨雪门前给她讲故事:
      “展昭这家伙从小就和我作对,那时他还是个光头小和尚,我可比他英俊多了!”
      “我偷了老包的尚方宝剑,哈哈,展昭真是笨得可以,总也抓不到我!”
      “有一次我和四哥们走失了,身上没带银子,便‘借’了小死猫身上的一块玉佩拿去典当,事后我才知道,那块不值钱的破玉佩是皇上赐的……”
      晨雪用厚被蒙住脑袋,白玉堂这家伙真是烦死人,他再涛涛不绝的讲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得神经衰弱症!
      匆匆下床,晨雪踹开门就是一记“重锤”!那是她死缠徐庆硬给要过来的,想不到还真派上了用场,只见白玉堂当即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幸亏他的鼠脑袋比较硬,晨雪那死丫头也没多大力气,换成是徐庆,这一锤下来非叫他脑袋开花不可!
      盘坐在晨雪床上,白玉堂捂着阵阵发痛的头顶,一边自行运气疗伤,一边死瞪着晨雪,“你这死丫头,想谋杀亲夫啊?”
      “呸!谁是我亲夫啊?”晨雪气呼呼地说,“要不是你成天蹲在我门外讲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我能揍你吗?”
      白玉堂斜瞥着她,“我是怕你无聊,好心讲故事给你听,你却用三哥的铁锤打我!真没良心!哪儿有姑娘家这么凶悍的?谁娶了你谁倒霉!”
      “哼,我将来就是要嫁给展昭,怎样?”别人怎么评论她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唯独白玉堂的话令她气愤非常。
      “你什么意思?”白玉堂突然沉下脸色,目光冷冽。
      “我的意思就是不要嫁给你!”晨雪没注意到他已经发青的俊脸,仍说着气话,“告诉你,我崔晨雪的老公只能是展昭!而你——白玉堂,只能娶王雅诗为妻!”
      猛地擒住晨雪双臂,白玉堂不顾伤痛扳正她的身子,心寒地说:“你真的忘不了展昭?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把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啊!”
      晨雪负气地推开他,“雅诗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早就有过约定,如果世上真有展昭和白玉堂,那么我要展昭,而她要白玉堂!我只是把你‘还’给她而已,这有什么不对?”
      这个世上本来就不应该有展昭和白玉堂,他们都是虚构的人物,虽然她相信现在是宋朝,可是她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一个真实的朝代!
      “还?你真舍得吗……”白玉堂冷笑,他无法相信晨雪的话。
      “……”晨雪无言地忍住泪水。
      “我发誓,我白玉堂绝不会把你让给展昭!”这个傻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意呢?
      坚定的目光、严肃的俊容,他的样子绝不是在开玩笑!晨雪心头一颤。
      “好,如果你认定我是你的妻子,那么你就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吗?她无法确定。
      “说!”别说一件,十件百件他都答应。
      晨雪深呼吸一口气,怔了半晌才睁开含泪的水眸,“在娶我之前,你必须先迎娶雅诗……”
      “……”头顶的伤更加刺痛不堪,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沸腾起来,他冷眸一眄,攥紧微颤的拳头,“只有先娶王雅诗,你才会嫁给我吗?”
      “对。”她好想哭,如果她遇到的是展昭,而不是白玉堂,那么他和自己便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吧?
      “好,我答应,不过我要考虑几天。”违心地做出决定,白玉堂冷冷地说。
      不行,真的要哭出来了……晨雪失神地望了一眼白玉堂,飞快地夺门而出。
      这丫头正在气头上,也许又会做傻事出来,他绝不能放任她不管。想到此,白玉堂连忙跟了上去。
      林中,晨雪正躲在一棵树后偷偷看着什么,白玉堂见状,也好奇地贴在她身后向前观望……
      “展大哥,真的是你?!我以为你不会来……好可怕……呜呜呜……”一位姑娘在一男人怀里哭得好伤心。
      “展昭?”白玉堂瞪大眼睛轻呼,这家伙怎么带个姑娘到陷空岛来?
      “哇!好你个小死猫!谈情说爱居然跑到我陷空岛来啦?!”白玉堂马上从树后蹦出来。
      “白玉堂???”展昭微皱眉头。
      “笨蛋!谁让你出去了?!”晨雪想拉都拉不住,气得她大骂。
      展昭疑惑地看着两人,而雅诗却在转过头去之后,惊讶地瞪起大眼,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说:“晨……晨雪?!”
      “雅诗?!怎么会是你?”晨雪也不敢置信地惊叫。
      展昭不明所以,他怔怔地看着雅诗,她们认识?
      而白玉堂则是像见了鬼似的躲到晨雪身后,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雅诗问道:“她她她……她就是王雅诗啊???”我的娘呀!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久别重逢,还是在这个奇幻的时代,雅诗与晨雪分别抛下身边的“护花使者”,向对方跑去,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
      “哥们儿,我好想你……”雅诗嘟着小嘴撒着娇,她的预感果然没错儿,晨雪也在这个世界中。
      “我也是啊……呜呜呜,我还以为以你这傻傻的头脑、笨笨的运动神经,外加病秧秧的身体,一定活不了多久,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伟大!凭借蟑螂般的生命力硬是撑了下去,哇……我好感动啊……”晨雪梨花带雨的嗷嗷痛哭。
      有没有搞错?她这是在夸人吗?展昭和白玉堂忘了两人的习惯性“见面礼”——打架,他们似笑非笑地瞅着抱成一团儿的两位“好朋友”。
      “我也在想啊,就算你饿死在这里,我也一定要找到你的尸体,把你带回去……”雅诗也哭得眼睛肿肿的。
      她俩不会说点儿好听的吗?这真是久别重逢的好朋友吗???
      饱受这两位奇特姑娘的精神摧残、身心折磨,展昭和白玉堂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雅诗,我要给你介绍一下。”晨雪快速擦干眼泪,把雅诗拉到白玉堂身旁。
      白玉堂见状,又马上躲到展昭身后,“干……干嘛?”
      “这位就是白玉堂。”晨雪指着“缩头耗子”说。
      哈哈!想必雅诗一定会是瞪大眼睛、口水直流的呆呆表情!她呀,一见到帅哥就走不动道儿,这白玉堂可是帅到极点的超级美男子,看她会不会直勾勾的盯着人家不放,嘿嘿嘿……
      晨雪正坏坏地想着,可一看那雅诗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动作,她只是冲白玉堂微微点头,嫣然一笑。
      “喂,他是白玉堂!”这家伙啥时候变得这么“淑女”啦?晨雪再次大声提醒她。
      “哦……”雅诗应该是听得很清楚,她反而用一种“你什么意思”的眼神看着晨雪。
      白玉堂与展昭互望一下,不明白这两个丫头在搞什么鬼。
      奇怪?雅诗不是说过她喜欢白玉堂吗?怎么现在看来她好像根本就不认识白玉堂?展昭不解。
      “他叫白玉堂!!!”见她还是没啥反应,晨雪索性趴在她耳朵上大喊一声。
      雅诗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耳朵顿时失聪,晨雪的超高分贝在单位是出了名的,据说她的交叉式特殊音波可以驱赶各类害虫,就连展昭和白玉堂也被震得差点儿跌倒。
      “我—听—到—啦!!!”雅诗反击,揉揉刺痛的耳朵,怀疑自己哪儿得罪她了,值得她这么卖力地放出“超音波”。
      “你……你不是喜欢白玉堂吗?”晨雪瞪着超大眼珠,硬是把白玉堂从展昭身后给揪了出来,推到她面前,“他真的是白玉堂,你咋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个家伙,原来是想看我的秀逗表情啊?雅诗白了她一眼,故意学作古代仕女的模样,给白玉堂行了个礼,笑意盈盈、嗫声嗫气地说:“见过白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紧接着,她变脸跟变天似的,满脸怒气地瞅着晨雪,“这样总行了吧?”
      “哇!I服了You!”晨雪不敢置信地大叫,“你真的是王雅诗吗?”
      “白痴!”雅诗又瞪了她一眼,一把抓过展昭,指着他说:“他就是你的展昭!”
      她的展昭?!啥意思啊?展昭狐疑地瞅着雅诗。
      “我早就猜到了。”晨雪不以为然。
      “唉呀呀,我说小死猫啊,你带哪个女人来陷空岛不好,偏带这个王雅诗来?!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个天大的错误?!”白玉堂突然不满地嚷嚷起来。
      “什么?我犯错误?你在陷空岛养了那么多吃人的狼,险些让雅诗落入狼口,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倒先埋怨起我来了?”展昭不甘示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啥?你差点儿被狼吃了?!”晨雪一听,吃惊不小,“原来你喜欢当小红帽啊?”
      “谁要当小红帽啊?!我哪儿知道五鼠喜欢‘与狼共舞’啊?”雅诗为自己辩解,都怪这五只混蛋耗子,养狼当宠物,这是常人所干的事吗?
      “喂!谁‘与狼共武’啦?我倒是想找狼打架,可那些家伙见了我就撒欢儿跑,有陷空岛的时候就有狼,谁知道它们真会伤人啊?”白玉堂真是不明白,那些狼平时挺温顺的,被他逮到就像狗一样服服帖帖的,见它们那么“乖巧”,也就任由它们在陷空岛生存了,不过五鼠为了晨雪的安全,也做了不少防范措施,所以在陷空岛几乎没什么危险。
      “闭嘴!都是你的错!!!”他不开口倒还好,他的那些话反而引起雅诗与晨雪的共愤,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叫道,目光火热,直射目标。
      “是!我错了!”骇于两位超级恐怖的“女王”,白玉堂立马像军人似的立正站直。
      “我命令你在一日之内铲除陷空岛所有恶狼,不许见血!!!”晨雪瞪着大眼,都怪白玉堂心软,平时任由那些恶狼在陷空岛内来去自由,今日雅诗遭遇狼灾,说什么都不能放过那群野兽!
      “啊?”白玉堂哭丧着脸,“狼儿好可怜……”
      “去不去?!”晨雪发怒了,她的威严足以媲美皇帝。
      “我去……我去……”白玉堂吓坏了,连连答应着。
      “哈哈哈……”看这好笑的情景,展昭忍不住大笑起来。
      白玉堂啊白玉堂,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被个女人使唤来使去,如果江湖人知道,一定乐翻天了不可!
      “死猫!”白玉堂瞪着他。
      “展大哥,你也要替我报仇!”想起那些可恶的狼群,雅诗就一肚子火,哼,她要“满门抄斩”,让那些野兽“绝子绝孙”!
      “啊?”展昭笑意顿止,他也要去啊?
      “噢呵呵呵……”闻听此言,白玉堂也兴灾乐祸地大笑起来,有了这么个伴儿,他绝对不会“寂寞”。
      “那你们去捉狼吧,我快困死了,我要和雅诗去睡觉。”晨雪打着呵欠,折腾了半宿,她可累坏了。
      “喂,五鼠住的地方远不远啊?会不会再遇上狼啊?”雅诗不放心地追问。
      “放心吧,跟着我走,绝对没问题。”晨雪拍着胸脯打保票。
      “噢……”你?真的没问题吗?雅诗不太相信,“那你可跟我保证了,如果再遇上狼群,你可一定要先冲上去啊!”
      她可真会说!让晨雪先冲上去喂狼啊???白玉堂算是领教了女人之间的“友情”。
      “行!反正我跑得比你快。”晨雪故意听不懂她的意思。
      “算了算了,估计你也在这儿混熟了,大概没啥问题,走吧。”反正身边有肥嘟嘟的晨雪,就算狼来了也一定先吃她。雅诗这么想着。
      看着一高一矮的“好朋友”渐渐消失在眼前,白玉堂总算松了一口气。
      “真的没问题吗?就她们两个女子……”展昭也不太放心。
      “呵!有晨雪在,熊都伤不了她们!”白玉堂很了解她,谁要是摊上晨雪这个大麻烦,保证一生都不会安宁!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那位和你在一起的姑娘,到底是谁啊?”展昭似乎听说过雅诗有位好朋友,可他还是不清楚她和白玉堂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哈!这个问题你可问着了!”白玉堂醋溜溜地干笑,上下打量着展昭,“你呀,艳福不浅啊!”
      “什么?”展昭不明白。
      “她是你未来的媳妇!”
      “喵嗷?!”展昭瞪大眼睛,抻着脖子惊愕地瞅着白玉堂,由于惊吓过度,再加上雅诗整日“猫哥”的称呼,他居然脱口而出一声踩到猫尾巴般的难听尖叫!
      “你还惊讶?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王雅诗才是我未过门的老婆时,我还差点儿昏死过去呢!”对于展昭的过激反应,白玉堂丝毫不觉奇怪,想当初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卟嗵!”展昭终于不支倒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谁能来解释一下?
      “白玉堂你有没有搞错?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位姑娘啊!!!”他扯着嗓子死命地喊着,希望此举能令这只犯神经病的傻耗子清醒一点。
      “我也不认识王雅诗啊!我们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白玉堂比他更激动!
      “什么?!”展昭不敢置信地大叫。
      “唉,此事说来话长啊……”白玉堂也坐在展昭身边,讲述起与展昭分别后发生的事情……
      这一边。
      雅诗紧紧跟随晨雪,不时还瞄瞄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
      突然,狼又出现了!
      “哇!”雅诗大惊失色,拉着晨雪紧张地说:“哥们儿,你不是说没事吗?怎么狼又来了?!”
      晨雪却不屑地瞅了一眼那只瞪着血红大眼的野狼,反而像招呼小狗似地逗着它:“来来来……”
      她在招狼?疯啦?!雅诗瞪大眼睛,晨雪想“自杀”,她可还是在花样年华的美丽青春中,她可不想英年早逝!想到此,她又准备开逃,却被晨雪抓住衣角。
      “你张大眼睛看着吧。”晨雪自信地一笑。
      只见那匹狼从树丛中窜了出来,刚跑没几步,便一个倒栽葱掉到一个根本不会引人注意的陷井里!
      “嗷……”狼在洞中痛不欲生地哀嚎。
      “哇……原来你在这儿布置了陷井啊?”雅诗恍然大悟,怪不得她那么冷静呢,原来还藏了一手。
      “只要你跟着我走就对了。”晨雪得意洋洋地说。
      “别说,我还真没发现旁边就是陷井呢,做得真逼真!”雅诗最佩服的就是晨雪那“不务正业”的超精明脑袋,“喂,那狼怎么叫得那么厉害?你在陷井里插刀啦?”
      “谁会干那缺德事儿?!你别诬陷我好不好?不信你自己去看看!”晨雪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她的“菩萨心肠”可是在陷空岛出了名的,她怎么可以这样诽谤自己的名声?
      “哦……”雅诗壮着胆子走到洞边,往下一看,除了那只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狼,里面竟然种满了仙人球!!!
      “这……这……”雅诗眼睛发直,嘴角发颤,里面的确不是刀,如果是刀大概还好点儿,至少可以让那狼死得干脆些,而现在里面的那只狼,痛苦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两只前爪不停地扒着四周,支持不了多久便又跌回仙人球上,与此同时又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
      “Oh!Poor fellow!”雅诗捂住双眼,晨雪的确不缺德,就是做事损点儿。
      “怎么样?看清楚了吧?我说过里面没刀!”晨雪拉过雅诗继续往前走。
      这一路上,还真有不少不怕死的动物冲上来,然而只要是晨雪走过的地方,必有各式各样的陷井!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唯一一个没有落入陷井,却比任何落入陷井的动物都要可怜的家伙——黑熊!!!
      黑熊不大,似乎也不想攻击她们,晨雪却嫌它挡在路中央碍眼,一个铁拳打过去,正中鼻梁!黑熊被打得昏头转向,捂着鼻子“嗷嗷”直叫,晨雪趁此机会抄起路边的一根木棒,照它脑袋狠敲两下,把它打倒在地,随后又问站在一旁发呆的雅诗,想不想吃红烧熊掌???
      雅诗昏噩!晨雪在陷空岛干了些什么啊?一肚子的坏水没见少,反而比以前更加“邪恶”了!
      “我说晨雪,你到底在陷空岛挖了多少个洞?布置了多少陷井啊?”其实要不是晨雪的陷井,雅诗恐怕早就被狼咬死了,但现在细细算起来,这陷井的数量未免太惊人了吧?
      “这个嘛……洞是彻地鼠挖的、网是钻天鼠拉的、植物是穿山鼠种的、水是翻江鼠灌的、暗器一类的就由锦毛鼠负责,我只是个监工,谁知道他们挖了多少洞,做了多少陷井啊?!”晨雪耸耸肩膀,她又不可能挨个儿数,知道哪里有陷井就得了。
      “等等!这儿可是他们住的陷空岛啊!没事儿做那么多陷井干嘛?”雅诗还是不明白,难道仅仅是为了防止野兽伤人吗?
      “可能是为了加菜吧?事先声明,我可没逼他们干这事儿,这都是他们自愿的!”晨雪连忙先澄清自己。
      真是这样吗?雅诗十万个不相信。
      终于来到五鼠住的宅院,里面却清静得很。
      “喂,我记得五鼠不是喜欢在棚顶睡觉,就是喜欢在墙上打洞,怎么走了半天除了锦毛鼠再不见其它老鼠?”雅诗觉得很奇怪,宅院是很大,虽然不是很豪华,却相当质朴、古典。
      “他们啊……好像都外出办事去了。”这是晨雪的解释,天知道他们都躲到哪里去了?!
      “……”陷空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感觉怪怪的?雅诗望着晨雪的背影,不明白这个家伙对五鼠们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
      “原来如此,剩下的四鼠都逃离陷空岛避难去了……”展昭连连叹气,对于他们的不幸遭遇,他万分同情。
      “是啊……唉?对了,你又是怎么遇到王雅诗的?”白玉堂讲完自己的事儿,也想知道展昭最近如何。
      “我?”展昭苦笑,“比你也好不了多少,我碰到了历史上最糟糕的食物中毒……”
      ……………………
      雅诗和晨雪躺在一张床上,两人却都睡不着,一直聊到天亮。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我承认白玉堂很帅,可他就是吸引不了我……”雅诗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是啊,我也觉得满奇怪的,展昭也特酷,可我怎么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晨雪也说,虽然两人经常斗嘴,但她们确确实实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两人沉默,突然,雅诗想起了一个人。
      “对了晨雪,你还记得那个叫明凯的家伙吗?”
      “明凯?”晨雪一怔,“那个白痴想忘记都难,他可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先不提这些,这个家伙两次进到我梦中,跟我说话,很烦人耶!”
      “他进到你梦中跟你说话?不会吧?”这雅诗以前就神神叨叨的,怎么到了古代还没变样儿?
      “是真的!他还跟我说咱们不是在古代,而是在被你抢走的那本书中!”雅诗翻坐起来,严肃地瞅着她。
      晨雪却并不吃惊,只是轻轻一笑,“我早就猜到了……”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
      “因为……历史上根本不存在展昭和白玉堂……”虽然嘴里这么说着,晨雪的表情却像要哭般。
      “……”雅诗无语,她们在书中!一本虚构的小说中?!
      “雅诗,你想家吗?”晨雪幽幽地问。
      “刚开始很想,可是后来……”她欲言又止。
      “我也一样,”晨雪明白她的意思,“当你我遇上展昭和白玉堂后,就渐渐淡忘了自己的家。”
      “可是,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得回去啊!”想到自己失踪后父母急切的样子,雅诗就心痛不已。
      “我们是得回去,可是回去之后,还会不会再回到书中呢?”晨雪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是她们必须面对的。
      “不知道……不过听明凯的意思,咱们似乎可以回去。”雅诗想了想,那个明凯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许他能想办法。
      晨雪漂亮的大眼睛苦恼地看着雅诗,“就算咱们可以回去,我问你,你舍得吗?”
      “……”雅诗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
      “好哇!你个重色轻友的小死猫!原来你不是特意来陷空岛看我呀?”听完展昭的“动人”故事,白玉堂可不乐意了。
      “谁跟你是朋友?”躲你还来不及呢,还来看你?展昭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唉呀,咱俩现在可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计较那么多干嘛?”白玉堂不满地嚷着,“小气猫,我承认你是我朋友,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呢!”
      “是吗?那我也要下很大决心才能接受你这个‘朋友’!”缠人的耗子,就不能乖一点儿吗?
      “喂,跟我白玉堂交朋友有什么不好?你干嘛老躲着我?”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烦人!
      不愿再跟他废话,展昭索性站起身来。
      “去哪儿?”白玉堂也赶忙站起来,追赶大步流星的展昭。
      “捉狼!”展昭不耐烦地说。
      “那也是我的工作,别跟我抢啊!”
      “知道啦!我可以多给你几只狼,好让你到崔姑娘那里邀功!”
      “喂!小死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白玉堂是那种在女人面前低头的男人吗?!”
      “不是!”才怪!
      “就是嘛,你不也一样,人家雅诗小姐一张口,你就乖乖听话!”
      “你……”
      “还你什么你啊?赶快抓狼吧!”
      ……………………
      “白玉堂真的是我所见过的,最讲义气、最体贴的男子……”见她无言以对,晨雪又幽幽地说:“他知道我喜欢展昭,但他曾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把我让给展昭……呵,他就是那种直率的性子,不会刻意隐藏自己感情的那种人,可是我跟你曾经约定过,如果世界上真有白玉堂和展昭,你要白玉堂,而我要展昭,所以,我是不会跟白玉堂在一起的,我让他娶你……”
      雅诗一听,讶异的瞪大眼睛,“等等,你让白玉堂娶我?”
      “对,古代的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我跟白玉堂说,如果想娶我,必须先娶你……”晨雪咬着嘴唇,满脸伤感。
      天啊,怎么会是这样?雅诗不敢相信,“他……答应了?”
      “是……”晨雪费劲地挤出这个字。
      ……………………
      “小死猫!捉到几只了?”白玉堂远远地叫着。
      “我叫展昭!臭耗子,不准再叫我猫!!!”这只该死的老鼠,总把他叫得那么难听。
      “唉呀,叫你猫才亲切嘛。”白玉堂飞身落下,稳稳地站在展昭面前。
      “一、二、三……哟?不错嘛,捉了七只狼。”白玉堂数了数展昭身后的大网,那些狼乖乖地爬在网中,谁都不敢乱动。
      “你捉的那些狼呢?”见他两手空空,展昭怀疑他是不是把狼给吃了。
      “唉,晨雪说不许见血,所以我把捉到的狼都放到江边,让它们自己投江自杀了。”白玉堂耸耸肩,似乎也受到晨雪的传染,做事绝到家了!
      “……”展昭服了,遇上崔晨雪这等旷世奇女子,就连大名鼎鼎的五鼠都会躲得远远的,白玉堂也不幸身中“奇毒”。
      “干嘛用这种钦佩的目光看着我?”见他愣神,白玉堂故意在他面前摆了一个“我多伟大”的姿势与得意洋洋的表情。
      “……”这家伙白痴啊?展昭低头掩面,努力使自己不笑出声来,身体却因憋笑而颤抖不已。
      “唉呀呀,不用自卑,就算你想不到这点,有我在,也可以帮你嘛!”白玉堂以为展昭是因为他没自己“聪明”而自尊心受到打击,便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谢……谢。”展昭把爆笑一口气全部吞到肚里,指着网里的那些狼问:“也让它们跳江吗?”
      “那当然!总不能挨个儿掐死它们吧?这种残忍的事我可干不出来!”白玉堂张着大眼,严肃地说着。
      “哦。”有意思,他倒想看看这只臭耗子怎么让这些狼自动投江。
      江边……
      展昭坐在岸边,先揪出一只狼让白玉堂做示范。
      只见那狼用害怕的眼神瞅着白玉堂,哆哆嗦嗦的四肢始终迈不动一步。
      “小乖,别害怕,我放你走,不过路只有一条。”白玉堂蹲下身子,指了指一望无际的浩瀚大江。
      那狼一个劲儿地摇头,死活不往江里走。
      展昭好笑地看着这对“鼠狼”,心中爆笑不已。
      见那狼不“领情”,展昭又在一旁偷笑,白玉堂脸色一变,气愤地把它一脚踹入江中,“叫你走就快走!难道非要本少爷送你一程不成?”
      “嗷呜!”可怜的狼被踹得好远,“卟嗵”一声落入江中,再不见“狼影”,展昭把手掌挡在额头上,惊叹白玉堂有如此神力。
      而网内的那些狼则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同伴死得如此悲壮,它们都不约而同地“呜呜”痛哭。
      “下一个!”白玉堂喊了一嗓子。
      展昭打开网,那些狼却使劲儿往网里面钻,谁都不想让自己露在最外面。
      “嗯?”展昭顺手一抓,却只摸到一条狼尾巴,他想把它拽出来,可那只狼却死死地咬住另一只狼的尾巴,而另一个狼也在咬着其它同伴的尾巴,结果展昭拽了半天,竟然拖出一串儿狼来!
      “小死猫!你很笨耶!我让你放一只狼出来,你怎么全都放出来了?”白玉堂不满地叫着。
      “不关我事啊……”展昭喊冤,他明明是想放一只狼出来的,怎奈它们竟然有跟人一样的思想,要死也要拉个垫被的!!!
      “算了算了。”白玉堂摆摆手,也好,一个一个来也挺麻烦,干脆让它们一起投江算了。
      狼儿们眼泪汪汪地瞅着白玉堂,全部爬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它们好像在求饶。”展昭看它们的样子好像在下跪。
      “求我也没用啊!谁让它们不乖了?!”白玉堂还觉得委屈呢,想当初是他允许狼儿们在陷空岛生存的,谁知道它们见利忘义,竟敢咬晨雪的朋友!
      “唉……”展昭也无奈地摇摇头,如果不是它们伤害了雅诗,他肯定会替这些可怜的家伙求情的。
      “如果你们能游过江就算捡了一条命,总之不许再回陷空岛,否则格杀勿论!”白玉堂冲狼群命令着。
      狼儿们知道如果再不走肯定会和刚才那条狼一样的下场,大家互相瞅瞅,终于闭着眼睛冲向涛涛大江……
      眼看着江面上的小脑袋一个接一个的沉了下去,展昭叹气又摇头,摇头又叹气……
      ……………………
      “可是……”可是她不想嫁给白玉堂啊!雅诗不知该怎么解释,晨雪为了自己,竟然肯牺牲自己的幸福,而她却总想把展昭拴在自己身边……
      “不过,白玉堂说他要考虑几天。”晨雪低下了头,她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她也无权干涉白玉堂的思想,可她又不能不顾雅诗的感情。
      “我看……我还是尽快离开陷空岛好了。”怪不得白玉堂见到自己就像见到鬼似的躲躲闪闪,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为什么?你不打算在这儿多住几天吗?”晨雪一把拉住她,好不容易才相见,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我……我在开封府还有些事情没办完,要不这样,等我办完事再来看你好吗?”雅诗赶紧找借口搪塞,照此下去,她再见到白玉堂,一定相当尴尬,而展大哥如果知道这件事,不知会有什么感想……
      “这样啊……好吧,那你一定要尽快回来哦,到时我把五鼠都召集到一起,让你认识认识。”晨雪相信雅诗的话,却不知雅诗心中另有所图。
      “嗯……”雅诗点点头,天已大亮,不知展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
      “应该没有了吧?”展昭几乎找遍陷空岛,也不见一只狼,就连豹子老虎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
      “一定还有!”白玉堂肯定地回答,果然,他蹲下身子往一个树洞中一掏,一条狼尾巴露了出来。
      “真有你的。”展昭微微点头,算是对他的“赞赏”。
      然而当这只狼被白玉堂揪出来后,树洞中却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咦?”两人惊讶地发现,洞中竟然藏了好几只小狼崽,它们欲跳出洞口去救妈妈,可那只被白玉堂捉住的母狼却不停地对那些小狼呲着狼牙,不让它们出来。
      “……”看此情景,白玉堂也有些手软了。两人站在洞口,与那些小狼崽们互望着。
      就这样站了很久,直到晨雪和雅诗找到他们。
      “展大哥!”雅诗远远地叫着。
      “雅诗?”展昭一回头,见到心爱的姑娘,他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容。
      “辛苦了!一夜没睡,一定累了吧?”雅诗像个孩子似地拽住他的袖子,关心地问着。
      展昭笑着摇摇头,又把目光转向那些狼崽……
      “好多小狼哦……”雅诗也发现了那些狼崽,她蹲下去看那洞口。
      “岛上的恶狼基本上都已经消灭了,不过……”白玉堂见到晨雪,连忙解释道。
      “行了行了,不必解释,反正雅诗要走,这些家伙也不会再行凶,‘救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当行善了,放了狼妈妈吧。”晨雪摆摆手,满脸无奈。
      呵,要是真能胜造七级浮屠,那臭耗子刚才逼死的那群狼又算怎么回事儿?应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才对吧?
      展昭挑挑眉,白玉堂和崔晨雪,嗯……这两个家伙有看头。
      白玉堂刚放开母狼,洞中的小狼崽便一窝蜂地涌上前去,高兴地迎接妈妈回来。
      洞中,还躺着一只小狼,它似乎病了,闭着眼睛躺在树洞中,呼吸相当微弱。
      母狼慢慢走到它身边,伸出舌头怜爱地舔着它的小脑袋,其它小狼则围在它身边呜咽着。
      白玉堂见状,揪起它的脖子把它拎了出来,与那双病秧秧微睁的狼眼对视着。
      “这家伙好像病了,喂,你们谁会看病?”白玉堂回头问道。
      “你以为在抓猫啊?!”雅诗一把夺过小狼,把它抱在怀中,“这么使劲捏它脖子,想吊死它啊?”
      “哦……”白玉堂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把目光转向展昭,“抓猫、抓猫……”
      “你、你想干什么???”见他贼溜溜的眼神,一定不怀好意,展昭后退一步,把剑横在胸前准备自卫。
      白玉堂却没有拔剑,只是踮着鼠脚溜到展昭身边,伸出鼠爪就要抓展昭的脖子。
      “干嘛?!”展昭拨开他的爪子,这家伙毛手毛脚的想干什么?
      “抓猫啊!”白玉堂想故意气他,“我看看这样能不能把你拎起来。”
      说完,鼠爪又伸了过去。
      “臭耗子!你找打是不是?”展昭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分明是想整他。
      “唉呀,兄弟之间是不会动手的,别这么小气,让我揪一下,就一下……”白玉堂继续胡搅蛮缠,存心想让他出丑。
      “走开走开!”展昭一直躲着他的鼠爪,还不时伸出自己的猫爪遮挡一下。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着,把旁边两位看得直眼的姑娘晾在一边。
      “他俩啥时候成兄弟了???”两人互望一眼,不敢置信地异口同声道。
      ……………………
      “雅诗,你真要把这只小狼带回开封府吗?”晨雪真是想不透,昨天还被狼吓得哇哇直哭的雅诗,今天却要养起狼来了,难不成她想把狼养大了再宰了它?
      “对啊,你看它都快病死了,满可怜的……”雅诗怜悯地摸着小狼。
      展昭不反对她抱走小狼,他猜想雅诗一定是觉得它跟自己有些像,所以想救它。
      “喂,到时狼咬你可不关我事啊,那是你自找的……”白玉堂那张乌鸦嘴还未说完,晨雪的拳头已经打在他脑袋上。
      “雅诗,你就放心养吧,我支持你!”晨雪紧紧地握住雅诗的手,摆着正经八百的脸谱说:“我会向大众宣传:开封府养狼……”
      “等等!”展昭一听连忙打断她的话,“崔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话会让人误会的!”
      “误会?”白玉堂揉揉后脑勺,又插话进来:“这是事实嘛。”
      “对啊。”晨雪表示赞同,“雅诗把狼抱走,不是养狼是什么?”
      展昭瞪着大眼,急急地解释道:“不是养!开封府只是救了一只狼……”
      众人笑昏!这有啥区别啊?!
      正午时分,在饱餐了一顿晨雪那精湛的厨艺后,展昭和雅诗终于准备离开。
      “一路顺风!替我向包黑炭问好!替我向朝朝、汉汉、龙龙、虎虎问好!还有我最最敬爱的策……”晨雪在岸边呼喊着。
      真不愧是“超音波”崔晨雪,一音惊起千层浪,顿时江水翻腾,一波万丈!
      “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听着尖得足以刺破耳膜的怪叫,展昭只觉得浑身发冷,头皮发麻,他连连搓着胳膊以缓解这些奇怪的症状。
      “不冷才怪。”雅诗巴不得马上离开晨雪的“音域”,再听下去,有多少嫩白的肌肤都不够掉鸡皮疙瘩的!
      小船儿划啊划,慢慢远离晨雪的视线,见雅诗已走远,她的心突然感觉低落了下来……
      “终于又剩咱俩了……”白玉堂嘻皮笑脸地说。
      “少来!我告诉你,如果你胆敢对本姑娘有非份之想,我一定扒了你的皮!”晨雪指着白玉堂的鼻子大叫着。
      “好好好,你心情不好,我离你远点儿成了吧?”白玉堂帅气的笑脸可以令所有女人飘飘然,可晨雪却是个例外,她只是瞪着白玉堂,气他总是若有若无的欺负她。
      趁她不注意,白玉堂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面颊,便施展轻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晨雪想骂他,可是树林中,只听见白玉堂清脆爽朗的笑声,却不见他雪白的身影。
      “……”晨雪呆立在原地,原本紧绷的脸庞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坏蛋……”柔柔细语,声音虽轻,却足以听出她的心意……
      ……………………
      虽说他们曾经为了嫁娶之事吵了一架,可是自从见了展昭和王雅诗,两人反而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白玉堂清楚地看到他们两人是相爱的,他不能抢夺“朋友”的红颜,更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做出违心的事。
      晨雪现在也明白了雅诗的心意,她很庆幸雅诗爱上了展昭,如果不是这样的结果,她还真会不知所措……
      就这样,陷空岛再次恢复了平静,晨雪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白玉堂偶尔还会趁她不备偷个香,因为他相信,晨雪不会爱上别人,只能爱上自己……
      ……………………
      夜幕慢慢降临,皓月被一团云雾遮住,江边,一条小船缓缓靠近江岸,一个黑影踏进了陷空岛的领地……
      “丫头!今天吃什么?”白玉堂一直在晨雪身后转悠,他今天和狼儿玩了一天,肚子早饿扁了。
      “去去去,马上就好,别给我捣乱!”晨雪把他推出厨房,继续炒菜。
      “嗯……加点蛋清可能会好些。”晨雪尝了口自创的炒菜,回身去拿鸡蛋。
      篮子已经空了,她便去鸡窝拿。
      她刚走,黑影便从天而降,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定在那锅炒菜上……
      “避风塘小炒!”晨雪放下盘子,诱人的香味儿引得白玉堂口水直流。
      “真好吃!”白玉堂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毫不做作的可爱吃相看得晨雪有些发呆。
      以前她从不喜欢男生,就是讨厌现代男人的装酷、比富、虚伪、胆怯,又没有同情心,在她眼中,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所以她喜欢根本不存在的展昭,在她心中,只有展昭才是她理想的男友……可如今,展昭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淡化,取代的是白玉堂英俊洒脱的笑容,她是爱上他了吗?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干嘛一直盯着自己看?
      “呃?”晨雪脸一红,连忙摇头。
      奇怪的家伙……白玉堂没多想,往她碗里夹了口菜,“你怎么不吃呢?多吃点长胖些。”
      “我才不要变胖呢。”晨雪嘟喃着,“胖妞儿多难看呀。”
      “不会呀。”白玉堂嚼着肉排,笑咪咪地说:“胖点儿抱起来才舒服嘛!”
      “色耗子!”一碗米饭丢过去,却被他轻松闪过,晨雪小脸布满红潮,“不理你了!”说完她跑回自己房间。
      “嘿嘿,原来她会害羞啊?”又是一巨大发现!
      吃完晚饭,白玉堂刚回房中便突感不适,腹中翻起一阵剧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中毒了!
      是刚才的饭菜?!谁会在饭里下毒?绝不是晨雪,绝不是她!
      白玉堂浑身无力,他挣扎着要去晨雪身边,也许她也中毒了,他必须保护她!
      房门被一纤细的身子堵住,定睛一看,却是被他讥讽落跑的修罗门大弟子——绿蓉!
      “是你?”白玉堂眯起危险的眸子。
      “是我。”绿蓉泛起诡异的笑意,“想不到吧?”
      “你、你想怎样?”好痛!肝肠寸断的剧痛几乎令他晕死过去!
      “报仇!”充满恨意的两个字。
      “哼!”他早料到了,他不怕死,可他放心不下一个人,“晨雪呢?”
      绿蓉的绝美容颜在一阵狂笑声中变得邪恶无比,“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念着那个不男不女的臭丫头?”
      雪颈上泛起一片凉意,白玉堂的剑正抵在她的脖子上,可是寒剑的凉意远不比他冰冷的语气,“不许你污辱她!”
      他怎么还有力气拔剑?!绿蓉脸色一沉,“想保那死丫头的命就把剑放下!”
      “呕……”白玉堂喷出一口鲜血,修罗门是邪门歪道,以毒物和暗器著称,以他的功力都阻止不了剧毒的蔓延,那么晨雪这样的弱女子岂不性命堪忧?
      丢下长剑,白玉堂的火眸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敢伤她一根汗毛我绝不放过你!”
      眼前这个人真是飒爽俊逸、威震八方的锦毛鼠白玉堂吗?传闻他义胆豪迈、柔心侠义,从不乱伤无辜,可此刻的他竟如紧盯猎物的黑豹,像是随时都能把她生吞活剥!
      “她中毒了,想要解药就必须向我道歉!”为前两次的事道歉!绿蓉这辈子最恨男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好,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无论他怎样受辱,只要晨雪平安无事,他怎样都好。
      “还有,称赞我美丽!”仅道歉可不够,她一定要让白玉堂迷上她!
      晨雪根本没吃那些饭菜,隐隐地,她似乎听到对面白玉堂房中有些动静。
      她摸黑向白玉堂房间走去,还没到,便听到这样的声音……
      “你真美……你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是白玉堂的声音!
      晨雪惊异,他房中有人?!
      “这回,你该把解药给我了吧?”强压怒气,白玉堂身子有些发颤,他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刻。
      “不行,不够诚意,抱着我再说一次。”大名鼎鼎的锦毛鼠也不过如此,现在还不是像她手中的玩偶一样?
      不要脸的女人!白玉堂看着她就想巨呕,为了晨雪,他再一次屈服,一把抱住她说:“你真美!你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刚说完,他便发觉门口又多了一个人,眸光慢慢上移,竟是赅白脸色、满眼惊愕的晨雪!
      她没事!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白玉堂一阵惊喜,“丫头!”
      绿蓉斜瞥一眼,一个小丫头怎能和她比?
      他抱着一个女人?她承认,那女人的确很漂亮,值得白玉堂赞扬……
      木然地看着他们,脚像灌了铅,她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她想走,她不想看见他们亲密的样子!
      “放……”惊觉怀中还有一个女人,白玉堂想极力推开她,却突然被她勾住脖子堵住了嘴!
      “唔!”这个该死的女人竟趁他无力时亲他的嘴!而且……还是在晨雪面前!
      他们在接吻……晨雪面无表情地回身,对啊,她又矮又瘦,怎么跟人家比?白玉堂只不过当她是小孩子喜欢逗逗她罢了,她好傻哦,竟然误以为白玉堂喜欢自己,还痴心妄想白玉堂会娶她……
      她不知道脚是怎样动的,她的离去根本就是毫无知觉!没有哭、没有叫,只带着锥心的痛消失在他们眼前……
      “晨雪!”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绿蓉,白堂玉的心脏犹如裂开般难受,他只迈出一步,便晕厥在门口。
      不要离开我……昏沉的意识中只回响着这一句话。
      ……
      她麻木地走出树林,不知为什么,她一直朝江岸走去,看见岸边的小船,她竟豪不犹豫地钻进去……
      “为什么这样难过呢?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啊……”晨雪抱着双膝嘤嘤啜泣,似乎只有泪水才能表达她心酸的痛楚。
      她就这样哭着进入梦乡,小船早已被江水冲走,随波逐流……
      ……………………
      冷夜寒一直在渔村寻找可以去陷空岛的船只,然而这是个鲜为人知的岛屿,整个渔村都没有人知道确切的地点。
      他绝不放弃!不找到雪儿,他绝不离开!还有,一定要杀了白玉堂!
      深不可测的黑眸迸射出幽幽寒光,他不知自己还能忍多久,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如此牵挂,多年不曾有过的情感在他身上已经出现得太多,而唯一能令他平息内心的,只有她……
      “快来人啊!这船上有一个小姑娘!”茶棚外,传来渔家急切的声音。
      善良的人们纷纷涌上前去,不久又传来令人担忧的声音:“她好像几天都没吃东西,已经晕过去了!”
      “快找大夫!”一位长者连忙命人把她抱走。
      远远地,透过人群的间隙,冷夜寒的冰眸闪过一道异样,他飞身落在人群中,目光只停留在那张令他揪心的容颜上……是她!
      虚弱的身体,毫无血色的脸庞,如果不是她轻微的呼吸,他一定以为他永远的失去了她!
      暗褐的邪肆眼瞳转红,带着功力的掌心打在怀抱晨雪的男子身上,他狂暴地夺回那小小的身躯,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消失在众人眼前……
      ……
      醒过来!望着满脸泪痕的晨雪,冷夜寒从未像此时这般无助过,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一直是伤心的表情?天啊!他快被她折磨死了!谁能告诉他,他该怎样做?
      眼前的人影好模糊,是白玉堂吗?不,不是他,他从不穿黑衣服,头发也不会那么散乱,也没有冷冰冰的气息,更没有这么俊美……
      俊美?!晨雪惊觉她所看到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邪肆冷颜,不禁轻呼出声。
      她醒了?冷夜寒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他突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心情,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等!你先别说话!”晨雪勉强撑起身子,她怕冷夜寒话一出口就是“杀”。
      “你一直在这里?”
      冷夜寒微微点头,目光始终离不开她。
      这家伙还真恶毒!总想让她在有意识的情况□□会什么是恐怖!晨雪愤愤地想。
      “为了找我,你花了不少心思吧?”他还真有办法,知道自己去不了陷空岛便一直守在江边,够黑!
      冷夜寒不明白她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出于事实,他又点了下头。
      死在他手里也总比让白玉堂气死强!晨雪鼻头一酸,一想起他就想哭,至少,在她死前应该做完她想做的事。
      “杀我之前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她仰起微红的小脸,哀求的目光使冷夜寒想不答应都难。
      “说吧。”她一直是抱着必死的心情对待他,他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他并不想杀她?
      “很小的要求,肩膀借我靠一下。”说完,晨雪抱着他嚎啕大哭。
      这辈子她很少哭,她总认为哭并不能解决问题,不要以为她是为了白玉堂的事而哭哦,那件事她早在船上时就哭过了,现在她只是因为自己快死了而害怕得大哭,她实在太对不起自己这年轻的生命了,哇!我就要死了啦……
      冷夜寒眼中充满惊异,他从未遇过这种事,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她,直觉告诉他,一定是某个人伤了她的心……
      别说,这一哭还真是痛快,如果她搂的人是白玉堂就更加完美了。晨雪一把鼻涕一把泪,收不住的鼻涕干脆不客气地全擤到冷夜寒的袖子上。
      冷夜寒好笑地看着她,敢这样对待他的只有这个丫头,不过这身衣服也算报废了。
      唉,他这身硬邦邦的肌肉不知杀了多少人才练出来。晨雪哭够了,抽抽红鼻头仰头闭着眼睛说:“我哭完了,杀吧,动作麻利点,最好一刀毙命,如果你让我死前感到痛苦,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冷夜寒强压着即将狂泻而出的爆狂猛笑,他如果要杀她何必留她到现在?
      “我不杀你。”声音出奇的温柔,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他居然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不杀我?”晨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张着灵动的大眼,她试探性的问:“真、真的吗?”
      “嗯。”冷夜寒的眸子不见冰冷,反而饱含笑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怕他反悔,晨雪急急地说道。
      “我不是君子,我是杀手。”这丫头懂得倒不少。
      “我不管!总之你保证不会再杀我!”晨雪拉着他就地耍赖。
      冷夜寒微点头,“我保证。”
      “哇靠!早知道就不浪费那么多眼泪了!”晨雪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便走。
      “你去哪里?”冷夜寒一把拽住她。
      “你都说不杀我了那我还留着干嘛?等你反悔啊?”晨雪眨着漂亮的大眼,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冷夜寒微皱眉头,“我说过不会杀你,可并没说过你可以离开。”
      “啥?!”晨雪睁大眼睛,“我不离开还跟你过日子啊?”想得美!
      “你身子还虚,出了陷空岛你还能去哪里?”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冷夜寒把她拉回怀中。
      对啊,她好像饿了好几天呢……虚弱的身体经不住这番折腾,眼前一黑,她又要昏过去,呢喃中,冷夜寒清楚地听她说出三个字——开封府。
      ……………………
      “晨雪……晨雪!”白玉堂惊叫着,突然苏醒,然而眼前笑盈盈的小脸儿褪去,竟幻化成绿蓉那张充满邪气的笑脸!
      “吃了夏寒散还能支持到现在的人,只有你。”她略带赞扬的口气不能阻止白玉堂迅速高涨的怒气,“所以我打算让你多活几天。”
      该死的女人,他发誓绝不会放过她!
      冷哼一声,他咬牙切齿地问:“你把她怎么样了?”
      绿蓉脸色微变,“她早走了。”要不是他晕倒时死死抓住她的裙角,那个丫头根本跑不了!
      还好……他暗暗松了口气,转瞬又冷冷地问:“你是怎么找到陷空岛的?”
      体内的毒还在,他能活下来,可能是吃了她很少的解药。
      “找陷空岛的确花了我不少时间,不过这难不倒我,我这修罗门大弟子虽然武功平平,但精通用毒与地理,奇门遁甲之术更是不在话下,你们岛上的那些陷井,我一眼就能看穿,怎么可能拦得住我?”绿蓉面露得意之色。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白玉堂依然是冷言相对,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会轻易放过他。
      绿蓉又沉下脸色,恶狠狠地说:“你们五鼠带给我的羞辱,我绿蓉会十倍奉还!不过……在杀死你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白玉堂不屑地轻哼,“你以为我会如实回答吗?”
      “如果你不如实回答,你担心的那个小丫头就死定了!”绿蓉威胁道。
      “什么?她不是逃走了吗?”这个女人又耍了什么卑劣手段?
      “她是逃走了,不过她逃走前我往她身上弹了颗舜毒丸,隔着衣物也能渗毒。除非她命不该绝,否则……”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你真卑鄙!”白玉堂真想往她脸上吐口水。
      “快回答我的问题,也许我会考虑让你和那个小丫头死在一块儿。”邪肆的眼帘一挑,她揪住白玉堂的衣领,“为什么我帮冷夜寒杀人,他不会感激我?”
      白玉堂满脸“你是笨蛋”的怪表情,“你说呢?‘冥剑一出,剑必留魂’这句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会放过某人,就表明他对那人有兴趣,所以才会留下活口。”
      “不可能!冷夜寒是个无情无义的冷酷杀手,他绝不可能对谁感兴趣,更何况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丑八怪!”她无法置信地怒叫。
      “闭嘴!她不是丑八怪!”只要她说出污辱晨雪的话,白玉堂便放出浓浓杀意。
      “……”这回绿蓉没有反驳,反而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个逃走的丫头就是冷夜寒放走的那个人,对不对?”
      “哼,你才想到啊,笨女人!”白玉堂嘲弄地白了她一眼。
      “怪不得冷夜寒也在寻找陷空岛呢,原来不是想为我报仇,而是……找那个丫头?!”她不信,以她的花容月貌,比起那个不起眼儿的小丫头要美上几百倍,为什么白玉堂肯舍身保护她?就连冷夜寒也……
      一丝诡异的浅笑,白玉堂一语道破天机,“美貌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像你这样的女人,充其量不过是个空有长相的恶妇罢了,你怎么能和纯洁‘善良’、精灵可爱的晨雪相比?”
      “你敢骂我是恶妇?”一个巴掌甩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玉堂毫不动摇,歪头吐出一口血痰,“还不承认自己是恶妇?”
      “找死!”绿蓉气昏了头,抽出短剑准备刺向白玉堂……
      ……
      一股热气自背后缓缓流入体内,舒服的温暖感觉使晨雪慢慢清醒,她是怎么了?除了后背,她浑身难受得想吐,五脏六腑似乎脱离了自己的“岗位”,正在体内剧烈地翻腾着……
      “噗!”喉头一紧,她吐出好大一口黑血。
      背后的热气消失了,雪白的湿巾轻柔地替她擦拭唇角的血渍。
      “我好像生病了……”晨雪回眸,正对上冷夜寒那深如泓水般的黑瞳。
      “你中毒了。”简短微颤的四个字,再次掀起揪心的刺痛。
      “你下的毒啊?”晨雪瞪着大眼惊讶地问。
      换成是别人,八成得被她气个半死,不过冷夜寒倒不气不恼,反而耐心地向她解释:“如果是我下毒又何必再救你?我发现你时你已经中了毒,是一种名为舜的慢性剧毒,只要沾上,隔着衣服毒素也能侵入皮肤,渗入体内。”
      “哇!这么厉害!”晨雪惊惧地抓着双臂,“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年纪轻轻就被人毒害,我这令人艳羡的绝色佳人就这么香消玉陨,我老妈一定会哭死的!!!”
      看她惊慌失措的好笑模样,冷夜寒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不会让你死。”
      “咦?”像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晨雪指着他的笑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会笑啊?!”
      “……”冷夜寒笑意顿止,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刚毅的线条,他——笑了吗?
      “唉呀,一说你怎么又不笑了呢?别那么吝啬嘛,来,帅哥!再笑一个!”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的,不知死活的晨雪干脆伸出两只小手,揪住他左右两侧的面部肌肉向外这么一拉……
      帅得能勾人魂魄的冷夜寒顿时变成了奇丑无比的搞笑怪脸!
      “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瞬间融化了他冰封的心,任她拉着玩,他终于又露出了帅帅的笑容。
      “呵呵呵……你知道吗?第一眼见到你,我感觉你很像撒旦耶。”玩够了他的俊脸,晨雪早忘了自己中毒的事,小手又不规矩地伸向他的头发,帮他梳理略微散乱的长发。
      “仨蛋?”鸡蛋还是鸭蛋?冷夜寒虽然对自己的样子很模糊,但他从未想过自己长得会像三个摞在一起的鸡蛋……
      “你等一下。”绑好他的头发,晨雪跳下床榻抓起铜镜照向他,“好不好看?”
      目光从她可爱的笑脸慢慢移向铜镜,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欣赏自己真正的脸,他过世的师傅曾告诫过他,尽量不要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他才会戴着鬼面去杀人……
      对于铜镜中的脸,他没有过多的词汇来形容,只觉得比别人端正一点罢了,常年的杀戮,使他完全不懂审美观点,如果不是晨雪,他直到现在都不会好好看着自己。
      “不错吧?这可是我第一次给男生梳头哦!”老家的男孩子几乎都是短发,白玉堂的头发总是自己梳理得很利落,她梳得上手的,只有雅诗那笨得要死的花痴。
      温馨的暖意流入心田,他不再觉得寂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是感情……幸福——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感动地拉她入怀,他不知怎样表达心中那份感激,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会觉得眼前都是灰暗,只要看见她的笑脸,他就会莫明地升起阵阵情愫,再也感觉不到孤单……是她教会了自己什么是笑,是她填平了自己内心的空洞,这情感应该怎样称呼呢?是——爱吗?他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有着清澈双眸的小姑娘?
      “你……怎么了?”被帅哥抱着倒也不吃亏,只不过感觉并不舒服。
      “谢谢你……”冷夜寒喃喃地低语。
      “谢我?”晨雪平时聪明的脑瓜突然变蠢了,“只不过帮你梳个头而已,用不着这么感动,怎么说你也饶了我四命,又救了我两命,就算扯平吧。”
      他这一个发束可真值银子啊!冷夜寒暗自窃笑,这丫头也太会算帐了吧?这么就算扯平了?
      放开她娇小的身子,冷夜寒恢复了平静,“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记住,毒没祛除前绝不能乱走动。”
      晨雪听话地点头,一定一定,这可是自己的命啊!现在也只能靠他了。
      “我要辽参乳鸽、清蒸鲟鱼、三宝乌鸡、东坡肘子、上汤群菇还有南苑的桂花糕!”
      捂着干瘪瘪的肚子,晨雪的拿手好戏就是装可爱。
      “好。”他又不自觉地笑了。
      ……………………
      眼前闪过锋利无比的短剑,白玉堂面无惧色地看着绿蓉那充满可怖神色的脸,剑尖落下,却停在喉前不到一毫米的距离停下……
      她突然被人点了穴道!绿蓉动弹不得,目光后移,竟是四鼠!
      “大哥你猜得没错,陷空岛果然出事了!”徐庆心有余忤地说。
      卢方收回点穴的手指,若不是他在江岸偶然听说有人去了陷空岛,他们绝不会这么快回来,幸好赶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韩章夺下绿蓉的短剑丢到地上,焦急地扶住白玉堂问:“五弟你怎么样?”
      “我中了夏寒散的毒。”白玉堂愤恨地盯着绿蓉。
      蒋平从绿蓉身上搜出好多种药,也不知哪个才是解药,“快说!哪包是解药?”
      “才不告诉你!你敢动我冷夜寒不会放过你!”死到临头她仍嘴硬。
      “是吗?”愚蠢的女人!蒋平随手把一包药粉倒入她口中,“够不够吃?要不要再来一包?”
      “唔……”绿蓉被迫吃下药粉,顿时眼眶发红,脸色泛黑,娇艳的小脸刹时变成丑陋的黑颜。
      “呵,这张脸还不如包老爷子好看呢。”白玉堂讥讽道。
      “可恶!快给我解药!”身体不能动弹,绿蓉心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气得眼泪直流,这般羞辱,还不如给她几刀来得好受!
      “五弟的解药呢?”蒋平环臂站在她面前。
      “蓝色药瓶里就是。”为了恢复美貌,她说了实话。
      韩章倒出一粒药丸递给白玉堂,他看了看,却把它塞进绿蓉的嘴里!
      “这是解药!我没骗你!求求你快把黑棺葵的解药给我……”绿蓉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见她没事,白玉堂吞下解药,不一会儿便腹痛消失,浑身轻松,内力也渐渐恢复。
      “还有晨雪的解药!”他又厉声质问绿蓉。
      “崔姑娘也中毒了?!”四鼠同惊,“那她人呢?”
      “她逃走了……”白玉堂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她还在陷空岛,“大哥,你们回来时岸边有没有船?”
      四鼠均摇头,“没有,只有我们乘坐的小船。”
      “糟了……”白玉堂内心大乱,“那丫头一定是坐这女人的船离开陷空岛了!”
      四鼠闻言也突感不妙,“先拿解药,咱们分头去找崔姑娘!”五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可恶的女人身上。
      “我……”绿蓉突然神色大变,紧张得浑身发颤。
      “快拿解药!”不知为什么,白玉堂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没有……”
      “什么?!”五鼠惊愕,白玉堂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目光凛冽得可怕,“你再说一次!”
      绿蓉吓得战栗了一下,泪水不住地涌出,“那是……修罗门的独创剧毒,只要沾上必会中毒,一旦运功毒性便会迅速蔓延,如果那小姑娘不会武功还可多活几天,但是没有我师傅的解药,她也活不成,除非……”
      “怎样?”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女人!
      “除非她吉人天相,有内力深厚的人帮她运功驱毒……”
      “该死!”白玉堂怒吼,手劲不禁加大,若不是卢方适时阻止,这女人的脖子定会“咔吧”一声折断!
      “你师傅现在哪里?”卢方紧眉道。
      “应该还在修罗门闭关练功……”绿蓉如实回答。
      “到修罗峰来回至少需要五天时间,崔姑娘又不在陷空岛,就算都找到了,恐怕也……”蒋平眉头紧皱。
      “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白玉堂踉跄一步,他发过誓的,会今生今世保护她,可如今,自己的一时大意竟使她生死未卜……
      蒋平一掌击昏绿蓉,他怕五弟一时气愤会失去常性杀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多少还有点用处,至少她是要胁修罗门主索要解药的一张王牌。
      “五弟,我留在陷空岛,你们分头去寻找崔姑娘。”蒋平道。
      卢方点头,“我去要解药,你们先在沿岸寻找,我会尽量在三日之内赶回来。”
      “好。”韩章徐庆拉住神情恍惚的白玉堂,“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
      ……………………
      “饱!”晨雪不雅地拍着肚皮,脸上尽是满足之意。
      桌上的东西几乎都进了她的胃,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点饭菜入了冷夜寒的口,她的吃相有够恐怖,脸上手上油乎乎一片,当见到饭菜上桌的那一刻,她简直就是恶狼扑食!就算几天没吃东西,也不至于狼吞虎咽到差点儿手脚并用吧?有那么一瞬间,冷夜寒觉得如果没有桌上的饭菜,她就会把他吃掉——
      “你……还真会吃。”天啊!这么小的女人究竟把那一桌子菜吃到哪里去了?
      晨雪站起身来在屋内踱起小步,吃饱了就走动走动,这样身体才不会发胖,其实平时她吃挺多的,只不过她在陷空岛给五鼠做饭时都提前吃一点,所以大家都没发现她是大饭量,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有些人就是干吃不胖,像她和雅诗就是一个类型人,唯一不同的,就是雅诗个子比她高。
      “噢,我饿了嘛。”晨雪不以为然地说。
      他真是捡到一块宝!冷夜寒露出淡淡的笑,在别人眼中,她绝不是温柔娴慧的纤纤淑女,就连那一头奇短的头发,也绝非一般女子所能接受,可她,就是自然地流露那独特的气质,可爱得教人情不自禁地多看她几眼……
      “我去给你要桶热水洗澡,洗完了叫我一声。”他的体贴,只对她。
      “Thank you!You are really a kind man!”晨雪一听,兴奋得就差没拥吻他了!
      “你说什么?”冷夜寒听不懂。
      “我说你是好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开心的光芒,她一高兴竟然说起了英文!
      “好人?”他是吗?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人人得而诛之,在她眼里,会是好人吗?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过去,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慵懒地靠在浴盆里,晨雪却又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情景,她曾经经历过——抢了白玉堂的浴盆,又故意气他,而他,就在门外守候……她清楚地记得,他温柔的手指替她把湿发拨到耳后……
      泪滴垂落,水面泛起小小的水花,他说过会娶她,可是为什么又对别的女人……
      伤心的回忆再次浮现,她又想哭了,一想到那个女人的脸,她就特别窝火!等等——那个女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晨雪猛然抬头,仔细回想那张脸……对了,她准备和五鼠回陷空岛的那天早上,五鼠曾和一个女人在客栈发生争执,而那个女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冷夜寒的未婚妻……和白玉堂搂搂抱抱又接吻的女人,不就是客栈里的那个女人吗?!
      天啊!!!白玉堂竟然和冷夜寒的未婚妻……
      简直不敢想像,迅速穿好衣服,晨雪冲出房门,一把抓住冷夜寒的双臂,急急地问:“喂,你是不是有个很妖艳的未婚妻?”
      冷夜寒被她突如其来的追问弄得一头雾水,“我向来是孤身一人,怎么可能会有未婚妻?”
      “不对,一定有!那个女人好像是姓……姓什么来着?”晨雪猛捶脑袋,希望能够想起,“姓绿!”
      是绿蓉!冷夜寒眼中划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凶光,他早就觉得雪儿中毒太蹊跷,因为那种毒只有修罗门才有,而知道他的行踪又会下毒的,只有她!
      “是她……”就算她是自己的旧识,敢伤害雪儿,他也绝不会放过!
      “你看,我说对了吧?明明有未婚妻却不承认,男人都是大骗子!”晨雪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气愤地推开他。
      “她不是我未婚妻。”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自己早就拒绝过她,她却一次次地冒用这个称呼到处宣扬!
      “我才不要听什么解释!反正你俩的事又与我无关,最可恶的是她竟然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可惜她说不出口。
      “我知道她对你下毒,这件事我会找她算帐。”冷夜寒冷冷地说。
      “才不是这件事呢!你未婚妻对我下毒,你帮我解了也就算了,可是……那个……”该死,这叫她怎么说才好?一个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另一个却是冷夜寒的未婚妻,就算冷夜寒能够饶过他的女人,他也不可能会轻易饶过白玉堂吧?听花冲的口气,冷夜寒的武功绝对是在五鼠之上!
      冷夜寒眯下危险的眸子,“她还做过什么?”
      晨雪明显地感觉到杀气,连忙改口道:“没有,没做过什么……”
      “我不会强迫你说,我自会弄清楚,绿蓉这个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冰冷的话语不禁令晨雪打个冷战。
      “她、她是你未婚妻耶……”
      “我说过她不是我未婚妻!”他愤怒地咆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看他的样子,她绝对相信,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自称是他的未婚妻呢?
      “你很在意这件事?”冷夜寒心底竟隐隐地泛起一丝喜悦。
      “嗯!”晨雪点头,这可事关白玉堂的命啊!如果那个女人不是他未婚妻,那么她跟白玉堂做过什么就不关他事啦!
      “好,我讲给你听。”冷夜寒握住她的小手,把她带回屋中。
      “修罗门门主与我师傅笑面阎王是世交,每当修罗门接到棘手的暗杀任务,便找我和师傅去办,这样我们便与修罗门交往甚广,期间自然避免不了与绿蓉见面,可是以前我都是戴着鬼面,所以没人见过我的真面目,直到有一次我在河边洗脸,恰巧绿蓉路过,便当即指出要嫁给我,我深知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居心叵测,自然不会答应,谁知她却执意要当我未婚妻,无奈之下,我只好撇下她独自离去……”
      “我看她是见你英俊、武功又好才想嫁给你吧?”无聊的女人!晨雪打个呵欠。
      冷夜寒接着说:“后来我才明白,不仅仅是这样,因为我拒绝了她,使她自尊心受损,所以她才会对我穷追不舍,还千方百计的想讨好我,可惜无论她帮我做了什么,我都没有感觉,若不是看在修罗门主的面子上,我早就杀她了!这个女人利用我的名声,不知干了多少坏事,我都没跟她计较,没想到这次竟然惹到你头上,这可就休怪我无情了!”
      话虽这么说,晨雪却依然感觉到冷夜寒那深藏的恐怖,身子不禁阵阵发凉。
      “算、算了吧……虽然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可是杀了她会破坏你们与修罗门的关系,我可不想将来再被修罗门的人追杀。”怨怨相报何时了,为了日后的平安,她还是大人有大量,放那该死的女人一马吧。
      “我说过,凡是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的眉目都冰绝到了极点。
      “不—是—吧?!”晨雪沙哑地低嗷,那白玉堂岂不是横竖都死定了?他伤了自己的心耶!
      “那么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再放过她一次吧!”她哀求道。冷夜寒不杀她已经拜神谢佛了,她哪还敢再指望他阻止修罗门的人?
      “我师傅已经死了。”所以他与修罗门也没什么瓜葛了。
      “那么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们吧……”晨雪抱拳抵在下巴上,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们?”冷夜寒微忤,但看她眼泪汪汪的模样,自己又禁不住心软下来,“好吧。”
      “哇!你真是在世观音、大慈如来、天主耶稣、活佛喇嘛、明朝的东郭先生、宋代的活雷锋啊!!!”晨雪抱住他感动得痛哭流涕。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冷夜寒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真是想不到,这丫头竟然替仇人求情,她心地这么善良,往后会吃大亏的。冷夜寒轻叹一口气,不过有他在,任谁都不许伤害她!
      ……………………
      总算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白玉堂终于在渔岸打听到了晨雪的消息,听渔民说,前些日子他们在岸边的船仓里救了一位快死的小姑娘,形容的样貌与晨雪一模一样,可是那位小姑娘又被一个黑衣怪人抢走了,还打伤了渔民,提及此事,大家无不愤慨,那个黑衣人出手太狠毒了,差一点儿就要了村人的命!
      绝对是冷夜寒!白玉堂心中仿佛万马奔腾,他忍受不了晨雪呆在别的男人身边!但是……至少令他有所欣慰的是,晨雪的性命应该是保住了……
      不放弃任何线索,他又继续追寻冷夜寒的下落。
      ……………………
      晨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跟着冷夜寒走,她身上的毒已经祛除了,她想去逛逛开封府,投靠猫儿和雅诗,也不知那对有情人现在怎么样了,她好想念雅诗哦!
      今晚他们露宿在山洞中,这情景以前也曾有过,不过气氛完全不一样。
      “那个……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打扰你多日,真是不好意思,您的大恩大德,雪儿没齿难忘,不如这样,我回开封府找个朋友,改天请你吃饭!”见他一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晨雪干脆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不见往日的愠色,冷夜寒的目光淡如冰水,他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又来了!晨雪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她最佩服的就是他这套盯人功夫,恐怕她一辈子都学不来。
      “好不好嘛?”她也使出磨人功。
      半晌,冷夜寒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要离开我?”
      “呃?”晨雪愣了一下,歪头想了想,“我身上的毒早就没有了,我没有理由再跟着你走啊!”况且他还是个杀手!很危险的!
      “如果……”月光的映射下,他的俊脸酷得能使所有女人停止呼吸,“我要求你留下呢?”
      “呵——”晨雪抽搐着嘴角,就算自己长了十条腿,她也绝对相信他有能力留下她,“为什么要我留下啊?我只是个弱女子,跟你在一起只会成为你这一流杀手的累赘。”
      冷夜寒依旧是那毫无表情的面容,似乎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会。”
      天啊!晨雪要晕倒了,这明摆着是强人所难嘛,他把自己留在身边到底想干嘛?
      “你放心,到了开封府,我绝不会向包黑炭提及你,虽然你杀过人,可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绝对绝对不会出卖你的!”晨雪拍着胸脯打保票。
      “不行。”他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就此打住!晨雪见他快变脸了,连忙识趣地转移话题,今天不行我就明天磨!明天不行我就后天磨!以后天天磨,看你答不答应!
      “啊……对了,你的鬼面呢?”
      “丢了。”这回他回答得倒是很干脆。
      “咦?那不是你工作时的必备工具吗?什么时候丢的啊?”没了鬼面,他以后怎么做杀手啊?
      “第一次见到你时丢在破庙里了,况且跟你在一起,也没必要戴鬼面。”他淡淡的说。
      怕吓着我啊?晨雪偷偷冲他做了个鬼脸,她才不怕呢!
      “哼,那次你吓得我半死呢!”可能是混熟了,她不像以前那么怕他了,“你戴着鬼面杀了那个男人,在他临死前摘下鬼面,却是张女人的脸!最后那个男人死很平静,这是怎么回事呢?”
      冷夜寒愿意满足她的好奇心,说起来那也是一件令他印象深刻的暗杀工作。
      “死在我剑下的男人叫傅鹏雪,他为了得到孔雀山庄的绝世剑谱,故意接近庄主的独生女儿宋菁菁,最后庄主的女儿爱上了他,就在他们准备完婚的前一天,傅鹏雪得到了剑谱,便带领早就埋伏好的手下杀人灭口,血洗孔雀山庄……”
      “可恶!剑谱得到了,美人也要娶到手了,为什么还要杀人灭口?该杀!”晨雪一听恨得咬牙切齿,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
      “他是为了练成剑谱再从别的男人手中抢回自己的女人,所以他根本不爱宋菁菁,也不会娶她为妻,一切都只是他设的陷井罢了。”
      “哇!这家伙死不足惜!你没多砍他几刀已经算便宜他了!”晨雪气得做了个打人的动作。
      “后来呢后来呢?宋菁菁是不是侥幸活下来,然后找你为她家人报仇?”她又急急地问。
      冷夜寒沉默地点下头,那一天使他终身难忘……
      “宋菁菁找到我,跪下来求我,她身无分文,能够付给我的报酬,只有两件东西。”
      “是什么啊?”晨雪瞪大眼睛。
      “她的身体……”不愧是冷血杀手,说到这儿他居然不变神色。
      “美死你了!”晨雪没好气地赏给他一个超级大白眼。
      “我没有答应,因为我从不跟任何女人产生瓜葛。”冷夜寒抬起俊肆的眼帘。
      哼,没有?那我算什么啊?我不是女人啊?晨雪负气地把头扭向一边。
      觉察到她的闷气,冷夜寒轻柔地揽她入怀,“第二件东西,便是她的生命……”
      “啊?”晨雪大吃一惊,没有推开他,只想继续听下去。
      “她说完便把剑刺进自己腹中,临死前还紧紧地拽着我的衣服,要我为她报仇,因为她已经把命给了我……”说到这里,冷夜寒突然哽咽一下,把晨雪搂得更紧。
      “好傻的女人……”晨雪难过得快哭出来了,这就是红颜薄命吗?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她……
      “直到现在,我仍记得她那双含怨的眼睛,凄凉哀求的目光……”那也是他首次违背杀手规则,接受了这项工作。
      “所以你易容成菁菁姑娘的模样,让傅鹏雪死得明白?”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嘛,至少这件事和自己便足以证明。
      “其实就算我不杀他,傅鹏雪大概也会自杀。”冷夜寒幽幽地说。
      “为什么?”晨雪大惑不解。
      “他最爱的女人欺骗了他,把他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血洗山庄的剑谱偷走送给情人,又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刺伤他……”虽然结果是这样,但冷夜寒并不同情这个愚蠢的男人。
      “他才是真正的傻瓜!”晨雪完全明白了,可是世间的情爱又如何说得清?道得明?刻骨铭心的爱情,难道注定是场荡气回肠的悲剧吗?
      比起他们来,自己和白玉堂的爱情又算得了什么……
      怀中的人儿乖巧地依偎在他胸前,轻轻扳开她的小脸,竟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冷夜寒就这样默默地抱着她,直到破晓天明……
      ……………………
      昔日热闹非凡的城镇突然变得冷冷清清,寒风悲呜,使得死一般的沉寂愈加凄惨、苍凉。每户人家都门窗紧闭,门前还挂着白布,冷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尘飞土扬,漫天飘黄……
      “咦?这个镇子我住过,以前挺热闹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清了?”晨雪用袖子捂着口,为眼前的情景所不解。
      “……”冷夜寒微眯眼帘,略有所思。
      完全没发现他微寒的脸色,晨雪缩头缩脑地指着前面说:“喂!前面应该有个客栈,我还欠老板住宿钱呢,咱们绕着走吧,万一被人认出来他们会要我还钱的。”
      说着,她躲到冷夜寒身后,硬把他往别的方向推。
      “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你死得好惨、死得好冤啊!”一位老妇人跪坐在十字路口,哭得满脸泪痕,凄凄惨惨,悲痛欲绝的哭声传得好远,无不令听者也跟着伤感。
      “她的儿子好像死了耶,真可怜……”晨雪拉拉冷夜寒的袖子,小声说。
      老妇人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哭道:“若不是家里穷,娘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去那家客栈做事的,没想到这一去,竟是诀别,你叫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怎么活啊!你不能抛下娘啊!啊……”
      见她哭得好生伤心,晨雪忍不住走到她面前轻声安慰,“婆婆,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顺便。”
      老妇人没有理她,依旧哭天喊地,痛不欲生。
      “婆婆,我知道您现在很伤心,可是这样很容易哭坏身体的,若是您死去的儿子看见了,他一定也会哭,也会跟着伤心,您不想这样吧?”晨雪耐心地开导她。
      这些话果然奏效,老妇人立刻停止了哭泣,含泪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晨雪,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她喃喃地说:“我儿子是被杀的,他是被杀的!他们为什么不杀我?偏去杀客栈的人?都死光了……他们都死了……”
      “客栈?婆婆,您说的是哪家客栈?”晨雪疑惑地问。
      “东风客栈……”她又哭了起来。
      “不是吧?”她欠银子的那家?怎么会这么巧?
      “走吧。”冷夜寒语气如冰。
      “等等!”晨雪一摆手,“我想去那家客栈看看。”
      不容他拒绝,晨雪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怎么会这样……
      晨雪怔怔地站在那儿,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客栈?残檐断壁上满是焦黑的火烧痕迹,隐隐地还透出未散的血腥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婆婆说客栈的人都死光了?不可能是自杀,难道是有人故意杀害了他们?为什么?这其中一定有原因!晨雪刷白了整张脸,想不到古代竟然也有如此残忍之事。
      提起裙摆,她又快步跑向县衙,可是县衙竟然大门紧闭,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红色的击鼓也被人涂成了黑色,上面还挂满了白花,为民伸冤、气势磅礴之势,被一片悲壮的哀伤所取代,连衙门都变成了这样,这个城镇究竟是怎么了?!
      ……
      天色已晚,晨雪好说歹说,一户人家才勉强同意他们住进来。
      大婶绷着脸擦亮油灯,给他们沏了一壶热乎乎的茶水,语气却显得极不友善,“你们只能住一晚,明天天亮必须走。”
      “一定一定!”晨雪连连点头,“多谢大婶相留,否则我们又得露宿野外了。”
      冷夜寒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人心,吓得大婶掉头就走,若不是看这小姑娘精灵可爱,讨人喜欢,她绝对不会收留他们。
      “大婶等等!”见她被冷夜寒吓到,晨雪怒瞪了他一眼,连忙拉住大婶,往她手里塞了一绽银子,“这银子请您收下,就当是我们的住宿费。”
      “不要不要!”大婶又把银子推回去,“我不是为了银子才收留你们,只要你们能够保证天亮就走。”
      晨雪硬是把银子塞到她手里,“您十万个放心,我向来起得很早,银子务必要收下,否则我们住得也不心安。”
      面容有些舒展,冷夜寒暗笑:她起得很早?鬼才相信!
      大婶犹豫了一下,总算收下了银子,话也因此多了起来,“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其实也不算是,我以前在这里住过,不过我住的那家东风客栈已经被火烧掉了,别的客栈又全关门,不得已才打扰您的。”晨雪捧着热茶,掌心热乎了许多。
      “唉,这是鬼咒啊……”大婶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夜之间,客栈的人都死光了,到处都是血,好惨呢……”
      “嗯,我听说了,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婶可以跟我讲讲么?”她好想知道原因。
      晨雪的纯真模样使大婶放松了警戒,她慢慢说道:“这里以前非常热闹,那一夜,有个武功奇高的黑衣人杀光了客栈里面的人,还刺瞎了他们的眼珠子,又把县衙的儿子朱震虎砍得七零八落,就连他的手下都死得相当凄惨……”
      “Oh my god!”晨雪突感一阵反胃。
      冷夜寒静静地喝着茶,脸上完全没有反应。
      “后来镇上传言,这是鬼的诅咒,于是有人放火烧了东风客栈,听说那个人也受到诅咒,不久便疯掉了。”大婶顿了顿,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如果说朱震虎该死我们承认,可是客栈里六十八条人命是无辜的啊!为什么他们会被杀?”
      “是啊,为什么呢……”晨雪听得浑身发毛,这比埃及法老的诅咒还要恐怖几十倍呢。
      “听说有个小孩儿曾经住过东风客栈,可是后来失踪了,于是那个高手找上门来,讨不到人便杀了所有人。”
      “哇!太残忍了吧?!可是……那个什么朱震虎和他的手下又是因为什么死呢?”晨雪还是有些搞不懂。
      “好像朱震虎曾经欺负过那个小孩儿,所以那个高手便找他报仇。”大婶神秘兮兮地说。
      晨雪伸长了脖子,好奇地问:“男孩儿女孩儿?”
      “应该是男孩儿吧?不对,好像是女孩儿……”听说是个分不清男女的小孩儿,大婶抬眼看着晨雪,却愈看愈觉得不对劲儿,就连她身后的那个怪人,目光也愈来愈凛冽。
      “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晨雪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女扮男装过。
      “你……你说你曾经住过那家客栈?”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大婶惊愕地指着她。
      没注意她逐渐惊乱的神色,晨雪大大咧咧地说:“住过,不过我偷跑了,到现在还欠那家老板银子呢。”
      细细地打量着她,大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她是女孩儿吧,头发又那么短;说她是男孩儿吧,声音又那么甜……她身后的男人,邪肆俊美,黑衣挎剑……
      “你……身边有没有会武之人?”声音竟然抖了起来,大婶感到心跳剧烈、呼吸急促。
      “有啊!好多呢!”晨雪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卢大哥、韩二哥、徐三哥、蒋四哥、臭耗子、展御猫、花虫子……啊,武功最高的应该是他!”小手突然指向冷夜寒。
      随着小手的指向,大婶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从他嗜血的冰眸中,她竟然看见了死亡!
      “你、你们该不会是……”她瞪着惊恐的眼睛连连后退。
      “大婶你怎么了?”晨雪好心地上前扶住她。
      “噗!”一股又热又湿的粘液喷到晨雪脸上,她伸手一摸,竟是鲜红一片!
      大婶的眼中充满恐惧,苍白的脸张着合不上的嘴,却说不出话,她怨恨地盯着晨雪,突然气绝身亡……
      “大婶……”微凉的小手感觉不到心跳,目光下移,大婶腹上竟然不知何时插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她——死了吗?!
      望着满手的血红,晨雪直愣愣地瞅着那柄沾血寒剑,那把剑,曾经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她眼前,可是……他不是只杀坏人吗?为什么……
      冷夜寒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突然拔出长剑,血——再一次喷洒到晨雪身上……
      夜,冷得出奇;人,静得如雕。明明屋内有三个人,却空洞得可怕,阴森的暗夜凝固在空气中,似乎随时都会出现魑魅魍魉饕餮魃蜮,唯有黑衣如撒旦的冷夜寒,冷眸中透着幽幽寒光,是任何鬼魅都无法接近的。
      “为什么……”心冷得连身体都为之僵硬。
      “……”冷夜寒没有回答。
      “是你杀了东风客栈的人。”她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猜到。
      冷夜寒默不作声,弯身去捡地上的尸体。
      “不许你碰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晨雪回身就是一掌!
      他被震退好几步,愕然地看着她刷白的小脸上,竟挂满晶莹的泪珠……
      “你哭了?”为什么?他只不过杀了一个知道他底细的人。
      “我?”晨雪突然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呵呵呵,不过是沙子迷了眼睛,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哭她干啥。”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把尸首丢出去?”还打我?
      晨雪迅速擦干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怕脏了你的手嘛,反正我身上已经脏了,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着,她硬是抱起沉重的尸体,费力地往门外拖去……
      “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吧。”冷夜寒伸出手去,却又被她的冷眸打了回来。
      那是何等熟悉的眼眸呵!悲愤、仇恨、凶悍、绝情……那曾经令他心动的清澈水眸,此时竟充满忿恨的神色,是他看错了吗?
      一时间,他愣住了,晨雪则把大婶的尸首拖到后院,默默地举起锄头,一点一点刨着被泪水浸湿的土地……
      邃眸幽暗,闪过一丝费解的光芒,夜色中,纤细的手臂不停地舞动比她身子还高的锄头,艰难地挖着土坑。冷夜寒深沉地眯起冷眸,盯着她荧亮的泪光,没由来的突感一阵心疼。
      不知道如何停止泛滥成灾的泪水,晨雪咬紧牙关努力使自己不哭出声,可是揪心的痛楚,却是如何努力都平复不来的。
      草草地掩埋了大婶的尸体,她在坟前竖起一块小木碑,粗糙的锄头早已把她娇嫩的小手磨出一个个血泡,她不为所动,因为身与心,都已痛到麻痹。刺破血泡,蘸上自己的鲜血,她在小木碑上工工整整地写上:无名大婶之墓。
      对不起……她双掌合一,跪在墓前忏悔地默念着……
      一直看着她做这一切的冷夜寒再也忍不住了,从背后点了她的穴道使她无法动弹,拦腰抱起她,直接步入内室。
      把她平躺在床上,也不顾她喷火的目光及充满抗议口吻的大叫,冷夜寒硬是掰开她血肉模糊的小手,仔细挑净手心中的木屑,撒上金创药后,再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手指轻点,晨雪感到身体不再僵硬。
      然而即使他再温柔,晨雪也不会再对他心存半点感激了。
      “为何要这么做?”他实在不明白,这丫头的种种举动总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晨雪抬起幽怨的眼帘,心寒地说:“替你赎罪啊。”
      “我何罪之有?”他做错了什么吗?
      热泪再一次涌上眼眶,晨雪伤心地看着他,颤声哀求道:“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好吗?”
      “我这算是滥杀无辜?”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呀!
      “你为了找我,夺去客栈六十八条人命;为了替我报仇,杀掉朱震虎及他八个手下……对,你没有错,错都在我,他们都是因我而死,我才是真正的凶手!”说着,晨雪已经泪如泉涌,她很清楚他是个杀手,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人,可她一直以为他只杀坏人,换句话说他应该是个好人,没想到……
      “……”轻拭她眼角的泪水,冷夜寒心底一阵抽痛,原来是他让她有了负罪感。
      “我不可能不杀人,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不杀无辜之人。”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答应她,也许是见了她眼中的泪水,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太迟了……晨雪心中恫哭,人都已经死光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好端端的镇子一夜之间变成了鬼城,这些都是她害的!可是,冷夜寒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难道他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之时,一点怜悯心都没有吗?他的心是完全封闭的吗?他真的是撒旦的化身吗?
      不可以!她绝不能再跟他在一起,这种没有人性的家伙,她死都不会原谅他!逃、一定要逃!!!
      “你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不许食言!”晨雪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袖,倘若因为自己跑掉他又杀人,那么她死都难以谢罪。
      “我保证。”轻抚她精致小巧的脸庞,柔软光滑的肌肤令他爱不释手,天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眼看着对方的俊脸渐渐放大,晨雪猛地心跳加速,大呼不妙,头上灯泡一亮,她连忙一把捂住他只差一点点距离的薄唇,努力装出这辈子最难装的笑脸,一口气说道:“我肚子好饿想吃桂花糕麻烦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手心被他轻啄,他似乎也没多想,“等我。”
      黑色身影“飘”出门外,晨雪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头皮一阵阵发麻,鸡皮疙瘩瞬间起了全身,尤其是手掌,凉得像刚从冰块中抽出来一样……
      “好—恶—心—呃!!!”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虽然他的唇是隔着纱布亲吻的,可她就是觉得似被毒针扎了一下,不停地用床幔搓手,纱布擦掉了都没察觉。
      “我闪!”不走正门,干脆跳窗!
      晨雪溜得好快,小小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夜色中……
      ……
      一只白色信鸽在空中盘旋,夜色中,忽地飞起一雪白身影,飘然地捉住空中信鸽,稳稳落回地上。
      白玉堂迫不急待地抽出绑在信鸽脚上的纸条,借着月光,他仔细阅读纸上的小字:五弟,修罗门主拒不交出解药,冷夜寒与崔姑娘在东风客栈。
      “果然不出我所料。”紧紧捏住纸条,浑身充满嗜杀的斗志,白玉堂眯起危险的眸子,就算是死,他也要把晨雪带回来!
      他取出纸笔回写了一封短信,把信鸽放走,随后身形便骤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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