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听话过头了怎么办！[快穿]》沉溺海豚

30、第 30 章

　　当好感度100与助理系统的警告一起跳出来，喻树简直当场愣在自家豪车旁。他不知道陈小山到底做了什么，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喻树急急脑内传音陈小山：【你在哪。】
　　过了两秒，陈小山才回复：【深白时空……对面的小巷子里。】

　　没过多久，喻树开车赶到。

　　赵成不知所措地站在巷口，往后是陆时川。
　　喻树一眼看到，陈小山蹲在不远处的小角落里，惊魂未定，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喻树心底一沉，想也没想，推开陆时川，蹲下身去，揽住陈小山。

　　“陈小山，看着我，陈小山？”
　　无数次呼唤过后，陈小山才惶惶然抬头。
　　他眼神涣散，半晌才努力集中在一处，落在喻树身上。

　　喻树从未见过陈小山这样慌张惊恐的样子。
　　他害怕得浑身发抖，眼眶中盈满泪水，认出喻树后，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喻树的衣服，呜呜咽咽。

　　“小树，小树，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了……”

　　他眼神中有此前不曾有过的恐惧。
　　好像，此刻在喻树怀中的，并不是系统陈小山。
　　而是另一个，在很多年前，尚未成为系统的他。

　　喻树眸光晦暗。
　　但他只能轻轻拍着陈小山的后背，哄着他：“没事，知道就知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你不懂，他们知道了，就会来抓我们……就会把你丢进刀网系统里，把你切成无数块……呜呜呜……我的头好痛……”

　　陈小山声泪俱下，哭得撕心裂肺。
　　这模样把赵成和陆时川都吓坏了。

　　陆时川也不明白，自己只是向陈小山表白，却能把陈小山吓成这样。他也实在心疼，可碍于喻树在，他也不好直接说什么。

　　刚才陈小山突然惊恐哭叫，让陆时川备受打击。
　　本还在想，只是被表白，为什么反应这么大，难道陈小山对自己真的无意……不仅无意，还如此抗拒？

　　但是逐渐地，陆时川就看出不寻常来了。
　　陈小山分明是被什么给吓到了。

　　可陆时川想安慰他，他却好像根本听不见自己的话一样。
　　陆时川想伸手拍拍他，他却像受惊的鸟儿一样弹起来，瑟缩着后退，跌跌撞撞，一脚踩在石子上，又跌倒在地。陆时川越是靠近他，他就躲得越慌张。

　　这反而让陆时川不知所措，心里也止不住地难过。

　　喻树一遍一遍地抚着陈小山。
　　他眼下顾不上和陆时川赵成解释，只能拍拍陈小山：“我们回家吧，先回家，好不好？”

　　陈小山目光无神：“回哪儿，回小山谷吗？”
　　喻树沉默了一瞬，顺着他说：“嗯，回小山谷。”

　　陈小山垂下眼：“不能回小山谷，他们会找到的，他们已经来过一次了。”
　　喻树犹豫几秒，说：“那我们回草室。”
　　陈小山怔了怔，又摇头：“不行，草室他们也会发现！”

　　喻树揉揉他的软发，说：“那我们回别墅吧，我们喻家的别墅，他们暂时还发现不了。”
　　这回陈小山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赵成从未见过他喻哥这么有耐心，这么轻声温柔地哄一个人，生怕音量稍微高一点，就把人给吓到了。不免有些讶异，走上前来：“喻哥，他怎么……”

　　喻树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小声地问陈小山：“我抱你回车上？”
　　陈小山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点头。

　　喻树便将他打横抱起来，起身就望见陆时川站在一旁。

　　喻树：“让路。”
　　话音冷淡，毫不客气。

　　陆时川也没有看他，而是望向陈小山：“陈小山，你今天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陈小山从喻树怀中抬头望过来。

　　他的眼神陌生得可怕。
　　但又在某个瞬间，像是突然认出了陆时川一般。

　　眼眶通红，泪光盈盈。
　　半晌，他小声说：“钱不会少你的。”

　　陆时川急急地往前走了一步：“我不是说钱的事，我是说……”
　　是说，为你做牛做马的事。
　　是说，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事。

　　是说，我喜欢你这件事。

　　陈小山这时也稍微平静了些许。
　　他回过头，搂着喻树的脖颈，喃喃地说：“不要他。”

　　陆时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小山整个人蜷在喻树怀中，分明是十分依赖和信任喻树的。

　　没等陆时川再开口，陈小山又对喻树说道：“我想回家。”

　　陆时川只觉心口隐隐作痛。
　　“你们……”

　　陈小山抱着喻树的脖颈，亲昵地磨蹭喻树的脸颊，不耐烦地说：“我想回家！”

　　喻树冷冷地盯着陆时川，嘴里却是对陈小山说的。
　　“有人在和你说话呢。”

　　陈小山只好又回头看了陆时川一眼，皱起眉，含着泪光。

　　“不理他，我们不理他，我们回家好不好。”
　　“只要小树在我身边就好了，其他人，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陆时川……也不重要。”

　　陆时川只觉从头到脚都凉彻一片。
　　他没有再说话，也默默站开，让出了路。

　　喻树抱着陈小山从他身旁走过。
　　陈小山埋着头，看也没看他一眼。

　　*

　　助理系统的警告只响了一遍。
　　其后都没有再响起。

　　但陈小山浑浑噩噩，始终惊恐地蜷在副驾驶座上，呆呆地望着一处，一声不吭。

　　喻树时不时担忧地看他一眼，伸手轻轻拍拍他。
　　车到家后，陈小山一定要盯着喻树把院子和一楼的大门都关上锁上了才安心。

　　回到房间，喻树刚关上房门，陈小山就念叨起来。
　　“世界逻辑已经崩坏，主系统很快就会发现咱们的……这次又是这样，上次也是这样，我们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喻树轻轻叹口气，挤出一个安抚的笑来。
　　“不会的，主系统还在沉睡，什么都没发生，这次只是警告而已。”

　　陈小山提高了声音：“上次不也是警告吗！警告过后他们立刻就来了……立刻就把你抓走了，不行，这次不能再让他们把你抓走了！我们还是跑吧，离开这个小世界！”

　　眼看陈小山又要陷入焦虑疯狂，喻树不得不调出Win95老旧式显示屏。

　　他轻声念道：“请求进入后门通联程序，暗码Z-L-System17，紧急级别A。”

　　话音刚落，原本还是白天，可从房间的窗户朝外看，却顿时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屋内昏暗，只有一缕红光在半空中浮现，映亮了整间屋子。

　　红光闪动，助理系统的声音响起来：

　　「暗码验证成功，已接收到A级通联申请。」
　　「警告，警告，宿主喻树，您所在的小世界即将进入崩坏。」

　　喻树面无畏惧之色，只淡淡地说：“请求终止崩坏进程。”

　　助理系统：「强行终止崩坏进程将消耗您500万积分，是否确认？」
　　喻树不假思索道：“确认。”

　　五秒后，助理系统回应：「崩坏进程已终止。」

　　周遭寂静一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原本不安的陈小山却渐渐安静了下来。

　　陈小山望向那片红光的源头——一只静静浮在房间半空中的红色透明小球。

　　陈小山惶惶然的声音响起来：“你在和谁说话？”
　　喻树的声音突然就没那么有底气了：“没有谁，你看错了。”

　　陈小山推开试图阻拦他视线的喻树，走到小球跟前。

　　剧烈的头疼袭来。

　　陈小山说：“……你在和助理系统说话。”
　　喻树：“……是。”

　　陈小山惊恐地说道：“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丢进刀网里试图抹杀的？”
　　喻树揉揉眉心：“没有忘。”

　　陈小山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你和助理系统合作了？”
　　喻树：“……嗯。”

　　陈小山怔怔地望着喻树。
　　可还没等他说出什么来，巨大的头疼让他失去了意识。
　　他软软地倒在床上。

　　失去意识前，他还在喃喃地念：
　　“不要相信他，助理系统……不要相信他……”

　　喻树低着头，将他盖上被子。
　　助理系统静静注视着他这一番动作。

　　「检测到Gamma-C-2有恢复历史数据的倾向，一旦被主系统发现，恐游再度格式化的危险。」
　　「检测到第4275号藏品有报废危险，请尽快处理。」

　　喻树头也不抬：“我知道。”

　　陈小山作为系统，与他的人偶融合度本身并不是最佳的。
　　只是这些日子，陈小山看起来太活泼生动，让他有时也忘了，这只是一只人偶。

　　胃不好，夜里睡不好，过于脆弱容易受伤，都是融合度不佳的表现。陈小山说起时，都被喻树用人偶需要像一个真正的人、所以故意这么设计的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陈小山比以往所有的系统都更像那个人。
　　喻树贪婪地怀念着这段时光，以至于忽略了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反噬。

　　喻树问道：“任务已经完成了，对吧。”

　　助理系统答道：「检测到任务对象陆时川 对您的敌意值已达100，任务完成。」

　　伴随着助理系统的话音，Win95老旧式显示屏也跳了出来。喻树看也不看第一页的好感度，视线移向显示屏右下角一个小小的箭头翻页。第二页只有一行数值，便是陆时川对喻树的敌意值。

　　此时此刻，敌意值显示是100/100。

　　这套默认的显示屏过于老旧，陈小山一直没有注意到它右下角还有个翻页的箭头，所以也一直不知道，陆时川在悄悄地对喻树涨着敌意值。

　　这敌意从何而来。
　　分明是对情敌的敌意。

　　原本一直在50左右磨蹭不前，就在刚才，在小巷子中，陈小山对喻树的依赖让他的敌意值飙升到顶峰。

　　他不明白，为什么喻树这样的人会被陈小山这般信任依赖。
　　明明自己对他那么好，那么努力了。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只是陈小山的任务而已。

　　让任务对象喜欢上系统，本身已经违背了小世界的规则。
　　喻树只是在赌，赌助理系统纵然万般不愿，也会悄悄护着他们，不被主系统发现。

　　在沉睡的主系统那里，监控设备会显示一切正常。

　　他只是没想到，陈小山会因为听见助理系统的声音，而触发了远古的记忆苏醒。
　　虽然这段记忆残缺不全，也只有那么一小段。

　　喻树：“什么时候退出小世界？”

　　助理系统：「您将在三日内进入结算。结算完毕后，奖励发放，同时退出小世界。」

　　顿了顿，助理系统又问：「您是否打算更换系统？」

　　喻树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陈小山，淡淡道：
　　“我会先把他从人偶里抽离出来。”

　　「您应该知道，这次真的是他吧。」
　　「即便如此也依然想要更换？」

　　“……确认更换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