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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相赠 ...

  •   席时纯昨日回府后好好沐浴了一番,洗去了身上沾染的酒味,许是在叠妆楼站了太久,沾床就睡着了,直到第二日巳时才悠悠转醒。

      平日里席时纯的两大爱好便是睡觉和吃饭,因此只要是在悠然府中,席时纯往往都是睡到自然醒,若是平常席时纯还喜欢慢悠悠的吃点糕点,看会书作会画,不过今日席时纯还惦念着昨日见到的铁制器具。

      匆匆吃过午膳,席时纯便在房中仔细回忆昨日那器具的样子,一笔一划地将其画下来。

      看昨日刘一尘色眯眯的神态,还是能在女子身上使用的,不如画下来后暗中去向那老鸨打听打听。

      因着昨日烛火忽明忽暗,距离又有些远,其实席时纯看的并不真切,因此修修改改花了接近两个时辰才满意。

      正准备唤幼柏幼芙进来,问问今日晚膳准备的什么,只见天色都阴沉沉的,明明才是夕阳时分却昏暗的像是夜晚。

      吱呀一声,幼柏幼芙来不及行礼,便凑到席时纯耳边:“小姐!咱们府中好似进了贼人!看打扮应该和上次的杀手是一伙的!”

      席时纯的心突然又悬起来,近来事情一件接一件,倒是将上次的事情放在一边了,上次他们没有得手,自己也想到他们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才过了几天便又等不及了。

      幸好之前打造的暗器都准备好了,席时纯神态严肃地看了幼柏一眼,幼柏立刻会意,将一个不起眼的小匣子从衣柜的底层拿出,将上次去叠妆楼席时纯带的簪子连带着几个步摇簪在席时纯头上,席时纯又从中挑出几个分给幼柏和幼芙。

      席时纯本打算以钟府来信要求回去一趟为由,让黑衣人知晓钟府中人知晓她们今日会回府,或许他们的行动会有所忌惮,但刚准备推开房门,却突的想到余韵对她的态度,虽然很不敢相信,但万一要害她的人就是和钟府的人有所关系的呢。

      不行,不是万全之策,便有可能命丧于此。

      席时纯焦躁的在房中踱步,在看到厚厚的床帐时,灵光一闪。

      整个房中火光冲天,因着院中的一片竹林,不一会整个悠然府火光冲天,席时纯主仆三人在这火光中穿梭,只盼能快点出府,逃到附近的村庄中暂时隐藏起来。

      近了!近了!因着烟雾扩散且不敢走主路,席时纯三人愣是躲躲藏藏跑了一刻钟才看到府门。

      夜幕已经降临。眼见着就能逃出生天,烟雾中却出现一高大的男人身影,手上似还拿着刀剑!

      席时纯急得眼泪直流,却嫌眼泪阻碍了视线,根本顾不上手上都是泥土和烟尘,一把一把的擦脸,脑中还迅速盘算着黑衣人的距离和最近的楼阁的距离。

      不管了!一咬牙,一跺脚!席时纯将簪子紧紧握在手中,借着烟雾和夜色的掩护,先是冲眼前人扬了一把簪子中的软骨粉,趁黑衣人晃神的时机将簪子狠狠刺入,听到簪子刺破血肉的声音,席时纯带着幼柏和幼芙头也不回的死命向府门冲去。

      身后黑衣人闷哼一声,脚步顿了顿,忍痛拔下肩头上的簪子,看了一眼便向门口追去。

      席时纯顿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深夜。

      席时纯一睁开眼便见头顶上华贵的华贵的锦帐,心中一惊,登时坐起,这是哪?!

      顾不上身上的酸痛,席时纯快速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布置,床前不远处的黑棕色的小叶紫檀桌上一盏汉白玉烛微微闪动,只点了这一盏灯,屋子又极大,远处似还有个屏风,倒有些看不真切,但只消看这桌子和灯的材质便知这绝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一般官宦之家便能有的,低调华贵,到底是什么人?幼柏和幼芙还好吗?

      想到幼柏和幼芙,席时纯立刻起身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还未伸手推门,便觉一阵凉风灌入。

      奉国将军?他怎会在这?

      卫肃夷刚开门便见席时纯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因着刚醒还有些苍白的双唇微张,稍稍上挑的眼睛也瞪得圆圆的,头发虽还凌乱但起码脸颊已经拭净,肤白胜雪,比刚见到她时满脸灰黑的样子顺眼多了。

      见到席时纯一双玉足就这样站在地上,卫肃夷忽地移开了目光:“怎么不穿鞋,回去躺着。”

      说罢,就见席时纯低头看了看脚,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窜回了榻上,窝在被子中。

      “这是将军的府邸吗?幼柏和幼芙如何了?我是被将军救了吗?我府上的火势如何了?”

      一连串的问题提出,卫肃夷颇为无奈的看了席时纯一眼。但看到那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便也耐着性子简短的作了回应。

      “是我的府邸,你那丫鬟也无事,是我的侍卫救了你,你那府邸需要好生修葺一番。”

      闻此,席时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整个精神放松下来。

      “民女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将军大恩大德,纯儿感激不尽,只要将军有所需要,纯儿必定竭尽全力。”

      可这一放松便只觉身上酸痛的厉害,手臂小腿有好几处不知在何处划到的伤口,她正欲低头检查却见自己衣服都被换了,犹豫着开口。

      “敢问将军我的衣裳是...?”

      “我这府上可没有婢女,自是本将亲自帮你。”卫肃夷说的一脸平静,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席时纯大囧,脸颊瞬间染上绯红,但还是有些怀疑,这奉国将军看着不像是这种随意之人啊。

      “若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唤府医。”看到席时纯脸上的红晕,卫肃夷勾起了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

      说罢,卫肃夷直接起身离开,竟也没追问席时纯走水之事。

      第二日,因着身上还有伤又受了惊的缘故,刚到辰时席时纯就醒了。

      “小姐!小姐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我再去请府医来看看吧。”

      席时纯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坐在一旁的幼柏和幼芙正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我不要紧,身上都是小伤,倒是你俩怎么这么早就来候着,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幼柏和幼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抽噎噎的回答:“奴婢无事。昨日幸好遇到了长风,将小姐带到了府中,奉国将军还特意请了女府医来帮小姐擦身和诊治。”

      果然!她就说奉国将军不像是如此轻浮之人。虽然他总是一脸冷漠,也曾出言不逊,但她直觉奉国将军不是坏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随着房门打开,凛冽的秋风钻入屋内,幼芙连忙给席时纯掖了掖被角,又急忙起身给卫肃夷行礼。

      卫肃夷摆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幼柏和幼芙有些不安的看向席时纯,毕竟小姐还未出阁,这般与将军在屋内独处怕是不太好吧,昨日是情况紧急,今天又没什么事,要是传出去小姐的名声肯定要受损。

      席时纯知晓幼柏和幼芙心中所想,安抚的点了点头。

      昨日她的府邸走水,只要去探查一番,凭奉国将军的本事定是可以看出蹊跷,今日应是来审问的吧。

      席时纯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地将头微微底下,掩去神色,开始暗暗思索应该怎么说才最合适。

      而这一幕落到卫肃夷眼中却是床榻上一袭白衣的女子,乌黑的秀发因着还未整理,丝丝缕缕的落在脸颊边,衬得肌肤更是雪白,周身一股乖巧安静的气质,又联想到席时纯不过短短几日便接连遭到两次刺杀,本想出口的严词倒是堵在嘴边,但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平日里更是沉默寡言、绝情狠辣惯了,突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席时纯见卫肃夷只是坐在不远处的桌边,也不说话,只能感觉到两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更是紧张。

      想说的话更是不敢说出口了。算了,要不先套套近乎,先活络活络气氛,说不定他一高兴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呢。

      “将军平日就住在这里吗?这里距离京城中心倒是有些距离,平日里将军不会觉得有些麻烦吗?”

      其实京中数得着的世家都是京中一处府邸用来居住,京郊一套宅子用来平日里的游玩方便。席时纯本想着这里或许是奉国将军的京郊宅子,但看这屋中的摆设,虽简单但处处精巧,所用皆是上上之品,就算是高门大户也不会将这些东西随意的摆放在京郊。

      “平日里当值确实十分不便,但是太子殿下最喜欢克扣臣子们的俸禄,我尽心尽力效劳太子殿下多年买一处京中的府邸也是有些困难。”卫肃夷一边故意做出一副心痛难过的样子,一边注视着席时纯的表情。

      他本意是想审问席时纯与军中人士的联系,但看到坐在榻上一副乖巧柔弱的席时纯,一些恶趣味顿时升起。

      席时纯当下便捂住耳朵,一脸惊慌的望向卫肃夷,这是什么她能听到的话吗?她不想介入太子和他下属的矛盾。

      “将...将军!这些话纯儿实在不敢听!”

      “怕什么,这里就你我二人,太子殿下的耳目再多也不会到这来,我不过是和你随口说说,不必如此惊慌。”说着卫肃夷还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席时纯颇感无奈,不知这奉国将军是胆子大还是线条粗,这般话都敢随意和别人说。

      不过...若是如此,她算不算是知道了奉国将军的一个难处?还是说奉国将军本就是在暗示她如何报答救命之恩?

      席时纯微微顿了顿,试探着开口道:“既是如此,不如纯儿以京中一处府邸相赠,来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别的不说,这京中房产她确实是有几处的,之前母亲与皇后交好得以引荐给袁昭合开安济坊,闻名天下,虽是不图钱财,但抵不住看病的人多,且很多还是达官贵人,出手阔绰,银子确实赚了不少,尤乐平大部分都买了京中房产,当年灭门时,靠着皇后的庇护,这些房产都留给了席时纯。

      听到这话,卫肃夷一愣,心中有些发笑,这席姑娘还真是有趣可爱,他还真是第一次被一名女子送府邸。

      “好啊,那就多谢席姑娘了,不过席姑娘也不必太破费,一处小院落能方便我当值即可。”

      等等!席时纯突然反应过来,若是这般缺钱,为何屋中的布置如此精巧?

      “将军到时搬家的时候,可是要注意屋中的摆件,这些可都是价值千金呢。”

      倒是观察细致,卫肃夷对屋中的这些东西习以为常,倒是自己都疏忽了:“这些都是皇上和太子的一些赏赐,自是该万般小心。”

      席时纯微微松了口气,作为武将常得到皇上赏赐也是正常,而且御赐之物不可买卖,看来他是真的缺钱财,既如此,自己想的事情或许好办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席时纯:别的不说,京中房产本姑娘多的是。
    卫肃夷:靠老婆养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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