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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买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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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酱整整又做了三百罐,翌日赵槐又得往城里跑一趟。
沈宁原是不想去的,没两天就要去沈家吃席,她打算把自己跟赵槐入夏的衣裳拿到河边用冷水过两遍。
但这次除了酱,还有狍子和野猪,赵老太太怕儿子忙不过来,硬要沈宁跟着去。
“那么点衣裳,回来半天就洗完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两个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沈宁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
曹掌柜见到两人,那是笑的脸都花了。
入了夏,好些人胃口不佳,但若用上这一罐冰冰凉凉的草莓酱,又酸又甜,那是赛比活神仙。
因着这草莓酱是他泰丰酒楼独有,外面都买不着,是以生意都被带着好了不少。
按着规矩,曹掌柜先给赵槐结了狍子和野猪的银子,共计给了五十两。
这么肥的肉,晚上李大厨有的忙喽。
这还是沈宁穿过来以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看的她眼馋不已。
她心想来都来了,可不能空手而归,于是向曹掌柜提出了涨价,毕竟这事之前提到过。
曹掌柜愣了愣,随即笑着道:“应该的,应该的。”
沈宁也不贪心,两人约好从七文涨到了八文,曹掌柜付了沈宁二两多银。
出了酒楼,沈宁看看自己的,再看看赵槐的银子,嘟着嘴巴,突然就不满足了。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赵槐撇见沈宁的表情,宽慰她道:“狍子跟野猪都不好遇,这回纯粹是运气好,下次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呢?况且干这行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了,哪像你的营生能长久下去?”
沈宁想了想,也是。
这才刚开始呢,只要她努力,日子总会红火起来。
钱袋子鼓了起来,赵槐想带沈宁去胭脂铺子逛逛,沈宁坚决不去,若说擦脸膏还能用得上,其他胭脂水粉她是真用不上,买了也是浪费。
“好,听你的。不过胭脂用不上,布总能用得上吧。”赵槐拉住沈宁的手腕,不肯松手。
那李氏本就是个抠搜的,再加上她个后娘,能对沈宁好到哪去。
是以原身嫁到赵家时,只收拾了几件洗的发白的衣裳,甚至有几件都打了补丁。
没条件时,赵槐只能委屈沈宁,但如今有了银子,他就想对她好一点。
男人的眼神里透着不容拒绝,唇线抿的紧紧,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
他喉结滚了滚,压低声音道:“还是说,你想跟我分得清,不想花我的银子?”
沈宁扣着手指,垂眸道:“你刚赚了钱,就要给我扯布做新衣裳,你让娘,大嫂还有春芳心里怎么想?”
她以前虽说不是穿金戴银,也是吃穿不愁,何尝穿过这种料子的布,刚穿越过来时总觉得身上的衣裳扎皮肤,但没过个几天也就习惯了。
若能穿好的,谁想将就?
但因为这个引的家里不和,沈宁宁愿将就,她不想多生麻烦。
赵槐咧嘴笑:“这个你不必担心,娘都知道的,我出来时跟她打过招呼。至于大嫂和春芳,我花自己的银子养自己媳妇,她俩能说什么?”
沈宁被赵槐说服了,两人这才进了一家布庄。
直到他们走远,对面茶馆二楼雅间里的人才收回了视线。
“给姓曹的送那草莓酱的,就是他们?”
“是的,掌柜。这半个月来咱们生意下滑了不少,这可如何是好?”
“让我想想。你让底下人去查查那对夫妻。”
县城里什么都贵,更不必说布这种精贵东西。
问了掌柜,才知他这里一尺布最便宜的料子卖十五文,沈宁觉得扯几丈这种料子的就行,谁成想赵槐直接指着人家的花布问价钱。
沈宁戳了戳他的袖子,那花布看着就不便宜。
掌柜的摸了摸胡子,笑着道:“小哥好眼力,这花布可是好料子,一尺就要三十文。”
他说完,看了眼沈宁的身形道:“若要给你媳妇做身衣裙,扯个两丈五足够了。”
赵槐点点头道:“行,这个颜色的扯两丈五,那边青色的花布也扯一样的,总共扯个半匹。”
半匹相当于五十尺,能做好几身衣裳了,总共就得花出去一千五百文。
沈宁目瞪口呆,心想以后家里的银子可不能让赵槐保管,这败家男人,真是太大手大脚了!
掌柜一边扯布一边抬头看了眼赵槐,倒不是因为他的豪气,毕竟这县城里他见惯了出手阔绰的公子哥。
而是这男人自己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却舍得给媳妇买好料子穿,会疼媳妇的男人,可不多见呐!
出了布庄,沈宁瞪向赵槐:“扯那么多布做什么?做个两身夏装顶够了。”
赵槐侧过身,突然捏向沈宁的脸:“只做两身夏装怎么够?秋冬天冷了,不得做身袄子穿?”
沈宁带了多少衣裳过来,他一清二楚。
冬天那么冷的天,那一身洗的发白的薄衣裳如何过冬?
“好了,快别苦着一张脸,笑一笑多好看。银子没了还能赚,人冻生病了不止这个数。”
沈宁有些别扭的转过身:“那离冬天不是还远吗?”
赵槐:“反正迟早都要做,早点买了也没什么。”
男人巧舌如簧,沈宁说不过他,只能作罢。
回了赵家,她原以为就算赵老太太不说,大嫂张桂花和小姑子赵春芳也定会不舒服,没成想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赵老太太看着她道:“你嫁过来的仓促,李氏又是个后娘,没给你准备一点嫁妆,我老婆子也正为着二郎伤心,该备的东西也是一点没备,本就委屈了你。
现在家里情况好了些,自是要补上,你大嫂和春芳也没啥意见。等过段时间不忙了,咱好好做几身衣裳,只盼着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咱们家也越来越好。”
沈宁在穿越之前本就亲缘淡薄,虽说有父有母,但他们在她很小便离婚各自嫁娶了,她多年来都是一个人,因此她最怕别人对她好。
赵老太太这一番话,让沈宁微微红了眼眶。
直到现在,她才有真正想融入这个家的想法,就算她攒够了银子去外面,真就能比在赵家过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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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该去沈家吃席的那日,杏花村可热闹了大半天,晌午的时候张顺子去张家沟把新娘子接了回来,村里好久没这么热闹,村人们闹哄哄的。
赵老太太随了八文钱的礼,可没把她心疼坏。要不是因着跟沈家是姻亲,随的过少惹人笑话,她是一个铜板也不想便宜李氏。
就她那副抠搜样,能置办出什么像样的席面,还不如二郎媳妇在家烧一顿鸡吃呢!
院子里人来人往的,挤的厉害。原身在沈家也没个自己的房间,以前都是放杂物的收拾收拾凑合住,因此沈宁想歇息一下都没个地。
至于婚仪,若是别人的她还想看看,但换成这个张顺子娶媳妇,她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这个张顺子真是猥琐至极,虽说他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但看原身的眼神总是特别露骨,沈宁便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席面还没正式开始,沈宁不想在里面凑热闹,打算在周围逛一圈打发时间,回来刚好赶上晌午饭。
谁成想她刚出了赵家的门,就被人用力拽住往拐角处走。
“你谁啊?快点放开我。”
等到了一棵槐树下,看清人后,沈宁有些呆了,这小白脸好像有些像原身那个相好的啊!
果然,对面的小白脸一脸难以置信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宁娘,你不记得我了吗?还是说赵槐醒了,你便有意与我撇清关系。”
李文说着说着自嘲一笑:“也是,若你无意,我怎么会这么多天想见你一面,连个机会都找不到?你不就是觉得他醒了,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吗?哪像我,穷鬼一样,怎么配得上娶你?”
沈宁皱着眉,脸色难看。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在她看来,这李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没那么喜欢原身,否则在这个流言吃人的世道,他不知道男女私相授受是要被人唾弃的吗?
更何况后来原身嫁了人,他竟还私底下偷偷来赴约,难道不知道被人发现,原身就是死路一条吗?
沈宁看李文那一副深情的模样就觉讽刺,冷笑出声:“你既然都知道,就给我滚远点,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宁娘,你变了,你以前从不会这么跟我说话。”李文脸上满是受伤的表情,他无法接受现在的沈宁。
明明她以前那么乖,会对着她笑,会温柔的喊他文郎,甚至在被李氏送走的那天,她流干了泪。
他不明白,不过短短数月,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是了,都是因为那个赵槐,都是因为他醒了。
李文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他向前一步,用力拽住沈宁的肩膀摇晃,咬着牙问:“是因为赵槐?是因为你喜欢上他了吗?你让他睡了是不是?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
接着他死死盯着沈宁,一字一句道:“你说,宁死都绝不让他碰你分毫。就算你不能嫁我,也会在心里记我一辈子。啊?你说的这些话,你全都忘了吗?”
沈宁攥紧手指,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
原身这个恋爱脑,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闭嘴,你就当她死了吧,从此你我没有半点干系。”
沈宁将李文推开,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冷,这李文还是尽早打发了好,免得被人撞见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李文狠狠的瞪着她,突然大笑两声:“呵,你说的倒是轻巧。怎么,是怕你我偷/情的事被赵槐发现吗?”
他指了指沈宁身后的位置,眉眼间带着丝疯狂:“你这么害怕,不如现在问问他,被人绿的了感觉如何啊?”
沈宁咯噔一下,浑身僵硬。
她缓缓转过身,赫然是冷着一张脸的赵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