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番外·过往的爱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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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没谈过才这么说，要是谈了，啧，那感觉，肯定忘不了！谈了还想再谈！”
“跟喜欢的人？都什么时候，你也太Out了！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有点感觉就上！处着处着，不就喜欢上了吗？你身边那么多人，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看着都替你着急！”
“不想对认识的人下手？那去拉个陌生人在一起你愿不愿意？对嘛！活该单这么久！算了，就这样吧，你考虑清楚，拜拜。”
青年气冲冲挂断了电话，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轻佻地搭上他的肩膀，“帅哥，在找对象吗？”
“不是我找，是给我朋友找！不是，你谁啊？”
陌生女子嫣然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在给朋友找对象。”
～三天后～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苏晓棠优雅地舀起一口蒸蛋送入口中。
“没什么，就是，被人告白了……”许长堤郁闷地戳着鸡腿，“是学弟……还给了我一封情书。”
“什么？！这不是好事吗？”苏晓棠夸张地瞪大眼睛，“你前几天不还说，想在大学期间收到一封情书吗？现在你都大四了，再不收就来不及了！”
“是啊，我都大四了，”许长堤熟练地用勺子切割鸡腿，“怎么就有人瞎了眼看上我了呢？”
～某宿舍内～
“怎么样？他坚持了几秒才同意？”白灯明揶揄地用胳膊肘戳了戳发呆的沈轻岚。
“啊？什么？抱歉，我在想事情。什么同意？什么坚持？”
“告白啊！你下午不是去递情书了吗？黄昏，樱花树，多浪漫的场景啊！”
“你说这个啊！”沈轻岚思索着，露出与平时一致的灿烂笑容，“我被拒绝了啊！”
“纳尼？？！谁敢拒绝你！”
“哎呀，这不是很正常吗？人家都不认识我，答应我才奇怪呢！”
“可她不是说过……怎么回事？我被骗了？？！”白灯明后知后觉，抄起键盘愤怒地说，“我这就去跟她对线！”
“啊，不用了，”沈轻岚盯着手机，一字一句地念出上边的消息，“他加我好友了，他说，同意我的告白，今天就开始交往……”沈轻岚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却像轰鸣声不停加大的蒸汽机直冒热气，白灯明接下来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我，有恋人了？”
他这么想着，点开新鲜出炉的恋人的空间，试图汲取更多的信息。
第一条，是一个挂满五颜六色袜子的衣架，配文“臭袜子精选集”。
“……”
“你男朋友啊？真有品！”白灯明凑过来围观，衷心地比了个大拇指。
“哈哈哈他可能比较忙吧。”沈轻岚第一次因为自家人丢脸，讪讪地赔笑，心里却在盘算着要好好说说自己男朋友。
或者，让他把袜子给我，我来帮他洗？
不不不！沈轻岚猛地甩起脑袋，把这荒唐的念头抛出去。继续考古自己男友的说说。
许长堤是个芝麻绿豆大小事都爱往空间写的人，沈轻岚翻看他过往的说说，就像沿着他留下的足迹行走。他的言语那么诙谐生动，读着读着，仿佛真陪他度过一桩桩喜怒哀乐，品味着百态人生。
白灯明看他捧着个手机傻乐，也不知道在乐啥。但结合刚刚的情况判断，应该是——
“恋爱的酸臭味啊！”白灯明啧啧摇头。
“轻岚，轻岚，看啥呢这么开心，叫你都没应。”舍友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啊？”沈轻岚脸上梦一般呆住，随即眨了眨眼，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露出幸福的微笑，“我男朋友不喜欢吃辣。”
“你有男朋友了？！”舍友一声惊呼把隔壁宿舍的人都喊来了。
“是啊，我介绍的。”白灯明在一众羡慕或愤恨的目光中揽住了沈轻岚的肩，自豪地解释。后者只是拉开他的手，轻轻地说，“我有男朋友了，注意点。”
周围爆发出或真心或假意的起哄声。
～食堂～
“唉！”
“又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就我男朋友，你知道吧，让我发一张自拍给他看，我一个不小心，把高中拍的死亡图片发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角度，那灯光，那表情，一个字，绝了！发完后我差点把他删了！”
“确定不是灭口？”
“不至于不至于，比起灭口，我更想自挂东南枝。”
～某宿舍～
“什么？你说你跟你男朋友去看球赛，你们坐在那骂了两小时脏话？6。”
“长堤说，这是发泄压力的好方式！他骂林清文就骂了半小时，骂完他说感觉好多了，可以接十个林清文的电话不带休息的。”
～某公园～
“音乐会，那不是挺好的吗？演奏得怎么样？”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老粗一个，根本不懂音乐，沈轻岚一进去脸都白了，他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还好啊，听不出来什么问题。他脸上的表情就跟你上次看我吃那个草莓蛋糕一样，特别好笑。不过回去后我找了几个别的版本来听，果然问题很大哈哈哈！”
～第一次压马路～
“谢谢你，好漂亮，这是什么花？”
“这个叫折射！对，没错，就是物理那个折射，我特地问老板的哈哈哈！”
“你抽烟了？”
“……不，是信息素。”
“……”
“别闻了！很快就会散的！”
“啊？我觉得挺好闻的呀，还想问你知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呢！”
“我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除非是在……”
没等许长堤把话说完，沈轻岚就跑开了，只留下话语在风中呢喃——
“标记Omega的时候……”
第二天许长堤收到了一瓶香水，他喷在手腕上闻了闻，是清甜的橙子味。
～万圣节～
沈轻岚在许长堤的吩咐下全副武装，穿上荧光线条衣服，戴上闪光牙套，套着鸭子鞋来到酒吧跳迪斯科。舞池中他们是最闪亮的星！
“我没醉！”
“不，你醉了。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那我醉了。”
“你看，你就是醉了。”
“你！”沈轻岚的大脑飞速转动，他急切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他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许长堤，郑重地说，“2+2=4！”
许长堤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这下彻底醒了。
最后自然是打车回家。
“不进去吗？”
“不，我不想坐中间，我想坐窗边。”许长堤也许是喝醉了，把前座和后座上的抱枕看成了人，或者是在重现过往的片段。
“那我坐中间，好了，可以进来了。”沈轻岚拍了拍旁边的真皮座椅，许长堤开心地坐下，打开车窗让清新的晚风呼啦啦灌进来。
“吃点糖，这样就不会晕车了。”他晕晕乎乎，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香水往沈轻岚手上喷了喷。
橙子味的。
沈轻岚的脸被默默地熏红了。
【Sweetie】评论了你的说说！
【Sweetie】：哈哈哈哈，我运气也很不好，从小倒霉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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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带伞就下雨，带伞就不下雨，什么水平！
【阴暗哥布林】回复【Sweetie】：真没想到，看你这么乐观，还以为你拿的是欧皇剧本
【私人聊天界面】
【Sweetie】：正因为倒霉，很早就学会了处理各种事情，也算是积累经验吧！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呢！
【阴暗哥布林】：……我要多跟你说说话
【Sweetie】：？
【阴暗哥布林】：心情会变好：）
【阴暗哥布林】：我之前有段时间很悲观，总觉得提前想到最坏的结果，就能在事情失败时有所准备，不那么惊讶
【阴暗哥布林】：但，可想而知，我承担了许多不该有的痛苦
对方沉默了，三分钟后，宿舍门被敲了敲。打开门，看见一只鼻子红红的兔子，也不说话，直往人怀里钻。
沈轻岚从小到大都清楚自己很倒霉，他一直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那些鸡毛蒜皮。但在遇到许长堤后，情况好像有点改变。
比如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买到了一盒劣质草莓。
“草莓不好吃，不甜，看着很大个，很红很漂亮，但是不甜。”
沈轻岚公平客观地做出评价，许长堤挑起一颗塞进他嘴里，“这个甜吗？”
沈轻岚愣住了，嘴巴下意识嚼了两下。
“怎么样？我挑了一颗最小的。”许长堤得意地朝他Wink了一下。
奇怪，他明明没吃草莓，但嘴唇红红的，看起来很软很好亲。
沈轻岚突然开始猛烈地咳嗽，没等许长堤拍一拍他的背，就刷地站起来，“我，我要走了！”
他落荒而逃，满心满念全是这样一句话：再这样下去，就要亲上去了！！
他第一次如此崩溃地捂住脸。
又比如这一天，他们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放孔明灯，沈轻岚的劣质孔明灯破了个洞，怎么也飞不起来，许长堤取下花灯上的鱼眼睛轻轻一贴，孔明灯跌跌撞撞也就起飞了。
许长堤虔诚地许愿，“希望我像它一样，破破烂烂，但缝缝补补，跌跌撞撞，也就起飞了吧！”
沈轻岚的愿望是许长堤的愿望都能成真。
两个倒霉蛋唯一一次走运，就是在约会途中进彩票店买了一张刮刮乐并且刮出20元大奖的时候了。
沈轻岚先是一阵高兴，又是一阵难过，许长堤看他悲喜交加，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说，“我怕我的好运在这耗光了，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许长堤这种时候倒像个乐天派，他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先想想这二十块钱的去路才是要紧的！”
最后这钱交到了海边歌摊老板手中，他们举着话筒迎着海风，鼻涕眼泪一起流，唱了一首又一首苦情歌。
“他是你的男朋友吗？”老板多嘴问了一句。
“不，他是我的弟弟。”许长堤满脸笑容，下意识地回答，沈轻岚的心沉了沉。
就在许长堤把多余的护手霜蹭到他手上时，他小声嘟囔着，“为什么不说实话？”
如果许长堤抬头的话，一定能看到他被广为称赞的、落满星星的眼睛，此刻却泛着委屈。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双眼睛的。
“学以撒的。”许长堤的回答和他本人一样总是出人意料。
“？”沈轻岚发送了一个问号。
而后许长堤就拉着他的手吐槽了半个小时的圣经离谱小故事。
沈轻岚耐心地听着，不时点头附和。太阳慢悠悠转到他们身后，日光洒落，将二人交缠的身影投射在身后的石墙上。他突然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在墙上画了几下。
“……你在做什么？”
“用树枝描绘你在城墙上的影子。”
沈轻岚跟他科普了那副名画，这是少女在恋人出征前做出的浪漫举动。
“我又没要走。”许长堤哭笑不得。
“你身后就是海，随时都能走的。”
“再怎么样也得有艘船啊！难道我要一直游到对岸不成？不过，我倒是一直有个去湖心亭煮酒看雪的梦想，可惜那个亭子现在封了，不让进。”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湖中焉得更有此人！”许长堤高兴地拉住他的手，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出他名字的来历。
沈轻岚简直要醉倒在这一刻了，喃喃地说，“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约会结束后，沈轻岚送许长堤到宿舍门口，他大胆地在许长堤脸上亲了一下，像往常一样就转身跑开。
却被一把拉住，按在门上粗暴地亲吻。他第一次表现得这么像个A，烟味淡淡地笼罩在鼻间。
不过他不会接吻，只会凭本能把舌头伸进去，刮蹭口腔的每一处，吮吸因紧张分泌的大量津液。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看上去倒真像那么回事。
一吻终了，许长堤在他的嘴唇上不重不轻的咬了一口，充满诱惑的意味，喷出的炙热吐息带点酒气，“我住的是单人宿舍，进来看看吗？”
第二天沈轻岚在操场上看到了许长堤，他潇洒地运着篮球，灵巧地绕过重重阻碍，双手抬高，投了个漂亮的空心球。
万人齐呼之际，许长堤一眼就看到了他，露出自信又甜蜜的微笑，他做贼心虚地躲闪。
“你看，前边有只流浪猫。”
“怎么了吗？”
“不是电视剧里常演的吗，女主撑着伞冒雨喂流浪猫，总裁惊为天人，哇塞，这个女孩好善良好不一般，我好喜欢她！”
“现实可不像小说，作为喜欢的理由，这还不太够格！”
许长堤没回答，猫咪走过来软乎乎地蹭蹭了他的裤脚，他立刻蹲下来抚摸它湿漉漉的皮毛。
“你说什么？”他撑着伞，笑容明亮得晃眼。
“没什么……这样，就够了……”
雨啊，请你不要停下，再下上三年，就当是为了这一刻吧。
青年第一次有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
后来，他们分手了。
出国前，许长堤把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石放在沈轻岚手心里，说这颗石头很像他。
“网恋也不是不行，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呢？”飞机上，许长堤的不解的话语一刻不停地在脑内回响。是啊，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呢……
相隔万里的距离、日夜颠倒的时差都消磨不了的热烈爱意，究竟是为什么呢……
“最先忘记的，是不熟的人，存储他们的区域不见了，他们也就不见了。如果你跟一个人很熟悉，就会在脑子里很多突触很多区域去存储跟他有关的信息，所以最熟悉的人是最后忘记的，但不管怎样，还是会忘记的。”教授的话想诅咒一样萦绕在耳边。
希望下次见面时，我还能背出那首《湖心亭看雪》吧。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番外·过往的爱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