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仙尊，和魔尊有一个孩子》观清海

8、九十九红楼四

　　十几年前，莲花村还是一个世外桃源，因为紧邻金陵城和姑苏城，依山傍水，道路通畅，村子向金陵城和姑苏城两头做生意，两边都有来源，日子富足，吃穿不愁。

　　在某个夜晚，变故发生了。

　　“那天夜里，我们村所有人都听见，莲花池里面有鬼哭声！等大家聚集拿着火把去探索，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红莲花变成白莲花，开得异常妖艳。

　　第二天夜里，同样的时间，鬼哭声再次传来，村民们不敢出门，锁好门窗，都待在家里。这样过去三晚，鬼哭声突然停了，大家出门串户，却发现村口的大牛家，全家四口人全死了！

　　之后，村里莫名的出现黑死人，全身长毛，面有尸斑，尖牙利爪，还向着活人撕咬，被咬过的人通通变成丧尸，打不倒杀不死，半夜三更一准偷袭，逮到活人和小孩就吃。村里的老人说，这是河神在发怒，让我们用牲畜祭祀。”

　　村长望着小船上的幽灵灯火，语气森然。

　　“一开始，确实有用，家家户户把牲畜宰杀投河，丧尸就没有再出现。”

　　“可是后来，牲畜不管用了，要用活人祭祀……大家都不敢伸张，更不敢报告官府，只能藏着掖着。”

　　他分明还有话没说清楚，可没有见到黑尸，灵茕和灵祎也不好发表看法，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困惑。

　　少年看着灵茕和灵祎的好相貌，再看向村长隐藏的奸笑，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

　　趁夜回到莲花村，不知是不是雾气深重，灵茕感觉黑气更加浓郁，隐藏的腐臭味也更加刺鼻。

　　她对着拉着新娘们下船的村长道：“你们村子的黑尸，都是怎么处理的？”

　　村长对着东边一指：“在那个角落，全部堆在一起。”

　　“为什么不焚烧处理？”

　　黑尸咬人会传染，还会诈尸，那为什么不一把火烧了？

　　村长嘿嘿怪笑：“哪能都烧了，那都是宝贝，是宝贝啊！”

　　灵茕皱眉，看着村长嘴角流血的怪异，她才发觉，这老头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味。

　　为什么之前没发现？

　　她对着灵祎招手，让她去查看树林里的黑尸，自己则跟着村长回家。

　　村长热情地招待灵茕，端茶递水：“仙女，要不要喝茶？”

　　灵茕看着在金陵城一两银子才能喝到的血参茶，没想到在村长家里，可以随意拿出来招待客人。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老头的触碰，坐在门边的位置，询问老头的老婆去哪儿了。

　　“她啊，懒牛懒马屎尿多，去解手啦！”

　　村长笑呵呵地给灵茕擦拭板凳，还拿着把扇子给她扇风。

　　灵茕不适应低俗粗鄙的话，对村长的殷勤备至警惕万分，想着灵祎什么回来，却没留意，扇子的缝隙之中，有细微的尸虫顺着力道，落在她的脖颈上，很快咬出一个血洞，她伸手抓了抓，整块皮掉了下来，却没发现尸虫的踪迹。

　　“就是这里。”

　　俊俏少年把灵祎带到小树林，转身就要离开。

　　灵祎喊住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理睬，嫌恶地捂住鼻子，退后两步，“你快点看，看完回去。”

　　灵祎低头检查堆积成山的黑尸，其实这种尸堆没什么好看的，真正有问题的黑尸，一定不会堆在众人都能接触的小树林，她走一趟，不过是想跟少年单独相处。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大师姐在哪里？”她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吸引人，还不能拿大师姐出来骗小孩吗？

　　这种心思清透的小孩，一骗一个准。

　　“她……”少年果然上当受骗，上前一步又往后退三步，脸红矜持地低下头：“我、我才没有……没有……”

　　“对对对，你没有！但你不好奇，我大师姐喜欢的人是谁吗？”灵祎站在少年跟前，俯下身子：“只要你告诉你，你成亲没有，我就告诉你，大师姐的心上人是谁？”

　　少年被绕糊涂了，一连串不相干的问题砸下来，他脑筋都不会转了，结结巴巴：“她，她的心上人是谁？”

　　“你的名字是什么呀？”

　　“我叫薛丰……”

　　“薛丰，五谷丰登，好名字啊！”

　　灵祎笑眯眯地转过头，拾起地上的黑色兽齿，挽着薛丰的胳膊：“走吧，回去我再告诉你，大师姐喜欢的人是谁？”

　　灵祎终究也没有告诉薛丰，大师姐的心上人是谁，他们刚走到村长的门口，就被涌出来的丧尸包围，饥饿凶残的丧尸将他们聚集在中央，嘴里滴着涎水，流着脑髓，瞪着眼珠子扑过来。

　　薛丰只来得及被灵祎推出丧尸群，就看到她的身体被吞没。

　　“不要！”

　　张灵雪坐在小船上，两只手摇着船桨，不断加速：“快点，再快一点！”

　　她只察觉，灵茕和灵祎的命灯不断闪烁，证明她们遭遇了危险。可什么样的极致危险，能让两个仙女同时濒危？

　　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只有薛灵封能带她走出黑水。

　　“薛灵封！”

　　张灵雪大喊一声，看着周遭寂静无声的夜色，没有回应。

　　她拔出玉雪剑，御剑飞行，可灵气不足，玉雪剑无法支撑她长久飞掠，就在她脚尖差一点触碰到黑水，池底忽然凭空出现一座红楼，九十九楼欢歌艳舞拔天而起，凌空驾着张灵雪，像飞船一样驰向远方。

　　祈蕴笙站在楼檐对着张灵雪摇手。

　　“仙子，我来送你一程！”

　　张灵雪感激地挥手：“劳驾，多谢您了！”

　　祈蕴笙没有承情，回到船舱对谁禀告两句，让舵手们更加快速地挥斥方遒。

　　张灵雪回到莲花村，村子里面一片黑暗，她回过头去，想跟祈蕴笙告别，却见红楼已经飘摇远去，很快消失在黑水之上。

　　她走进村口，在破败的茅屋中，发现了四具骨骼，看样子已经很多年了，虽然骨头不全，但还是能看出，是一家老小四口人。她继续在房子里面查看，发现了新的黑色脚印。

　　“嗒。”

　　屋外传来门扉被撞坏的声音，她冷眉一竖：“谁？！”

　　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张灵雪感觉挺熟悉，走出门去，扶起半躺在地上的少年：“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如同见到了仙女，抓着张灵雪的手臂泪眼汪汪：“仙女姐姐，她们……她们……”

　　张灵雪放下少年，给他嘴里喂一颗丹药，见他气息平稳很多，将人放在地上，独自进村。

　　进村的路很不太平，时常有丧尸偷袭，或者一个脑袋，或者一条胳膊，阻止她继续往前走。可张灵雪感觉到，距离灵祎和灵祎的命灯更近了。

　　她站在村长家门口，看着破碎的衣物，是灵茕和灵祎身上的仙袍，难道她们已经遭遇毒手？

　　张灵雪提剑劈砍，把村长的大门砍开了，立于房屋正中央：“坏老头子，滚出来！”

　　“哈哈哈哈！”

　　村长大笑的声音环绕着屋檐前后，如同立体音源，从她的头顶四肢穿过脚底。

　　“仙子，我恭候多时了！”

　　村长从侧面出来，隐身于黑暗中，看不清面目身材，只余一团黑色的尸气。

　　张灵雪飞出玉雪剑，剑身从他的身躯中穿过，并没有留下创伤，飞剑回来。

　　张灵雪看着他的气焰，扭曲的五官像是成型的魔，只差一具身体就要凝实。

　　“村里的人呢？”她询问，明明知道问不出结果，可灵茕和灵祎还在其中，她无法坐视不理。

　　“她们啊，都被我吸干啦！”村长嚣张地对着张灵雪张开双臂，大步向她逼近：“仙子快来吧，我们快活快活！”

　　薛丰从另一侧冲出来，将村长撞开，尽管半边身体被腐蚀成黑水，但他还是吐出一句。

　　“滚开！”

　　张灵雪这才留意到，少年整个身体都已经僵化，他的脸上还残留黑色的尸斑，手臂和大腿也异常的扭曲，眼白硕大，几乎看不见眼珠子，牙齿尖锐敏感，手指甲像怪兽一样锋利泛光，毛发从衣服里面遮掩不住的冒出来。

　　但他神志清醒，行动能力也没有下降。

　　“臭小子，你敢坏我的好事！”

　　村长见薛丰还没死，立即召唤出丧尸群，让丧尸群去吞噬少年。

　　“到我身后！”

　　张灵雪把少年拉到身后，看着大批包围的丧尸群，她在其中看到了，少一颗脑袋的灵茕，还有少一条胳膊的灵祎，原来在村口拦截她不让进村的残肢碎体，是两个师妹在保护她。

　　她还看到，村长的老婆头上插着一把斧头，斧头将眼珠子划开，看过来的样子十分恐怖。

　　这个丧心病狂的老畜生，连自己的老婆也残忍杀害，天地可诛！

　　“轰轰轰！”

　　丧尸围过来的声音喘息震天。

　　张灵雪闭目聚气，灵体从剑身激发，震退丧尸群，拉着少年就跑。

　　“快走，离开这里！”

　　她不能和丧尸群硬拼，她应该去想办法，如何救回师妹，不能让她们维持这个样貌回灵台山，那是对仙门的侮辱。

　　“仙子，我不走！”

　　薛丰挣开张灵雪的手臂，他看着崇拜仰慕的仙子，人鬼殊途，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了。

　　“这是灵祎仙子交给我的东西，仙子你要好好活下去！”

　　薛丰把一颗兽齿和一张纸条塞给张灵雪，就回头冲进了丧尸群。

　　他要和亲人朋友在一起，即便他们已经不是人了，可他永远是莲花村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