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仙尊，和魔尊有一个孩子》观清海

10、莲花祭剑二

　　“……”

　　张灵雪望着薛丰，确定他在扮猪吃老虎。

　　“你从这里跳下去。”她指着特定的位置，让薛丰跳入黑水。既然他连白莲花都不怕，难道还会怕黑水？这一瞬间，她似乎懂了，薛丰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惧怕黑水，甚至被丧尸咬了都不变异，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虽然不知道这优势是哪里来的，但肯定和莲花别院，以及莲花村，有着莫大的关系。

　　“找到了！”

　　薛丰突然大叫出声，从莲池底部，掏出一个盒子。盒子雨水不腐，这么些年，依旧新鲜依旧。

　　张灵雪接过盒子，刚要打开，凌空飞来一道魔气，将盒子抢走，并一个声音在耳边呢喃：“我在莲室等你。”

　　张灵雪站在莲池黑水之上，看着水面游过一群黑漆漆的头发，她弯腰查探，一张天罗地网突然从天而降，把她网罗进去。她抽出玉雪剑，把天罗地网斩断，黑色的头发在空中炸开，变成雾气向鼻端袭来，她已经够小心了，还是着了道。

　　“咳咳。”

　　张灵雪捂着鼻子，感觉细微的黏腻从脚底板传来，她低头一看，密密麻麻的头发已经缠绕上她的脚踝，趁她不备，使劲将她拽入池底。

　　“仙子——”

　　薛丰欲追。

　　“别过来！”

　　张灵雪喝退他，盯着全身缠绕过来的黑线，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但这时候不是退缩的时机，她两手结印，把灵力注押在剑刃之中，挥刀欲砍，头发褪去，一个手脚不健全的小人儿，从黑压压的湖底深处游上来，对着她渗笑。她被那笑容蛊惑一下，就被头大身子小的水鬼缠住脚腕，一举拖入黑水。

　　“仙子！”

　　昏迷之前，她听见薛丰撕心裂肺的大吼，嘴里咽下一口浓墨的黑水，神志昏昏沉沉，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干燥宽敞的大床上，身下是整块檀香木板，身上盖着树叶编织成的被子。窗外鸟语花香，屋内泉水汩汩，她闻声低头看去，一条水渠自遥远的瀑布贯穿而来，水面上漂浮着碗碟，一碗盛装药水，一碗摆放糕点，她闻到食物的香味，从床上起来，并不触碰东西，打开门出去。

　　门扉小院上写着——莲室。

　　难道这就是魔头口中的莲室？那这里是他的地盘。

　　张灵雪站在院中，看着春光明媚的景象，她试着提了提气，发现灵气完全没法用，只好沉声道：“出来。”

　　她知道他看得见，他必定在某个她不知道的角落，偷窥她的反应。

　　虽不知他意欲何为，但她清楚，他不会伤害她。

　　树叶飒飒炸响，传来一声似讥似笑的嘲讽：“玉雪仙子果然不似常人，灵气全无也能平心静气。”

　　薛灵封从虚空中出现，缓步走向她。他身上换了一件袍子，玄色的大氅披在身上，袒胸露腹，大概是这里只有两人，他毫无顾忌，即便走动间肌肉优美的大腿露出来，他也毫不在意。

　　“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渡气。”他说道：“你帮我，我帮你。”

　　张灵雪看着他，不去想那两个字的深意，加重语气：“你能帮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帮你什么。”薛灵封笃定道：“你想知道的东西，只有我这里有。”

　　“哦？”

　　她微微一笑，这一瞬间，好似天地万物黯然失色，他打造的世外桃源，万万幻物不及她璀璨一笑。薛灵封恍惚一下，再回过神来，就被人掐着脖子，按在地上。他面朝大地，鼻尖闻到清新湿润的草叶木香，看着近在咫尺的蚂蚁搬家，他还能走神地想：要下雨了。

　　“不知死活。”

　　她看着他走神恍惚，死到临头还嘴硬，提起他的后颈审问：“异兽作祟，是你主导？”

　　薛灵封惨笑一声，把脑袋往她眼前更送了送：“你猜啊。”

　　她拧眉看着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到底没有一掌劈开他的天灵盖，查看他脑子里装着什么。她把气息紊乱的魔头丢开，指尖擦拭黑水，缓步走进莲室。

　　薛灵封跟在她身后，一起步入莲室，屋里的水渠已经摆放吃食，从点心蜜饯，到小吃烤盘，美味珍馐，应有尽有。他尽职尽责，走到水渠边提起一壶酒，烫热一个杯子，把果酒倒入杯中，递到她手中。她看也不看，倒一杯桌上的清茶，就着果脯，略微填肚。

　　既然他不愿意配合，那她以后有的磨。

　　“你真的不考虑吗？”薛灵封真心建议：“只需要渡几口真气，你就能知道你想要的结果，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张灵雪只当他不存在，待她找到出去的法子，就是魔头的死期。

　　薛灵封何尝不知道，她心心念念只想杀他。原本想着，两人合作一次，关系拉进，以后就不用每次见面打打杀杀。可看她执迷不悟的样子，他不能用爱感化，只能强取豪夺了。

　　“你大概不知道，这里原本就是我的老巢。”

　　薛灵封寂寞无聊，仙女不说话，他总不能陪着她一起等死：“当年游历天下之时，我在这里埋下珠宝，想着走投无路之时，还能回来养老，岂料人心贪污，我的院子被别人霸占不说，还变成凶宅。”

　　“你是说，新娘杀夫案？”触发关键词，张灵雪精神集中，“那不是五百年前的事情吗？”

　　“几百年前我没数，但豪宅易主，我没处找人评理去，只能找你求救。”薛灵封言辞恳切：“只要仙子把我的宅子地契要回来，我就帮你查案。”

　　张灵雪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房子的地契在哪里？”

　　薛灵封摇头道：“不知道，也许在死去的大户人家手里，也许在官府手里。”

　　她猜测，无人居住的房屋地契一般都在官府手里，那只需要走一趟衙门。

　　“走吧。”她站起身：“我们现在去一趟衙门。”

　　“可是……”他支支吾吾，总算暴露险恶用心：“我现在修为不够，打不开莲室结界。”

　　“你能进来，不能出去？”张灵雪缓慢拔剑，她觉得被薛灵封耍了：“再说一句假话，我让你大出血。”

　　薛灵封直接躺平，把四肢手脚露出来：“你来吧，随便砍，反正我魔力消散，再过不久也要死了。”

　　张灵雪对着耍赖皮的魔头毫无招数，她静静看他良久，发现他眉心有道皱痕，也许就是那个东西，在吸食他的修为。

　　“魔胎呢？”她说：“把它弄出来，我替你超度。”

　　一看他就没有把魔胎度化，如果异种没有存在，他也不会耗费大量修为，就连性命也将不保。他却听不进她冷漠至极的话语，老母鸡护小崽子似的，侧过身子，挡住额头：“你不要对他动手，不然……”他不然不出个所以然。

　　“不然我就鱼死网破，在这里与你当一对鬼夫妻也不错。”他舔舔嘴唇，想到和张灵雪同穴而葬，美得脸上绽放笑容。

　　他可真敢说，也许是被鬼宅气氛影响，他现在说的话毫无理智。

　　“起来。”张灵雪把剑锋收进刀鞘，看着地面的薛灵封，朝他伸出一只手：“我们来商量后面的事情。”

　　“你真的愿意，给我渡气？”薛灵封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速度太快，使得他头晕目眩，他扶住脑门，一边在心里安抚崽崽，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张灵雪：“你说出来的话，不能反悔！”

　　张灵雪微微而笑：“不反悔。你先起来。”

　　薛灵封坐在桌边，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目光期待地看着张灵雪。后者平静对视，继而一掌打在他天灵盖，直接把他拍晕了。

　　“我虽然没有灵力，不能动手，但教训你一个废物魔头，还不是轻而易举。”

　　张灵雪把薛灵封放平在床上，看着他闭目不醒的模样，直接伸手点在额头：“得罪了。”

　　一阵金光闪过，裂缝感觉到熟悉亲近的气息，直接张开怀抱，把张灵雪迎接进去。她看到一颗光球在雪地里打滚，金灿灿的球身，里面有一颗璀璨的黑金光点。察觉到娘亲一般的气息，它猛地从地面飞起，绕着她画圈，在空中表演着花活。

　　不论是麻姑献寿，又或是三打白骨精，它总是表演得惟妙惟肖，捧腹大笑。她尽管没看过这些戏法，却还是能从喜悦的氛围中，感受到它无以言表的喜爱。

　　她指尖还凝结着一团火焰，看着近在咫尺的光球，久久没法把地狱之火发出去。

　　“啾啾。”

　　光球发出声音，张灵雪回神，看到火焰烧到指甲，在她指腹留下一道印记。她把受伤的手指背在身后，将光球举到眼前，在它顶端亲吻一口。

　　薛灵封醒来，立即查看额头，光滑白皙，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看来玉雪仙子没有动手。

　　可是，她为什么不动手呢？

　　薛灵封正想凑上去询问，只见外面的结界被撞击，很快就要撕裂，他赶紧把老神在在看书的张灵雪抱在怀中，从莲池底下，钻入灵室，这里可以摒弃一切灵力魔气，神魔仙三界的人都找不到。

　　他要在这里，和她完成灵气交换和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