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接走二姨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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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1
待她们走远，罗君子便飞快地走到二姨娘的身边，小心地捧起那只烂得不成样子的脚：“娘，这只脚怎么了？前天不还好好的吗？”
儿子来了，二姨娘像是找到了救星，她顿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儿啊，你可回来了！昨天老三老四串通我屋里的丫鬟，把开水倒在我脚上了！她们欺负我眼神不好！”
这一通哭泣，听得我鼻子酸酸的。
二姨娘应该是我看到的姨娘里最老的那个，大夫人雍容华贵，虽然不再年轻，但是有风采，有贵气。其余的姨娘便是一个比一个年轻。只有二姨娘年龄到了，又没有地位，终日煎熬，受人欺负，所以就老得比较快了。
但从她的五官里，我依稀可以看到她年轻时候的美貌。不得不说，我知道的几个姨娘里，只有二姨娘的五官跟画中人最像，这大概也是当年罗老爷坚持要娶她进门的原因，但因为年老色衰，少了几分颜色。
“娘，疼不？”罗君子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捧着二姨娘脚的手有些抖，这样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但他就是忍不住要问。
“还好，儿子，就怕再烂下去……”二姨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泪却流得更凶了。那种明明不想让儿子担心，却又控制不住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你脚都烂成这样，上午是如何走到我那里的呀？一定把皮磨得更破了！那几个丫鬟呢？都死到哪里去了？烫到你的脚不说，还扔下你一个人！我要扒了她们的皮！”罗君子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不像是说笑。
“她们在收拾东西，大夫人说要调她们去她屋里慢慢调教。说过两天给我重买两个丫鬟！”二姨娘拿着帕子，不停地抹眼泪，那双眼睛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般，仔细看，还有些无神，像是得了什么眼疾。
“还没走就好！”罗君子阴恻恻地，一字一顿地说“辛梓，帮我站在门口叫一声，就说冬雪冬梅，二少爷有请！”
我走到门口，用了我最大的力气扯着嗓门喊道：“冬雪冬梅，二少爷有请！”
感觉自己的声音大到都变形了，跟皇宫里的太监似的。
我这一嗓子下去，两个胖乎乎的丫鬟白着脸从南屋慢慢吞吞地走过来，跟上刑场一样。东屋西屋的三姨娘和四姨娘也探出头来，想看个究竟。
我返回屋里头的时候，看到罗君子正用一条毛巾垫到一张凳子上，再把二姨娘的那只脚轻轻地放了上去，然后他才站起身来，脸上是没什么表情，但背挺得特别地直。
“二少爷，我们不是故意的！”其中一个胖丫鬟一进门便战战兢兢地解释。
“少爷，我们知道错了！”另一个丫鬟是上来就认错。
罗君子慢悠悠地走上前去：“我没说你们是故意的呀！我相信你们是无意的！但是，我只看结果！第一，伤到了二姨娘的脚居然不向我回报，你们还有点做奴才的样子吗？第二，今天我娘亲自去找我，你们还是没有去找我回报，就这么看着我娘拖着受伤的脚，一步步地走。你们这是等着我亲自来请你们呢？我来了你们才认错会不会太晚了？”
罗君子故意忽略她们烫伤二姨娘的事实，无非也是怕牵连太多，闹得不可收拾，但二姨娘受伤后的疏忽，总可以给她们定罪吧！
“不是，不是的！”两个丫鬟连连摇头。
“啪啪！”“啪啪！”
罗君子上前去一人甩了两个巴掌，力道之大，让那两个丫鬟的脸瞬间肿得跟猪头一样，其中一个体质差点的鼻子都开始流血了，整个都跌坐在地上，大哭不已。
我是很反感男人打女人的，但是，这两个女人，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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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1
“嚎什么？哭谁的丧呢？要嚎回你家嚎去！现在就给我提着包袱滚出我们罗家！”罗君子恨恨地指着她们，眼睛都是红的，我感觉他在克制自己，否则他极有可能上前去把这两个丫鬟撕成碎片。这是我听他说过的最刻薄的话，可是结合此时的情境，反倒不显得多突兀。
“大夫人说我们要去她那里的！”没有摔倒的那个丫头轻声地争辩，“我们不敢自己随便走！”
这是赤裸裸地挑衅啊！她仿佛是在说，这个罗府是大夫人在做主，你说了不算。
罗君子的眼里燃起了熊熊烈火，但他却没有发作，反倒阴沉沉地笑了：“可以啊！你去啊！首先你得能好好地走出这个房间！辛梓，帮我把墙上的鞭子拿来！”
罗君子手指往上一指，我便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条长长的鞭子，搬个凳子爬上去，我顺利的把鞭子拿到了手。
“少爷，少爷，我知道错了！我一定离开罗家，一定走得远远的。”挑衅的丫鬟见状，吓得连连后退，嘴唇一个劲儿地打颤，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我可没有不让你去啊！只不过，我娘屋里头的丫鬟，我们得自己调教好了再交给大夫人！”罗君子甩动着鞭子，鞭子发出“呼呼”的响声。
“没有，没有，二少爷只是在惩罚我们没有伺候好二姨娘，没有不让我们去大夫人那里！”这丫鬟很快便认清了局势，不敢瞎说了。
“那就好！现在就走！我再看到你们，你们就谁都别想再活着离开！”罗君子瞪着通红的眼睛，一鞭子扬了下去，险险地擦过她们白白净净的脸。
两个丫鬟吓得赶紧一溜烟跑了，并以最快的速度回她们房间提了包袱离开。
“儿啊，算了吧！”二姨娘此时心情已经平复了，反倒劝起了罗君子来了。
罗君子俯过身去：“娘，你别管了！我这就带你去我那里，让小巧照顾几天！”
“娘不能去啊！如果去了，她们又要说三道四了，大夫人又得说我是嫌她没有照应好！”二姨娘前怕狼后怕虎地不肯去。
“怕什么？她不是说重新找丫鬟吗？那等她找到了丫鬟再回来吧！现在这里没有丫鬟伺候，你跟我走，名正言顺！”罗君子不由分说地抱起二姨娘就走，我赶紧帮忙拿了件厚披风把二姨娘盖住。
高大威猛的儿子，抱着年老体弱的老母亲，一步一脚印地从屋里走出去，三姨娘、四姨娘以及她们屋里的丫鬟一个个地都朝这边看过来。罗君子板着脸，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那些人便迅速地把头缩了回去。
“小人！”罗君子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我迅速地拿了几件二姨娘的换洗衣服，便匆匆地跟在罗君子的后面离开。再不离开，那些女人的眼神就能把我杀死了。
“儿啊，放我下来，我能走！”二姨娘生怕累到自己的儿子，刚刚出了院门便要自己下来。
罗君子的回答则是铿锵有力：“娘，你眼神不好，脚又疼，我是你儿子，我就是你的眼睛和脚！谁欺负你，我定不能饶他！”
不知怎的，这样的罗君子让我眼眶湿润，喉头发紧。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对待工作一丝不苟，严肃认真，对待生活却玩世不恭的人，今天的一切，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原来，从来不是他玩弄生活，而是生活在玩弄他。而要想出人头地，有话语权，他就必须认真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