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暮入林》昭心厄页

8、记忆涌现恨意绵

　　如果能够透视外表去看见心脏，所想之人所念之人应该就能感觉到跳动着的旋律为谁而动

　　云阳国皇城里只有万俟家族府邸在此，崇家和文家还有房家都在云阳国西边的君乐城里，之前是因为要孤立崇家才把最有可能策反的文家移到皇城，等到失去了作用自然也就把故居移回去了，尉迟恭护原以为文家解决掉之后，房家可以慢慢来，可没想到崇川宁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可以把房家连根拔起。尉迟恭护听见房轩元消失的消息，内心一股异样的情绪涌现出来，他突然想看看房家的灭门会不会动摇那颗追随的心，毕竟谁会在兄弟和家族的面前可以排好位呢？合格的猎人可以将猎物一击毙命但是这哪里有绝望情绪遍布全身等待结局的样子有趣呢。

　　尉迟恭护强忍着心里的兴奋直到大殿里边空无一人才放声大笑出来，他要把权力一点一点地牢牢紧握在自己手里，手里轻轻摸着龙椅，轻声说：“贤明的君王哪里是可以让别人随意摆布的存在。”

　　门外的人认真地听着这直击心脏的声音，万年不变的表情在这一刻崩塌，为了避免怀疑他还是利索地离开了是非之地，在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他才允许自己陷入过往的回忆里。

　　万俟奉玉从刚出生的时候就不太爱笑也不爱哭，如若不是接生婆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腿都要怀疑这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可怜人儿。稍微大点后万俟奉玉就有一个万人认为很可惜的家庭，他的祖父万俟夫慎是云阳国不可多得的武将，卓越的军事才能让他扭转了不少即将惨败的结局，抛去反败为胜的例子，他还一人领着几位心腹护住了前前任皇帝，后来在老皇帝寿终就寝之时又力拥尉迟恭护父亲尉迟穗康上台，被封为大将军之后又年年努力为他平定边境之乱，最后在回城失算情况下被狡猾的叛军一剑穿心，因为当时已深陷漩涡，援军无法到达后整支军队被万箭穿心而死，死状惨烈在援军大破敌军之时让在场所有人痛苦不已，都恨不得生吞敌人，最后凯旋之际，尉迟穗康亲手为他整理衣领，让他以可以媲美王爷的身份下葬，自那之后，万俟家族一跃成为三大家族之最，也永远获得了尉迟家的信任，尤其是尉迟恭护，他可是万俟夫慎的狂热追随者，在其兄长尉迟恭意没有离奇死亡之前，他的愿望一直是希望成为一个如万俟老将军一样的忠君为国的大将，只是这一切都随着自己登上皇位之后全部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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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君乐也不是长留之地。”房轩元和崇川宁在距离君乐还有几里之地的一处村落里汇合。
　　“的确，只不过他为何会帮咱们？”
　　房轩元从万俟奉玉口中得知的消息让崇川宁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这个平常就不算是亲近的朋友为何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联系房轩元，按理说以他的性子应该是不会趟这趟浑水的，难不成有些别的未知的事情？
　　“毕竟是生活了六年的兄弟，再怎么也是有感情的吧！”
　　那时候的房轩元也不理解但是他直觉告诉自己那个人没有存了害他们的心思，毕竟他可是有皇城的守卫军，想杀了他们可以算得上是易如反掌。
　　“或许吧！对了，还得感谢你父亲那边的支持，要不然凭着我兄长的部下恐怕是攻不进去皇城。”崇川宁当然不相信万俟奉玉有什么好心思，多年的挚友都有可能背叛彼此，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没有生死为连接的，只不过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在记忆苏醒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复仇，其他的无所谓，若有挡在自己面前的可能那就尽力除掉就好了。
　　“阿宁，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房轩元觉得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先是崇家，再是文家，后边可能就是我房家了，若这次不成功，不反击，怕是也没了。房轩元原先是很崇拜尉迟恭护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他是真的无法再去当他听话的武器了，尤其是目标可能还是自己的好友时。他已经开始清算各大家族，房轩元绝对不想下一个是房家，在和父亲房水京商讨之后便加入了崇川宁的队伍里，一同将这个伪善之人踢下高台，换一个有能力且良善的人来继承大统带领云阳走向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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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川宁来到了比君乐还要西的米岳城，这里常年人烟稀少地处偏僻，是个藏匿的好地方。他在这里一边躲避着满国的通缉一边筹集着军队对抗尉迟恭护，可几个月过去了情况却不怎么乐观。
　　当今云阳结束了长达几十年的叛乱时期，好像不容易太平了，虽然称不上盛世但也算是人民安居乐业，如若不是逼不得已谁会去打破这份安宁，可他们敬爱的君王真的希望他们平安吗？
　　崇川宁这段时间有些闷闷不乐，兄长几个走的近的部下也早随他而去，其他人也分散在云阳各处，想把他们都召集过来怕是难如登天，更何况是这种生死之战。
　　“阿宁…”房轩元走进屋里看着崇川宁一脸的惆怅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宽心。
　　“禀公子，外边有一人来访说是要见崇川宁。”过了一会儿一个侍卫禀报。
　　“那人是什么样子？”房轩元和崇川宁心里一惊，这里应该是找不到的，怎么突然有人拜访，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离开了屋内。
　　“万俟奉玉？”崇川宁和房轩元走进大厅看着那人一身黑衣摘下斗篷之后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你们藏的地方挺好的！”万俟奉玉感叹一声，如若不是微弱灵力的指引他是真的不会想到他们会在这个边远小城。
　　“你来做什么？”房轩元微皱眉头，崇川宁本能地将手放到佩剑上，对于眼前这个人他无法赋予信任，如今他突然的来访，难不成是已经被那个老狐狸发现了。
　　“如果我说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你们会相信吗？”万俟奉玉一本正经地说，他的话让在场的两个人和几个侍卫都惊呆了。
　　“加入我们？呵呵，谁不知道你万俟家世代效忠于皇室，如今你说要加入我们，你真是说笑了。”房轩元冷笑几声，还想继续阴阳怪气的时候，崇川宁一把抽出佩剑恶渊剑锋直指万俟奉玉的脖颈。
　　“少给我耍花样，你到底来干什么？”崇川宁愤怒地盯着万俟奉玉，他没空去管到底是什么阴谋诡计，后者则是震惊地睁大眼睛，其他人以为他是恐惧却不知他兴奋的要命，这充满侵略的眼神像极了战斗状态的漠雅！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盟军吗？”万俟奉玉轻笑，嘴角微微上扬，用手指轻轻将恶渊推向一边，没有移动宝剑一分，手指划破的疼痛提醒着主人他还未取得信任的事实。
　　“以我所见，你们现在最愁的就是如何和朝廷抗衡，现在我和我部下六万军队的加入不正好壮大你们的力量吗？如果你还是不信，那就当我没来过。”万俟奉玉分析刚才进来时看到的画面。
　　“……”崇川宁慢慢放下了恶渊，虽然还是无法相信他的话但是他确实需要兵马，如今自己找寻到的几位将领拥有不到五万的兵力还都在四处，如今万俟奉玉的加入正好可以抵抗皇城的军队，托尉迟恭护的福，如果城里发生动乱能及时过去又会带兵的将领不到三人，且都不是自己的部下，现在局势虽然不明朗但是只要抓住机会，他会让尉迟恭护成为恶渊的剑下魂。
　　只是，崇川宁瞥了一眼现在坐到椅子上轻饮茶水的万俟奉玉，他总是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十分不对劲，刚才自己确实存了杀了他的想法可是他那时候的眼神真的很，怎么说呢，崇川宁觉得很恶心，那是一道集震惊，喜悦还有什么不明的因素在里边，总之很奇怪，很恶心。

　　等到了晚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崇川宁几个商量完计划后准备各自回房时万俟奉玉叫住了崇川宁，后者愣了一下。
　　“怎么了？”崇川宁准过身看着万俟奉玉，房轩元也被这一声吸引的转过身。
　　“我可以和你聊聊吗？”万俟奉玉试探的问一句，房轩元听后有些担忧崇川宁的安全，他警惕的眼神盯着万俟奉玉的后背。
　　“可以。”崇川宁应了一声，眼神示意房轩元无须担心后便和万俟奉玉走到了大厅。
　　“你与房轩元关系很好，他都肯为了你犯这杀头的死罪。”万俟奉玉的第一句话就让崇川宁微皱了一下眉，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自己与房轩元在军营一同长大，关系自然好了很多，如今房轩元帮自己也是因为两人的友情和保全家族的愿望，这有什么好奇怪惊讶的。
　　“我们一同在军营长大自然关系亲近一些，只不过……你与我并无太多交际你为什么会加入我们？”崇川宁疑惑地看向万俟奉玉，他着实不明白这个道理原先以为他只是搞笑没想到他的确带来了军队，只是他实在搞不明白其中缘由。
　　“如果我说在很多年前我是你的部下呢？”万俟奉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崇川宁噗呲一声笑了。
　　“没想到你还会这么逗人。”崇川宁被一本正经的万俟奉玉逗笑了。
　　“是真的。”万俟奉玉瞧他不信，还是坚持说。
　　“好，那么你说是什么时候呢？你为什么又是我的部下呢？”崇川宁觉得这段时间里确实神经绷得太紧了，现在听听笑话也好遂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一千多年了吧！”万俟奉玉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