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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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最熟悉的陌生人并排而行。
故交重逢却只能装作不认识，心中各有各的崩溃。
直到两人转入一条隐匿的巷子，确认这里不在任何摄像头范围内，周围也没有无关人员，又凭默契互相检查了一下对方身上，没找到任何监视设备，才松了一口气。
“Hiro！”波本大力拥住对方，用友人久违的体温安抚自己内心的不安。
“Zero，”苏格兰回抱他，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他的背， “你从什么时候进入组织的？”
“前年，参加了半年的卧底训练，就被安排进来了。你呢？”
“我也是前年。去中东混了一段时间的雇佣兵，就通过中介找机会混进组织了。”
同一年进入组织，活跃在各种任务中，却始终没有碰面，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了。
两人松开手，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良久之后，才齐齐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只能一起继续走下去了。至少比对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挣扎打拼要好上许多。
“交换一下情报吧。”
“基于当前的局面，你先跟分享我一下利寇酒的情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
餐桌上并排放着两份甜品。
左边是蒙布朗栗子蛋糕，非常经典的法式宫廷甜点。
奶油带着明显的栗子味，入口细腻绵柔，好吃~
右边是香草味的麻糬冰淇淋，日本特有的改良甜点，不同材质之间的口感碰撞是关键。
糯米皮的软糯搭配冰激凌的清爽简直绝配，这个也好吃~
白发少年将勺子含在口中，满足地眯起眼睛，霜白的睫毛弯成月牙的弧度，像只吃到了小鱼干的惬意猫咪。
“大人更喜欢哪一份？”金发黑皮的青年脸上笑容甜蜜，带着期待望着他。
“唔……这个吧。”五条悟随意地用勺子敲了敲盛放蛋糕的盘子。
从技艺上来说，蒙布朗更考验功力，味道口感也更好，还根据他的喜好贴心地增加了甜度。
“太好了，我就知道大人会更喜欢我做的甜品！”波本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喜表情，脸不红心不跳地冒名顶替，顺便得意洋洋地瞪了边上的对手一眼。
苏格兰微微一笑，不甘示弱地回怼：“想当大人的厨师，只会做甜品可不行。”竟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你们在扯什么鬼？
五条悟瞪圆了一双璀璨蓝眸，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两人一唱一和。
从甜品上残留的咒力残秽来看，明显蒙布朗是由苏格兰做的，另一边的麻糬冰淇淋才是由波本做的。
但同为混进组织的老鼠，看样子还是旧识，联起手来糊弄他以企图达成双赢——以厨师和甜品师的身份同时留下，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世界上存在“六眼”这种不科学的作弊器……
但他看上去像是那种会顺应他人愿望顺坡下驴的好人吗？
“那就恭喜波本酱从这场甜品大对决中脱颖而出，顺利夺得桂冠！作为奖励，你就留在这里吧，至于落败的绿川酱……”
五条悟望向苏格兰，捕捉到他明显绷紧的肌肉线条，咧开一个十足恶劣的超大笑容，语气欢脱：“……我就只能向琴酒退货了。”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还是很喜欢绿川酱的呢，但是愿赌服输嘛，事前说好的事情可不能随便更改。”语气遗憾。
这可不符合原本的预期。
波本脸上还带着胜者的笑容，垂落身侧的手指却蜷缩着握成了拳头，欲言又止。
苏格兰抢在他之前开口，语气平和：“明白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大人，虽然我擅长做甜品，但对正餐颇为苦手，厨艺上还有欠缺……”金发青年试图挽回局面。
五条悟欣赏够了两人被打乱节奏后隐晦的慌乱表现，终于大发慈悲地笑起来。
“我开玩笑的。”
餐厅中有着片刻沉默。
“大人的意思是？”苏格兰谨慎地询问。
白发少年将最后一口栗子蛋糕送入口中，勾起唇角：“好吃~但就像你们说的那样，甜品又不能当饭吃，我的胃已经离不开绿川酱啦，受不了一点委屈。你们就一起留下吧，两个下属也不算很多吧。”
波本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听见少年继续道：
“明天也吃这个吧。就麻烦波本酱下次来的时候，再带一份过来吧。”
“诶？”他通过了考验，竟然不能像苏格兰一样入住这里吗？
“就算一起出任务，也不用住在这里吧？我家又不是旅社。组织不是为成员们提供了安全屋吗？你就住在附近的安全屋好了。”白发少年傲娇地挑了挑眉，就好像在报复他们的联手隐瞒。
波本又顺从人设表现出一副对他的决定不满但不敢说的样子，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是，听从您的安排。”
这个金色头发的娃娃脸戏还挺多。
五条悟挑了挑眉，觉得比起眼前人，苏格兰在对待他的时候态度显然要更真诚一点。
“琴酒扔了一个任务过来，你们应该也收到邮件了。”
“嗯。这个任务来得正好，我的枪都快生锈了。”苏格兰一如既往地温柔地笑着，钴蓝色的眼睛里冷凝着决意。
五条悟眨巴着眼睛，差点要信了他之前说的那个为什么会混黑的中二故事——毕竟这个反应真的很中二。
他咬着勺子，语气平静：“这个任务就由你们两个人自行安排完成吧。”
是他不会参与的意思吗？难道是给他们的又一个考验？
两瓶威士忌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颔首：“是，我们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
*
任务内容清晰而紧迫：月底之前干掉商界巨头——坂田侑一。
波本和苏格兰在拿到任务后，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对坂田侑一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和分析，以便制定出万无一失的行动计划。
坂田侑一，身为坂田工业株式会社的社长，在工业和药品两大领域均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多年来，他与组织保持着紧密的合作关系，尤其是名下药品公司，几乎完全依赖于组织实验室的研究成果。近期他出于某种未知目的，正竭力推动双方产业的分离，这一举动显然触怒了组织的那位先生。
更重要的是，这人手上沾染了不止一条人命，他名下的药企被指控违规招募试药员导致多人死亡，最小的受害者不过6岁，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还上了本地新闻。
尽管丑闻沸沸扬扬，坂田侑一本人却凭借强大的律师团队和金钱力量，成功逃脱牢狱之灾，最终被判赔的金额也不过九牛一毛。
苏格兰和波本查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也松了一口气。
对于受过专业训练潜伏于黑暗的卧底搜查官来说，早已做好了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不惜违背良知、沾染鲜血的心理准备，但如果任务对象的是最有应得的恶人，至少不必为此背负过多的罪恶感。
坂田侑一和所有商界大佬一样十分惜命，养着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平日里深入简出、居所不定，去异地谈生意也会使用私人飞机，行程非常难以捉摸。
波本坐在电脑前，键盘上手指如飞：“月底前没有什么重要的公开活动，能确定他会参加。时间有点太紧了，很难锁定行踪。”
苏格兰则站在边上头脑风暴，提供思路。
“婚姻状况呢？”
“上一段婚姻已经结束，目前是单身状态，也没有其他恋情曝光。”
“子女呢？”
“跟前妻有个儿子，选择跟的妈妈。”波本的动作听了一下，疑惑歪头，“……咦？他的前妻离婚后两个月，就跟他的前任司机结婚了，儿子的资料也随她一起转入了新的家庭。”
苏格兰的眼睛亮了：“查一下前任司机的账户资金流入。”
“正在查。”
屏幕上一串串字符跳动，一个个页面开启又关闭。
许久之后，波本才抬起头确信道：“查到了。”
坂田侑一的前任司机账户上几乎每天都有一笔十分可观的资金流入，这个数额远超抚养费的范围，最大的一笔甚至达到了一亿日元。
答案呼之欲出：狡兔三窟，坂田侑一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有什么威胁到了他的生命安全，甚至让他不惜计划金蝉脱壳，舍弃当前所有。
“既然是假离婚，他一定会找机会去看老婆孩子。通过监视他们，应该能够逮到他的行踪。”波本抿着唇提议，仿佛他们真的是铁血无情的犯罪分子。
苏格兰拍了拍他的肩膀，认同地点头。
*
有了两个直系下属，这几天五条悟过得分外惬意。一日三餐被打理得舒舒服服，冰箱里永远有琳琅满目的甜品供应，任务也可以直接扔给他们去做。
“伏特加说得没错，有下属确实省心不少。”五条悟忍不住感慨，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下属这么好用，我就早点收小弟了。”
这种安逸，直到他接到了意料之中的电话，才被彻底打破。
“听说你把任务全部交给团队里的其他人做了？”电话那头熟悉的老人声音慈祥。
“你怎么知道的？在监视我吗？”五条悟心中一紧，嘴上却尽量保持平静。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我这是关心你。”老人笑骂了一句，似乎对他十分包容，“其他任务你要偷懒我也不反对，但这次的任务，必须亲自去办。坂田侑一手上握着你的身体数据，万一流出去了可不太好。”
尽管万般不情愿，但五条悟深知自己无法违抗对方的命令。体内的咒力翻腾着上涌，激得眼角都有些发红，经历了一番无谓挣扎之后，少年还是咬着牙无奈屈服：“……嗯，我知道了。”
“好孩子，去吧。”老人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通讯切断的瞬间，五条悟猛地将手里的手机掷向空中，接着右手捏诀扔出了一记[术式顺转苍]，看着手机“砰”地一声炸裂开，化作一朵绚烂的烟花。
但即便这样，也无法平息他内心翻腾的怒火。
乌丸莲耶那个烂橘子，仗着自己不能对他出手，就得寸进尺，不断挑战他的底线！居然敢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还有品诺塔吉那家伙，连保管他的身体数据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简直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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