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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嫌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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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版图开阔,没有西城区的华灯璀璨,更多的是靡丽,不胜数的灰色产业滋养着上流圈权贵变态的乐趣。
“唔……嘴、撕开!”
车已经快驶出桥尾,顾屿桐嘴被堵着难受,骂骂咧咧地对池端控诉着他的暴行。
池端瞥了眼后视镜,胳膊枕在车窗边:“又没绑你,自己撕。”
……好像是哦。顾屿桐迟钝地扯下了胶带,活动着下颚,撂下一句:“变态。”
“你睡觉流口水。”池端歪头睨了眼他,理所应当道,“嫌脏。”
话音刚落,那辆紧跟着的黑车从后超车,不要命地贴着池端车后的尾灯险险擦过!
同一时刻,路特斯车头冲过桥梁尾端,驶进东郊大道。
过了桥,江景、城区,包括所有人为制定的法则和规矩通通被甩在了身后。那两辆车明显不再收敛,高速行驶下车轮的摩擦声传来,尖锐刺耳。
顾屿桐紧抓着安全带,前方出现一个急拐弯,池端猛地向右打死,高速行驶下,车身瞬间失衡,顾屿桐整个身体□□,误触了中控大屏,传出一条晨间早报的播报。
“本台记者报道,昨晚池家长子六年来首次现身,归国出席葬礼,全程不语,腿伤疑似痊愈……
据圣格斯会堂内部人员透露,腾顺现任董事池年被拍到酒后乱性,现场照片糜乱,向来持重沉稳的玉面公子首度遭大众质疑,深陷人设造假舆情……
目前腾顺正筹备的大项目‘城中岛’初步执行方案已经敲定,恰逢前任董事离世,领导层大换血,又爆出公司现任老董的葬礼丑闻,项目的投资方是否会如期——”
池端伸手暂停。
拐弯后,身后那两辆车暂时被甩开一段距离,顾屿桐单手支着下巴,窗外的风撩起额前碎发,恣意清爽,没什么大表情,微眯起的双眼隐隐透露出主人似乎心情不错。
风吹进衬衫,猎猎作响,掀起衣襟一角,露出青红交叠的暧昧痕迹。顾屿桐也不管,任由大敞着的衣衫随风而动。
池端收回余光:“浪得很。”
“想夸我帅就直接点,池总。”顾屿桐轻笑一声,昨晚闹得凶,嗓子有点哑。
“欢迎回国。”他偏头去看池端,笑得坦率,“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池先生不打算谢谢我吗?”
“昨晚谢过了。”池端握着方向盘,食指和中指曲起,意有所指地点了很多下。顾屿桐蓦地想起什么,错开眼神。
“得罪池年你讨不到好。”池端的态度很明显还在怀疑顾屿桐,他想了想又说,“我这里,你也捞不着什么。”没有半点好处,所以目的到底是什么。
顾屿桐听得懂他话里的深意。
于情,他实在惋惜一个疯批反派被强行夺走气运,最后只能接受降智感化,于理,他任务在身,救池端也就是救自己。
但他怎么可能说出来,正准备挑个好理由狡辩的时候,车左右两边又出现了那两辆阴魂不散的黑车,呈夹击状,来势汹汹。
“你已经被池年盯上了。”池端提醒道。池年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闹得纷纷扬扬,事后肯定要彻查一番,要查出来顾屿桐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顾屿桐浑不在意,纠正道:“现在是我们被盯上啦。”
晨光灿烂,雨后初晴。
池端车技很好,再有路特斯性能加持,很快就驰出了包围圈。
他转头,目光落在副驾上那人身上,阳光刺眼,池端喉咙里溢出几声低笑:“拜你所赐。”
虽然那辆车就像狗皮膏药般甩不掉,但池端收放自如,时而遥遥领先,时而故意配合,立交桥上如同上演着一场滑稽的马戏,而池端是唯一能够喊停的人。
顾屿桐眉梢一挑,又不知想起什么坏点子:“换挡,降速。让他们撞上来。”
池端正玩得尽兴,似乎不太赞同。
“腾顺的项目正在筹办中,企业实力,高管信誉,缺一不可,葬礼上乱搞再加上不睦兄弟这一条,池年形象可以大打折扣。”
“池年不会蠢到授人以柄,所以那两辆车查不出什么,这是亏本的买卖。”以池端如今的财力来说,一辆路特斯虽然不算什么,但他更讲究回报。
顾屿桐继续说:“证不证据的无所谓,关键是舆论引导。池老板,你生意做多了,得知道比起谈判桌上的明码标价,舆情这把刀更好用。”
“人言可畏,大众追求猎奇刺激的新闻,只要把被撞坏的车推出去,豪门暗斗,兄弟反目,事态怎么发酵全凭大伙一张嘴。”
帮人夺回气运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为虎作伥更是人生一大爽事。
池端几不可查地勾着嘴角,换挡降速,身后跟得吃力的黑车猝不及防地撞了上来,“嘭!”地一声,车灯爆裂开来,车尾也深陷下去一个洞。
——程度把握得刚刚好。
顾屿桐额角不慎磕破,他顾不得渗血的伤口,把头从窗口探出去。
酒红的领带在风中凌乱飞扬,他撑着窗框,对着远远落后的三辆车吹了个口哨,极尽挑衅之意。
坐回座椅中时,正好对上池端探究的目光。池端开口:“下车前给我一个理由。”不惜与池年作对也要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窗外景色飞转,危楼高耸,顾屿桐闻到了纸醉金迷的味道,他整理好衣襟:“池总不如先告诉我要带我去哪里。”
池端:“恩特酒庄,找一个叫张凡的人。”
张凡。顾屿桐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在系统先前导入的剧情中,他得知池老爷子池章的死是人为导致,而凶手正是私生子池年,张凡作为池章曾经的私人助理,是唯一知情人。
当然,他能记住张凡这个名字,更多的是因为这人曾经是原主浪迹情场的情人之一。
顾屿桐晃神的这一秒,听见池端说:“把人带到我面前。”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了一座酒庄前,依山畔水,视野开阔。
和池端打交道大部分时间都在猜度他的心思,听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应该是知道原主和张凡这层特殊的关系,所以才会派自己去找人。
酒庄楼层高,规模大,显然这不是一份轻松的活儿。
所以顾屿桐理解为,这是对自己的考验:“没问题。”
他甚至美滋滋地打起了小算盘,找到张凡,帮助池端找到父亲离世的真正原因,说不定还能提高黑化值。嘿嘿~
池端觑了眼喜上眉梢的顾屿桐,“啪!”地一声解开安全带,环臂等着那个理由。
顾屿桐早已打好腹稿,靠着椅背,闭眼,浅笑着说:“我知道池总还是不相信我,可我接近你真的没别的坏心思,得罪池年也单纯只是看他不顺眼,如果非要我给出个原因来……”
他稍稍倾身,靠近池端:“我暗恋你很久了。”
池端侧脸很好看,下颚线坚毅流畅,他闻声一顿,缓缓看向顾屿桐凑过来的脸,神色复杂古怪。
“……”他什么也没说,开门下了车。
顾屿桐在车内继续兴味盎然地说着:“小时候经常看你和我哥一起打篮球,最喜欢躲在更衣室看你脱衣服,给你写过小情书但被该死的池年撕了,你十八岁商赛夺冠的照片还夹在我床头柜相框里,我真的——”
池端已经走到他窗前,俯身,眼神危险。
顾屿桐会意般降下车窗,对上池端的眼睛,把话说完:“……喜欢你。”
“……”池端脸色沉得可怕,“十五楼203,找到人后带到那里。”
顾屿桐超级满意自己的百分回答,胡乱应着:“嗯,好好好……”
池端抬脚欲走,却又折返:“再乱说话割了你舌头。”
顾屿桐:……
十分钟后,顾屿桐进入了酒庄的三楼,专供打台球的地方。
根据系统给出的记忆,张凡经常和顾屿桐出入台球场,来这里,说不定可以钓出张凡。
“顾总!”刚走出电梯,迎面扑上前来一个男孩,刚成年不久的模样,净瓷一样的小脸挂着泪,正窝在自己怀里啜泣,“您不是说喜欢我,还说要带我去海岛上钓鱼的嘛…”
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顾屿桐心下不忍,但属实没想到原身10通吃啊!
他稳住心神,边哄边摸出一张卡,把人揽紧,另一只手探进人衣底下,把卡夹进了男孩裤腰间:“乖,我过几天让人带你去。”
刚处理完这边的,余光又看见一个紧抿着嘴的男侍应生,年纪不大,握拳杵在那,也不说话也不闹,眼尾红红,满脸都在说,我对你的真心喂了狗,原来我在你心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顾屿桐轻笑一声,拉开衣领,丝毫不在意露出那些暧昧痕迹,他走到球桌前,抄起球杆抹上巧克粉,摸出烟叼在嘴里,俯身,开始描点。
半晌,对方仍没动静。顾屿桐咬着烟,声音含糊:“过来点上。”
果然那人吃这套,红着脸走过来。
顾屿桐俯在球桌上,袖口挽起,薄肌线条流畅,他偏过头,示意那人点烟,伴随着打火机的“咔哒”一声,烟被点燃,与此同时,7号球落在球袋,发出清脆的一声。
顾屿桐这才收回看向侍应生的视线,回到球桌上。
侍应生羞红着脸夸道:“您的球技越来越好了。”
顾屿桐绕着球桌走了半圈,继续瞄准:“不生我气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原主做错了什么,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对方看了眼身形修长挺拔的顾屿桐,红着脸飞速摇了摇头。
角落里的摄像头亮了亮。
第二杆进洞。
不远处的座位上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
“这不是我们桐哥吗,昨晚说要去吃大鱼,扔下我们几个就走了,害得我们刚组好的局全散了。”说话的人看起来也是个富家公子,正躺在一群温香软玉里,语气难免责备。
一同的人里继续起哄道。
“今天可得好好搓我们顾总一顿才好!”
“快去喊人,今天有顾总在,得玩点新花样才带劲!!”
恩特酒庄背后的最大股东是A市一家新兴企业——景晟集团的神秘老董,出手阔绰,所以规模宏大,设施齐全,来的客人爱玩花样是公开的秘密。
顾屿桐拽松了领带,靠着球桌,大手一挥:“包场,今天我请。阿城,把你哥们都喊上。”既然池端有把握让他来这里找人,那么只要声势过大,就能把张凡引出来。
很快,整个三层挤满了人。
顾屿桐的球桌边围满了年轻男女,他也不恼,嘴里一直叼着烟,倒也不是他想抽,只是一根抽完,就会立马走上来一个人给他递烟点烟,久而久之,兜里满满当当都是房卡。
他的杆法准得出奇,出手果断狠绝,平均两三分钟清一次台。
第三把结束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身材高大,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的人很快为其清扫出一条小道,直通顾屿桐的球桌。
张凡站在顾屿桐对面,双手插兜:“宝贝,今天就玩到这里吧。跟我走,房间都开好了。”
此时,顾屿桐刚刚让人摆好球,正往球杆顶端擦拭巧克粉,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张凡。他笑哄着一侧的侍应生,把小费塞他胸前,轻推开人,走到张凡身侧,低腰、握杆,一杆进洞。
“你清场,今天就在这儿玩。”顾屿桐似有若无地瞥了眼他。
以往的顾屿桐风流倒是风流,只是过于桀骜,哪有今天这么顺服。张凡咧嘴一笑,吩咐了下去:“都听你的。”
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张凡自己的人。顾屿桐摸向兜里,开了录音,他要送池端一份大礼:“池家葬礼我去了。”
张凡被冷落很久了,见到顾屿桐一整个欲|火焚身,把他整个人抱上球桌坐着:“这么久不见,怎么一上来就讲这些败兴的东西。”
顾屿攫住张凡的领带,缠着手腕绕了几圈把人递到自己跟前,咬字很软:“阿凡,你不是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吗,但我发现,你有秘密瞒着我。”
“池家的事少知道为好,我这是在保护你。”张凡把人推倒在桌上,球被撞散,他伸手去解皮带。
“池章到底怎么死的?”顾屿桐索性开门见山,鞋尖抵在张凡的胸前,退出一个安全距离,这一举动却让张凡更加兴奋。
他握住顾屿桐的脚踝:“把我伺候爽了我就告诉你。”
呸。顾屿桐在心里把白眼翻上了天,趁这人精虫上脑,忍着不耐继续诱导,正准备开口时,大门忽然被一股迅猛粗暴的大力从外踢开!
借着厅里昏暗靡丽的灯光,顾屿桐遥遥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跨过门外倒了一地的打手,朝这边走了过来。
黑目沉沉,眉宇间满是戾气。
哇哦。顾屿桐的手拽张凡的头发往后一扯,笑道:“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