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O64. 三隅的不妙冒险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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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隅隔老远就瞅见阿龙等人浩浩荡荡地游过来了，从她的角度怎么看都是一群长着鱼鳍的生物随着海浪翻滚过来，有点诡异的克苏鲁既视感。
她抓着抹布跟派迪诚实报告：“鱼人来了。”
这一早上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派迪已经身心俱疲，他满脸都是「该来的总会来」的视死如归，瞅着默默站在门边没什么存在感的三隅。
都是这孩子的小船撞到鱼人的海贼船！派迪忿忿地一巴掌按在她乱蓬蓬的白毛发顶上，你惹谁不好，惹来一群祖宗！好在他们巴拉蒂全是像他派迪一样文武双全的完美厨师，就算来鱼人，他也能滴水不漏地处理好一切！就让他世界第一厨师来实现这华丽的逆转！
三隅被对方按着头晃得东倒西歪，她努力站稳，又往外看了一眼：“他们自带餐具，很体贴。”
派迪心头一跳，他也朝外一看，好家伙，人家分明是举着棍子和枪往这边游，那海面上满是突出水面的显眼长叉长锯，什么餐具，敢情是把他们当料理准备一起下锅吧。
“啊。”三隅又发现了什么，刚要抬头说话，看见派迪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绝望表情。
“快别任性了，去通知主厨吧。”三隅硬是把声音塞进他耳朵里。
派迪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也来不及吐槽了，只扭头嘱咐旁边前台问询处的另一位服务生卡尔涅：“你去通知大家鱼人海贼来了。”
“他们还带了人质。”三隅好心提醒道。
刚才她想说的就是这个。
“什么人质，别听她瞎扯。”派迪又按了一把她的头。
卡尔涅闻声立刻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跑，派迪看着窗边两个正在用餐的食客，想到如今大环境内的种族矛盾，还是请两人移驾二楼的座位暂避风头了。
这一套流程结束后，阿龙等人也游至巴拉蒂近前，橘和他的老板并没有过来。三隅迅速躲到二楼，她自然不打算跟海贼团正面交锋。
阿龙一伙人踏上台阶，浩浩荡荡往门里冲，队伍里还跟着个浑身湿漉漉的橘发小女孩。
这孩子是谁啊？派迪思考了一下，连忙迎上去，很有职业素养地把欢迎词往外冒：“欢迎光临海上餐厅巴拉蒂，哥几个是第一次来吧？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呢？就随便坐吧，不要客气……”
被这么一招待，阿龙反倒笑了：“一直听说这里是东海第一餐厅，我兄弟来过这里，对你们家赞不绝口，把你们的特色菜全都来一份。”
“好嘞！大爷们好坐，我这就去通知后厨上菜。”派迪点头哈腰道。
一群鱼人四仰八叉地坐在一楼的几张桌子边，三隅乖乖呆在二楼之前见过的鱼缸旁边，没过两分钟就看见派迪风风火火地冲上来，他还扫了她一眼，大概是没空管她，只是急急忙忙蹿进厨房了。
又过了一分钟。
“服务生！服务生！”鱼人在下面大吼，“连个人影都没有吗？”
一楼闹得鸡犬不宁的，三隅本来置身事外，但对方越喊越大声，她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走过去想推门叫人，可沉重的双合页金属门完全是逃生门款式，只要门内落栓，外面怎么都推不开。
三隅试着敲了敲门，无人应声，估计被大火炒菜声盖过去了。
二楼的两个食客也茫然无措地和三隅对视片刻，眼看着楼下鱼人的叫喊声越来越大，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楼梯口了。
三隅只能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看，恰好对上一个章鱼鱼人的视线，他站在旋转楼梯下面，一抬头发现她就扯着嗓子：“喂！阿龙老大，服务员在二楼！你快点下来啊，刚才叫你们都听不见吗？老大要喝水啊。”
她这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服务员吧。
三隅在催促声中走下楼梯，她一下楼，就感觉到数道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这让她很不习惯，三隅垂着眼皮看着木地板，听见那边有鱼人一声冷哼：“哼，慢吞吞的，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三隅扭头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个有好几只手的青蓝皮肤鱼人，她收起视线，准备去问询处拿水壶。
“没看见这是个人类侏儒吗？当心阿龙老大一腿过去就把她踹飞了，小心被讹钱啊。”有鱼人笑着接话。
三隅没什么反应，她拿着水壶和茶杯，低头挨个给这些鱼人倒水。等倒完水了，她才瞅见姗姗来迟的服务员卡尔涅站在楼梯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他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阿龙喝了一口水，呸地一声吐在地上：“我不喝这种水，给我换茶水。”
“什么茶呢？”三隅问他。
“玄米茶。”阿龙带着高傲与鄙夷的口吻说。
鱼人品味还挺日式的。她又跑去前台，翻找一会，偷偷挪过来的卡尔涅紧张得不行，他使劲给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上楼。
“快点！那个人类侏儒呢？”有鱼人大叫。
在卡尔涅的帮助下，三隅找到了玄米茶袋子，重新泡了一壶茶端过去。
“这么烫！你想烫死别人吗！”阿龙又把茶吐了。
茶水喷到她裤子上，三隅低头看了看裤子，又解释道：“我没想到你不知道泡茶的水是开水这回事。”
阿龙一甩手把滚烫的茶杯挥开，怒喝：“你不早说？愚蠢的人类！你果然在心里看不起我们吧！给我道歉！”
“对不起。”三隅立刻说。
阿龙没想到她这么能屈能伸，都到嗓子眼的台词又卡住了，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你倒是有点脾气啊！
“那边的窗户有个蚊子，你去把蚊子赶走。”阿龙又指挥道。
三隅哦了一声，抓着苍蝇拍就去逮蚊子，她刚走过去，门外却传来脚步声，定睛一看，居然是穿着海军制服的两位军官。
莫非是风间阳斗来了？正当三隅这么想的时候，那两人只是朝餐厅内环顾了一圈，在发现鱼人团体后明显有些惊讶，惊讶归惊讶，他们依旧没有改变计划，坐到另一侧的靠窗座位打算用餐。
看来是其他来吃饭的客人，刚好撞上今天吧。
场内的气氛有些凝固，五六个鱼人自顾自地谈话，两个海军找卡尔涅点单，派迪刚下楼就看见这地狱般的一幕。
“你在这干什么呢！”派迪一把揪住三隅，压低声音瞪圆了眼睛问。
“抓蚊子。”三隅如实告诉他。
“……”
派迪没空搭理她，重新堆起谄媚的笑，去找鱼人核对菜单了。三隅拿着苍蝇拍站在窗户前，她存在感本来就不高，身高也矮，往这些桌椅板凳中间一钻，几乎就隐形了。
她打开窗户，却看见玻璃上倒映着小小的人影，那是一张苍白又阴沉的女孩脸，乍一看还以为是鬼怪，可三隅看见对方的橘黄发色时，就意识到那是被鱼人海贼带过来的小女孩。
反射在玻璃上的人像转到其他角度了，三隅迅速回头看了看橘发女孩所在的方位，对方却没有抬头。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海军不知道聊到什么，纷纷大笑起来。
取餐的振动铃响了起来，派迪把吸管和餐巾纸装在托盘里一起拿到了一楼，山治也熟练地给海军那桌的茶杯添水，整个大厅保持着奇妙而诡异的和平。
“这是什么菜？”鱼人问派迪。
“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菜之一，芝士焗萨拉米意粉还有鲜茄海鲜烩意粉，请慢用。”派迪审慎道。
“我不吃芝士。”阿龙说。
“那我们可以更换的。”派迪道。
“不论是意粉还是茄子，我都不感兴趣。”阿龙说。
这时旁边另一个鱼人开口：“老大，拿这些菜当草料吃就好了。”开玩笑似的，阿龙一下笑出声。
所有鱼人都哈哈大笑，他们就像是偶像明星，而其他人则是演播大厅里的观众，不论阿龙说什么他们都会跟着笑，或者随声附和予以回应。
山治有些不服气地想上去理论，被卡尔涅一把拽住了，他朝金发孩子摇摇头，并指了指手中通缉令上的2000万字样。
不完全是悬赏金，更能代表现状的是窗边的两个海军，他们毫无动作，就说明世界政府对阿龙一伙就是放任自如。
“吃啊，娜美。”阿龙用餐盘拍了拍橘发女孩的脸。
那孩子很好看，衣服破旧也遮掩不住她好看，她皮肤有些发黄，还是好看。娜美低着头，能看见她圆圆的额头下舒展的眉，清晰齐整得像毛笔画的，微微地也有点黄，迎着光时简直透明，她瞳色也是橙色，阳光里像黄宝石。
她要走，阿龙大大叉叉地坐着，把她堵在座位里，她左边是鱼人小八，右边是克罗欧比，他们俩不让开，她想出去除非从他们身上爬过去，或者从桌子底下钻到前面去。
娜美作势要绕开桌子，阿龙起身，从桌子上抄起一只茶杯，朝她头上砸了过去，那一下，砸得所有人心里一哆嗦。茶杯重重地砸在她脸上，弹起，飞出，落在桌上，碎片把女孩子的手指划破了皮，鲜血顿时渗出一条小痕。
她却没叫，下意识抬手护着头。
派迪立刻朝那边走过去。
两个海军停下交谈，也侧头望过去，惊呼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阿龙哼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说：“没事，这是我们的航海士，我们闹着玩呢。”
其中一个海军走过去查看娜美的情况，从三隅的角度，她到这个世界后，就没见过下手这么毒的家伙。仿佛阿龙他打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畜生——不对，打畜生也没有这样打的，动物的哀号也会让正常人心尖发颤，但他的眼皮都不会跳动一下。
“你还好吗？”海军看着娜美脸上的青紫和手指的伤口。
“海军小哥，真是闹着玩的。”鱼人克罗欧比笑着说。
娜美脸色苍白，她猛地拉住了那个海军的衣角。
“这是？”海军的表情严肃起来。
“……”阿龙瞥了她一眼，然后直勾勾地看着海军，“小八，跟他们去那边谈谈吧。”
海军将信将疑，他无法忘记刚才那一幕，阿龙下手的凶残，把作为成年人的他都吓到了，他训斥了几个鱼人，并且放言要上报世界政府。
鱼人小八请他出去详谈，海军跟着小八去了门外，派迪还以为海军会找阿龙麻烦，或者阿龙会被警告，但几分钟后，那个海军却返回他自己的座位，继续吃饭了。
另一个海军扭过头说了娜美两句：“不要闹别扭了，小女孩闹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阿龙十分遗憾地说：“我们很喜欢这孩子的，因为这个原因才带她来海上餐厅，早知道就不多事了……服务员，先买单，这是给你加的小费，接下来的料理可要用心点！”
阿龙掏出一把黄金，卡尔涅连忙接过。不远处的派迪摇摇头，推着山治的肩膀转身要走。
今天真是倒霉日。三隅想到。
有一种心理学效应叫墨菲定律。是说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可能会出错的事，一定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一定会发生。
娜美靠墙站着，像被捉住的一只小橘子，她再也没有求助的意思了。
下一秒，更不巧的事情发生了，尖厉的鸟叫响彻餐厅一楼，是红嘴鸥的叫声。
娜美捂住口袋，那是她之前捡到的红嘴鸥幼崽，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叫起来，声音里还带着威胁，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
阿龙一把拽过娜美，强行从她口袋里把那只鸟拎出来，右手紧攥着红嘴鸥幼鸟，它在阿龙手中痛苦地挣扎。
阿龙转身面朝娜美，似笑非笑地说：“娜美，这只鸟从一大早就叫个没完，吵得我很烦啊。”
“怎么会……它为什么会这样？”
它平时是很乖的，前段时间从来都不会大声叫个不停，怎么偏偏今天……娜美思前想后，终于找到了原因。
娜美这几天一直和小鸟待在一起，从早到晚都与彼此为伴，而今天一直没有放它出来，也没有给它吃东西，它大概是寂寞了吧，会叫个不停，多半是在找娜美。想到这里，她觉得它好勇敢。
“它是饿了，不会再吵了，可以把它放开吗？”娜美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叫「可以把它放开吗」？身为人类，却跟我顶嘴？你这个下等人类——”阿龙鄙夷地拉长语调。
看来说什么都没用了。娜美当场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娜美道歉完，小鸟似乎安静了些。
太好了……阿龙松手了。
她这样想着，抬起头来，却发现阿龙抓着小鸟的手比刚才攥得更紧了，红嘴鸥幼鸟浑身瘫软，耷拉着脑袋，甚至没了叫唤的力气。
“求求你，它快死了……”
“我就是要杀了它！”阿龙居高临下地说。
“……！”
听到这句话，娜美一下子怒不可遏，她条件反射地朝阿龙扑去，却反过来被他踹中肚子，打着滚摔在地上。
“喂。”有人突然出声。
这时，娜美抬起头，看见了那个白发女孩。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阿龙身后，她明显对其他人投射而来的视线很不习惯，被注视时还会抿紧嘴唇，但她却伸手搭在了阿龙肩膀上。
“找死吗？”阿龙不耐烦地转过脸。
就是现在——三隅用尽全身力气，抬手就是一拳，朝阿龙的脸狠狠揍了过去，阿龙猝不及防，被殴打得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在地上，牙也飞出两颗。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O64. 三隅的不妙冒险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