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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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当年这人对自己就不能称得上有情，但凡有一点，都不能甩锅甩得那么干脆。
谈心在心中冷笑，转身大步离开。
沈由衷就站在厚重的玻璃门后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见他转身走过来，便像一名合格的侍者那样上前为他推开门，脸上挂起轻松的笑意。
谈心脱掉外套还给他，想起方才他对自己的称呼，有点恶寒：“别叫我心心，也别叫我honey，我没有名字吗？”
“别人都这么叫你，我希望能与众不同一点。”沈由衷表现得有些委屈巴巴。
中文语境下叫“honey”的确有点怪怪的，“心心”又被禁止了，而且自从他打算好好追人之后，“nightingale”这个对他俩而言充满情色意味的花名也不太好叫出口，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合适又顺口的昵称。
“你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不需要标新立异。”谈心不想对他的行为表现出任何鼓励。
裴尧不肯善罢甘休，紧跟着推门进来：“谈心，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一聊。”
“我没什么可跟你聊的，希望你以后别再出现在这里。”谈心拉住经过的侍应生，指着裴尧，“以后这个人我们酒吧不接待。”
侍应生把裴尧上下扫描一番，像是进行人脸识别，之后便点头道：“明白。”
“我是曾经对不起你，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赎罪？”裴尧表情急切地说，“这些年，我对别人都——”
谈心立刻抬手，做出一个阻止的手势：“wow，不好意思，我对你的情史不感兴趣，也没有义务给你机会，至于赎罪，倒也不必这么夸张，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不算罪过，你只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胆小鬼罢了。”
他不想跟对方废话，刚要返回自己的座位，就见三个吃瓜群众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三个，孟秋满脸看修罗场的兴奋溢于言表。
谈心额角青筋暴跳，转头找了个反方向的卡座。
裴尧还要跟上去，被沈由衷拦住：“他说得已经很明确，还请裴医生自重，面斥不雅，打起来你吃亏。”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管我的事？！”裴尧看得出来，沈由衷的气质、谈吐和衣着都很不凡，社会地位应当不低。
尽管上一次见面，对方已经暗示两人是情侣关系，但他并不相信，想要个确切的回答。
沈由衷转头看了眼已经在角落卡座里坐下的谈心，思忖几秒，张口道：“我是他的保镖。”
网络上有句话说得好，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这个身份合情合理，而且没有占人便宜，合适。
裴尧不信这个说法，退圈的糊豆需要什么保镖，但是他比沈由衷矮了半个头，身形也不是精于锻炼的那种，一番审时度势，他决定不拿鸡蛋碰石头，改天再找机会，无限留恋地看了谈心的背影一眼，讪讪离去。
谈心坐在卡座里看手机，发现沈由衷之前给他发了微信说要过来坐坐，还说想吃店里的蜜汁柠檬鸡翅，便叫过来侍应生，先给人点了餐，外加两瓶啤酒。
侍应生刚走，沈由衷便过来坐下了。
谈心没抬头，不想被问起裴尧的话题，但对方一直也没吭声，便又好奇地抬头看他在干什么，只见沈由衷一脸若有所思，便问：“想什么呢？”
“以后我叫你老板怎么样？”沈由衷突然说。
谈心一愣：“为什么？”
“因为刚才我跟那人说，我是你的保镖。”沈由衷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你的爱情保镖。”
谈心：“……”
他浑身恶寒，伸手在沈由衷面前猛一攥拳，像从对方额头里抓出什么东西来似的，再往外使劲一甩手，嘴里嘟囔：“邪祟恶灵莫上身，走你！”
“哈哈哈哈哈！”
沈由衷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方才“爱情保镖”这个念头一出，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是过分活泼了一些，但看到谈心被自己逗笑，觉得这人设“崩”得很值。
在遇上对方之前，他从来都是“学霸”“天才”“卷王”沈由衷，现在又是少年有成的上司，为了保持威严，必须端一端，但其实他也有搞怪、活泼的一面，只是都被那些压在自己身上沉沉的期望和包袱所掩埋了。
只有跟谈心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不由自主地想把这一面展露出来，既能逗笑对方，自己也觉得轻松，何乐而不为。
侍者端上了一大份蜜汁柠檬烤鸡翅，配以大份薯条还有两瓶啤酒，沈由衷戴上一次性手套，撕开热腾腾的鸡翅，扯下两条肉，递到了谈心嘴边：“喏。”
谈心本来不想吃，但这人实在讨厌，故意往自己嘴唇上一碰，显得好像是他的责任似的，于是他报复地张嘴，不仅吃了鸡肉，还把送鸡肉的一根手指咬住一半，不轻不重地用牙齿碾了碾，接着心思一动，垂下睫毛敛住眼神，嘴巴里忙活了起来。
沈由衷原本没打算逗他，只是想同他显得亲昵些，被他这么一咬，突然想起上次在猫咖逗猫的经历，下意识地没动，免得被牙齿划伤，但接下来手指感觉到的一切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薄薄的一次性手套根本挡不住任何触觉体验，热度和质感传达得清晰明了，甚至还因为隔了一层手套显得颇有些雾里看花、引人遐想。
酒吧阴暗的灯光下，谈心看着沈由衷的眸色越发阴暗，自知“奸计”得逞，这才松开他，眉眼弯弯地咀嚼着鸡肉，笑得十分得意。
整天跟鬼上身似的，罚你！
沈由衷收回手指，戴着手套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了捻，仿佛是在回味，然后挑眼看他：“看来刚才我做得不错，多谢老板奖励。”
桌子下边“砰”地一声，小腿被人踢了一脚，还有“老板”冷脸瞪眼两枚。
沈由衷笑吟吟地把美食往他面前一推，站起身来，很得体地拢一拢西装两襟：“去一下洗手间，很快回来。”
得用凉水洗个脸，灭灭火。
谈心吃着香喷喷的鸡翅，觑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十分轻松愉快。
被裴尧的出现搞得乌七八糟的心情消失于无形。
嗯，该说不说，沈保镖很靠谱，虽然现在的人设有点怪怪的，但确实不令人讨厌。
从熟悉的人身上发掘新的特质是件有趣的事，就好像寻宝一样，看到了闪光点也会兴奋不已。
不知道沈保镖还有什么其他平素难得一见的亮点。
关于去塔尔根镇的提议第二天就得到了节目组的反馈，他们表示没有问题，还给出了通告表，大概三天后就动身出发，在大兴安岭那边待个两天一夜，录够了素材就回来。
能公费旅游，两支乐队的大男孩自然都很开心，这三天里积极跟谈心沟通，把歌曲的改编方案确定了下来。
对于自己乐队的那首歌，谢田青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谈老师，我想加一个萨克斯风在开头，增加一点活泼浪漫气氛，加入之后的编曲，也能显得更华丽一些，反衬这个爱情故事的悲伤。”
“很好啊。”谈心本来想加口琴，洛星河送他的那把都带在身上了，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萨克斯好像更贴合这首歌的感觉，“你有认识的朋友擅长这个吗？”
谢田青点点头：“有的有的，我发微信问问他。”在手机上摆弄了几下，很快得到了回复，“谈老师，他说下午正好有空，带着萨克斯过来，说……先让你验验货，再决定用不用他。”
啧，这个人，说话的腔调还挺自来熟的。
谈心喜欢音乐，对擅长乐器的人也都有天然好感，想当初池逸舟是他好基友洛星河的对家，他没少在私底下帮着骂对方，但后来俩人关系缓和之后，他亲眼目睹池逸舟把若干种乐器玩得贼溜，很快就变了星星眼，成了半个小迷弟。
这位能让谢田青认可、并且愿意同台演出的人，吹萨克斯应该很厉害，以乐会友想来会很开心。
满怀期待等到了下午，谢田青出去接人，接回来的……是沈由衷。
谈心撇了撇嘴，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真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这位孔雀的出场方式没错了。
看来是俩人串通好的，要不谢田青上午怎么不说呢。
“沈总这么有空？上午约，下午就到了。”他揶揄地说。
沈由衷把手里的萨克斯风盒子放在桌上，笑容满面：“难得谈老师这边需要人，我当然是尽快赶过来。”
他不希望在真人秀部分中露面，告诉了导演组这部分不要拍摄，现在屋里没别人，麦克风也都摘了，大家说话都放得开。
谈心不爽地说：“怎么没听你提过你会吹这个？”
“说了你肯定要我吹给你看看，我哪好意思班门弄斧。”沈由衷把萨克斯风拿出来组装擦拭，笑道，“要不我才说先让你来验货。”
“你想多了，我才没那么好奇。”谈心傲娇地说，圆溜溜的眼睛却片刻不离对方手里那金灿灿的乐器。
可真好看啊！
沈由衷主动介绍：“小时候学习累了就吹这个放松，也算能陶冶情操，但始终当成业余爱好，只是略通这一门乐器，其他方面不太了解，所以平时不太聊音乐，免得露怯。”
“嗯嗯，少废话，吹来听听就知道了。”谈心敷衍地摆摆手。
沈由衷脱掉西装，里边是白衬衫和藏蓝色的西装马甲，光从外形上来看，非常有萨克斯演奏者的那个味儿，更何况这身衣服把他的窄腰长腿勾勒得十分优越，再加上一张非常有文艺片故事味的脸，别说吹奏，就算拿着萨克斯风摆拍一张都很吸引人。
他此刻的眼里没有乐队的其他人，只有谈心一个，冲对方笑了笑：“一首《漠河舞厅》，请检阅。”
排练室经过特殊装修，既能隔音，避免影响其他房间的人；又能吸音，提高音质纯度，效果与楼道相比大概不相上下。
优美的旋律一经流出，立刻就紧紧抓住了谈心的耳朵。
这首被传唱一时的歌大家都非常熟悉，也熟知它讲述的背景故事，萨克斯略显低沉浪漫的声线如泣如诉，用音乐讲述了一个忧伤的爱情故事。
沈由衷吹奏时，微微偏着头，偶尔会闭上眼睛，身体会下意识地跟着节奏微微摇晃，优雅的身形完美地融入乐曲中，成为了那个故事里讲述者的剪影。
手腕还在疼，手指动起来也会牵动掌心的伤口，但这些伤痛都被音乐消弭于无形。
虽然这只是纯音乐的吹奏，但是谈心脑子里情不自禁地补足了歌词，到那句“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看我吧，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如果你看见我的话，请转过身去再惊讶，我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沈由衷完全沉浸在音乐里，忽然听到有口琴声突然想起，抬眸看去，见谈心站在不远处，双手捧着口琴与他相和，漂亮的眼睛里水光点点，看去楚楚动人。
他轻轻向他一眨眼，垂眸继续吹奏，低沉的萨克斯风和悠扬的口琴声一唱一和，像极了歌中那对被生死隔绝于两个世界的情侣隔着时空对话。
两人第一次合奏，却默契十足，动人的乐声充斥在整个排练室里，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他们一起停止吹奏，沈由衷抱着萨克斯，含笑地看着谈心，而谈心一时间情绪上头，拿着口琴箭一般地冲过去，扑上去与他紧紧拥抱！
他忍不住再次落下眼泪，情绪依旧深陷在方才的音乐中，始终不能平静，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声音嘶哑地感叹：“太完美了，沈由衷，太完美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Chapter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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