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封侯》唐山小碗

9、第九章 单骑救主

　　“那赵箕呢？”江少珩试探道。

　　荣鹿：“赵箕与霍成君不同，他是昌平王的外孙，自幼长在皇都瑞成长公主的府上，十岁才离开前往西南封地，相比较霍成君，君上对他还算是放心的。”

　　江少珩心里冷笑，放心个屁，飞鹰殿传出赤杀令，要不是那傻鸽子受地形影响迷了路碰巧被自己逮住，只怕明早就是全军披麻戴孝给惠城将军扶灵了。

　　江少珩：“我以为，赵箕跟霍成君一样不受君上待见呢，毕竟这二位都是拥兵自重的边陲大将，听说他也不怎么听话，君上下的圣令，他有一半都不执行。”

　　荣鹿哈哈一笑，“何止是一半，这惠城将军能把君上气死，霍成君是罔顾圣令，以自我为中心，军令在外自己说了算，赵箕不仅不听圣令，他还用八百里加急谴责君上的各种不是，那意思就是你啥也不懂，就老实待着吧。”

　　“哈哈哈哈哈......真的啊，那看来赵箕可比霍成君更像个刺头儿。”

　　“可不是，但君上对赵家军确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毕竟，他祖母是大成皇帝的亲妹妹，论辈分，赵箕得叫君上一声表哥，所以这打断骨头连着筋，必定是一条心的，但霍成君就不同了，霍家与皇室并无姻亲，且又有霍承的事儿在眼前，君上疑心也是正常的。”

　　“难怪君上会......”江少珩话说到一半，便愣住了。

　　门口，霍成君竟然亲自来了，厨房这种脏乱差的地方，这哥们儿竟然穿着作训服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霍将军。”江少珩和荣鹿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

　　霍成君看了看刚刚捞出来的猪肉，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撸起袖子抄锅铲，“你们俩把材料备齐，本帅亲自下厨。”

　　江少珩：“……”

　　荣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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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掌灯，江少珩来到厨房准备早饭，荣鹿提水进来，发现大缸里存放的馒头不见了。

　　“整整三十个馒头，昨晚上我走的时候还在，这谁干的？异族又来捣乱了？”

　　江少珩围着大缸转了一圈，发现缸周脚步杂乱，而且缸盖也随意放在旁边，这说明偷馒头的人来去匆匆，连伪造现场都顾不得。

　　“不是异族，他们若来，必定是耀武扬威，喊打喊杀的。”

　　荣鹿气的原地转圈，“狗爪子这么不干净，抓到他我非剁了他的手不可，偷了这么多馒头，一顿也吃不完，必定是有一个窝藏脏物的地方，我这就去找老班长，让他跟主帅申请全营大检查，就不信找不出来。”

　　江少珩刚想制止，就看见老班长和其他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荣鹿气的不轻，单手拎缸提到老班长面前，“班长你看，咱们火头军被敌人偷袭了，还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偷的，你看.......”

　　大缸里空空如也，老班长只是淡定的“哦”了一声，然后开始准备和面，“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馒头是主帅拿走了。”

　　霍成君？

　　荣鹿十分诧异，“他拿这么多馒头干什么？我记得昨晚江少珩给他送过饭了啊。”

　　老班长笑而不语，反倒是其他人说了一句，“还能干什么，带队纵深大漠腹地，也不知道这次要几天才回来。”

　　江少珩十分震惊，“那赵将军呢？他也去了？”

　　老班长：“那当然，异族之所以这般嚣张，就是因为熟悉大漠地形，两军交战时，我们始终无法突破他们的天然屏障，隐忍了这么多年，谁还能忍的下去？”

　　荣鹿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眼装馒头的大缸，心中骇然，“那他带了多少人，三十个馒头也不够分啊，这万一遇到异族，那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老班长把面团切成一块一块的备用，“大惊小怪！这两年他经常带人进大漠，有时候一两天，有时候三四天，只可惜，没有一次成功的，这次有赵将军帮忙，两军的精英联合出动，希望能有好消息吧。”

　　江少珩暗自摇头，“不可能成功的，他就是带着十二万将士一起进去，也一定不会成功，大漠腹地气象变幻无常，且有零散分布着很多古城遗址，这些遗址年代不详，建筑遗骸更是千奇百怪，流沙掩埋时仅仅是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土坡或者是规模宏大的屋顶，但如果流沙改变流向，将古城遗址全部露出来的话，那他们面对的很可能是无法转圜的死局。”

　　老班长愣了一下，“为什么？”

　　江少珩：”在大漠中遭遇沙暴的几率很高，而人的求生本能会驱使他们去寻找可以暂时避风的地方，而那些古城遗址往往会因为沙暴的风力而吹散流沙促使它完全显露出来，如此，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躲进这些古城遗址，然后就再也不会出来，一直到被困死其中又或者来不及出来而被倒灌的流沙活埋。”

　　老班长脸色变得十分焦虑，霍成君他们是一个时辰之前出发的，现在已经出了寒武关，等他快马去追，只怕他还没到，人家已经进入大漠深处。

　　江少珩忽然解下围裙仍在灶台上，“老班长，我需要一匹快马和大量的清水。”

　　荣鹿被他吓了一跳，“你疯了？你要去追他吗？你又不认路。”

　　老班长手上揉面的动作僵了僵，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恢复了脸上温和的笑，“怎么，嫌我这火头军没出息是吧，想趁机在主帅面前露两手？”

　　荣鹿刚想张嘴替他解释遮掩，江少珩就抢先一步点了头，“是，我不想待在火头军每天摆弄锅铲，我想加入......”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灶台里的水烧开了咕嘟咕嘟的，江少珩卡壳了，他想说霍成君的北斗骑兵，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瘸子，瞬间又说不出口了。

　　老班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其他人也都各自忙自己的事儿，江少珩目光急切的盯着老班长，而后者则默默地转身出去，荣鹿趁机拽了他一把，把人拉倒灶台前，“你疯了吧，君上的任务是让咱们盯着他，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对君上大不敬的举动就立刻取证，咱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你现在跑去找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的不够快吗？”

　　江少珩却反问他：“你真的想看着他死吗？”

　　荣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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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班长去而复返，递给他一块出关令牌和一面霍字令旗，“马厩里有一匹白马，眉额间有一抹淡淡的烟灰色，日行千里最擅识途。”

　　江少珩接过出关令牌别在腰间，他刚到马厩牵马，荣鹿就跟了过来，“我跟你一起去。”

　　江少珩：“没必要，我一个人可以。”

　　荣鹿从壁挂上取下龙套，给自己挑了一批纯黑色的战马，“其实我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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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阳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朝城门冲过来，守卫认出了二人身后的霍字令旗，便立刻开门放行，并给予了最高级别的注目礼，同时难掩心中的羡慕。

　　此时的江少珩并不知道，他身上背着的就是霍家军最强兵团——北斗骑兵的冲锋旗。

　　过了寒武关，目及所到便是漫天黄沙，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云界处有积雨云，且压得极低，不出一个时辰，库尔歌沙漠就会迎来一场大暴雨，并会伴有大风，我们时间不多，海子遇水就会形成更大的湖泊，霍成君的作战地图对于湖泊的标注十分潦草。”

　　荣鹿点点头，双腿夹住马肚子，随着战马嘶鸣，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滚滚黄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