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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08 ...

  •   “爷爷。”云蓁好有些急了。
      云老爷子抬起手臂打断她:“先别说话,我有我的考虑。”

      她顾不上什么考虑,一夜之后,她又变得特别想和阿堰结婚。
      很想很想。

      第一次见孙女耐不住性子,云老爷子偏慢吞吞地问:“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家里几口人?家庭氛围怎么样?”

      都是些常规问题,傅江砚实话实说。
      “爷爷您好,抱歉这么久才来拜访您,我叫傅江砚。”
      “梧林本地人,房子买在A区。”

      “至于家里几口人,”说着,傅江砚不知道从哪儿把户口本拿了出来,双手递向云老爷子,“还请爷爷过目。”

      云老爷子一怔。
      万万没想到,这小子会把户口本直接带过来,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好好领证。

      他接着,看着棕色封皮,问:“你叫傅江堰?都江堰那个江堰?”
      名字还挺大气,就是不知道,这人品能不能担得上。

      “不是。”傅江砚正声说。
      “不是?”云蓁好震惊。
      云老爷子狐疑地盯着他们:“好了十年,连名字都不清楚?”

      “您别怪好好,是我没讲清楚。”
      傅江砚不知道林序秋是如何介绍他的,此刻却没想过隐瞒。

      他说:“我父母是在都江堰旅游时认识的,所以取名江堰。不过爷爷希望我能磨穿枯砚,所以又把提土堰改成了石旁砚。很多人听到都会觉得和都江堰有关,事实也确实如此。”

      小伙子还挺“落落大方”。
      云老爷子笑了笑,户口本也不想看了,于是丢到桌上起身说:“跟我到后院来。”

      在云家,后院即沙场,沙场大点兵。

      完了、完了。
      云蓁好无奈地皱了皱眉。

      傅江砚也忽感不妙,却没有半点犹豫地起身离开。

      速度快到,她没来得及提醒他。

      —

      院子有一块摆放活动器械的空地。
      爷爷把公园搬回了家,早晚都会在这儿待上半个钟头。

      “来,衣服脱了。”云老爷子随手指着一根高出两米的单杠,语气是事不关己的轻松,“先做七十六个引体向上给我看看。”

      七十六个,不死也废了。
      可能还没岔气,已经吊死在了单杠上。

      傅江砚想了想那个画面,但,转念一想他今天来云家的目的。
      腰不疼了,手也灵活了。

      解开西装外扣,脱了,递给云蓁好。
      却被她手抓着胳膊,神色堪忧:“不用太认真,安全最重要。”

      “没关系。”他说。

      解开衬衣的两颗袖扣,又把领带给取下来缠在手腕上。
      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单杠。

      他个头不低,两米对傅江砚而言,小菜一碟。再者,他平常会和林序秋去健身房举铁,或是在小区篮球场打球。所以看起来,他并没有那么板瘦。

      袖口卷起,露出两只胳膊前臂。
      手背青筋分明,肌肉线条完美,力量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简直是——斯文败类。

      云老爷子披着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傅老头儿的孙子。
      其实,当他听到傅江砚提起他父母的爱情故事时,他就记起来了到底在哪儿见过傅江砚。

      他和老傅是球友,打高尔夫球时一见如故,并约定一周要切磋一回球技。
      想来,明天又可以见到他的未来亲家了。

      云老爷子笑了起来。
      听到男人数数声,云蓁好摸不着头脑:“爷爷为什么要捉弄阿堰?”

      “傻孩子,”爷爷拍了拍她后脑勺,压低嗓音轻声说,“爷爷是在帮你锻炼他,将来他才能照顾好我的宝贝孙女。”
      突然被点,云蓁好有些害臊:“爷爷,不要理你了。”

      笑过之后,云老爷子又正经交代:“行了,让他下来吧,穿好衣服到书房等我。”

      “嗯,谢谢爷爷。”
      “谢什么,傻孩子。”

      —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傅江砚出奇认真,完全沉浸拉伸,压根听不到好好叫他的声音。

      直到,云蓁好凭着感觉地靠近他,十根手指精准地抓着男人腰侧的衬衣。

      傅江砚条件反射地松开双手。
      可能是没力了,云蓁好站得平稳却被他托着一块儿跌倒在草地上。

      她小腹压着他,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紧紧抱着她,胸口起伏得厉害。

      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被压着。
      呼吸逐渐均匀,傅江砚语气关心:“受伤没?”

      脑袋一热,云蓁好忙挣脱开他的怀抱,坐在草坪上向后退了退:“我没事,就是,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女人落荒而逃。
      他才起身,手掌撑着地,一只膝盖微屈着。注视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像是做了什么事得逞地笑了笑。

      该死的装聋作哑。

      装聋是,他假装没听到云蓁好叫他,其实连他们爷俩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作哑是,他闭口不提被云蓁好压着,其实早就对她破了万般克制的念头。

      哎,他叹了口气。
      自从遇到云蓁好之后,他都数不清自投罗网了多少次。

      而彼时,云蓁好正躲在卧室里,久久没回过神来。
      她抱着床头的西装小熊,握着拳头轻轻地揍了它一下。

      舍不得用力,因为,这是阿堰送给她的求婚礼物。

      是一对情侣小熊。
      婚纱小熊在阿堰那儿。

      尽管如此,阿堰他也真是混蛋,干嘛要拖我下地。她“哼哼”两声,脸红到简直是没法看,刚才的画面偏偏又挥之不去。
      羞赧极了。

      —

      傅江砚对云家的屋内构造感到陌生。
      他只知道,云蓁好的卧室是在三楼。
      第一次听说时,他非常忿忿。

      没想到,今天更是开了眼。
      他发现,三楼只有两间卧室,宽敞的一间保姆住,另一间则只有杂货房那么小。而其他房间,宁可空着,也不愿意给人住。

      赵眠说,这叫合理利用空间,瞎子不需要享受。地方小,瞎子反而安全。
      这是她的原话。

      以前视频,云蓁好总是盘坐在飘窗,镜头对准的是广阔无垠的天空。

      他还以为,她在云家,不会太委屈。
      事实是他错了。

      靠近楼梯口的走廊处,傅江砚将云蓁好一把拉入怀抱,摸着她头:“好好,咱们快点结婚吧。”
      她却有些疑惑:“阿堰,两个相爱的人结婚之后,会不会一直幸福到生命尽头?”

      “怎么这么问?”
      “阿堰回答我,会不会?”

      “会。”
      至少真相没被拆穿前,会。

      得到答案,云蓁好笑了,顺道提醒:“爷爷叫你去书房等他。”
      傅江砚牵着她,说:“你陪我去,刚好给你看一样东西。”
      “好。”

      书房在二楼,和爷爷的卧室一墙之隔。
      云蓁好被傅江砚带到老爷子平时练毛笔字的书桌前,墨汁凝固的味道有些刺鼻。

      她摸着鼻尖问:“阿堰是要写字吗?”
      傅江砚“嗯”了声,回问:“会不会写瘦金体?”

      “会一点。”说完,她感觉到,右耳连带着脖侧有些热。
      于是向左挪动一小步,却被身后的男人抓回来锁在怀里,问她:“那你知不知道,云蓁好三个字怎么写?”

      “记得……一点。”
      “记得就好。”

      好像有什么铺在了桌上。
      磨墨的声音也很快停了。

      她听到,阿堰低沉的嗓音,近在她的右耳畔。
      一字一句,好听到令她耳朵发紊。
      意料之外的心动。

      「
      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新郎
      新娘

      年月日礼成
      」

      一纸婚书,红底黑字,自右而左。
      念者有心,听者动心。

      傅江砚留下新郎和新娘的名字没念。
      为的就是,能够亲眼看着,他女人的名字和他自己的名字,排列整齐。

      云蓁好的手指捏着一支细杆毛笔。
      傅江砚握着她手,将她的右手带到正确的位置停留。

      一起写——
      新郎傅江砚
      新娘云蓁好
      二零二一年三月二十日礼成

      门没关,这画面被云老爷子尽收眼底。
      他鼻尖酸涩,也不得不承认。
      傅江砚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不管是傅江砚,还是他的家,都会是一个值得依靠的避风港。
      好好,在云家的这二十二年已经很苦了,往后的日子一定要硬气地幸福着。

      “爷爷就把你的幸福交给小傅同志了。”
      交出户口本的那一刻,幸福的交接棒也正式递出去了。

      周六领证已属特殊,新娘失明也不寻常。傅老提前打过招呼,一切又变得很简单。

      合照盖戳,弄假成真。
      走出民政局,傅江砚顺走了云蓁好手中的结婚证。

      原以为她会问干嘛,却听到她提及另一件事:“阿堰,我的盲杖到底去哪里了?”
      她怕回去爷爷问起这事,所以想在那之前拿回金丝楠木。

      其实,傅江砚压根没拿。
      订婚宴那天,他到休息室时,就没看到她的盲杖。
      他猜,应该是被某个有心人拿走了。

      “相信盲杖,还是,相信我?”他问。
      盲目天真,云蓁好信以为真:“盲杖是盲杖,阿堰是阿堰,我当然相信你啦。”

      “不过阿堰,”想想她还是问,“我的盲杖是不是真的丢了?”
      “没丢,”傅江砚牵着她手,短暂地当了一会儿盲杖,边走边说,“我一定会帮你找回来。”

      “阿堰真的知道在哪儿?”
      “嗯,不过在那之前,先去云家收拾你的衣物。”

      “干嘛?”这才是云蓁好的正常反应。
      傅江砚突然不要脸说:“搬去我们家,陪你老公住。”

      领证登车,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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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全文完】(不定期捉虫) 路过的宝们如果喜欢这篇文,可不可以留下一点点痕迹(星星眼),感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