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城》垚夭

9、迷雾林3

　　之所以茂林一骂宋杞狗腿，是因为他发现无论茂攸宁提什么建议，宋杞从来都是无脑地附和，一次都没有拒绝过——哪怕想表达一下不同的意见都没有……他认为在宋杞眼里面，茂攸宁说的话就是至理名言，没有写成大字裱起来挂在房间里纯粹是因为没那个条件，如果有条件估计这宋杞的房间里面全都是茂攸宁的字画，他暗暗地在心里腹诽。本来他和茂攸宁就喜欢斗嘴，两个人的胜率基本上平分秋色，这下茂攸宁多了个狗腿子，胜利的天平就往茂攸宁那边在一直倾斜，所以他心里很是不爽……

　　真实情况嘛！与茂林一想的大差不差，宋杞的确是非常欣赏茂攸宁的，他觉得茂攸宁武功又高又会治病救人，还那么聪明可爱，茂攸宁说什么他都会忍不住去附和，就差把茂攸宁当成神仙来供起来了。不过这次，倒也不是他随意附和的，他也和茂攸宁一样看到了老人手臂上的黑痣……

　　待老人气呼呼地关上门之后，他和茂攸宁像众人讲了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解释了为何要呆在这儿的原因。——主要是对茂垨殷和茂馨音解释，因为他们两个没有见过那个黑色的奇葩石头。

　　于是馨音就很震惊，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会说话的石头呢。

　　于是林一就安慰她，你还是见识太短，这不算什么，说不定以后还能见到会跳舞的石头呢。

　　茂攸宁用眼神剜了他一眼，你安慰的是个鬼。

　　惊讶完了之后，该怎么办还是个问题。

　　最后还是茂垨殷提议，几天下来大家伙都挺累的，尤其是宋杞被茂攸宁和茂林一每天架着胳膊跑来跑去胳膊还没散架都是全倚仗身体底子好。就算是再会拉磨的驴子也得有个休息的时候。

　　等休整好了再想办法。

　　宋杞转动了一下酸胀不已的胳膊，颇为感慨地同意了这一提议，并装作娇弱不已的样子要求吃点儿好吃的来补偿自己。

　　茂攸宁和茂林一在找雾凇石的时候，就在迷雾林东边发现有一条小溪。很想去戏耍一番。于是连忙异口同声开心地说“我们可以去抓鱼！”

　　“这哪里有水？”馨音问道。

　　“就在林子的东边，我们找宝石的人时候发现的。”茂攸宁说着拍了拍馨音的肩膀邀请道：“咱们一起去捉鱼吧”。

　　宋杞冲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去吧，我在这里捡柴生火，等你们回来咱们很快就可以吃烤鱼了。”

　　于是其他四人就出发去了小溪边。溪水潺潺，水几乎澄澈透明，透过水面可以看到水底的石子、青苔、有小蝌蚪游动在其中，怡然自得。此时正值正午，阳光照射在溪水上，波光粼粼地非常好看。四周静谧安详，没有洛邑城内人声鼎沸，只有啾啾的鸟叫声。

　　“真好看，我喜欢这里”馨音看着水面，水面上映出她的倒影，随着风吹动水面，倒影也一晃一晃的。水中映出的女子端庄秀丽，只是连日的奔波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如果咱们朱雀城也有这样的景色就好了，唉，可惜咱们那总是冰天雪地的，有一条小溪水也被冻成了冰”馨音喃喃道，似乎在和茂攸宁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她用手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它也有点累了，还有点想家，望着水面怔怔地出神。

　　忽然溅到脸上的几滴水滴打乱了她的思绪，“快来玩啊，馨音”是茂攸宁的声音。她心想，茂攸宁小孩子心性，开心和难过都来的很快，如今见到这么多水，会想打闹也是正常，自己有时候也很羡慕她这个性，不像自己，总是想着完成任务的事情好回家，整天忧心忡忡的，想着这些未完成的任务又能怎么样呢？不还是得一步步慢慢来，倒不如乐呵一日算一日。

　　她抬头望去，只见茂攸宁已经脱了鞋袜，站在溪水浅滩处。笑哈哈地用一只手又舀了一点点水朝她泼过去。然后又用两只手捧起来一大捧水朝着茂林一泼过去。正在低头找鱼的茂林一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

　　如果说泼向馨音的水属于小雨沥沥，那么泼在茂林一身上的水就是大雨哗哗。

　　茂林一于是就不干了，转头也用水向茂攸宁泼过去，两个人嘻嘻哈哈闹做一团。

　　只有茂垨殷在认真捉鱼，他无力地劝解道：“别玩儿了，鱼都被你们吓跑了”

　　没有人理会他……

　　他只好沿着溪水往上游走了一点，开始耐心捉他的鱼。看馨音一个人孤单单的，于是叫道“馨音，来跟我一起捉鱼吧”

　　这时茂攸宁打岔，“哎呀，馨音快来，我快打不过林一了”茂攸宁满身都被溅了水，湿漉漉的。馨音闻言也加入了战斗，三个人又打闹起来。

　　茂垨殷看着他们玩的开心也就会意一笑，不再做阻拦，专心捉起鱼来。四个人中，茂垨殷就像是一个大家长，与生俱来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让他看来非常可靠，而他也的确如看起来一般，永远那么的让人有安全感。茂攸宁他们也是猜到了茂垨殷肯定会好好捉鱼，才不管不顾这么放心地玩耍。

　　总算等玩够了，茂垨殷也捉到了足够多的鱼，足足有十几条。茂攸宁去溪边摘了一些柳条，用它变成了一个小框子，提着茂垨殷捉到的鱼，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茂馨音看出了她的不舍，安慰地道：“等咱们完成了任务，以后还是可以常来玩儿的。”

　　茂攸宁冲她点了点头，几个人这才拎着鱼回去了。

　　回去之后都是傍晚了，宋杞点燃了一个火堆，头一点一点地在等他们，显然是等的睡着了。

　　等到鱼烤好香味飘出来，宋杞这时候悠悠转醒了。他有点不好意思道：“等的有些困了，就睡着了。”

　　茂攸宁嘴里一边啃着烤好的鱼，一边把另一只烤好的鱼递给他：“呶，快趁热吃，垨殷大哥捉的，我烤的，可好吃的”

　　“明明是我烤的，宋杞你快尝尝好吃不”。

　　“宋杞看起来比你大两三岁，你不该叫他一声大哥吗？”茂攸宁用嘴撕下一块鱼肉嚼着，被戳穿不是自己烤的鱼有点不开心，含糊不清地抱怨。

　　“咱们俩一边大，也没见你叫过他大哥呢”茂林一嘟囔。

　　“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吃都堵不上你俩的嘴”茂垨殷出来维持秩序道。

　　“我们要不要给老人家拿一条啊？”馨音边吃边问，“反正这么多呢，咱们几个也吃不完呀”

　　茂林一满脸不开心：“要送你送，反正我不去”她

　　茂馨音又看向茂攸宁，茂攸宁有些怵地说道：“我昨天听那个黑石头形容的手臂上长着黑痣的人可可怕了，找到雾凇石的时候浑身鲜血，如果老头是那个人的话，那就真的太可怕了，这么晚了，我们还是不要去找他吧。找雾凇石的事情放一放吧，我们慢慢想办法，不用跟那个臭老头打好关系，我看他说话可难听了，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儿”

　　茂林一、宋杞和茂垨殷也表示赞同，他们也觉得老人家不好相处，不愿意上门去讨他的嫌。

　　茂馨音见他们几个人都不愿意，也就只好作罢了。吃完饭后，几个人都各自找地方去睡了吗，茂馨音却睡不着。

　　她一向心地善良，哪怕别人对她恶声恶气，她也会好好跟别人讲道理，她觉得人都有苦衷，没有人是天生的坏人，哪怕是坏人，她也觉得对方受到感化之后也会变好。她很想朱雀城，回到自己的家，又听茂攸宁说雾凇石有可能就在老人手上，所以她很想去跟老人商量商量，但是这一决定还没说出来，只是开了一个想给老人家送一条鱼吃的头，却被茂攸宁她们给否了。

　　火堆噼里啪啦燃烧着，今天茂垨殷捉了许多的鱼，茂林一又把鱼做的非常美味，五个人敞开了肚皮吃也没吃完，还剩下两条实在吃不动了。茂馨音心想：不如就拿去给那个老人吃吧，说不定老人知道些什么，说不定知道雾淞石的下落呢。如果明天，他们看到我拿着雾凇石回来，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思前想后，她还是想试上一试。于是拿着两条烤鱼走向了老人的房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宋杞第一个醒过来，他昨晚聚拢了一些枯枝树叶睡在火堆旁，吃饱了以后就沉沉睡去了，这一觉睡的十分满足，过去好几天的疲劳都一扫而空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茂攸宁睡在他旁边的一颗横长着的树枝上，她仍然在沉睡，在睡梦中嘴角也是翘起的，看起来天真又可爱，被那笑容感染，他也忍不住轻笑起来，估计是因为昨天那顿烤鱼，小姑娘就是那么的容易满足。

　　他又环顾四周，发现茂林一和茂垨殷各占了一棵树的树枝，也在沉沉的睡着。茂馨音呢？他心中咯噔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去出恭了，他心中安慰自己，于是没有吵醒其余三人，自己又默默等待，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人回来，他着急地叫醒了他们“馨音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