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遇到老同学》川与山

12、第 12 章

　　周舟的车停在小区门口，两人出了电梯，往外走去。

　　五分钟的路程，两个人埋头走路，都没说话。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温乐……”

　　周舟一只手扶着车门，侧身看温乐，表情犹豫，

　　“怎么了？”温乐问。

　　周舟手指摩挲了下车门，藏在心底的话终于说出来，“你觉得…你觉我怎么样？”

　　温乐顿住，他看着周舟，周舟也看着他。

　　天空一半已经被墨蓝色笼罩，另外一半沿着墨色边缘有一抹极其绚烂的夕阳，像是落日又像是朝霞。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我们就……就那样吧。”周舟又说，他的唇瓣不厚不薄，是健康的颜色，说完话下意识抿了下，手也不搭在车门上，而是自然垂下。

　　高二的时候他喜欢上温乐，但是那时他活得窘迫又不确定，没勇气也没资本靠近他。

　　现在再次遇到，自卑如影随形，温乐值得更好的。

　　就像家里剩下的那小半袋干板栗，能吃，但是不适合送给温乐。

　　温乐张嘴，犹豫一下，说，“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只是……我希望循序渐进，然后长久一些，就是…你能理解吗？”

　　周舟无意识拧起的眉峰松开，呼吸重了些，却显得更轻松，他点头，说，“理解，没事，那就慢慢来，不急。”

　　白色的比亚迪驶离，温乐回想刚才周舟脸上那个小小的笑容，他好像有个酒窝，浅浅的，和他硬朗的外表一比，显得有些可爱。

　　两人的心被那句慢慢来，不着急定下来，聊天的时候更加融洽自在，也更加深入。

　　“过两天放假，各位老师有什么打算？”

　　办公室里，几位老师聊起十一小长假安排，成家的大多是一家人自驾游，没成家的说要点外卖在家里休息几天，不想出去人挤人。

　　“要不大家一起去磐山搞烧烤？”

　　“去年就是去的磐山，挤得要死，今年谢绝。”

　　“下面景区挤，爬到半山宽敞得很，呼呼~，景色又好，我看好多人背了帐篷上去，呼~呼，第二天看日出呢，浪漫得很。”

　　历史老师端着自己用了五六年的陶瓷杯，小心翼翼吹气，然后享受的喝一口，满足叹息。

　　“天天坐办公室，去爬山，还没走两步，猝死了哎。”

　　办公室里你一嘴，我一嘴，聊得热火朝天，温乐拿着一摞卷子进来，刚好成了话题。

　　“温老师假期有什么安排？”

　　“温老师孤身一人，肯定也是待在家休息。”

　　温乐放下卷子，笑了笑，说，“和朋友约了去爬山。”

　　“朋友？是女朋友吧。”有老师调侃，

　　温乐笑而不语。

　　“真的是女朋友，呀，这约人家女孩子去爬山，这不太好吧。看看电影，逛逛街，这不比爬山好？”

　　“不是女生。”温乐纠正性别。

　　几位老师面面相觑，到底是不是对象，不过不是女生，那就不是对象了？

　　十一长假前两天，温乐和温坊去了趟墓地看父母，给他们烧了香和纸钱。

　　三号和周舟去爬山。

　　南城地势较高，连绵的高山将人类居住的区域围起来，形成包围圈，住在高楼的人放眼看去，山连着山，蜿蜒不断。

　　磐山，虽然不像什么衡山泰山之类有名，但每年慕名来爬的人不少。

　　两人一早出发，开温乐的车自驾到山下。

　　停好车，两人背上包往上面检票口去。

　　来之前温乐就线上买了票，两人走的自助检票，这边速度快，但十一长假期间，人很多，闸机前还是排了两队长长的游客。

　　两人排了小半小时才进景区，景区的景色不错，游玩项目和服务设施都修建完善，外地游客和本地游客络绎不绝。

　　两人按照计划，朝规划好的其中一条上山路走去。

　　“要喝水吗？”

　　太阳逐渐升起，温度升高，两人走了二十分钟到山脚下，这里聚集了很多人，穿着相差不大的冲锋衣，背着双肩包，手里拿着登山杖。

　　温乐的冲锋衣是橘色和黑色拼接，周舟的是蓝色和黑色拼接。

　　两人各自背了一个包，包里有简易帐篷，他们今晚要在山上过夜，等明早的日出。

　　周舟接过温乐递来的矿泉水，一口喝了半瓶，随意擦了擦嘴角，仰头朝山上看。

　　上山有两条路，绕着山体修的，部分路段又陡又窄，需要拉着铁索躬着身体爬上去。

　　周舟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温乐能不能坚持住，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没这种担忧了。

　　温乐不仅没什么累的迹象，反而兴致勃勃的，时不时拍拍照，陡峭的地方他还推周舟一把，助力周舟爬上去。

　　两人体力都不错，爬得轻松，但是前后的人就累了，气喘如牛，偶尔脚滑了，还需要前后的人拉一拉，推一推。

　　走在周舟前面的是一对情侣，女生体力没有男生好，汗水顺着白净的脸颊流，头发都湿了，气息很重，但是男生也很累，没顾得上女朋友，一个人匆匆往前爬。

　　汗水滑到眼里，火辣辣的，顾言下意识抬手擦，没想到脚踩空，腿往后一滑，她直接跪倒地上。

　　顾言下意识喊男朋友的名字，却见他和自己已经相隔五六级台阶，他转身看着自己，没动，只是问顾言能不能站起来，说快到山顶了，再坚持一下。

　　顾言手心和膝盖火辣辣的痛，爬到一半的时候，她体力已经告捷，全靠毅力撑着，此时受伤再加上恐惧，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顾言想让男朋友下来拉自己一把，但是擦干净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抬头却看到男朋友已经转身往上去了。

　　“站不起来了吗？”

　　粗沉的男声从后面传来，顾言想到自己还坐在台阶上，堵住别人上去的路，连忙说不好意思，双手撑住地想站起来，身后却伸出一只手，拽住她胳膊，使劲将她扶起来了。

　　“手受伤了，别碰地上的泥土，容易感染。”

　　周舟递了包纸给顾言，让她擦擦脸和手，

　　“谢谢，我…我往后站一点，你们先上去。”

　　临到山顶这小半截路很窄，又陡，顾言再往后缩身体，还是堵住了大半截路。

　　温乐上前示意周舟往后站站，他小心翼翼从一侧绕上来，站到顾言面前。

　　“十二点的时候有索道下山，我背你上去，你赶紧下去处理一下手上和腿上的伤。”

　　“这……麻烦了……”

　　顾言不住道谢，她站在这里只会耽误别人上山，而且膝盖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血都沁出来了。

　　温乐背着顾言，周舟背着两个包，走在后面小心扶着，三个人慢慢爬了上去。

　　山顶是一块很大的平地，四周长着张牙舞爪不知道存活多少年的树枝，岩石历尽沧桑，变得光滑干净。

　　温乐放下顾言，提醒她在公众号上买好十二点索道的票，要不然待会没位置。

　　“谢谢你们，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在那里待多久。”

　　顾言盯着手心的伤口，眼泪又一次掉下来。

　　“没事，爬山就这样，互帮互助，而且你还受伤了。”

　　温乐带了一个小急救包，放了碘酒棉签和止血贴，他给了顾言一部分，让她处理一下手上和膝盖上的伤。

　　顾言道谢后，沉默处理伤口。

　　周舟找位置安装帐篷，温乐也去帮忙了。

　　等安好帐篷，两人才注意到顾言身边多了个男生，两个人在激烈争论什么。

　　“要去看看吗？”

　　周舟迟疑说，刚才顾言摔倒时那男生的行为他都看到了，两人争吵也是不可避免的。

　　“感情的事不用管，他们自己处理。”

　　温乐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顾言说了什么，那男生瞅了四周一眼，脸色涨红。

　　温乐将今晚用到的东西拿出来摆到帐篷里，周舟看一眼也就不关注了，和温乐一起布置帐篷里面。

　　帐篷收拾好了，两人各自躺了一半，中间隔着两个包。

　　“那个……我要走了，今天很感谢你们，能不能加个好友。”

　　顾言声音从帐篷外传进来，温乐一跃而起，掀开帐篷出去，周舟紧跟其后。

　　“没事，不用麻烦了，你自己下去可以吧。”

　　“嗯，我和景区联系了，景区单独给我安排了索道，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们。”

　　顾言不爱爬山，只是上次和男朋友，哦，前男友出去玩，去了她一直想去的海边，这次假期，前男友就说让她陪他来爬山，还说上次他都陪她去了最想去的地方，这次她不陪他就是不够爱他。

　　顾言那时候当然爱他，所以脑子一热答应了，她体力不好，答应要来爬山后，就专门找了私教训练，没想到今天还是出现意外。

　　“这是我带的一些吃的，你们不介意的话，都送给你们了，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们。”

　　景区安排的索道来了，还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顾言放下一袋零食，转身就走，那个男生木愣愣的看着顾言离开的地方很久，最后不知道去哪里了。

　　顾言只是温乐和周舟爬山中途的一个小插曲，将帐篷搭好后，温乐和周舟四处闲逛去了。

　　山顶很宽广，驻扎了很多帐篷，五颜六色的，有人带了旗帜上来，插在刻了磐山两个朱红大字的巨石前，不少人排队打卡拍照。

　　“要不要去拍一张？”

　　下午的光线刺眼，温乐戴了墨镜，周舟戴了顶帽子。

　　“一起？”周舟看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