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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夜不归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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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教室里学生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宿舍闹鬼了”
“听说了听说了。”
“楼本华吓得不轻,今天早上直接请假没来。”
“什么?细说细说。”
“听说啊,昨天晚上,楼本华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阴风飒飒,就模糊睁开了眼,发现两个诡异的黑影打开了窗子,走到他们宿舍里面。他刚要叫,其中一个黑影眼睛闪着绿光,对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冲他诡异地笑了一下。随后打开他们的宿舍门,两个黑影就消失在了宿舍楼道里。”
“真有这事?不会是入室抢劫吧?”
“可没人丢东西啊!”
“太可怕了,晚上得把门窗关紧反锁。”
……
孙越听见后排的学生议论纷纷,拍了拍身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舒旷道:“起来起来,一天到晚睡睡睡。”
伴随着一个大哈欠,舒旷从桌上爬了起来,戴上眼镜。
“你刚才听到没?楼本华的那个宿舍闹鬼了。跟我们一栋宿舍楼的。”孙越捶着他询问道。
“哦,鬼有什么好怕的?”舒旷懒懒道。
“说正经的,昨晚宿舍锁门后,你跟闫桥两个是怎么进来的?”孙越怀疑地打量着舒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悄悄地问道。
“哦——做鬼呀!”他满不在乎地回应道,顺便回头看了看那群神色凝重的同学,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带头爬的窗子吧?”
“嗯呐!”
“太爷呀,你怎么敢的?”
“不然呢,难道我睡大马路?”
“你不能从正门走进来吗?”
“从正门进来抓出了,要扣学分的。”
“再不济你俩可以到外面去开一个房间呀!”
“两个男的开房间,这太诡异了吧。再说了,我的抠搜程度难道你不明白吗?。”
孙越无语,定了半晌,道:“没用的,你俩回来之前就查过寝了。名单已经被上交了。”
“这样啊……嘶……没事,我自有办法。”舒旷想了想道。
……
体育场上人声鼎沸,羽毛球场上更是热闹非凡。学生们在球场上奔跑、挥拍、击球,汗水飞溅,激情四溢。他们的活力的身影在球场上穿梭,仿佛一群自由的飞鸟。
羽毛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如一条条流星划过夜空。球场上的气氛非常热烈。
舒旷边走边躲避着随时可能击中他的羽毛球。
“同学你认识崔敏捷吗?”他拉过一个过路的学生问道。
“刚看见她在器材室。”
顺着那学生手指的方向一路走到器材室。从里面涌出来的学生把舒旷撞了一个踉跄。他拨开人流,走了进去。
“嘿,在这。”屋内传来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人流散去,器材室里只剩舒旷和那声音的主人。
抬头看去,那是一个高挑美丽的女孩,一头粉色的卷发极为醒目。上身白衬衫,下身黑短裤。她正从架子上取下一副羽毛球拍。
“哇,怎么染成这样了?”舒旷惊道。
“我高兴。”那女孩爽朗地回道。
“得亏是你皮肤够白驾驭得了,但凡换成其他人,这个发色简直是灾难了。”
“那是自然。”她极为自信地一笑。
“我们崔敏捷当之无愧全校最美!”舒旷谄媚道。
“哎呦,少来!找我什么事儿啊?”崔敏捷戏谑地微翘嘴角直奔主题道。
“哎呦,崔姐人你美心善,小弟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舒旷陪笑道。
“诶,让我猜猜……上次是选课,这次是什么?啊——不会是被处分了吧?先说明啊,我没那本事帮你……”崔敏捷拿起羽毛球拍在舒旷背上拍了拍。
“哎嘿,哪有那么夸张啊!只不过想要让你帮我消一个夜不归宿的名单。”他顺从地承受着背上的拍击,毫不躲闪。表情笑眯眯的活像一只正在讨主人欢心的小猫
见这只小猫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己,崔敏捷不禁一笑,打趣道:“啊——你现在怎么都夜不归宿了?”
“昨天晚上看完电影不小心磨蹭了一会儿。时间就过了。”
“你还真能磨蹭啊!在外面玩疯了吧?”
“没有没有,说来惭愧啊!”
细说这事其实还真不能完全怨舒旷。
当时,电影正进行到高潮部分,舒旷坐得好好的,凝视着大屏幕,目不转睛。突然,就觉有人在他的座椅后面踢了一脚。
回头看见是一个小男孩,看个头大体是个小学生。舒旷便用眼神警告了他。
本想着就此可以坐安稳,可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座椅却被更猛烈的踹了一脚,他整个人都有点向前倾。
舒旷火往上撞,他素来最恨这种关键时刻被打断。于是在怒火的驱使下,想也不想便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后面的小学生,“别动好吗?”语气强硬,像是一把钢刀。
本以为教育完了就没事了,可这把他头还没扭回去。椅子靠背再次受到了攻击,而且这次是双脚并起,而且更为高频的攻击。
“有完没完?。”舒旷气得蹿了起来骂道。
闫桥早就注意到了异样,见舒旷处理不好,便也回过头。
“没完!”只见那小学生昂起高傲的脸,挑衅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父母呢?”
“我父母没来。”
“父母没来还敢这么嚣张,没家教的东西当心出门被人打死,存心恶心人是吧!”
放映厅里,不少人的目光都朝这里聚拢而来。小学生的邻座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那妇女皱着眉头瞥了一眼舒旷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好好看电影了?”
“不是……”
他想说明明是这个小男孩的问题。
“不是什么不是,你多大他多大,还和孩子计较,你就不能让着他吗?”那女人抢先一步怼道。
闫桥见舒旷神色不妙,又见女人咄咄逼人,而那孩子也丝毫不收敛,依旧一张嚣张的脸。便从包里摸出一颗糖,温声细语道:“好啦,好啦,别闹了,哥哥给你糖吃。”
虽说这样做很憋屈,但那小学生收了糖倒确实消停了。
电影过半,闫桥去上卫生间,舒旷站在洗手台边等,边等边吐槽道:“我要生出这种孩子直接就打死了。”
“哎,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闫桥走了过来在水池边洗手。
“他要再敢踢,我就坐到他后座去踢他。看谁踢得过谁!”舒旷愤愤不平地望着镜中一脸不快的自己道。
“你平时脾气不挺好的嘛?”闫桥甩干手上的水,偷瞄一眼舒旷的神情问。
“好脾气也要看对谁。”他朝着镜子调整好自己的不爽表情,不屑地说。
二人走出卫生间后,一个小脑袋从厕所的隔间探了出来。
终于,电影平稳结束了。
夜晚,文城路上,路灯的光照亮了路面,路边的树木在灯光下泛着光,不时有鸣笛声传来。行人匆匆忙忙地走过。有的手里拿着购物袋,有的肩下夹着公文包,来来往往。
二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突然前面的路灯下传来一阵哭声。有一个小孩蹲坐在那里,背影颤抖个不停。
顺路望去,竟然是刚才电影院里那个踹凳子的小学生。隐约中可见他脸上的沮丧和泪光,与刚才在影院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截然不同。
见此情形,舒旷虽说觉得奇怪,但心里却忍不住地幸灾乐祸。于是他靠了过去轻轻道:“呦,怎么啦!”
那小孩把头一扭,不作理睬。
见他如此做派,舒旷不禁来了兴趣,不顾闫桥的拉拽自顾自,绕到另一边蹲了下去。
贴近看时,这才发现,那小孩眼圈通红,满脸都是眼泪,眼眶如刺破了的水袋,泪水还在不断流下来。在路灯的光照下泛着金光,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正低着头,凝视着地面,沉默着。
舒旷心中更加奇怪,定了定神道:“怎么啦?”
没有回应——
“好啦,多大事啊,怎么了啊?”语气不由自主温和起来。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他呜咽着。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蹲在这别被拐走了”
“拐走就拐走,也不要你管。”
“那可不行,你不要我管,我打110让警察来管。”舒旷说着起身,掏出手机。
“哎,别——”那小孩立即跳起抢了上来。
“豁,又别了!我刚才确实骂你太过分,我给你道歉,好吧?别哭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不哭了。”他这才放下手机。
“不是因为你骂我。”孩子说着抹了一把脸。
“那是为什么?”
“我父母没来接我。”
“不来就接打电话啊!”说着,他又急不可耐地又点开手机。心想着多大点事也值得在这哭。
“不是,我中午打电话骗他们在家写作业了……然后……然后现在手机关机没电了,我没钱打车回家。”
“小子出息呀,跟我当年有一拼。”他说着直接拖着小孩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
器材室里,崔敏捷听得一脸好笑,忍不住问道:“这打车也没多长时间啊,怎么就直接拖到11点以后了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跟那个司机讲了半个小时的价。”舒旷连忙解释。
“不愧是你,帮人都帮得那么抠搜。”
“有钱也不能乱花呀!”舒旷嘿嘿笑道,“所以看在我是因为助人为乐才夜不归宿的,崔敏捷您人美心善,这次就帮帮我吧。”
“呵,行吧,不过要等我们学生会拿到那个单子。”她想了想道。
舒旷见事已办成,大喜过望。拍着手准备告辞。
“不过我总是帮你做事,却不图回报,这怎么可能?”崔敏捷见他准备溜连忙道。
“您放心,崔姐,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您只要开口,在我办得到的范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我也一定会把您交代的事情办的妥妥帖帖。”舒旷谄媚地说。
“你这话,我记着了,你可要说到做到。”崔敏捷挥着羽毛球拍,笑着走出了器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