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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开夜车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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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才睡过,回到宿舍怎么可能还睡得着。舒旷一打开手机,微信里全是未读红点。不用说,就是今天下午那一群女生发来的。
“你好。”
“舒旷同学吗。”
“在吗在吗?”
……
舒旷缓缓打出一个“在”字,复制转发了所有人。刚放下手机平躺在床上。消息提示音就像连珠炮一样炸起。
“呦,该不会是你的小迷妹给你发消息了吧!”孙越将牙刷从嘴中取出,嗤笑道。
“不然呢?”舒旷从床上垂下手弹了一下他整齐的寸头。
“你在宿舍能不能有一分钟不躺床上?”孙越看着如烂泥一般的舒旷嘲讽道。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那坨“烂泥”哼哼着在床上翻了个身,拿起手机回了条消息,当然还是复制转发。
“你要不然给她们开个群吧,你当群主。”孙越满嘴是牙膏泡泡,说话时呛得不行。连忙到卫生间里去吐掉。
“不必,我搞定了。”舒旷突然间从床上一跃而下走入卫生间。
“呀,回复完啦?”丰子言在桌前表面在看手机,实则听他们对话已久,终于问道。
“我刚才置了个AI帮我回复。”舒旷拿起自己夜壶造型的牙刷杯子盛满了水。
要是别的男生像他一样同时能和这么多女生网聊,高兴都来不及。可他丝毫不这么觉得。他认为这些女生只是一时见色起意,把他当成免费的陪聊消遣时间,玩玩就过了的,没几个是认真的。
自己一口气回这么多人,倒像没有感情的客服。
可是人家对他都这么热情了,他也不好直接泼人凉水。于是就设置一个AI替回。对方要是发现了就知趣走了,要是没有发现,反正自己也不浪费时间。
“厉害厉害。”丰子言笑了笑,嘴角微翘起,像一只眯眼笑的大狐狸。
“你好好洗,脏死了。”孙越从卫生间门口探出头来。
“我就算是不洗也比你白。”舒旷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一边摇晃着手中的“夜壶”,一边向门口那个探进的头甩出一个嘚瑟的眼神。
“切!”虽然这么说,孙越还是情不自禁走到镜子面前,对比起镜中二人的模样。
卫生间冷色的灯光,照得舒旷的脸更加白皙。镜子里映着一个俊秀的男学生。黑色圆形铁丝镜框下,一双活力四射的眼睛闪烁着自信的目光,一看就是那种阳光开朗的格调。他轻挑眉毛,微扬下巴,又展露出一种不羁的潇洒。
紧挨着的是一个比他高些的男生,整齐的寸头,小麦色的皮肤,浓眉大眼,身材略微魁梧。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你这肤色挺健康啊!”舒旷笑了。
“切——”孙越翻了个白眼。
“真厉害,你居然不需要戴眼镜。”
“因为我从来不躺在床上看手机。”
“……”
“洗完把水收拾干净。我可要去睡觉了,没能耐跟你这种晚自习补过觉的人耗。”孙越打了个哈欠,困意袭上眼皮。
……
终于洗漱扫完了卫生间。三个室友早已关灯睡觉了。舒旷蹑手蹑脚,爬回自己的床,生怕把其他人弄醒了。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就顺着梯子下到他的桌子前打开了电脑。
整个宿舍都是上床下桌,十分方便。他轻轻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文件夹里的电影……
……
“昨天晚上做鬼去了?能不能别睡了?”孙越一把将困得以头抢地的舒旷拽了起来。
舒旷两眼迷蒙,仿佛喝了十斤二锅头,一脸神志不清的样子,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这刚刚才睡下,怎么就到这了。”
“醒醒,这是座位第一排,物理课大课。”孙越见这摊烂泥实在扶不上墙,非常着急。直接用手托住了他向下坠落的额头。
谁知舒旷向左边一扭,直接向侧面栽倒了下去。半躺在了旁边其他椅子上。孙越正想把他拉起来,可第一排的位置终归是太显眼了。恰逢李冰回头,冰冷的视线扫过他俩。孙越无奈把刚刚准备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只见李冰顿了一下,并没有理睬,而是继续讲课。
孙越见他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刚把悬着的心放下。
忽然一阵“呼噜噜”的声音传来。这不合时宜的声音给了孙越一通猛击,犹如五雷轰顶,他瞬间尴尬万分——舒旷打呼噜了。
呼噜声一声比一声大,后排的同学不禁偷偷起身向前望,发现异样后都嬉笑起来。一个一个互相告知,很快目光就往这里聚拢而来。
笑声中,孙越放弃了抵抗。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刷!”一个黑板擦从讲台上砸了过来,正中目标的头。
“Has the war started?”舒旷连滚带爬的从椅子上翻坐起来,高喊起来。
迷迷蒙蒙的眼中充斥着惊慌失措,脑子里仍然不清醒,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在四周没有应答。于是又情不自禁的嚷了一句:“哪个斯嘉丽用瓶子砸我?”
孙越无话可说,把头歪了过去,恨不得把“我不认识他”写在脸上。
一团哄笑暴起,笑声响彻整个教室。
某个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嚷道:“是李冰·奥哈拉砸的。”
班里又是一团哄笑,而且声音比之前还要大。
终于,舒旷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并非白瑞德,此处也并非十二橡树庄园。真真切切,自己是在学校上物理课。
将现实与昨晚看的电影《乱世佳人》分开后。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呆呆矗立在那里,茫然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乱世佳人》里有一段男主躺在沙发后被女主用花瓶砸了的剧情,与舒旷刚才的处境很像)
无奈之下,舒旷看了看孙越。孙同学正背对着他,闭着眼睛不说话,显然这会儿是不想理他的。
“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运用这项技术,我们首先应该如何?”李冰在台上向舒旷提问。
舒旷戴起眼镜,准备去瞟黑板上的答案。李冰像是洞察了他的心思一般,立即迈步把答案一挡。
这可糟了,不能白嫖答案,孙军师现在又是沉寂状态。这让他如何回答?关键时刻还是只能靠自己。舒旷叹了口气然后深思起来。
“首先该如何?”这五个字在他脑海里回荡个不停。
这个问法啊……
突然,在记忆的深处中,他想到了了高中的政治。
一个仿佛是刻进了DNA的答案,而且是曾经一度被视为标准的答案,如一道迅捷的电光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于是他如同恍然大悟了一般脱口而出:“坚持党的领导!”
闭上眼睛的孙越,原本以为眼不见,心不尬。一听这个答案,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果然,跟着舒旷这种人,尴尬不从视觉攻击你,就会从听觉攻击你。
全场第三次响起了炸裂般的笑声,笑声中还掺杂着掌声。
见周围人都露出放肆的笑容,舒旷很无语,心说就算是答错了也不该如此嘲讽自己。
也罢,就当这些人没见过世面,见什么都要笑上一笑。不必理睬。
他的眼光没有丝毫移动,仍然注视着讲台。无意中刚好看到李冰低下了头,嘴角微微上扬,很细微,很难察,仅持续了一瞬间。
大概也在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