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之前》春睡迟迟

2、第 2 章

　　“宝，你回来啦？电话都打不通，我以为你出事儿了...”一个女声由远及近，“...怎么哭了？”
　　陆皑一进门，就见刚卸完妆的步菁菁跑来说道，这位他的发小、电影学院校友，他家开小卖部、她家开烟酒行，家道中富已在北京买房的，正努力从十八线晋升十七线的女演员。
　　“没事，就是手机没电了...没哭，外面风吹的。让你担心了...”，陆皑想起今天的一连串事故，心里又苦涩起来。
　　“真没事？”，步菁菁眨着水亮的大眼睛，凑过去瞄他，见他不说，也就算了。
　　陆皑脱下被雪打湿的外套，回了自己暂时借住的房间。
　　简单洗漱完坐在床上，用吹风机又吹了吹键盘，习惯性地要码字发现电脑死机了。
　　“咖啡还是洒到里面了”，他摸着键盘懊恼地想。愤愤地，他想到萧阔那个同事，那个中二病地染着绯红色头发，眉毛斜飞着断两道的人，虽然这种造型都还是帅的，但看着就让人讨厌。

　　他还想起今天不幸的罪魁祸首，那个有guan媒背景的娱乐号，捕风捉影地爆料新喜，新喜为避风头，把正在进行的项目停了。按他老板张淼说的，这一停至少一年半载，可能就直接被砍。
　　陆皑看着文档里，他查了一年的资料、熬了一年半夜写出来的剧本初稿，心里七零八落的。他之前都是顶着别人名号写十几集，或者一个配角支线，这次好不容易能自己写全集了。
　　这两天他正心力交瘁地改，在咖啡馆外突然收到暂停的消息，是真的崩溃。

　　“宝，我试镜去啦！很晚才回...”步菁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伴随着潇洒的关门声。
　　陆皑昏昏沉沉地醒来，脑袋热得发晕，拿起手机一看，下午两点了！——三点要开会！
　　顾不得太多，陆皑洗把脸抓起衣服就出门。
　　这次开会要去制片人家...在京郊一个僻远的别墅区。
　　出了地铁还得坐公交...噢不，没公交，车都打不着一辆。

　　在地铁口等了十分钟后，终于有辆的士路过。陆皑招手拦下，刚坐进去，就见一抹红色闪过来撑住车门。再一看，是萧阔和江远。

　　“小皑，那个，方便拼个车么？...我们赶采访，车开半道爆胎了...”萧阔在前边说，旁边站着江远，一手扛着设备，一手把着车门。江远这天戴了个透明框眼镜，收拾打扮了一番，看着更活泼了，但还是那副冷脸，扭开头看别处，又是一副精致冷峻闲人勿近的样子。

　　这没什么好不答应的。于是江远坐前面，萧阔和陆皑坐后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
　　照例是要互问近况，最近在哪儿搬砖、跟什么项目之类。陆皑不想多说伤心事，只说自己还在那个编剧工作室，打打下手。
　　萧阔也没想到太多，就说自己还在那个大门户网站下的影视娱乐部，最近正在跟新喜的一个事，“还是江远偶遇的呢”，他顺便地问，“你们最近没跟新喜有合作吧？”
　　“...”陆皑听得，心里被漏进来的寒风吹得凉透了。而后似是真有北风呼过，他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再醒来，就是躺在医院，敷冰袋吊水的，旁边还坐着江远，侧着头斜靠在椅子上，打着瞌睡。江远听到动静就醒了，睁开眼醒醒神，嘟囔道，“你醒来了啊... 刚突然晕倒，吓s我们...”
　　“...”陆皑茫然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应该是烧晕的。他心情复杂地看向江远，“你们等了很久么？”
　　“还好...也就...两三个小时吧。噢，萧阔他赶采访先走了”，江远看了手表答道，看起来一派轻松。

　　陆皑猛然想起自己也有个会，连忙拿起手机看消息，“会都要开完了吧...”他懊恼地想。他真希望到此为止都是个梦——
　　手机上两个未接电话，一条信息——写着“这项目确定被砍了，明天来把手头上其他的项目也交接一下，就不用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