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改嫁姐夫》白衣慕卿相

15、牵手

　　泰兴帝目光忽然冷厉了两分，似数九寒天的冰凌，带着刺骨的寒意：“你还怜香惜玉？”

　　“这……”沈丛虎双膝跪地：“大哥，这老话说得好嫁衣嫁汉，穿衣吃饭。俺就这琢磨让人吃好喝好的能耐。但小姑娘家家的，不愁吃喝的，要个什么恩恩爱爱呢？要哄着捧着呢？”
　　“这样目标不一样，日子就过不到一处。”

　　泰兴帝闻言似想到了什么，叹口气：“反正何祭酒的闺女要嫁给你，但你自己若是多个远房表妹之类的，婚嫁随意，朕也懒得管。”

　　闻言沈丛虎虔诚无比磕头，见人不耐挥手的动作也就偷摸离开，免得自己出现在众人面前毁了自家大哥帝王的英明荣耀。浑然没察觉到泰兴帝目送他离开时，眼神带着些复杂。

　　沈丛虎一路谨慎的到达国庆寺禅房小院。
　　“姑爷，都安排好了，您这边请。”嬷嬷毕恭毕敬的引路：“二小姐在观景亭等您。”

　　听得不同以往的“大姑爷”呼唤，沈丛虎清清嗓子迈步朝院内走去，就见春日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衬着在亭子倒茶的何玉娇美得更天仙一样，形容不出的好看。
　　且像他这种人吧，俗气。
　　这微风吹拂，催得人衣衫飘动，把那细腰翘臀都勾勒得好看，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婆娘。身形是匀称的，没那种娇气气硬饿的毛病。

　　何玉娇察觉到某人脚步的停顿，似乎还略有些羞涩，当即垂首遮掩住一丝的精芒，慢条斯理的继续倒茶，边开门见山直奔重点：“父亲和母亲都同意，您也提及自己知道礼贤下士的规矩，故此我对这桩婚事也没什么不愿的。”
　　“唯有一件事，希望护国公您能给个承诺。”

　　听得这姑娘自己开口爽爽快快的，护国公迈步进亭，坐下：“你说。”

　　得到如此笃定的回应，何玉娇看着近在身侧的，气息强劲，让人难以忽视的沈丛虎，身高近九尺虎背熊腰的沈丛虎。
　　嗅着人淡淡的酸臭味，似乎连夜奔波劳累留下的气息，何玉娇缓缓吁出一口气：“我……我及笄后家里也教了些婚嫁之事。所以……所以听说你们在军营待久了，会好龙阳……”

　　“谁说的？”一听这个词，沈丛虎气得想拍案。但手掌挥起时候，他看着眼前精致的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莹白茶盏，硬生生的压住火气，和声道：“我就想要个老婆孩子热炕头，谁造谣构陷？”

　　“真的？其实大家族内这种事也常见。”何玉娇视线落在手背青筋都狰狞可见，但却极力隐忍的拳头，没砸桌子上的拳头。
　　要知道沈丛虎可是砸了她爹的紫檀木书桌啊！
　　所以为避免某狗熊脾气，才选了观景亭。
　　石桌石凳，用她爹的话来说砸了都不心疼。

　　“没有的事，你放心！你们家当初要求三十无子方可纳妾，我都一直都遵守的！”说完沈丛虎想了想自家岳父的后院，推心置腹的强调：“你们家富贵，可能爱好左拥右抱。妹子啊，我不一样，我刚发家的。”
　　“我沈家还没站稳脚跟。对我来说，京城这个大村子，我都没混熟。所以我是没心情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的精力都在琢磨升官发财，琢磨沈家三代富贵！”

　　听得这声声似乎发自肺腑的话语，说到激动处依旧竭力捏紧拳头的沈丛虎，何玉娇红了红脸，小声：“我……我……您小声点别往外说。我……我……姐姐归宁时候都没怎么下过地，母亲说她纵着您，说您不节制。”

　　声音本来就娇滴滴的，眼下又压低了些，说实话若是旁人他都觉得跟蚊子一样嗡嗡嗡的讨人嫌，恨不得张口训一句大点声。但介于眼下情况特殊，尤其是何玉娇满脸通红，说得话却是青天白日之下的……热血。
　　沈丛虎拿起茶盏，直接一口闷完，压压被夸的那些过往画面。

　　何玉娇竭力让自己有少女的羞涩：“父亲说……说……前朝还有适婚宫女，像何家更是都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也该懂点事。否则像……像开枝散叶，若是夫君不……不太……”
　　狠狠深呼吸一口气，何玉娇仿若豁出去什么一般，定定的盯着沈丛虎：“不太行，得我们女子背负不下蛋母鸡这种恶毒的骂名，得我们一碗碗喝坐胎药，因此及笄过后这些都……都有些涉猎。”
　　“你……你这身形与……与我便不那么相衬。若是不节制，我受伤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何玉娇拉长了些音，带着些忐忑不安的羞，边说边打量着身形魁梧的沈丛虎。

　　沈丛虎如遭雷击，愣怔了大半晌后，笑着：“岳父果然深谋远虑，你别羞，这课得学的。但是你这个问题吧……”

　　捂了一下嘴，沈丛虎矜持的轻咳一声：“不是我自夸啊，我还是很行的。你……这么跟你说罢，你姐姐要是不乐意，怎么会三个月就怀上啊？”
　　“说句我自觉得很有良心很男人的话，你姐姐走后，我是避开无数莺莺燕燕仙人跳，十分机警守护自己的。”
　　“节制到现在，懂吗？”

　　迎着这一声带着骄傲的回应，何玉娇倒是真的脸红了。
　　她颇为胆大犀利的问起闺房之事，便是想要给自己彻底断掉后路，彻底抛掉上辈子的恩恩怨怨。这辈子一心一意的做护国公的填房。
　　当然既是夫妇，她……她也的确担心某些事情。

　　“那……那……那我没什么不愿的，”何玉娇轻声：“你……你尽快来下聘吧。”

　　闻言，沈丛虎瞧着何玉娇整个人顷刻间红彤彤的，都跟熟透的果子似的，带着甜口的汁，当即笑了：“也是爽快人！我……”

　　压制住自己又有媳妇的嘚瑟，沈丛虎喝口茶，将自己皮开肉绽养伤相处的计划说了说：“我虽然图岳父但也想过安生日子的。你也不用担心朝政局势之类，你姐夫还是有点能耐的，得到皇上的保证了。所以咱们也可以磨合磨合相处相处。”

　　猝不及防的听到沈丛虎口中诉说的种种承诺，何玉娇眼圈克制不住一红。
　　她也可以不用谨慎操心种种，连宴会赴宴名单都呕心沥血想了又想，不用为人的清名去苦寒之地……
　　携手奋斗的日子再美好，拼命的用励志热血来自我勉励，可这一刻何玉娇发现自己也是有怨有恨，恨人违背诺言纳妾。

　　“我……”何玉娇缓缓伸出手：“姐夫你为我考虑良多，我自然是欢喜的。你牵牵我的手吧。”

　　沈丛虎看着眼前似白皙的，似还带着香气的手，手缓缓的再一次捏紧成拳，逼着自己去看别处，闷声：“你既然欢喜，哭什么？”
　　“咱们既然说开了，你胆大说不要任何顾虑。我看在你姐的面子上，也能护着住你。”

　　“就不能喜极而泣吗？原以为你是个莽夫，但瞧着粗中有细的。”何玉娇娇嗔了一眼：“咱们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牵手也合乎礼。”
　　“快点！”
　　末了，还带着点强势的催促。

　　沈丛虎看着眼前的手。白皙的肤色，似乎虽然主人的紧张，都泛着些红晕了，瞧着倒是愈发好看。
　　感慨着，沈丛虎缓缓松开自己紧攥成圈的手，带着些试探，小心翼翼的抬手碰了一下。

　　何玉娇眼疾手快，抬手握住。
　　这手肤色黝黑，颇为粗粝，也有些老茧，虎口处更是厚厚的老茧，甚至掌心都颇为坚硬。但莫名的倒是男人血性气十足，握在手里还让人莫名的有些安心。
　　点评着，何玉娇微扬下巴，眉眼间带着将门虎女的直爽：“我们就在后山走走。”

　　沈丛虎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再看眼神神气气，似比山鸡……不，比御兽园里那珍惜的孔雀还骄傲嘚瑟的未来媳妇，心头倏忽串起火来。
　　理智告诉他不该动。
　　但三年了身体总有些反应。

　　拼命默念丹书铁券压住本能的反应，沈丛虎哑着声：“以后陪你转好不好？我这回还是偷溜出来的，皇上那边还没下明旨。要是被人撞见了，反倒是对咱们两家对皇上都不好。”
　　“就这么坐着，你要不说说自己喜欢什么？我记住，好回家给你准备起来。”

　　何玉娇佯装看不懂人眼里透着的挣扎光芒，倒是从顺如流的坐下来：“我衣食住行惯用的基本都跟姐姐差不多，所以姐夫你也不用特别准备什么。唯一想要的便是练武了。我能进你的练武场吗？”

　　“当然可以。”沈丛虎说完，有些困惑的摸了摸何玉娇的手。这细腻柔滑的比绸缎还柔呢：“不过你这手？”

　　“练武一炷香，涂抹药膏三炷香。”何玉娇笑着：“但既决定与姐夫你一起，我会多勤快一些。”

　　“那……”沈丛虎闻言抓紧了些何玉娇的手，紧张的强调：“那什么细作是因朝政斗争，这些年稳定下来，你安全绝对不用担心。”

　　“我知道。家里昔年也有叛军来袭，我们虽然娇养着，但何家女个个也都有自保的能力。”何玉娇见人眉眼间蕴着唯有愧疚，便柔声安抚道：“姐姐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都清楚。父亲若是真怨你，哪怕天塌下来都不会点头同意你我的婚事。”

　　闻言沈丛虎吁口气，但想想自家岳父的某些德性，又忍不住好奇：“那个门徒到底怎么回事？真敢当众求娶，想要借着六连元逼迫你们吗？”

　　“可能吧。”何玉娇仿若听人提及陌生人一般，神情还透着些厌：“我何家是想要转换门楣，让他或许因此自以为是了。说来因此，我爹也没什么再收徒，甚至没什么指点学子的爱好了，免得给自己再找事。”

　　话虽然如此，但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担心，暗暗的打量着沈丛虎，免得人因此有些心结，为日后相处埋下祸端。
　　岂料对方闻言是……是满脸哀愁，抓耳挠腮的。
　　甚至那原本隐晦的火焰都眨眼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你爹是不是因此很伤心啊？要不要我琢磨着买点他老人家喜欢的，讨好他？”沈丛虎说着忽然间双眸炯炯：“你说我拜他为师，让他收我为徒，教我读书怎么样？”
　　“我还是很有进步的空间，绝对让恩师颇有成就感！”

　　何玉娇见人一脸的真挚，没忍住抬手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掰开沈丛虎握着的手，肃然起敬着：“你先买好棺材，真的。”
　　这……这女婿是真……真爱岳父啊！

　　沈丛虎静静的看着何玉娇：“我这不是满足他当师父的心。反正我皮糙肉厚，随便打都行。”
　　“当然我也想学些朝政。”
　　“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等你我大婚……不，归宁后您可以找个机会提一提，还得带上小汤圆，不然您真会皮开肉绽。”何玉娇觉得跟沈丛虎聊天挺轻松的，不用太多弯弯绕绕，琢磨谨慎琢磨照顾某些孤傲的情绪，是直白坦率就行：“丑话说前头，您自己作死，被打的话，我可不会照顾你。”

　　沈丛虎：“…………”
　　沈丛虎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抬手去握何玉娇的手。
　　这姑娘也好相处，坦率直白还晓得护着他！

　　于是沈丛虎开心不已，冲到何承道面前诉说自己争取来的郡主位，而后神神气气回大理寺，期待一顿光明正大的刑罚好出牢房。
　　大理寺官吏们：“…………”
　　泰兴帝：“…………”

　　罚了三年俸禄，又仗着一百军棍，泰兴帝就将这个忙着练兵倏忽家族管理的护国公放出牢房了。
　　其他朝臣见帝王如此严惩，外加护国公这认错态度着实好，自然也没人揪着不放。

　　消息传到裴敬学耳中，他眉头紧拧成川。
　　沈丛虎被放出来，以他现如今的身份找这位国公爷还有些难度，还不如在牢房，他能够去探牢。

　　只可惜晚了一步。
　　眼下能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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