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失落魔法的挑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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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好奇地看狼狈的战士们，被母亲轻声提醒，立刻低下头继续用餐。
爱菲西斯却迟迟不肯收回目光。她盯着血与钢，眸中神色不定。
公爵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莫灵顿朝众人招手，几位团员的视线都落在刻奥希身上，等待指示。
刻奥希放下餐具：“当然可以。”听到这话几个人才陆续起身跟着莫灵顿走出大厅。
几座侧楼拱卫大厅所在的主楼，莫灵顿大公一路直行进入侧楼，盔甲踩在地上铿锵作响，几个低眉垂首的佣人跟在他身后，兵士们则各自散开，给大公与客人们留出谈话的空间。
“请坐。”莫灵顿挥手示意。
赫琉环视四周，墙上的龙嘴平原地图挂在醒目位置。最西边的近海处打了个叉，笔迹很旧。
佣人服侍莫灵顿脱下沉重的铠甲，为他披上鲜红色的大氅。
莫灵顿挥退佣人，坐在众人对面。扫视一番，他对着刻奥希说：“你应当就是烙痕的团长，北境新生代最优秀的火元素魔法师，刻奥希？”
刻奥希眉头一跳。北境小报对他的溢美之词出现在黑曜大公口中，听感相当奇妙。
对方调查过他，却没有提及他的姓氏。
“报纸的夸大手法，您应当十分了解，莫灵顿大公。”刻奥希颔首，“现在可否让我和我的团员知晓具体的委托内容？”
“毕竟您的士兵看起来并没有在那座遗迹里讨到好。”他微笑。
有点脾性。莫灵顿露出牙齿，像一个被后辈调笑的和蔼老人那样笑了两声，然后拉家常一样说：“黑曜不是那种轻浮的、会用良莠不齐的娱乐手段麻痹和欺骗民众的国家，我对报纸缺乏了解，但如果它能让我了解一位北境的优秀冒险家兼魔法师，我愿意向那些廉价的纸张投去视线。”
“很高兴与烙痕合作。”莫灵顿伸出手。
“彼此彼此。”刻奥希握上伸出的手，粗粝的触感提醒他眼前同样是位优秀的战士，他笑意更深，“需要我为您介绍我的团员吗？这会让我们之后的合作更加顺利。”
“不用。”莫灵顿摇头，“我在此之前已对你们的组成十分了解。”
“队伍的坚盾，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战士巴里。”
巴里抱手在胸前点头。
“医疗师法米尔，他负责处理大部分可能妨碍行动的外伤。”
法米尔：“您好，很荣幸被一位大公记住。”
“符文师艾菲，一位全能的武器保修师和细心的后勤管理，没有她你们的许多委托很难进行。”
艾菲局促地说了声“您好”，她不适应这个氛围。
“还有……”莫灵顿看向赫琉。
“如果我没有记错，剩下的一位成员应当是沃夫家的咒术师小姐。只不过，看起来你们似乎更换了新团员？”莫灵顿转向刻奥希，和善地微笑，“可否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年轻的男士呢？”
“当然。”刻奥希看了赫琉一眼。
“如果您知道术系绘画这一特殊的法术类魔法的话……赫琉是十分出色的绘法师，同样是队伍中不可缺少的一员。”
“您好。”
手写板的亮相让莫灵顿眼中划过几分思量。像是回想了几秒，莫灵顿很快对赫琉展颜：“术绘的潜力很大，你的技艺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赫琉只点点头。术绘的应用范围确实很广，针对效果也很强，听起来需要他提前再作几幅画，前提是面前的莫灵顿大公别再拐弯抹角地表露诚意，而是直接明了地告诉他们委托详情。
刻奥希显然与赫琉想法一致：“那么……关于委托？”
莫灵顿从抽屉取出一份地图，赫琉认出那和墙上挂着的地图只是大小不同，没有标记。大公似乎有许多相同的地图，不过考虑到他龙嘴平原实际掌权者的身份，这也很合理。
地图铺在众人面前，莫灵顿手指落在龙嘴平原西的近海陆地。
“这里有一座地下遗迹，万年战争的残余。”
平时遗迹附近就有魔物，因此领民不会轻易靠近。只不过西部港口对于领地发展至关重要，去往港口的最短路径接近遗迹。
以往商人们小心绕路，也没出什么事。直到几周前，一支打算走海路往翡翠皇庭送大宗商品的商队在遗迹附近失联，负责这笔大生意的港口记录员发觉不对，火速报告给了附近城镇官员。
消息一层层上传到莫灵顿大公，事情也越闹越大。目前去往西部港口的商道关闭了一部分，但措施到位前的人员伤亡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先是有附近城镇的战士打算一探究竟，接着杳无音信。再是莫灵顿大公派遣几支队伍下遗迹，也是失联，侥幸活下来的士兵一路步行到最近的村庄，留下一句“遗迹里有失落魔法和魔王军将领”便一命呜呼。
“失落魔法存在于万年战争时期留下来的遗迹，也算合理。我在之后以此为方向，邀请了许多有优秀魔法师的冒险团。请不要笑话，黑曜是个传统的国家，这就代表着我们对于魔法技艺确实缺乏必要的了解。”
可是魔法明明一直与人类历史同行，既自称“传统”，又怎么会不重视魔法？赫琉没在大公脸上看出异样，似乎“传统”与魔法分割在他的认知里是既定事实。
大公继续说明：“虽然你们之前的冒险团没能解决问题，但仍有几位魔法师认出了那种失落魔法。”
“那是光影魔法，传说中女神亲卫光影妖精所用的魔法，能够操纵光线和阴影。此外没有更多信息，毕竟，这种魔法已经失落。”
“还有。”大公顿了顿，“有个从莫尼斯终战里活下来的魔王军将领藏在遗迹里，目的不明，身份不明，我的人只通过它的头冠辨认出它是一位魔王军将领。”
“但是，不是说所有魔王军将领都在厄斯达死后被消灭了吗？”艾菲忍不住问。
这同样是赫琉的疑惑。据传魔王死后，众魔群龙无首，弱小的魔王军将领被围攻的联军当场剿灭，想要逃的也都被在场的法圣和高级魔法师消灭。
“在我和我的军队亲见之前，我同样只觉得那只是我可怜的士兵临死前的幻觉。”
“也就是说，历史书记载了错误的历史。”法米尔喃喃。
“九位将领没有全部死亡，据我所知，有三位是行踪不明的，而我方才见到其中一位，说明还有两位也有可能仍然活着，这是最坏的估计。”
刻奥希神色却不凝重。
赫琉又看向莫灵顿大公，对方也没有多紧张的意思。
“我们见到的将领周身魔力波动很弱，若非有光影魔法的庇护，我的军队当场就能剿灭它。所以我的委托内容是拜托你们解除遗迹的光影魔法，无论用什么手段。如果能查明我的领民的死因，委托金会另加。”
“处理掉光影魔法，剩下的魔物就交给我和我的军队吧。”
“不需要我们顺道清理一下？”刻奥希问。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莫灵顿笑。
这就是不会有报酬的意思。也能理解，自扫门前雪总比外人插手要说得过去。
莫灵顿大公给烙痕一众安排好房间，临走前留下一句叮嘱：“请不要让我的家人知道这些事，我不希望他们产生多余的担忧。还有爱菲西斯，她总是有许多奇思妙想，不必理会。”
“你们准备好了，就告诉我的亲卫队长，他会带你们到遗迹。祝你们一夜好梦。”
他走后，刻奥希召集众人开小会。
“我明白为什么烙痕会被指名了。”他靠在柱子上，“你们有谁听说过光影魔法？”
巴里、法米尔跟艾菲都没说话。
安静中，魔杖在写字板上书写的声音清晰。
赫琉抬头直视刻奥希：“光影魔法，字面意思就是以光影魔力为介质释放的魔法，性质上类似元素魔法。”
法米尔有点懂了：“所以它跟元素魔法一样有克制关系？”
现代元素魔法分为风雷水火冰五种元素，互相有一定的克制关系，比如火元素魔法师和水元素魔法师就不容易对彼此造成伤害。
赫琉好学，他自从被阿道尔收养就一直待在息襄，不仅磨炼出一身画技还学会了不少杂七杂八的知识。占知术已经是罕见的漏网之鱼了，他不至于连光影魔法也没听说过。
刻奥希看到赫琉脸上浮现出小得意，忍不住笑了一下。
“没错，如果我没猜错，那位大公请过的某位魔法师一定告诉过他，火元素魔法师和雷元素魔法师更有可能解决问题。”
因为这两种魔法都能直接产生光和影，与光影魔法争夺控制权。赫琉在心里补充。
赫琉记得木枝说过，烙痕的主力是刻奥希，想必是他名声打得太响的缘故。大冒险团里的高级火元素魔法师也不多，那么莫灵顿顺着这个条件找到烙痕也就不足为怪了。
与其说这是给烙痕的委托，不如说这是给刻奥希的委托，其余团员的任务就是辅助刻奥希。
但是那样还用得着指名冒险团吗？直接给刻奥希发私人委托不是更好？
赫琉觉得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其他人好像对这种情况见多不怪，就连刻奥希也把自己是全部主力当作理所应当的事。
他有点想给大家支招，让每个人都能发挥作用，只不过刻奥希还在说话，根本不具有“打断说话”的条件的赫琉只能听。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才经历过魔力暴动，目前火元素魔法施术还有些不稳定。所以接下来几天，我要和赫琉一起先探索一下怎么用他的法术画治疗我的魔力障碍症。”
啊。忽然被提及的赫琉眨眼，刻奥希看起来太健康了，他都忘了自己前不久才压制过对方恐怖的魔力暴动。
赫琉点头。
刻奥希转向其他人：“这期间，巴里和法米尔先去遗迹附近看看，最好能探明遗迹的构造和出入口。艾菲不要进遗迹，就在附近画好符文阵，避免魔物干扰、逃脱。”
分配好了任务，刻奥希让赫琉单独留下，其他人回到各自房间。
“怎么样？有没有感到不适应？我听说这是你第一次出委托。”
实际上摩孑的委托才是第一个，如果强买强卖也算的话。
考虑两秒，赫琉举写字板：“还好，新的地方很有意思。”
刻奥希挑眉，看起来不太信的样子。
“我看到你对着公爵夫人和那个小男孩皱眉了哦。虽然多管闲事就是我们接委托的本质，但是委托过程中，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好。”
刻奥希有点想摸赫琉的头发，忍住了：“我知道你很善良，可委托人的家事，我们没理由也没立场掺和。爱菲西斯有烦恼，自己解决就可以了，没有人必须要别人的支持才能解决问题。”
“所以我掺和你的事，就没问题了？”赫琉认同刻奥希的话，不过就是想写这么一句。
“当然。”刻奥希笑，“你现在是我的专属绘法师，不是么？”
颇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
赫琉笑，没反对这个说法：“我可以想办法用法术画治疗你的魔力障碍症，只不过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急着完成委托的话，先用两三幅画稳定你的魔力暴动后遗症……”
要不是刻奥希提起，赫琉都不知道那天法术画阵和《夜空》没有完全压制好魔力暴动。
应该只需要收个尾。赫琉估算。
“好。那我就等着你的针对疗法了？”
似乎是一句话就能结束交流的场合，刻奥希却在说完这句话后对赫琉招招手。
过来。
赫琉于是走到刻奥希面前。
一只手放到了赫琉头上，往下顺了顺。赫琉微微睁大了眼。
刻奥希又忍不住笑了，得偿所愿的感觉令人满足又愉悦。
“谢谢你，小画家。”他在赫琉耳边低声。
赫琉连退三四步，红着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刻奥希。明白团长在逗他后，不可置信变成了愠怒。
男孩子的脑袋不能乱摸，会长不高！阿道尔也就算了，赫琉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想让刻奥希摸他头。
没等刻奥希说些什么，赫琉飞快开门溜走了。
刻奥希有些懊恼。
“……太急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失落魔法的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