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盾七子》寒风一

56、第 56 章

　　路明忽然明白了，难怪他觉得他和贝特从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也没有接触过多长时间，可只要贝特在他身边，他总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与安心。

　　不了解对方的，从来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自从再次见到路明后，除非紧急状况，贝特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路明，此时更是近距离眼也不眨一下地注视着他的小少爷。

　　路明曲起手指弹了下贝特的额头，说：“原本你这么不听话，又是第二次用武力压制我，我应该会非常生气，然后设计整你，抛弃你……”

　　“那现在呢？”贝特凑近路明，二人鼻尖亲昵地摩挲着，“属下只是少爷的狗而已，只要少爷愿意让属下一直跟在身后，就算命令属下把皮剥下来都行。”

　　路明满脑袋爬满黑线，狗贝特的破坏气氛技能真的厉害，无语道：“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说扒皮什么的这么恐怖的事？”

　　不怪路明会反感、觉得恐怖，实在是路明不爱吃肉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见过动物被去头去尾，扒皮剔骨的血腥场面，一想到要吃那种处理方式肢解下来的肉，路明就宁愿多吃些蘑菇野菜……

　　现在贝特又忽然说这种话，路明头皮发麻，脑袋里却忍不住要去幻想贝特被扒了皮，全身血淋淋的样子……

　　“呃……”

　　路明感觉心口的位置有点奇怪，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下，整颗心都微微刺痛。第一次产生这种新奇而微妙的不适感，让路明不禁眉间深锁。

　　“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路明继续皱着眉，声音硬邦邦道：“你既然不肯走，那就先跟我一起回魔王城堡吧，我还有几件事必须做完了才能离开。”

　　闻言，贝特有些为难的样子，说：“少爷，必须要回去吗？刚刚那个大魔族……”

　　先前匆匆一瞥，贝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克拉诺斯与普通大魔族的不同，以及异常强大的气场，虽然贝特还没与克拉诺斯真正交过手，但他的本能告诉他，那个大魔族非常危险，只是贝特不想让他的小少爷觉得他是在害怕或是想避战，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路明显然明白了他的近卫骑士的意思，只简单解释道：“不用管他，我虽然还没搞清楚克拉诺斯的真正目的，但他和那些发动战争的星魔们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星魔？”贝特好奇道。

　　“星魔就是……”路明想了想，“哎哟，解释起来好麻烦，总之就是有十二……十一个最厉害的特殊魔族，或者你也可以把星魔理解成是魔王预备役。”

　　贝特：“……”

　　魔王候选？难怪气场那么强大……

　　贝特忽然有点羞赧地视线飘忽起来，支吾道：“少爷……我……属下可能打不过……”

　　“知道。”路明弹了下贝特的脑门，没好气道：“我给你的那些宝具呢？你什么都不带，当然打不过。”

　　贝特支支吾吾地不说话了。

　　路明叹了口气，从小船里走出来。

　　按照他的先祖派拉梅剑圣的冒险手札记载，千年前的勇者一行人从抵达湖妖之海后，还闯过了后续四个区域才成功杀到魔王城堡。

　　然而贝特却是在三年的不断重复闯关中，发现了一条捷径，所以他们二人此刻所在的位置，虽然也在湖妖之海区域内，但想从这个方向靠一条小船渡到对岸去，其中险阻远比勇者当年走过的那条路更加危险。

　　路明看过整个魔兽森林的区域划分，以及各区域内星魔们抓来饲养收关的魔物分布，所以也就知道湖妖之海中不止有湖妖，在深水区还存在着传说中的海怪利维坦。

　　贝特所选的这各方向，却是正好要从利维坦头顶通过。

　　不过当年魔王抓来利维坦后，也忌惮利维坦的强大力量，所以湖妖之海内充斥的都是普通淡水，利维坦在这里所能发挥出的力量十不足一。

　　路明不清楚贝特是怎么做到不惊动利维坦的情况下，多次通过这条路的，但他可不想再冒这种致命的危险，利维坦即便发挥不出全部实力，光是从图鉴上描述的如山峦般的巨大体型和长至千米的触须，就足够他们两人葬身湖底了。

　　所以即便未来要离开魔兽森林，路明也不想走这条路。

　　趁路明望着湖面出神的空档，贝特重新将小船藏进灌木丛，走近后，说：“怎么了？少爷。”

　　路明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实在太小瞧魔族的力量了。就像当初他千里跑去南方，想去王都找亚兰克王室算账，结果连王都得城门都没进，只到日光城就碰了壁。

　　敌我实力过于悬殊，路明再一次想退缩了。

　　可魔族和亚兰克的情况不一样，亚兰克王室针对的一直都只是林盾家族，但魔族却是想要占领整个北地，北地还有那么多百姓……路明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这一次他必须勇敢起来。

　　路明：“走吧，克拉诺斯应该等急了。”

　　二人原路返回，出来的时候路明被贝特封锁了魔力，一路上周围的环境场景又都是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快略过，即便路明看过魔兽森林的地图，也不清楚贝特具体是怎么直接从黑鸦林跑来湖妖之海区域的。

　　这会儿返回的路上，二人放缓了速度，路明才注意到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地图上标注的永茂藤林。

　　“你怎么找到这条路的？”路明在贝特背上凑到他耳边问道。

　　贝特扯了下嘴角，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边跑边回复道：“少爷你知不知道三年时间，是什么概念？属下总共在魔兽森林里待一千多天，不管有多少路都摸清了啊。”

　　路明一时语塞，不过也意识到如今魔兽森林腹地内的情况与勇者那会儿不同，魔物的数量虽然依旧不少，但已经没有大魔族在统率腹地内的魔物，贝特又是以速度见长的林盾剑圣，如果只跑不打的话，的确没有多少魔物能追上他。

　　就像此时两人所在的永茂藤林，树木低矮且生长稀疏，地面上绝大范围都被人腰粗细的藤蔓占据，这些藤蔓如果有擅长植物系魔法的大魔族控制，那整个藤林都将化作魔族手中的杀人武器。

　　贝特快速奔跑间，有数道粗壮的藤蔓忽地从斜前方刺来，贝特十分熟练地侧身突围，路明却没有想那么多，抬手就是一发火球击过去。

　　贝特：“！”

　　路明不明所以，明显感觉到贝特背部的肌肉紧绷起来。

　　路明：“怎么了？又没有……”

　　路明的话音未落，却只见周围原本绝大多数都安然不动的藤蔓，同时扭动起来，无数条比先前袭来的藤蔓更加粗壮的藤蔓朝二人奔跑的方向包围过来。

　　路明：“！！！”

　　路明刚那一下攻击，直接就像是捅了马蜂窝，永茂藤林内的魔藤开启自动防御状态，越来越多的粗壮藤蔓，伴随着大地轰隆震响复苏过来。

　　“我不是故意……”路明试图为自己的莽撞狡辩，结果贝特顿时加速，背上的路明直接被猛地灌了一口冷风，“！！！啊啊啊！！”

　　“没关系！”贝特放声大喊，“少爷别怕！”

　　一条粗若巨塔长不知几许的藤蔓，如同海怪的惊天触手般轰然砸来。

　　路明眼神惊恐，下意识就想释放魔法阻挡。

　　“不要用魔力！”贝特大喊。

　　高大的钢甲骑士背着他的少爷原地横跃，只一瞬间就窜出了数百米之远，巨大的藤蔓落地，土石崩裂灰尘漫天，被砸中的藤蔓也立时爆散。

　　路明心有余悸地回头观望，却发现那些被“误伤”的稍细的藤蔓正在飞速愈合生长，落到空地上的藤蔓碎块更是原地生根，又长出无数新的藤蔓来。

　　“怎么办？！”

　　路明死死地搂住贝特的脖颈，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难怪有这样一条“近路”，千年前的勇者一行人却宁愿绕远路，多闯几个区域也不走这。

　　魔兽森林内澎湃的魔力，为这些魔藤提供了近乎无限生长的养分。

　　“根本杀不完！”路明尖叫，“小心！”

　　贝特再次向斜前方全力冲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袭来的数道藤蔓攻击。

　　“别怕，属下有经验，”贝特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只要不继续攻击，跑出这片区域就行。”

　　闻言，路明心下稍松，但又不禁想到，现在没有大魔族在控制这些藤蔓，就已经这么难缠了，如果魔族继续安排人手驻扎在这里，那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除非以绝对火力，覆盖整个永茂藤林，不给魔藤任何重新生长的时间的机会……

　　先不说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么大范围的攻击，又要同时保证攻击强度足够摧毁魔藤……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竭尽全力做到了，可后面的区域的怎么办？整个魔王堡都被黑鸦林包围在内，黑鸦林内除了免疫物理伤害的幽魂，可还是有其它魔物的……

　　魔族的实力远比路明自以为了解的，更加强大，甚至已到了路明无法想象的地步。

　　路明又想退缩、逃避了，他这还没与任何大魔族交过手呢，却还想对付星魔……真对上了，他真的打得过吗？

　　以他之前所见到的星魔们身上的魔力波动来判断，其实并不比精灵阿蕾西尔强多少，可星魔们的魔法和手段都诡谲难测，连他们早在千年前，就设下的自动防守区域都还有如此难缠的威力，更不必说星魔们还有比他丰富不知道多少倍的战斗经验……

　　“为什么这么难搞啊！”路明快绝望痛哭了。

　　“？”贝特背着人不断逃窜、跳跃闪避围攻，“少爷不怕，属下会保护好你的。”

　　二人不知道奔逃了多久，总算脱离了魔藤暴动的范围。

　　路明心中失落，脑袋搭在贝特肩上，侧脸贴着贝特的耳朵。

　　“少爷？”贝特放缓速度，只以为路明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要不，你还是带我私奔吧……”

　　“……”

　　“算了。”路明蹭了蹭贝特的脸颊，“被人知道了，林盾家族的威望就得毁在我手里了。”

　　路明就是这样，从小宅在家里，书看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他本质上仍然是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少爷，一遇到挫折第一个想的就是逃避。

　　从前信誓旦旦地说要灭黑蛇，找亚兰克复仇，可一发现亚兰克王室的统治力远超他的想象，他就选择灰溜溜地跑回北地……

　　谋划再多，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是笑话。

　　“少爷？”贝特背着路明，慢悠悠地在林中跳跃前进，“怎么突然想改主意了？少爷有什么烦恼，和属下说说呗？”

　　路明犹豫了一下，其实也觉得自己总是在大惊小怪，不过就是被魔藤围攻罢了，还一点伤都没受……

　　但路明又觉得，贝特大概是唯一不会笑话他的人了，最多就是喜欢碎碎念抱怨……便大致和他讲了一下星魔们的情况和可能难以匹敌的强大实力。

　　总结一下的话，“大概就是我一直都是在自不量力罢了。”

　　黑鸦林已经进入二人视野范围，贝特停下奔跑，伸手将路明从背上转到怀里后，认真地与路明对视着，说：“少爷，守护北地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或许我们应该回去寻求外界的帮助。”

　　路明愣怔了片刻，终究还是摇头，说：“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很任性。”

　　作为千年林盾的最后传人，自己从中得到了什么，又该付出什么？这个问题路明曾经独自思考过无数次。

　　因为他是路明·林盾，所以从小就几近孤儿般的活着，没见过母亲，父亲也有等于没有，但他能够在小小的伯爵府里呼风唤雨，对所有人颐指气使，更获得了林盾家族千年以来的所有传承。

　　所谓为家族复仇，其实也只是一个不太深的执念，路明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去复仇，但如果复仇难度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那他也没有办法了，毕竟真正的林盾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他也不愿意将太多无关之人牵扯进来。

　　路明没有见过生母缇娅西尔，更没见过祖父祖母，要说对林盾家族真有多少感情，却是少得可怜。

　　所以路明才一点也不心疼地要将整个家族都留给卡佩文他们，反正卡佩文所求的，总归不就是那些东西，宝库或者知识、力量，也或许是林盾家族在北地所拥有的权力。

　　说实在的，路明其实连对卡佩文也没有多少感情，在隐约猜到他的身世或可能与亚兰克有牵扯后，他更开始怀疑自己的出生或许也是一个他人的阴谋。

　　阴谋，又是阴谋，路明最厌恶这种东西。

　　亚兰克家族用阴谋毁灭林盾，陪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西伦也因阴谋才接近他，卡佩文拖家带口地也要入赘林盾，必然也是别有目的。

　　即便是他的母亲，祖父他们……路明也觉得一切都有种沉浸在阴谋迷雾中的感觉。

　　有时候路明真的想抛下所有，跟雷克特去塔希尔，或者与贝特私奔。

　　但路明也知道这只是他任性的妄想，他的出生牵扯了太多人的谋划，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他，而且看过千年前的人类，在勇者的带领下，如飞蛾扑火般与强大的魔王军交战，守护人类国度，守卫北地……路明其实也十分向往，总觉得他既然活在这世上，又是最后的林盾传人，至少也要做出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才对。

　　即便他现在已经开始害怕想要退缩，可只要他能坚持下去，起码后世提起林盾家族的荣耀，不会是终结在他路明·林盾的手里。

　　更关键的是，与其回去深陷那群人的阴谋诡计之中，路明宁愿直接死在挑战星魔们的战斗中。如此一来，还管他什么黑蛇，亚兰克，西伦什么的，路明才不用去关心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沉默半响后，路明再次朝贝特说道：“我只愿意做我想做的事，我知道魔族是人类共敌，我从最开始就大可以去四处寻求援军，甚至可以利用与西伦的关系，直接请求亚兰克王室出面集结人类军团。”

　　贝特沉默着，他知道他的少爷还有“但是”。

　　“但是我就是不想那么做。”路明与他的骑士对视着，“即便没有我，亚兰克如果想保住北地这个看门狗，自然会主动去想办法，而我作为林盾最后的血脉，我只要可以轰轰烈烈的死在与星魔们的战斗中，剩下一切都再与我无关，我觉得我这么去做了，我就已经完成了我作为路明·林盾的职责。”

　　听完路明极度悲观消极的话，贝特一时间欲言又止，可很快又明白过来，其实少爷对北地也没有多少感情，少爷的所想与所为，守护北地或许只在其次，少爷只是不愿意与复杂的人心有牵扯……如果少爷不是林盾，或许人类与魔族交战什么的，他家少爷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要说他家少爷没有责任心吗？却也不完全是……少爷从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死在魔王堡……死前或许还能多拉几个大魔族垫背。

　　贝特微微叹气，“少爷，属下现在认同少爷的话了，少爷真的很任性。”

　　贝特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倒不是真的反对他的少爷的任性妄为，而是想起来少爷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他陪着少爷一起送死。少爷为他取出了宝库里许多宝具，又下了死令不能让宝具流入魔族手中，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少爷是要他活着回来，宝具什么的，只是担心他一意孤行不愿意抛下少爷临阵脱逃而已。

　　“属下曾受少爷您的祖父大恩，”贝特，“也曾答应过老伯爵大人，要永远守护少爷，所以无论如何，属下只恳求少爷不要再抛下属下一个人去面对危险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进阶？”路明还是问出了这个一直如鲠在喉的问题。

　　“因为没有区别，而且还会引来更多麻烦。”贝特认真道：“起码老伯爵大人是这么认为的。”

　　路明拧起眉头，“我祖父不准你进阶的？”

　　“嗯。”贝特点头，“属下此前虽然不知道什么星魔，但现在想来老伯爵大人应该是知道的，像那个叫克拉诺斯的星魔，属下或许能带着少爷从他手里逃脱，可少爷你也清楚，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而且少爷你不是说总共有十一位星魔。”

　　路明轻轻戳了下贝特的侧脸，没好气道：“那你还说什么要带我私奔。”

　　“啊这……”贝特尴尬地笑了起来，“属下可以带少爷私奔去塔希尔嘛~再不行就出海，龙岛去不了，但属下听说穿过暴风大漩涡，汪洋的对面还有大陆呢，属下带少爷跑去其它大陆，就算魔族能追过来，那也得好久了吧，说不准真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属下和少爷都是老头子了呢！”

　　“你说的这些我祖父会想不到？”路明翻了个白眼，“他必然清楚我不可能跑得掉，与其让你进阶剑圣，引来魔族和亚兰克的忌惮，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大剑士，以你的狗样，临阵突破进阶再带我跑路也不迟。”

　　“对对！”贝特笑嘻嘻的连连点头，他原就是这么想的。

　　路明叹气，“可惜祖父和我们都错估了星魔的实力，你如果不是剑圣，光是一个克拉诺斯一照面就能秒你，压根不会给你临时进阶的机会。”

　　贝特：“……”

　　想起之前匆匆一见的星魔克拉诺斯，贝特即便现在已经是剑圣，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星魔身上的气势，远非寻常大魔族可比。

　　贝特讪讪地挠挠脸，看向不远处幽魂光影忽闪忽现的黑鸦林，“那……我们还去魔王城堡吗？”

　　“走吧。”

　　路明转身走在前方，都已经到这里了，而且如果他没猜错，克拉诺斯应该一直都在监视着他们，否则不会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都还没追上来。

　　二人通过黑鸦林去魔王城堡的一路上，林中的幽魂对二人视若无睹，贝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跟在路明身后犹豫良久，还是问道：“少爷，你留在魔王城堡这么多年，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我说在我的印象中，时间只过去了几个月，你信吗？”

　　贝特默默地继续跟在路明身后，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路明是不是就此准备再也不回北地了。

　　林中的幽魂忽隐忽现，上一瞬还在南边一棵大树底下，身影穿透树干后，下一刻却又出现在北边更远的另一棵树后。

　　路明指着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灰白幽魂，说：“你看，那所谓的幽魂，以我的知识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东西的构成和本质，我连幽魂身上的魔力波动都感知不到，但偏偏幽魂却可以使用魔法，还能免疫剑圣的剑气攻击。”

　　路明又道：“幽魂是星魔的造物，我在魔王城堡里会对时间流逝概念模糊，也是星魔的手段，星魔们掌握了超越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我如果要与星魔为敌，不去了解他们怎么行呢？”

　　“在魔族大本营里找打败魔族的方法……”贝特嘀咕，“真的可行吗……”

　　路明背对着爱嘟囔抱怨的狗骑士，猛翻白眼。

　　这么明显的道理用他这个狗一样的东西来说？可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星魔的存在，至多也只推测到魔族中拥有几位地位极其特殊的大魔族，更不用说能有人会想到所谓的星魔其实是神灵在现世中的化身，或者说是代理人……代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