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情书》淮续

88、予野一生

　　这一声学神君叫的，夸的夸，发呆的发呆。
　　陈天赐非常满意这种效果。
　　罗怀特无奈的笑笑。

　　陈天赐认错：“都怪我，喊习惯了。”
　　罗怀特不想再纠结学神君的话题，对陈天赐说：“你很棒哦，不过，一定要少喝酒。”

　　“一模一样。”陈天赐哼了一声，“答应过要保护你们的，我要不那么棒，拿什么保护你们？”
　　罗怀特笑：“好，你是世界第一棒。”

　　像林天野了解他的朋友一样，罗怀特从一模一样四个字里，知道了陈天赐发了同样的信息给本吴晨，而本吴晨也劝他要少喝酒。

　　“嗨，大老板。”陈天赐向林天野打了声招呼。
　　“嗨，天赐。”林天野回应。
　　罗怀特愣了一下，刚冒出来他们怎么认识的念头，接着想到陈天赐是刘唐的健身好友，刘唐的好朋友陈天赐当然也认识了。
　　“大老板，你给我听好了。”陈天赐开玩笑，“我劝你好好照顾我兄弟，不要苛刻他。不然，嘿嘿嘿～”

　　“同志们，同志们。”刘唐喊了一嗓子，成功地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输了，怎么没人安慰我——”
　　林天野和付梓文同时说：“活该！”
　　陈天赐呵呵地笑，拍了拍刘唐的肩膀：“认命吧哥们。”

　　刘唐不服气地说：“我今天输是输了，但我不服气。”
　　陈天赐抗议：“别耍赖。”
　　刘唐说：“我就是今天有点累，一天都在赶路，状态不好而已。”

　　付梓文又开始挑拨：“下次再比比？”
　　刘唐说：“对，下次我就不会输了。”
　　陈天赐：“不服气就来战。”
　　刘唐：“谁输谁请客！”
　　不服输的两个人看来是又杠上了。

　　陈天赐杠完了，看着一脸无奈的罗怀特，嘻嘻笑着：“干嘛呀你。”
　　“没干嘛。”罗怀特看了一眼窗外的星光，打趣道，“我要去看星星，你要去吗？”
　　陈天赐：“切，看什么星星啊！”突然明白过来，“不说了，回家。”

　　挂掉视频，林天野打开门：“我们走吧。”
　　两人默默走过乡村唯一的街道，只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了村边。
　　紧挨房屋的这一带种着一块块的菜地，各种时令蔬菜随着夜风，散发着清新的香气。他们穿过菜地，走向田边的小径。

　　林天野开口道：“我也是创新毕业的，王查老师当过我三年班主任。”
　　老王同志！
　　原来他也是林天野的老师！

　　罗怀特惊喜：“好巧！”
　　林天野笑笑：“王老师是文林常客，我们一直有联系，每月都要聊上两三次。”
　　罗怀特笑：“聊什么呢？”

　　“他最喜欢聊他的学生们。”林天野看了罗怀特一眼，“今年他最得意的话题，是他的两个得意门生。”
　　他的话停了停。
　　罗怀特知道他要说什么。

　　“学霸君和学神君。”林天野看着他，“你们白天勤工俭学，晚上为同学们补课，你们真的很棒。”
　　罗怀特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老王同志，这么爱炫耀的吗？
　　不过，学霸君和学神君。他乐意老王同志将他和本吴晨相提并论，他乐意别人这样提起他们。

　　罗怀特明白了。原来林天野早就知道了学霸君和学神君，所以陈天赐说起学神君时，他看向他的眼神才那么奇怪。

　　“你们成绩很好固然很棒，但我觉得最棒的，是你们对生活的态度，对他人的态度，这些都是难能可贵的。”
　　“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罗怀特小声说。

　　看出罗怀特的不好意思，林天野转移话题：“我看天赐也戴了红绳，也是为考试祈福吗？”
　　罗怀特一愣。红绳手链吗？林天野并没有见到他红绳帮的朋友，只看到他和陈天赐都戴着红绳手链，不会误会了吧。
　　如果是误会，他只希望别人误会他和本吴晨。

　　他解释说：“我们几个好朋友考试前戴的，考试后天赐提议成立红绳帮，就一直戴着了。”
　　林天野轻轻笑了一声：“红绳帮？很江湖。”
　　罗怀特不好意思：“有一点。”

　　林天野感慨：“人的一生应该有这样的朋友，既是密友，又是知己，会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对抗全世界。”

　　罗怀特说：“就像付梓文和刘唐。”
　　林天野说：“就像陈天赐。”
　　停了一下又说，“能让你画在抽纸上的，一定也是这样的朋友了。”

　　原来在车上，林天野看到了他的速写。他的脸一红，肯定地说：“他是的。”
　　本吴晨是这样的朋友，或者有一天，是这样的恋人。

　　林天野说：“刘唐暗恋一个男孩好久了，真希望他能早一天勇敢表白。”
　　“为什么不表白呢？”罗怀特问林天野，也像是在问他和本吴晨。
　　他希望从林天野的回答里得到怎样的答案？

　　“表白也需要勇气。即使有勇气，有时候也会有各种顾虑与阻碍。”林天野轻声说，“怀特，有些事不是勇敢就可以。”
　　是这样吧。
　　本吴晨，希望有一天，我们之间没有阻碍，你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向我表白。

　　林天野轻声笑了笑：“梓文最近总接神秘电话，我猜他一定也恋爱了。”
　　罗怀特想起中午付梓文的神秘电话，看来林天野早知道了。
　　林天野感慨：“以后大家都谈情说爱了，聚在一起的时间可能就少了。”

　　罗怀特收回思绪，说：“好朋友即使不联系，心里也挂念着对方。有事情，他会第一时间冲到你面前的。”
　　就像本吴晨和陈天赐，如果他现在说需要他们，一定连夜都会赶过来的。
　　林天野说：“是，刘唐他们就是这样的好朋友。”
　　罗怀特说：“天赐他们也是。”

　　他们沿着小路慢慢走。没有月亮，星星在田野的天空格外繁密。
　　“我读过你的文字。”罗怀特说。
　　“哦。”这次轮到林天野惊讶了。
　　“刘唐说你是少年天才，里予，你的确是。”罗怀特停了一下，“你是杂志社的常客，以前我经常读你的文章，初中老师还让我们学习过你的范文。”
　　“是吗？很荣幸。”

　　罗怀特迟疑了一下，问道：“学校名人堂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林天野说：“我不喜欢出名。所以，他们并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
　　近些年里予这个名字很少出现，罗怀特以为是高中看杂志少的缘故，刘唐讲过林天野的故事后，他还特意上网搜了搜。
　　这些年里予出现的频率的确很少，但他却发现了里予早些年的几本短篇小说，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这两天我看了《梦幻岛》，写的太好了，你真了不起。”罗怀特由衷地说，“我还下载了《星云》，准备晚点看。”
　　林天野笑：“谢谢。”

　　“以前你是《青春》的常客，现在不给他们写稿了吗？”罗怀特委婉地说出最近很少见他文字的事。
　　一边上学一边创业，可能真的没有时间，不过真的很可惜。

　　“我的处女作发在《青春》杂志社，我对它很有感情。前些天，编辑向我约稿十周年特刊，想让我写个几万字的小短篇，我正在考虑。”
　　“写吧。”罗怀特脱口而出，“我想看。”
　　“好。”林天野说。
　　“很奇怪，感觉认识你很久了。”罗怀特说。虽然在现实里他们认识不久，可是林天野的文字却已经伴随他多年。
　　林天野轻轻笑了笑。

　　四周很安静，只听得到他们的细微的脚步声。
　　“月底你有时间吗？”林天野问道。
　　“有。”罗怀特问道，“赠书吗？”
　　“29号去山区赠书，你能陪我们一起去吗？”
　　“好，我一定去。”

　　“谢谢。”林天野抬头看向满天的星辰，“也谢谢你，陪我一起看星星。”
　　罗怀特有点小尴尬。他刚才这样告诉陈天赐，不过是调侃他的刘星星小朋友而已。
　　他想起中午时付梓文的话，心里有了一种隐约的预感。如果真如他想，陈天赐该如何抉择？

　　走到小路尽头，他们折返回程。走到菜地旁，林天野站住了。
　　风轻轻地吹着，瓜菜的清香在空中飘浮。

　　“等我老了，我想养养花种种菜，过一过品茶赏花，写字吟诗的田园生活。”此刻的林天野是温情的。
　　“现在就可以呀。”罗怀特调皮地说。
　　生活在大城市的林天野，是真的想过这样的生活，还是只想要一段时间不长的农家乐呢。

　　林天野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老了的情形？”
　　罗怀特想起那天在本吴晨家并排晒太阳，有一天他们老了，会躺在摇椅上一起晒太阳吧。
　　他沉吟着没有说话。林天野善解人意地迈开脚步：“晚了，我们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