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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灰溜溜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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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人跑到我家来干什么?我家里人都还没死绝,你们就迫不及待来吃绝户,谁给你们的脸。”杨漫语阴恻恻道,“信不信我出门就去派出所报案,你这个杀人犯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别……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杨老婆子一张脸吓得惨白,哆嗦着身子,哭着求饶,“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要钱是吧,我有,我一共有一千块钱,等我回家立马给你……”
杨老婆子是真的被吓到了,自古杀人偿命,她还不想死。
屋外,两个女人一直注意着屋里的动静,虽然听得不太真切,可还是听到老婆子要拿钱给杨漫语。
两人顿时急了,他们今天就是冲着占便宜来的,现在毛都没占到,还要搭钱进去,这是在挖他们的心肝肺呀!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不管不顾,抬脚开始踹门“砰砰砰”,原本单薄的门板被踹得颤颤巍巍,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开门,快点开门,杨漫语你个贱人,你凭什么跟你奶奶要钱,家里的钱都是我们的,都是我儿子的。”
“娘,你可千万不要中了小贱人的计,不能把钱给她,老三家连个传宗接代的男娃都没有,你还要靠我们养老,钱就该给我们……”
说着,两人连杨母也不放过。
“三弟媳,你看你生的好女儿,不光打长辈,还想和我们抢家产,真是白眼狼。”
杨母性子温和,从没跟人红过眼,现在见有人都上门来欺负自家女儿了,也不忍了,鼓起勇气,辩驳。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小语才不是这样的人。”
房间,眼看岌岌可危的门板随时要被门外两人踹开。
杨漫语扯着杨老婆子的衣领把她掉转个头,示意道,“还不赶紧让他们住手,难道你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和一个杀人犯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
“你……”
杨老婆子恨得牙痒痒,却又拿杨漫语无可奈何,只得扯着嗓子朝门口大喊。
“你们都在闹什么,全都停下,再闹,仔细你们的皮。”
屋外闹得起劲的几人被这么一吼,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嚣张。
他们在杨老婆子底下讨了十几年生活,对她还是有些惧怕。
屋外虽然暂时安静,但几人心里还是各自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一直被人按着脖子,杨老婆子觉得脖子酸痛无力。
杨漫语,“想得美,今天既然你们自己找上门来,那就把咱们的事好好掰扯掰扯。”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老婆子是真怕了这个孙女,完全就是一个刺头,这么些年,她怎么就看走眼了呢?应该在她刚生下来就按在尿桶里溺死。
杨漫语也不惯着对方,俯身靠近老婆子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杨老婆子眼中先是不以为意,慢慢的瞳孔放大,涌出无数莫名的情绪,看向杨漫语时,既有憎恨又有恐惧。
看着杨老婆子一副死人的模样,杨漫语心情舒畅无比。
这次回来,第一时间就是要和老家这群吸血鬼斩断关系,让他们再没机会趴在自家身上吸血。
她扯下一根布条,三两下把杨老婆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杨漫语拿出纸笔刷刷几下,写了一大页纸,摆在杨老婆子面前,抬抬下巴示意她签字画押。
杨老婆子看着密密麻麻一大页纸,有些无从下手,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嘿嘿,小语,你的条件我答应你就是,签字画押就不用了,我是你奶奶,别做得那么绝。”
“怎么?不想签,那好,我现在就去派出所。”说着,就打算起身。
“别别别……”杨老婆子赶忙出声拦人,等杨漫语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才苦着脸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
杨漫语还非常贴心拿来印泥,在杨漫语的淫威下,杨老婆子心不甘情不愿在纸上按下鲜红的手印。
“可以了吧,快放我出去。”
杨老婆子看了看印着自己手印的纸张,恨不得挠花贱人那张令人恶心的嘴脸,太憋屈了,今天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贱人现在手里捏着自己的把柄,下次再来找麻烦,有些不可能。
哎,还真是阴沟里翻船,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就在门外人等得心急如焚时,“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娘,你没事吧,小语没欺负你吧。”
“娘……”
见两儿媳妇一脸希冀,杨老婆子强忍着身子不适走出屋子,重重叹息一声,“回去吧。”
什么?回去?可是他们今天来这的目的还没达成。
“娘……”两人还想说些什么,可一接触到老婆子那道鹰隼的目光,又吓得闭紧嘴巴不敢再多言。
杨老婆子看着两个儿媳,砸吧一下嘴巴,“以后没事,你们就不要过来打扰老三一家的生活了,还有,各自心里的念头也尽快打消吧……”
“这怎么行……”
两个妯娌不服气,还想争取,可杨老婆子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先一步走出屋子。
两妯娌相互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已经走到院子外的老人,张张嘴,啐了一口,屁颠屁颠跟上去。
哼,今天无功而返,下次他们再来。
最终,几人风风火火的来,灰溜溜的离开。
这次目的没达成,想来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杨漫语一点也不着急,有本事他们就放马过来,自己随时接招。
等人一走,闹哄哄的屋子终于安静下来。
杨漫语的目光落在年轻了几十岁的杨母身上,突然鼻头一酸,喉头梗涩,不由分说一把抱住母亲孱弱的身子。
“妈,我好想你。”
杨母被女儿紧紧箍住身子,感受到怀里的颤抖,无奈回抱住,用手轻轻抚摸女儿柔软的发顶。
“好了,乖……”
杨漫语心头一道暖流划过:真好,回来了,真好!
……
杨老婆子埋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脚下生风,片刻就出了家属院,现在她什么都不敢想,满脑都是自己杀死婆婆被人发现的恐惧。
两妯娌追在身后,很快,三人就来到汽车站。
几人坐在掉漆的长凳上,大伯母张桂英越想越憋气,最后终于控制不住心底的不愤。
“妈,刚刚你和小语在房间里到底在干什么?我怎么听到说你要给她钱?还有,刚刚那贱人当着我们的面打你,我们应该去派出所报案,让公安把她抓起来……”
派出所,公安……
杨老婆子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听到这两个词,张桂英刚好撞到枪口上。
“啪”一声脆响,张桂英一张脸被扇得偏向一旁,黝黑的脸颊顿时高高肿起,原本就高的颧骨,更是和珠穆朗玛峰有得一拼。
“啊,老不死的,你竟然敢打我!”
张桂英用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眼底盛满凶光,咬牙切齿,怒视着杨老婆子。
杨老婆子才在杨漫语手里吃了一肚子闷亏,现在儿媳妇也敢在她面前蹦跶,当即阴沉着脸。
“懒货,这样跟自己的婆母说话,信不信我让老大把你休回家,想横就回你娘家去横,我老杨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
张桂英被骂得一愣一愣,不敢再多言,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站在老婆子身后。
……
县城肉联厂。
作为县里唯一一个肉联厂,整个城市的肉类都是由厂子供应。
在这个老百姓一年到头没能吃上一餐肉的年代,能在肉联厂上班,那可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
肉联厂工人总能买到一些别人都买不到的东西,也比普通人多些油水。
杨三壮已经是厂里二十年的老员工了,他手艺好,讲义气,在厂子里很吃得开。
车间里,工人们都在忙着处理肉类。
杨三壮带着两个徒弟教他们如何拆解猪肉。
“杨师傅,你家出事了,快回家看看吧。”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车间门口响起。
大家纷纷转头看去,是厂里另一个师傅的婆娘。
胖婶手弯处挎着一个菜篮,肥硕的身子一抖一抖,迈腿走进车间。
杨三壮对胖婶没什么好印象,这人不光爱嚼舌根,还爱占小便宜。
可能是因为她男人和杨三壮是同一个工种的原因,胖婶也不待见杨三壮,每次说话总喜欢阴阳怪气。
“胖婶,你咋来了?”
杨三壮把磨得铮亮的杀猪刀放在刀架上,又低头和徒弟交代两声,撩起身前的围裙边擦手边问。
胖婶扫了一眼车间货架上的各种肉,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等杨三壮走到她跟前,才不舍的收回视线,扯了扯脸皮。
“杨师傅呀,我刚刚出门,正好看到你老娘带着两个妇女盛气凌人进了你家,还有哦,不是说小语今天去相亲了吗,还是隔壁吴教授的徒弟,可我出门时见小语灰头土脸回来,看样子应该是相亲不成功,嘿嘿嘿……也是,人家小伙可是在省城研究院上班的研究员,这么好的青年才俊,怎么就看得上一个杀猪匠的女儿……”
胖婶一边说,一边不忘掀起眼皮观察杨三壮的脸色,见他一张脸黑沉如猪肝,她心里就舒坦得不行。
她本来是不打算来递话的,可刚刚在家属院门口被杨漫语气了一通,就想来膈应一下杨三壮。
杨三壮听完胖婶的话,急了,老家人又来欺负妻子,也来不及多想,随口跟胖婶道了声谢,就着急忙慌找到带班领导请了假,急匆匆出了厂子往家属院赶。
胖婶也不在意被冷落,她一个箭步冲到两个工人身旁,看着货架上摆放着分解好的肉两眼放光。
“小刘,今天这五花肉看起来真带劲,给我一斤呗。”
正在装肉的小同志闻言,差点闪到腰,“胖婶,这可是厂子的肉,不能随便给人,不过你可以用钱买。”
胖婶撇撇嘴,“买,我不知道买吗,我手里没钱,再说了我是家属,我男人每天在厂里累死累活,吃一斤肉怎么了。”
小同志无语,她男人在厂里干活,那也是拿工资的,又不是白干。
小同志想着,一个不留神,胖婶弯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起一串猪肝转头就跑,瞬间人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