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世界成熟+新角色出场 ...
-
案子虽然一开始闹得沸沸扬扬，但是逐渐被大众嚼烂了吃透了，已经榨不出更多的谈资，自然而然地开始关注其他的东西，热度也降下来了。
林楚歌和陈羽然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叫回来上班了。
最近整个项目进入了收尾阶段，新人们接到了配合检测世界成熟度的任务。
林陈两人负责检测网络舆论方面，采集大众对爱情的普遍认同度以及对不同程度的反对言论的反应激烈程度。
于是两人开了小号去论坛贴吧等地方大量发帖。
过了一天，两人来验收数据。
小号1：我觉得好像没有爱情也可以过得很好呢。我没有谈过，但是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和生活很满意呢~
1楼：楼主一看就是太年轻不懂恋爱的好
2楼：小孩子心态，还没成熟怎么会明白谈恋爱的好
3楼：不会吧，真的有人不想谈恋爱吗，不会是钓鱼贴吧
……
120楼：谈恋爱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不接受反驳
121楼：同意楼上的看法
123楼：楼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小时候看童话故事的时候就想谈恋爱了
124楼：同意楼上，而且我还天天看杂志的感情专栏，不得不说真的好甜，越看越想谈啊啊啊
125楼：我不管，我就是喜欢谈恋爱~
小号2：我是个教师，现在人们对爱情真是追求到了一定的疯狂的程度，学生早恋的、偷尝禁果的、私奔的越来越多，家长甚至还表示理解孩子，真的很头大。
希望大家客观地看待，不要神化爱情，这只是一种感情。
（这段林楚歌是参照了现实数据编写的，还算纪实）
1楼：楼主不要理想化，想谈恋爱不是人的本性吗？小孩子控制不住自己也很正常吧？
2楼：楼主这就没必要了，这和爱情本身没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带偏见去看待感情呢？
3楼：未知全貌不予评价，但是我知道爱情是无辜的。
4楼：楼主你这是不是在引战呢？
……
109楼：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好吗
110楼：楼主阴谋论的味道太明显了叭
111楼：我真是怀疑楼主的动机了，这是在为了流量吸引眼球吗
小号3：我觉得爱情就是垃圾，大家都在捡垃圾，被垃圾熏入味了还沾沾自喜。偶尔有人不愿意就像疯狗一样扑咬上去，毫无理智可言。
1楼：楼主太偏激了啊，追求美好的东西也没有碍着你的路啊，为什么要这么说？
2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3楼：哟哟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4楼：【该评论涉及暴力色情等，暂不展示】
5楼：楼主就是个女表子，**的乱说也不怕闪了舌头
……
402楼：我真是无语了，要黑爱情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403楼：姐妹们一起冲啊，我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你凭什么这么说它啊？
404楼：我比流言蜚语先认识它【爱心】
405楼：你告诉我，它哪里不配？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406楼：我现在站在公交站等车，看到这个帖子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有这种蔑视感情的人啊？
这个贴子彻底火了，挂了一个红色的小火焰在标题后面，热度还在不断攀升。
两人一边录屏一边浏览，林楚歌和陈羽然正勤勤恳恳地翻着帖子，突然弹出一个红色窗口。
黄底红字的窗口上附着一句十分官腔的文字：“该帖子因被举报涉嫌恶意引战、言语过激，故暂时封贴，十分抱歉给您造成不便”。
林陈：……
记录很快就在两个人的默契配合下完成了，把报告上交，然后又迎来了新任务。
要记录因爱杀人的案子的反应，并探索利用舆论压力来帮助犯人减刑的可能性。
两人眉头紧皱，点开同组同学发的推文。
开头就是一张人物特写的照片。
在漫天飞舞的枫叶中，一位男子怅然地望向远方。黄昏的光影投在他的侧脸，越发衬得他五官深邃，眼神忧郁。他的身材比例极好，身形挺拔，几乎无可挑剔。
接下来的案情介绍一句话把他因气杀人带过了，再下来则是大段的心理描写：
我深深地感到愧疚，整夜整夜地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把记忆反刍咀嚼，细节却逐渐模糊。
当初是多么痛苦的打击才让我失了理智；当初是多么愚蠢的自大让我不愿倾听解释；当初是多么满溢的情绪让我难以控制自己……
在无休止的剖析和后悔中，我的精神逐渐崩溃，我的身体慢慢衰败。
我游曳在旧日的虚影，我漫步在回忆的废墟。
当记者问我，“你是否感到后悔？”，我盯着探监的玻璃，上面映出了一个憔悴的、漠然的、模糊的影子。
我顿了顿，开口道：“也许吧。”
在失去后大谈特谈如何痛心，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林陈大致看了一遍，已经明白了这篇文章的套路。用心理描写淹没重要案情，用飘渺无踪的思绪来代替切实有力的罪状，借以洗白。
但是作为写过稿子的人，两人非常清楚，恐怕只有那句“也许吧”是真实存在的。
文字是可以被粉饰太平的，唯有事实不可更改分毫。
大量注水的报道显然没有可信度，但是架不住时管的市场垄断。
两人翻看评论，不出所料天平倾向了罪犯。
1楼：我觉得他好可怜啊，他一直在忏悔啊
2楼：感觉他好痛苦，失去了爱人后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3楼：我今天还看见了大肆辱骂的文章，当时就觉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4楼：我哭得稀里哗啦的，纸巾都用了半抽，为什么没有好好的，好难过啊
……
209楼：听说按刑法他要判死刑，真的有必要吗？
210楼：同楼上，我也觉得不太合适，但是我之前一直不敢说……
211楼：这确实做了错事，但是不用那么重的惩罚吧？
舆论越演越烈，像汹涌澎湃的潮水不断冲击着底线的堤坝。
在一浪高过一浪、一浪强过一浪的这个夜晚，在疏离冷淡的月光照耀下，滔天的巨浪怒吼着冲破了防线。
一望无际的洪水吞没了这片净土。
两人一直忙到第二天凌晨，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才换了班。
等到两人下午醒来，那个容貌出众的罪犯已经减刑到三年。
两人心里很唏嘘，但是也清楚难以挽回。这场渗透已经有了十余年，异化早就深入骨髓。
到了工位，大家都接到了庆祝晚会的通知。
当人们被规训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自我规训。
这个小世界已经成熟了，创新世界项目得到了重大进展，今晚会有一场盛大的狂欢。
晚会上，两人草草吃了点东西，在角落玩起了五子棋，看起来一个比一个颓废。
偶有来礼貌社交或询问的，也被她们以熬夜熬昏头为理由搪塞过去了。
午夜了，还有未尽兴的员工换地方再续一场，两人推掉了。
回到了宿舍，周围都还静悄悄地，显得很落寞。
林楚歌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哀叹：“可恶啊，这样显得我们像丧家之犬一样啊。”
陈羽然回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吧，我们来的太迟了。”
林楚歌重振旗鼓：“这件不是咱能控制的，但是我们可以搞下一件。一定要趁留守的时候搞事情，发展自己的势力。”
陈羽然：“有什么方向吗？”
林楚歌：“我还真有一个。”
林楚歌：“我们弄个造假工厂吧。”
陈羽然来了兴趣：“这个好玩，详细说说。”
林楚歌说道：“我在买仿品的时候就发现了，大家对高仿有着很扭曲的需求。”
林楚歌：“如果我们可以利用这个需求，想来也是能挣钱的。这个小世界的特产是茶叶，完全可以一边在小世界里面售卖真正的顶级茶叶，一边在时空管理局的黑市里面售卖假冒伪劣产品。”
林楚歌：“只要我们两头抓就能肥水不流外人田，情绪值和小世界货币都不是问题，到这个时候就有能力开始发展自己的武装了。”
陈羽然很兴奋：“这个好，就这么搞！”
第二天仍旧要上班打卡，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接到通知，在收拾东西了。
王蕊看到她们，把她们招呼过来，通知道她俩已经成为了留守的人员，并且交接了一大摞复杂的表格，开始交代记录数据的细节。
两人认真的听讲起来，态度端正，举一反三，王蕊一度有点动心想带走，但是想起来两人的前科又不敢保证，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很快，办公室里就走得只剩下这两个了，虽然也有外围人员来监督，但是由于他们对世界真相毫不知情，实际上很难做出切实的判断和辨别，也就相当于没有。
而两人作为仅剩的新人，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但是当两人努力做完每日任务后，突然发现，哪怕自己非常努力地去完成任务，每天每人也只能挤出一个小时。
两人皱起眉头来，这样很难去维持造价厂的运作，是时候物色一些代理的人才了。
但是还没有找两天，就先迎来了领导验收。
本来领导验收要求主负责人及主要工作人员全部在场，但是创新计划非常特殊，人员紧缺的同时，还贪大好全。好几个类型的小世界同步进行创新实验。
因此，基本上是完成一个小世界的任务，项目人员就会被分派到其他创新小世界进行协助。
这次领导来头也算不小，有专门的助手与两人对接。没有办法，两人只得暂时放下厂子的事情，先把这边的领导应付过去。
助手是一位中年的男性，身材微胖，有点秃顶。他提前了三天来到小世界，与两人对接细节。
林陈两人礼数做全，一见到就立刻鞠躬问候，好话说尽。
助手看起来还算满意，开始吩咐两人准备。
“那个饭菜一定要是最高规格的，君主帝王吃的那种，哦对了，你们这是现代界面，那就国宴标准吧。”
“起码也得有108道，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什么特色的、珍稀的、昂贵的，反正怎么高规格怎么来，费用不用担心，这个是走公费报销的。”
“住的肯定也得要最好的，如果是本土的特有风格就更好，不一定要堆金砌银，但是整体风格要协调，布局要讲究，尤其是我们领导要住主房，毕竟尊卑有序……”
助理滔滔不绝地讲了个把小时，两人从一开始的惊讶到逐渐麻木地应声。又过了一个小时，两人几乎是灵魂出窍的状态的时候，终于被助理大发慈悲地放过，说如果还有细节再补充。
两人这才如蒙大赦般回过神来，立刻给助理安排了最好的酒店套房，恭恭敬敬地送助理进了房间。
出了酒店又紧锣密鼓地去给领导找厨子。林楚歌和陈雨然甚至为此查找了国宴的标准。
但是国宴也没有108道菜。随着外交需求的变化，国宴逐渐由2到3个小时缩短为一小时左右，常为四菜一汤配餐后甜点和小吃。
两人只好先去找经验丰富的大厨。打着大公司名号，倒是找到了两个。
大厨A漫天要价，而且自卖自夸，把自己给重要企业家准备晚饭的那次经历重重复复地讲，磨得人耳根子疼。
大厨B相对正常，但是听完要求后，一直在强调自己没有办法去保证数目如此庞大的饭菜质量，丝毫不被两人开出来的的天价酬金打动。
一整天奔波下来，进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楚歌十分厌弃地说：“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留守没有什么前途，却忘记了还要做牛做马。”
陈羽然瘫在床上：“108道菜啊，猪都没有那么能吃，怎么的他肚里能撑船呢吃那老多？”
林楚歌计上心来：“是啊，这么多道菜，他每道吃一小口都很勉强了，为什么要那么在意质量呢？”
陈羽然：“你是想走米*林餐厅的风格么，除了精致之外难以言喻的那种？”
林楚歌：“果然还是你懂我。对了，再找几个搞艺术的，一起撒点胡椒，搞点酱料，排列组合不就行了吗？”
陈羽然：“思路打开了呀！还能避免浪费食物，不愧是我林姐！”
于是领导到来的那天，两人呈上了数据资料，大致讲述了建立过程，到了饭点便去了一个装潢高级的餐厅。
餐厅是包场的，乐者在中间的舞台上优雅地弹奏着轻音乐，餐具都装饰着低调奢华的镶金花纹。
林楚歌热情地拉开座位请领导入座，这时陈羽然语调轻快地介绍起今天的午餐：“这次我们有36道前菜，36道正菜，36道点心。”
“为了让您感受小世界的特色文化，我们专程邀请了20位民间艺术家，对菜品进行了艺术的设计和加工。”
陈羽然：“请问现在就上菜吗？”
领导点了点头，陈羽然摇了一下餐铃，着装统一的侍者便鱼贯而入，为领导呈上了菜肴。
第一道名叫金玉良缘，是水煮玉米粒配上金箔纸，撒了点椒盐。
第二道名叫红红火火，是腌制的红色灯笼椒配上干辣椒佐料。
第三道名叫万事如意，是柿饼的薄切片配上一点意大利风味酱料。
第四道名叫步步高升，是三块小马蹄糕叠在一起，在碟子上用蜜汁画了两笔。
第五道名叫三羊开泰，是三片薄如蝉翼的羊肉，摆成鲜花盛开的样子，用蘸料点了花蕊。
……
每道菜基本上是一颗葡萄的分量，108颗葡萄也不过是堪堪吃饱。
领导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明显有点诧异，但是在这样高级的餐厅，豪华的环境和艺术的摆盘下，难以去开口拒绝或者询问，最后只好又加菜吃了一些肉类来填肚子。
好不容易把领导糊弄走了，两人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忙活工厂的事情。
首先找到了当初乐意帮助自己的村长，讲述了要开茶叶厂的设想。
新人在实习期间虽然工资较少，但是情绪值和小世界货币的转换比率较高，因此也算是不少的本钱。
两人又利用自己在文娱巨头公司的地位去宣传了村庄的茶叶，并且开始了建立公司的筹备。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两人突然接到命令，由于贪污腐败的调查需要，要求把一个在本小世界度假的官员扣留下来。
两人在得知对方的行踪路线的情况下，成功截下来人了，并把他关在附近的时空管理局房产里。
该官员已经在小世界度假了月余，在其休息的时间里审查出了问题，于是被要求先扣留，限制其行动。
陈羽然：“这一次事情又要搞多久呀，我们的厂子还没招好人呢。”
林楚歌揉揉眉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查了一下程序，这种要定罪的话，起码也得一个月。”
陈羽然：“太碍事了。我们得出差到这里专门守着他，等回去了还要把这段时间的数据记录补上，估计得累死。”
但是事情第二天就出现了变化。
上级突然给了加急指令，要求立刻处理掉该官员，在甚至还没有开始其在小世界的行踪审查的情况下直接草率处死，在甚至还没有开始财产清点和汇总的情况下直接跳到终点。
两人心里一惊，觉得肯定有什么秘密，就这么放过了，晚上睡觉都会抓心挠肝到睡不着的。
林楚歌：“难道是想杀人灭口，担心拔起萝卜带出泥吗？”
陈羽然：“也许是单纯的凑政绩吗？”
林楚歌：“不不不，我今天看到这个官员的消费记录了，他去了好几次医院。”
林楚歌：“颈部有勒痕，肩膀有咬伤，有个伤口几乎快被咬下来一块肉，我觉得没有凑政绩那么简单。”
于是两人决定搞点小动作。
事实上，在创新项目宣布成熟后，这个世界慢慢变了，像过熟的果实开始逐渐地腐烂了。
由于对爱情的疯狂追求，政治、法治、道德等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世界开始动荡不安。
在不少偏远的地方监狱都有许多“离奇失踪”的人口以及“离奇出现”的尸体。
林楚歌费了点小钱，轻轻松松地玩了一出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把那个官员救下来了，安置在自己的私宅。
那里原本是为了做茶叶工厂盘下来的，因为茶叶独特的生长要求里有要海拔适中的山地，所以地处郊区，比较偏僻，暂时用来安置官员。
陈羽然则抓紧时间，在官员的失踪被小世界原住民发现前，乔装打扮去灰色地带雇了几个混混。
给钱让他们拿着身份证件去酒店及租车公司，谎称遗失贵重物品，要求查看监控，进而得到了官员的行踪。
两人悄悄地比对信息，找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点。
于是这天下班就一起去查看。没有暴露的风险，两人直接避开承重墙打洞，企图找到暗室。
最后是在后花园的小温室里发现了地下室，两人打开照明摸索着进去了。
里面果然是小金库。里面的一个链接存着极为复杂的账户密码，户里的情绪值足足有一万点。
此外，还有大量的治疗剂，一些高科技的军火，一些被整整齐齐摞起来的文件资料以及带血的整套金属刑具。
为什么是带血的？林楚歌心中不解，突然听见陈羽然的一声惊呼，她立刻冲了过去。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角落，蜷着一位少女。
在脏乱的头发下依稀可见精致的五官，嘴唇苍白毫无血色。
她像个牲口戴着止咬器，拴在墙边，不着寸缕，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离她一步远的地方放着个铁盆，里面的白饭已经开始发臭了。
听见了女孩的声音，察觉到陌生人的接近，少女艰难地抬头，轻声请求着帮助。
她的眼睛里还有很浓厚的、熊熊燃烧的欲望。
求生的、报仇的、不甘的、落寞的、喜悦的，复杂的情绪在抬眼间纠缠，最后化作泪水滴落。
她的眼睛还那么鲜活，顺着面庞滚滚而下的是江河大川。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世界成熟+新角色出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