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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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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馆五楼的VIP接待室里,简今抒和路辞清相对而坐。
“行啊,路总查人的本事还是一等一的,没退步,那就说说吧,都查到我什么了?”
简今抒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讽刺的意思。
说实在的,她对路辞清的这个举动没有丝毫不满,因为这件事本质上和自己提前调查公司内部的情况性质相似——不浪费时间在寻求已知信息上,是收益最大化的做法,她和路辞清心里都明白。
况且她对自己过去在做什么,现在在做什么也没有打算要瞒,既然路辞清查了,她还正好听听和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出入,何乐而不为呢?
路辞清也是莫名的配合,简今抒一问,他便立刻开始说了起来。
大体的消息和简今抒掌握的差不多,S&I内部哪个部门是林建豪的心腹,哪个部门又不被看重导致核心人员正打算另寻出路。当然也有些新的,比如关于区域代言人和广告投放的事情,只是这些不是简今抒当前处理的工作重点,可以放到后面再去了解。
如今眼前最重要的,自然是关于秀场的确定。
路辞清话音落下的时候带着笑,一双桃花眼毫不掩饰地盯着简今抒看,像是生怕错过她半分表情。
一看就是憋着什么坏!
简今抒心里想。
说来也是奇怪,无赖的人她见得多了,包括今天才在会议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林建豪。对待这样的人,简今抒自诩有些手段,一步步把陷阱布好,即使偏离轨道也能牢牢掌握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
可偏偏就这个路辞清,光是看着他,简今抒就不自觉地想要发火,眼神藏不住,自然也就没法装出冷静的模样来:
“别浪费时间,你到底想说什么!”
路辞清看着简今抒眉眼间藏不住的小表情,笑了一下。
对嘛,这才是他一直认识的那个简今抒。
“你要合作,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
简今抒还以为对方会说出多么了不得的话来,如今一听,忍不住轻笑出声:“路辞清,你没事吧?和谢循然谈生意,我需要你牵线搭桥?”
她是不认识谢循然?还是和谢循然之间因为以前谈过恋爱就连生意都做不成?
“谁告诉你这里的主人是谢循然?他头上有个大哥,你不会忘了吧?”
她没说话,但路辞清却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吐槽,适时开口打断,把一切扼杀在摇篮之中。
不是谢循然的艺术馆?
简今抒有些尴尬。
她听到这里的主人姓谢之后,大脑自动匹配了谢循然的名字,却忘记对方还有个年长几岁的哥哥,人没见过,但依稀听说是在艺术方面有所爱好。
如果真是谢循然那位大哥,还真不太好办。
简今抒和他并不熟悉,再加上她离开沪市多年,这次回来又没有大肆宣扬,比起直截了当地去谈合作,找个中间人互相介绍倒的确省时省力...只不过这个中间人,一定得是路辞清吗?
像是读懂简今抒眼底的抗拒,路辞清适时开口道:
“我和谢循默正好约着明天一起骑马。”
话说到这份上,简今抒也品出其中的意味,看向路辞清的眼神不免疑惑。
合着这人是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着自己点头。
为什么啊?
只是疑惑归疑惑,让简今抒开口问,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垂着眼沉默片刻,开口道:“其实有你没你的无所谓,我告诉他我姓简,他照样得见我。”
她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路辞清轻笑一声,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可快得了吧’几个大字:
“你去找他?告诉他你姓简?让他和你谈生意?”
“别开玩笑了简今抒,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次回来没第一时间宣扬,就代表你现在在做的事情不在你未来的商业版图上,为了一件你都还没确定要不要做的事情主动低头和谢循默谈生意,这对你来说,难受程度应该和...跟讨厌的人看上同一款包差不多。”
简今抒无言地看着路辞清那张笑容灿烂张扬的脸,罕见地没有反驳,
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路辞清说的,完全正确!
甚至连难受程度的比喻都大差不差!
路辞清心里清楚,这个时候的沉默对简今抒来说,就是默认自己的说法,他站起身,拍拍衣摆并不存在的灰尘:“那明天,我在家门口接你~”
简今抒没回应,只是抬眼看向他,她的瞳孔外缘带着一圈淡淡的棕,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琥珀,包裹着里面暗流涌动的情绪。
若是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容易深陷其中,轻易沉溺。
二人对视半刻,终是路辞清先移开视线,故作轻佻地朝简今抒挑下眉,转身朝门口走去,只是刚走了两步,身后简今抒的声音便慵懒地传来:
“路辞清。”
这是自昨晚重逢之后,简今抒第一次叫路辞清的名字,声音很轻,像是慵懒的猫科动物。
路辞清脊背一滞,足足用了三秒才转身看向简今抒。
后者斜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杯,浅浅地笑着:
“你真的和谢循默约好一起骑马了吗?”
是运筹帷幄的问句。
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房间内陡然安静下来,从半开的窗户中闯进一些微风,掀起路辞清松散的衣角,半晌,他才终于抬起嘴角,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当然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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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是在郊外的一个度假村里,路辞清本来想早上从家里接了简今抒直接过来,结果对着镜子打扮了半天,却收到对方一条问位置的短信,电话打过去才知道,简今抒一早去了公司,不从家里走。
怕不是故意和自己拉开距离呢!
路辞清心里憋着气,车一停下来就问来接车的员工简今抒的动向,那员工是个熟手,很是伶俐,立刻道:“刚到五分钟,现在在茶室,按您的吩咐,准备的玫瑰和茉莉花。”
听到人来了,路辞清心里才稍微安定些,急匆匆地就往茶室里走,边推门边开口道:“你倒是来的挺...”
快字在喉间打了个转,就被骤然紧闭的牙关堵了回去,路辞清看着茶室里并肩而坐的两人,眉头不自觉蹙起:“我叫你来骑马,你带他干嘛?”
简今抒站起身,得意地笑着:“论公,乔森是我助理,我为了潜在的合作机会而来,带个助理很正常。论私,”
简今抒一顿,抬手拍拍乔森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和路辞清打招呼:“乔森跟着我回国,我自然要对他多多照顾。”
也不知道是不是简今抒提前和乔森交代过,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乔森就前走两步,朝路辞清伸出手:“你好,我们前天晚上在家门口见过的,我是乔森。”
家?谁家啊你在这叭叭地说!
路辞清嘴都要气歪了,一把扯住乔森的手把人往边上带了带,盯着简今抒:“这里可不配老师,不会骑的凑热闹可是要摔跤的!”
简今抒的笑容中满是骄矜和得意,走到路辞清面前:“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乔森从小学骑马,而且,不是还有我这个老师吗?”
嘶——
路辞清咬着牙:“行,行!”
行啊你简今抒!
正好有服务生过来说人都到齐了,三人也就没再说话,被管家带着去更衣室换了骑士服,然后又一起朝马场边上的休息区走去。
说归说,但真等走到马场,简今抒还是有些担心乔森,就像她说的,人是她从伦敦带回国的,不说让他在这边过得多好,但至少不能出事:“这的马你不熟悉,别逞强,不该站的位置别去,上马之前一定检查好肚带...”
“小心转鞍摔下来。”
路辞清在一旁插嘴道。
简今抒白了他一眼,没理会,自顾自接着给乔森嘱咐着。
乔森对简今抒的关心自然是无比受用,乖乖听着,时不时还重重地点两下头来表示自己的在意程度,有一种把简今抒的嘱咐当不能违抗的命令的样子,看的路辞清心气一阵一阵地不顺,连忙寻了个机会打断道:“人在那呢。”
休息区的遮阳伞下站着三个人,简今抒几乎是立刻认出了谢循默,他和谢循然眉眼处有两三分相像,倒是好认。
谢循默边上站着一男一女,看着面生,三人本在闲聊,见他们过来边止了话头,笑着迎上来。
谢循然先开口,朝着路辞清:“来晚了啊。”
听语气,二人倒是相熟。
路辞清笑笑,没立刻应声,转而不动声色地侧身,将中间大片位置让出来,确保众人的视线集中在简今抒身上。
他请来的人,自然要他来介绍。
只是路辞清不知道是哪根筋打错了,竟没有立刻开口,反而是一直站在边上的那个女生缓和道:
“辞清,这位是....?”
简今抒在心底冷笑一声,白眼不自觉地朝路辞清翻了过去,
辞清?
叫的还怪亲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