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过年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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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儿最是热闹不过。
即便是数九寒冬，冷到了骨子里也打不消过年的欢腾与热情。
青石村亦是如此，村子里时不时传来鞭炮声。
别误会，这么早还没到吃饭时间，这是村里的小孩儿在玩摔炮。
现在都奉行大过年的不打孩子这一套，小孩子都机灵，逮着这几天可劲儿的撒欢儿闹腾，不怕闯祸。
林芩和李翠云两家虽然没有年幼的孩子在家里闹腾，但这股热闹劲儿也丝毫不减，一堆人各自都在忙碌，热闹得不得了。
堂屋里，桌上原本摆着的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吃食被暂时挪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桌上则摆满了对联。
程悦和吴琪一人端着个装浆糊的盆子，另一人拿着个刷子时不时往对联背面和墙上刷浆糊，程聿站在凳子上贴对联。程飞程华边捣乱边帮忙，也算分工明确。
不过，时不时会传来程悦和吴琪被逗得生气恼怒的叫声，以及偶尔几声的呵斥。这是程聿作为大哥见场面过于混乱时的出声控制。
不过，与之相比，此时厨房里的热闹程度还要更胜一筹。
不说别的，光是两口锅里的不断蒸腾的热气就足以说明一切。
林芷拿着菜刀“笃笃笃”切个不停，李翠云坐在凳子上边择菜边烧火，张霁舒坐着另一边的凳子上也在烧火。
林芩忙碌在两口锅前，她一把掀开锅盖从大铁锅捞出煮好了的鸡，准备提前晾凉方便之后凉拌。
鸡是一大早起来烧水杀的，这是当初林芩救下来的那只大公鸡，原本就计划着留着过年吃，现在可谓是圆满完成了使命。
大铁锅里除了这只大公鸡外，还煮着猪头肉和腊肉香肠，这一大锅东西也亏得是农村的这种大铁锅才放得下，换成一般的锅不知要煮多少锅才煮得完。
而后院的压水井旁，程宏国正在处理今天早上刚买的两条鱼，就为了这两条鱼，林芩一大早出门去赶集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没办法，大年三儿还碰上了赶集日，那叫一个多人，挤得连转个身都难。
等到日头绕过最高处，渐渐偏西，空气中弥漫着香味越来越浓郁时，也到了吃团年饭的时候。
家里人多端菜的速度也格外快，一人跑两个来回，桌上就摆的满满当当了。
十个人紧凑的围桌而坐。
“大嫂，要不你说两句？”趁着还没开吃，李翠云兴致勃勃的提议，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林芩的目光扫过一圈。程悦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脸上是纯粹的笑容，不再是印象中的敌对。程聿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浅笑，却没有上一世后来的疏离。
林芷和吴琪正一脸期盼的望着她，程飞程华在一旁跟着起哄，张霁舒眼里也带着笑意。
林芩不自觉扬起唇角，“那我只说一句，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但不论如何我们能够在今天团聚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事！希望在新的一年，我们会越来越好，日子也会越过越红火！”
“新的一年越来越好！”
“越来越好！”
......
之后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吃饭！”众人挟筷而动。
早在十点多将近十一点的时候相对简单的解决了一餐，其实都不算是正经一餐，只是随便吃了点方便的东西填填肚子。
重点都在好好准备晚上这顿团年饭。
嗐，这会儿才下午三点，也不能算是晚饭，应该说是吃得比较晚的午饭或者是吃得很早的晚饭更合适。
所以大伙儿饿倒是不饿，就是这一大桌大菜摆在面前可不是一般的有诱惑力。
豆瓣鱼，凉拌鸡，猪头肉，红烧牛肉，腊肉，香肠，回锅肉，蒜苔肉丝，耙耙菜还有最后一道酸菜粉丝汤，
除了丰富的各色菜品之外，还难得的摆上了汽水和酒。
*
在林芩的记忆里，从程宏业生病到去世那几年，家里的氛围都是格外压抑低沉，即便是过年也十分敷衍。
没办法，一没心情，二没钱。
不仅仅只是少了一个人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家都变得缺失，不再完整。
后来好不容易走出那种阴霾，但程悦又辍学出去打工，直接失联好几年，家里只剩下她和程聿两个人，怎么可能热闹得起来。
过年这种意味着团圆喜庆的日子，对她而言反而更加伤怀难受，实在是对比太过惨烈。
所以，这样热闹的场面于林芩而言，恍若隔世。
林芩略微埋头，借着吃饭的动作，遮住不自觉发热发烫的眼眶。
只是不知怎的，团年饭吃着吃着变成了新年愿望和好事分享了。
李翠云率先发言，“今年最让我骄傲的事儿便是我们在县城里开了家店！这要是放一年前，有人跟我这么说我半个字都不信！希望在新的一年我们店能够一如既往的挣钱哈哈哈！”
众人听了这朴实无华、相当实在的愿望都笑了起来。
林芷难得的积极，紧随其后，“我最高兴的事儿就是能够离婚，然后跟着大姐和翠云姐一起合伙做生意！现在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充满希望。”说着还举杯敬林芩和李翠云。
吴琪举手表示自己也有话要说，“今年发生的好事儿太多了，那我就重点说说我的新年愿望吧！我之后想要回到学校继续念书。”
众人纷纷鼓掌表示支持。
程飞接着也说起了自己的愿望，“......”
......
程聿似乎也被这氛围感染，最后站了起来，“既然大家都这么开心，那我也分享一个好消息吧。我们学校有研究生推免制度，我上学期申请了然后也被老师推荐确认，今年毕业后应该会继续上学读研究生。”
吴琪好奇，“小聿哥，研究生是啥呀？也是学生吗？比大学更厉害吗？”
程聿笑着解释，“对，也是学生。大学毕业之后如果继续念书就是研究生。”
“哇！好厉害！”吴琪发出惊叹，一脸崇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研究生，我以后也要努力念书！争取像小聿哥一样！”
张霁舒点头称赞，对程聿也是对吴琪。
其他人也是一脸振奋，除了林芩和程悦，振奋之余似乎还带有别的什么。
......
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五六点才算结束，还剩了不少菜。
不过，这可不是浪费，而是特意煮得多，寓意着年年有余。
简单的收拾之后，在村里里逛了一圈，在天黑之际又都聚在堂屋里准备守岁。
虽说家里没有电视，但是不妨碍有别的玩乐办法消磨时间，比如扑克牌。
大大小小分成两桌人，嗑着瓜子闲聊天，顺带打打牌，一晃便是几个小时。
当听着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鞭炮声，众人也都兴奋起来，再也顾不得继续打牌了，直接把牌往桌上一扔，准备放炮迎接新年。
程聿几人点燃了接年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火光映出每个人脸上的兴奋和笑容，新的一年到了。
*
翌日，正月初一。
早上吃的是现包的红糖汤圆，寓意团圆美满。
包汤圆的汤圆粉子是李翠云和林芷前些天准备好的，红糖则是元旦节搞活动剩下的，当时还剩了几包，拿回来之后两家对半分了。
汤圆包的很大，一般的饭碗装两个就差不多小半碗了。
早饭过后，两家分开行动。
林芩和林芷带着三个小辈儿回去给去世的爹妈上坟，这是历来的习俗。
李翠云一家则是去赶庙会，张霁舒不喜欢去凑热闹，留在家里看书消磨时光。
林芩林芷的娘家离得不远，几人没有骑车直接拎着祭拜的东西走路过去。林芷、程悦、吴琪三人走在前面，林芩故意落后几步，跟程聿走在后面。
林芩看着前方问了程聿一个问题，“昨天没来的急问你，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要继续读书念研究生的事儿？”
“录取通知年后才发，本来想等下次回来再跟您讲的。”
林芩嗯了一声，声音微微发干，提出了一个假设，“如果没有出去摆摊，家里还欠着钱没还清，你会继续读书吗？”
这是从昨天听说这个消息后，一直横亘在林芩心里的一个问题。
程聿闻言没有立刻回答，沉默思考片刻，“应该不会，毕业之后先工作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说。”
果然！
林芩不知道程聿上一世是否有过这样的机会，但是上一世确确实实是这样的发展，程聿毕业后就工作、挣钱、还债。直到后来工作好几年后有了新的机会才又提升了学历。
林芩微微偏头看了眼程聿，脑中回想的却是重生之后第一次在省城见到程聿的时候，个子很高，但整个人瘦得有些过分，穿着白色衬衣感觉直晃荡。
如今大半年时间过去，身形看起来匀称多了，也健康多了。
过了一会儿，林芩又问，“那你怎么突然在昨天说出来了？”
按照程聿一贯的习惯，他会等到事情完全确定之后再说，不应该在还没有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提前透露。
程聿没直接回答，反而浅笑两声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妈，昨天琪琪提出自己愿望时，您注意到小悦的表情了吗？”
林芩了然，大概明白程聿的用意。
果然，程聿的声音重新响起，“小悦这个年纪还是乖乖回学校继续读书更合适，我看她现在也快想清楚了，正好把这事儿说了可以再多刺激她下，省的她后面又犯别的倔。”
程聿显然想起去年中考之后程悦死活不愿意上高中也不愿意复读的事儿，忍不住吐槽，“不过，要我说就她那性格就应该属牛才是！”
林芩失笑，“别被她听到了，小心她跟你急。”
“妈，这话我可只跟您说过，要是小悦知道了，肯定也是您说的。”程聿浅笑着淡定回复。
走在前面正巧在这个时候回头催促，看见林芩和程聿在笑，“妈！哥！你们走快点呀！还有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程聿抢在林芩前面开口，指着远处的一头牛，“我们在聊牛脾气犯倔。”
林芩“噗”的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程悦狐疑，这牛犯倔她妈干嘛笑成这样，总感觉这话里有话。可没等她再多问，吴琪已经拉着她又往前跑了。
*
过年的主题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每天过得都分外轻松快乐。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春节的假期，即将迎来年后开业，却不成想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敲响了门，找到了林芩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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