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渝南北

9、偷师学艺

　　手机屏幕熄灭，叶俞泽挽着袖子揉着面团。腰上系着围裙，脸上粘了不少面粉。叶母杵在炤台边嘴角上扬，拿出手机按下快门咔嚓咔嚓拍下几张。
　　叶俞泽手里抓着面，愣在原地。“你拍我干嘛？”
　　“看你好看，留着当壁纸。”
　　“李女士你够了，删掉。”
　　叶母名叫李依兰，年轻貌美一妈妈。三十五岁的年纪，依旧保持童心。
　　李依兰捧着叶俞泽的脸笑道：“真不愧是我的儿子，长得真俊。”
　　叶俞泽任由着自己亲妈揉捏他的脸，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面团。
　　“说好的，教我做蒸饺。”
　　李依兰一年脸得意挥手道：“交给我，包教包会，学不会也是你的问题，和我的能力无关。”
　　叶俞泽无奈点头：“是是是，你最厉害了，李女士请吧。”
　　李依兰把桌上的面团分成几份，将它们揉成团。用擀面棒做成饺子皮。
　　“你说你突发奇想的想跟我学做蒸饺，打算给哪个小女生带早餐？”
　　不是突发奇想，是蓄谋已久。
　　“就……单纯想跟您学门手艺。”
　　李依兰看他一眼：“你觉得我信吗？”
　　“你说你，有喜欢的女生很正常嘛，十五岁的年纪，青春期的悸动心很正常的。不用刻意瞒着妈妈。妈妈不介意的。”
　　“真没有，就是想跟您学习学习，免得有人说我不会做饭。”
　　你确实不会，而且还一无所知。
　　李依兰：“暑假那两个月整天跟个大忙人似的，也不见你来找我学习厨艺，一开学你就想学？”
　　叶俞泽点点头，把厨房交给罗依兰自己回房间看了会书。
　　李依兰包好饺子放进冰箱，睡之前特意嘱咐道：“明天早上自己起来煮饺子，我要睡觉。”
　　“好。”
　　叶俞泽睡着已经是十一点多，他今夜难得做了个梦。
　　梦的具体内容他真真切切记不太清，只是隐约记得他小学的时候，刚上学那会带红绳被同班的男同学嘲笑。他一气之下把那跟红绳扔在地上，后面还是数学老师在讲课的时候被红绳上的那颗珠子绊倒。叶俞泽为了不再绊倒人，才把他塞文具盒带回家。
　　回家后李依兰问他为什么不带了，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
　　叶俞泽向来好胜心强，不肯轻易低头，被人欺负也是要报复回去的。唯独年纪小对人言这事无能为力。
　　嘴张在别人身上，他管不了，也没有权利管。
　　自己生闷气甩锅给那根红绳。红绳脏了，送红绳的人也走了。他觉得红绳存在的意义也不大，有几个瞬间想把它扔掉。
　　李依兰帮他捡回来保存好。叶俞泽冷静一周后还是决定戴上。
　　一个梦说明不了什么，离开的人也不会回来。
　　他已经忘掉那个人的名字，心里依旧相信他的存在。他可能是神吧，开学后总是能想起小时候。
　　清晨，伴随着闹钟的声响，叶俞泽起床后奔到厨房拿了两个人的量放上蒸笼，开大火等着水蒸气冒出。
　　叶俞泽点进微信给余淇盼发个早。
　　【余淇盼】：早
　　【Yu】：你起的真早。
　　【余淇盼】：你不也是？
　　【Yu】：我们起的都好早！
　　【余淇盼】：嗯
　　叶俞泽一边刷牙，一边竖起耳朵听厨房的声响，赶在六点三十前换好衣服出门。
　　余淇盼准时出现在公交站，早上六点三十的首班车，车上很空，余淇盼能随便挑个座位坐下。考虑到叶俞泽等会会在十字花园上车，他走到后面挑了个离后门最近的双人并排坐。
　　他靠着窗，看着公交车逐渐往前驶去。叶俞泽提着两袋蒸饺，靠在公交站台后的广告牌旁，正低头看手机。
　　【Yu】：你出门了吗？我坐六点半的早班车。
　　【Yu】：没出门也没关系……
　　叶俞泽在键盘上敲下我们学校见几个字，正准备发出去，抬眼就看见坐在公交车上的余淇盼举着手机在跟他招手。
　　叶俞泽笑着刷卡上车，坐在余淇盼旁边，把蒸饺递给他：“快蹭热吃。”
　　余淇盼接过蒸饺嗯了一声，拿起蒸饺就要往嘴里送，今天早上的蒸饺叶俞泽蒸的匆忙，也不知道熟了没。
　　叶俞泽咬了一口，嘴里爆出玉米肉馅的油汁。汁液还是凉的，饺子皮是烫的，肉也是生的。
　　“快，别吃了！”
　　余淇盼盯着他摇摇头嘴里喃喃道：“挺好吃的，怎么了？”
　　“没熟，快吐出来！”
　　叶俞泽伸手凑到他嘴前，余淇盼看着他的手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吐进袋子里。
　　余淇盼抬手擦了擦嘴，叶俞泽在一旁着急的皱了皱眉：“对不起啊，早上走的急。没有蒸熟就捞出来了。”
　　“没事，挺好吃的，我那个好像是熟的。”
　　“我们等会去学校门口买点早餐吧，这个饺子吃不了，扔了。我请你。”
　　叶俞泽从他手里接过那袋没熟的蒸饺，连同自己的一起扔进公交车垃圾桶里。
　　下车后，余淇盼看时间显示：6：58
　　还有十二分钟迟到。
　　叶俞泽随便调了加包子铺买了一笼蒸饺。一笼八个蒸饺。老板给他装在一起递给他，两人一起走进学校。
　　到教室后叶俞泽把手里的蒸饺扔给他，自己闷头补觉。
　　早知道最晚自己跟着李依兰学艺一无所获他就应该早睡早起。
　　早上早起了十分钟还是没把饺子蒸熟，叶俞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做饭。
　　大抵是不适合，十次有九次都是黑暗料理，还有一次没煮熟。
　　他刚趴下没多久，旁边的人用胳膊拐了拐他。似乎怕是影响到他，他的声音刻意放低了些：“你不吃吗？”
　　叶俞泽：“不用，我睡觉就行。”
　　余淇盼这次没有跟他废话，直接把袋子里剩下的四个蒸饺摆在他面前。
　　“吃。”
　　叶俞泽也不好再说，今天还要继续军训。不吃早饭估计会饿死。
　　他抓起袋子里的蒸饺一口一个，三五两下吃完就睡。
　　一个早自习都没有人烦他，他睡得很满足。
　　早上的军训还是老规矩，站军姿一个小时。相比昨天不同的是，同学们这次都有了经验，安安静静的站好，站累了就挑教练走远的时候动几下。调整过来又继续站好。尽量做到不让教练真站在一个地方。
　　熬过第一天，后面的几天也没什么难熬的。最后两天学校组织军训汇总，每个联队上主席台走上一圈给校领导看看样子。
　　最后第二天的晚上，各联队组织晚会，三班的文艺委员是名女生。自己身先士卒表演了一段舞蹈。一班围成一个圈紧紧包裹在一起。等着下一个节目的表演。
　　等半天连个屁都没等到。叶俞泽靠在余淇盼肩上差点睡着。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刘勇说他旁边那人叫叶俞泽，他都不敢相信这个整天就知道睡觉的人是全省第九。
　　叶俞泽眨了眨眼，周围的同学都笑。身后的刘勇小声嘀咕道：“要不让俞哥上台表演个节目。也好让大家看看。”
　　余淇盼也想看，迫切问道：“去吗？”
　　叶俞泽刚睡醒，不知道表演啥。见眼前一双期待的眼神松了口：“你想看什么？”
　　刘勇见事情有回旋的余地，试着开口道：“要不你唱首歌。”
　　叶俞泽：“……”
　　他最终还是起身走到人群中央自告奋勇的唱了首歌。他歌声好听，三班的人鼓掌打节奏，一首歌下来，余淇盼赞不绝口。
　　“你唱歌这么好听怎么不早说？”
　　叶俞泽有些不还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吗？我其实觉得还行。”
　　余淇盼笑道：“好谦虚哦。”
　　短暂的晚会在下课铃声中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背上包等待着明天军训的落幕。最终三班以评为优秀联队为结尾正式结束了这七天的军训时光。
　　教官离开的那个下午，不少学生都前去校门口想送。这里面三班的人也不少，个个喊着：“飞哥，我们会想你的。”
　　“飞哥，明年我们还会再见的吧。”
　　“明年我上高二还来找你玩。”
　　“飞哥记得带我上分。”
　　“飞哥，我们虽然不能再一起训练了，但我们还是朋友的对吧？”
　　飞哥走前笑着拍了男生的肩：“都是朋友，飞哥也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先前因为训练，迫于形式跟你们发了几次脾气，还望大家不要介怀。大家都是朋友，想我了可以找我聊天。明年我们有缘再见。”
　　叶俞泽还是在教室补觉，余淇盼在一旁看书，什么都没变。刘勇送完教官回来后热泪盈眶抱着江奕哭了一会。
　　江奕一脸嫌弃的推开他：“你走开啊！鼻涕蹭到我衣服了！”
　　余淇盼放下书，窗外阳光依旧。操场上聚集着打篮球的少年，正如书中所言：少年踏星辰而去，看天地不泣。蝉鸣不止，热烈似骄阳。
　　这几天叶俞泽和余淇盼亲近不少，余淇盼已经习惯身边有叶俞泽的身影，放学回家的路上，叶俞泽总是会和罗铭轩聊的火热朝天。叶俞泽总是会先一步回家，留罗铭轩和余淇盼走剩下的路。
　　余淇盼偶尔问起嫂子的事，罗铭轩每次提脸上总是挂着笑。还答应他这个周末就带他见一面。
　　余淇盼说好，心里想的都是明天叶俞泽又会给他带什么早餐呢？
　　叶俞泽承包了他的早餐，余淇盼给他当了一周的健康提醒官。时刻注意着他的饮食健康。
　　叶俞泽说他想早点上课，余淇盼也想。
　　好不容易盼着上课来临，心里却又千般万般的不舍。
　　短短七天收获满满。也难怪吴滨会说军训是青春里的难忘回忆。
　　千百个难忘回忆构成一个人的青春，余淇盼的青春正盛，一切都未来可期。
　　叶俞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