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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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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抬高。”
少女的声音在院中悠荡，落花与之簌簌而下。
“还抬高吗？仙女姐姐？”韩漪不可置信地发问，再抬高些他就要成高低肩了。
“嗯，大典途中自会有深陷陷阱之时。”说罢，银针自袖口而出，达至树顶。
枫树虽无雪松之高，但亦可耸云。
“阿霁，小漪儿。”黎花辞步履匆匆走入院内，“大典前戏开始了，别待在院子里了，快和我一同凑热闹去。”
“热闹？”韩漪未见过大典前戏，听此不由心生激动，收剑欲走。
与之不同的是，尹岁芷坐在木椅上无动于衷，她正要开口，却被黎花辞打断了。
“没有选择，今日无论是狂风骤雨，阿霁你也得和我出这个屋子。”说着，把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拉起。
“师姐，这个大典真的……”尹岁芷怏怏解释。
丝毫不给她机会，黎花辞淅淅直言，“不会无聊的，有他俩在呢！”
言尽侧过身去，让身后藏匿许久的二人展露于他们面前。
“小霁儿。”黄衣少女欣喜跳出，对尹岁芷急促挥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已三日不见了，那便是二十……秋。”
望着欲哭却无泪，装得一手悲伤的落鸢，尹岁芷不禁五体投地。
“十秋都不到啊。”陈望疑惑发问，无情吐槽，“闭关三天，落鸢你把自己脑子丢闭关室里了？”
“是嘛。”落鸢扭头盯着陈望，弯眼微笑，笑得眼底发黑，陈望顿时不敢吭声，“小漪儿，就去看几眼吧，有我在保证不无聊。”
木台高立于湖心，非夏，荷绽，琴瑟和鸣，鼓砰砰，披帛摇动，足翩翩，与剑共舞，人剑合一。
杯觥交杂，人声沸然，于岸边高坐的是各宗门的宗主，菏木洲自主座举杯，谈笑自若。
“哎呀，这剑舞舞得再好都比不过当年苏姑娘的一曲鸿云舞。”悠蘋宗宗主不胜酒力，脸颊绯红地站起大嚷。
座下噤声，不知言何。
“你们这些小辈，怎会见过！”老人接连叹气，白发夹杂于乌发中，言毕瘫坐于蒲团。
“洱宗主也是喝醉了，我扶他下去。”老人身后的亲随弟子连忙扶起老人，拘礼以退。
“我没喝醉！我！没！喝醉……”老人摆手欲推开弟子，却被两弟子架着离去。
未至厢房，于小路上遇见了尹岁芷，她靠边让路，对宗门宗主大醉伶仃的事早就习以为常。
“云垂。”老者与尹岁芷擦肩之际，扫见了少女的容颜，模糊又那般熟悉，他伸手妄碰，少女却退了一步。
“宗主认错人了。”少女轻声回应，语调冷淡。
“怎会，你怎会不是云垂，你那般像她，你又知晓我是一宗之主。”好似酒醒又似梦境，老者不愿相信，他望着尹岁芷，满目苍凉，“你一定是云垂。”
“洱宗主，您当真是认错了，这位姑娘是万生宗剑修院下的。”柔声自远来，上官珑踏步走近。
“剑修院，剑修院，不是云垂，云垂是宗门殿的。”老者仿佛想起了什么，自顾自地咕囔，“走吧走吧。”
当老者走过少女身旁时，听得娓娓一句，“苏云垂早就仙鹤了。”
老者瞳孔怔大，望着少女，少女淡淡一瞥，转过头去。
可笑至极，阿娘受困之时未曾见得他出手相助，倒见得他与众人处处相逼，阿娘得此结局，他竟还能打肿脸充胖子。
老者与弟子的身影消失于路的尽头，空气凝滞了许久。
“怎么没进去？”上官泷率先发问，随之递上一副手帕。
“？”尹岁芷抬眸看向，有些疑惑。
“墨。”用指尖在自己脸上示意，他嘴角微微上扬。
少女惊觉不对，却发觉自己的手帕不在衣袖中，略微困窘。
“干净的。”上官泷看出少女的异样，再次抬了抬递出手帕的手。
“谢过。”
“你……看不到吧。”
纵使给了手帕，可路径上不会平白无故的冒出镜子，二人亦不是器修，难以凭空唤物。
双手捏咒，阵起于二人周围。
“此阵启，外人看不见你我，我帮你擦去。”有所意识的上官泷询问道。
“好。”少女浅浅回应，将手帕递给了他。
白槐含苞，夕风挽过琼枝一绿，他微微弯腰，用手帕轻拭污墨，抿唇垂眸，眸中浮映少女的脸，月色朦胧，斑驳红尘皆静谧。
“阿霁！阿霁！”院中恍惚闯入一人，宁静如薄镜，碎落一地。
少女霎时抬颏，回首望去，与他的脸颊缩近了距离，呼气与柔风交织，于耳垂处翩跹。
他惶遽间退步，“擦干净了，尹姑娘。”
“谢谢。”少女点头道谢，“外面是我师姐。”
“嗯，好。”挥袖而过，结界消散，一人浮现于黎花辞眼前。
“阿霁，你怎么在这儿？”黎花辞悬着的心总算落下，环住尹岁芷的手臂担忧道，“是发生什么了？”
“没有。”尹岁芷若无其事的样子，“放心吧，师姐。”
“没事就好，当真没发生什么吗？”黎花辞环视四周，再度询问道。
“当真。”说着，少女望向白槐树下，空无一人，“走吧师姐。”
“好，前戏都快要结束了，早知我就不和他们先走了，倒让你孤身一人赶来，还迷了路。”黎花辞有些自责。
“没事的，师姐，现在过去还没结束。”少女拉起黎花辞的手向前走去。
“好，那我们走快点。”
待二人身影于黑夜中消失，槐花飘落，上官泷现身院中，他揉了揉耳垂，却不知耳根红了一半。
万千颜彩融云汉，满天流光似群星。笙歌处处。剑舞惊鸿，玉筝一曲，曲起动心弦。
“那扶筝的是何人，这筝音妙哉。”黎花辞赞赏连连，筝音清脆，不染朦胧。
尹岁芷微微望去，见那人着青绿水仙裙衫，碎玉花钿绾于侧髻，睫如羽扇，眼含波光。
“那位似是青水宗淳于苎。”她回眸告知黎花辞，内心却有些疑惑，此人与先前相遇时略有出处，但样貌一致，无法言通。
“当真是淳于苎吗？”身后传来一声疑问，二人转身看去，来者与台上抚筝者如出一辙。
听得此人声音极为熟悉，尹岁芷约莫有了了解，“你是淳于苎，台上那位是令姐？”
“哈。”少女忍俊不禁，她点了点头，“那是家姐淳于菀，我二人方出师不久，先前很少登至大典。”
“我便说为何面生，原是如此。”黎花辞又看向池中塔台，“令姐所抚之音当真悦耳。”
“谢过，家姐听得定会十分高兴。”淳于苎抱拳拱手以谢，“不过话说，尹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嗯。”尹岁芷浅笑回应。
黎花辞搭过尹岁芷的肩，新奇问道“你们遇见过？”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淳于苎接过话题，欲娓娓道来。
“那便长话长说，坐。”黎花辞指着身侧凳子，三人落座。
……
“原是如此，那真是有缘。”听完事情缘起，黎花辞不禁感叹，“那是你第一次出师门，亦是我小师妹第一次出师门。”
“那我们也算是误打误撞了。”淳于苎话音刚落，就听得脚步纷纷，停滞于她们面前。
“师姐你们怎么在这儿，我们方才寻了你们好久。”原是落鸢，落鸢委屈地诉说自己寻找她们有多么千辛万苦。
“既然你们师妹来了……我就先告辞了，家姐也作完一曲了。”淳于苎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她帮忙告辞。
“陈望和韩漪呢？”黎花辞见只有落鸢一人，心感不对。
“陈望师兄受邀几个外宗弟子去喝酒了，后来我与韩漪在等你们时来了个他宗的小姑娘，看着年岁与韩漪相仿，然后……呃……”落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支支吾吾，“他们两去打架了。”
“打架？”黎花辞猛地站起，不可置信，“你是说韩漪和其他宗的打起来了？”
“不是，不是。”落鸢赶忙解释，“他们两好像是认识，那女孩说是试炼前的切磋。”
“那姑娘什么模样。”约是猜出了什么，尹岁芷开口询问。
“娇滴滴的，长得很是可爱，尤其一对碧眼，水汪汪的。”落鸢边回忆边阐述，“话说你们也认识？”
“啊，那我便知是谁了，是我们先前在半音宗遇到的姑娘，卿瞩的女儿，卿荽。”黎花辞平心定气下来，“还有那个陈望，居然还去喝酒，酒葫芦，他最好别耽误明天的大典。”
“卿荽，那韩师弟还能活着回来吗？”落鸢自是知晓卿荽，此人可称得上乐修天才，她打韩漪，不出三招即可拿下。
“她是个有分寸的姑娘，放心吧！”黎花辞轻拍落鸢的肩，让她不必担心，“我们往前面走些，看那儿有什么。”
“那儿好像是其他宗门在贩卖些宗门宝物。”话题被扯开，落鸢眨眼就忘却了小师弟的生死，与黎花辞向前悠逛。
有分寸的姑娘……黎师姐是会识人的，尹岁芷瞬间就想起那时初见面，卿荽一笛子架在韩漪脖子上的画面。
不必多言，师弟能活着回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更新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