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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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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了山洞,一路走来,酒辞安所见的植物已由无胚的一片藻类变成高级些的多细胞植物。
一时心生感慨,便“心想诗成”:
树又柳绿
花又桃红
是人又已少年文礼,亦而于聚
残黄尘上
枝渐无余
半为零仃首度半季,匆匆彼离
......
“酒辞安,你知道我耳边别的是什么花吗?”
叶归暖走在前面问他。
酒辞安看了一眼,
“郁金香。”
叶归暖回头,轻快地蹦跳着扯了一下裙摆,
“那你知道我这一身像什么植物吗?”
酒辞安在心里念叨:
短衫青绿,马面裙花展黄色条纹。
可是却是在想不出像什么植物来。
只得作罢,回答一句不知。
“是鹅掌楸啦,叶片顶部平截,犹如马褂的下摆;叶片两侧平滑略微弯曲,好像马褂的两腰;叶片侧端向外突出,仿佛是马褂伸出的两只袖子。并且它内二轮花瓣状黄绿色,基部有黄色条纹,可不就是我这一身嘛。”
叶归暖言罢,随手轻轻摸了摸发间的花。
酒辞安脑中渐渐浮现出鹅掌楸的样貌来,
“中国的郁金香?”
他记得好像在哪见过说鹅掌楸因形似郁金香,而得此殊荣的。
“是,不过我并不喜欢称它为‘什么什么的郁金香’,鹅掌楸就是鹅掌楸,”
说着,叶归暖踢了一粒小石头。
那小家伙浅浅地飞了一秒,又落在地上。
“万物各有形,万物各有性,谁也不能是谁的替代或是类似。不过,郁金香和鹅掌楸我都很喜欢。”
酒辞安本垂着眸,听了叶归暖的话,抬了眼看着身前姑娘的背影。
忽然觉得人不可貌相,感知深浅全然在心,思想多少隔层皮就像躲起来一般,非得自行揭下给人瞧瞧,别人才能真正知晓真境如何。
叶归暖又笑了笑,
“鹅掌楸还喜光,你去温和湿润的地方能见到它。 ”
两人就这样继续走着。
只是连只鸟影都没有,这并不符合野外常规环境。
酒辞安渐渐发现周围环境由开始的湿润变得越来越干燥。
真是好生奇怪。
正当酒辞安要开口说明自己的疑惑时,一阵狂风忽然袭来。
这风里裹挟着沙粒,不禁刮的人立不住,脸也生疼,真可算是“无地自容”。
“酒辞安,风也太大了!”
叶归暖弯了胳膊,将前肘挡在脸上,低着头吃力地对酒辞安说。
酒辞安也被风噎的出不上气,
“确实,还脏。”
他的确是嫌这风的灰尘气息太重了。
平时下雨天,即便是穿着鞋,他也会感觉地上的水会透过鞋子沾到他脚上。
于是每逢下雨天出门,他都会潜意识地把脚趾紧绷起来走路。
或许,
这样能使他得到一点心灵上的安慰。
......
这周围也没什么结实的大树能让他们抱一下的,两人只好强忍着。
酒辞安同学嘴里小声地默默念叨着:
快点结束吧,一切要到头了;
结束了,风停吧;
都结束了,毁灭吧......
可风不仅没停,连降低程度都吝啬地不肯施舍,反而是变本加厉,来的更猛烈了。
这一下,两人直接被吹离了地面,与风共舞。
“啊啊啊---我的花!我的郁金香!”
“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缠着我的腰!”
......
枯色,翠色,只在反掌之时便能有万千变化。
呼呼,萧萧,怕不是昏深,掩着的金光琉璃。
原来,在飞上天挣扎的刹那,就有藤枝缠在酒辞安和叶归暖的腰部,并把他们拽了下来。
而叶归暖的郁金香,那可怜的小东西也被缠着送了回来。
“一股咸味。”
酒辞安立刻感到环境气味的不同。
不过这次,不只是他一人独享,叶归暖也感到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咸味。
两人环顾周围,发现这里星星散散落根了些枝条细柔,姿态婆娑的树,枝上花开如红蓼。
地面有一层“壳”,叶归暖用手指抿了抿地面,又用鼻子闻了闻,
“哈,是地面有盐。”
酒辞安联系了周围荒漠状恶劣的环境及花开赤红的树,思索片刻后开口:
“应该是怪柳。”
“怪柳?这树?”
叶归暖指着身旁的树问。
“嗯。柽柳是可以生长在荒漠或盐碱地的植物,生命力顽强,可以将吸收的盐分排出,排出的盐分晶粒落到地面遇水变干后会形成一层坚硬的“壳”,从而抵挡风沙,”
酒辞安边说边蹲下身看了看地面,
“我想,地上的就是它们排出的盐。”
“山柳赤而脆,说的就是这吗?”
“或许吧,颜色是挺像的。”
酒辞安起身,看着周围原野似的环境很是无奈。
又得庆幸。
庆幸这怪柳将他们带离了狂风肆虐之地。
也只能是怪柳了,身边也就只此一种,再无其他了,倒好确认。
“虽说各个生物扎根于某片土地全是生而注定的事,没什么自己选择的,但能凭自己的力量和智慧适应生存环境倒也是大智,挺不错的。”,
叶归暖走在两树之间。
生得赤烈,倒也平添了荒漠之地的明媚生机。
美是独属于自己的清风明月,无关其他贫瘠或荒凉。
或许,点点清辉能照出一片湖光粼粼也说不定。
酒辞安不知怎的又念起自己原本世界里的悲催来。
觉得命运就是在你看清棋局之前就安排好了如何去走以及破解的法子,最后的结局、过程中的惊喜与惊心动魄也都是明码标价,包装地精致提前恭候您的到来。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理科生,酒辞安同学一直都是语文极好的,这定是天赋禀成,因为毫不费心费力。
可惜理综真合不来,只能中不溜摇摆。
最后还只能是滑稽的222,实在是不给人一点面子。
他就决定以后决不碰物化了。
日子早到头了,该作个了断了。
一锤定音,解开命运的面纱,天坑生物还是花落“酒”家。
不过,小酒同学调理心情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甜的酸的混合,个中成分搭配适中,量也不多不少,刚好能清爽可口或是提神省心。
他已为自己想好后路:
起码得是个生物老师,还能考公,想科研还有实验室待着。
倒还不至于是悬崖边蹭个石子摔下去。
“酒辞安,你专业知识真好,什么植物都知道。”
叶归暖笑着对他说。
“没多少,恰好碰到的都知道些。”
隔了会儿,又对叶归暖说:
“你思想也挺高深。”
“哈,这点咱俩倒有共通的地方。不过,现在只能是往前走了,唔,不知道还会遇见什么风风雨雨的。”
叶归暖说罢,两人便加紧了步子。
好似走过沙漠见到绿洲般,周围的变化使酒辞安不免得注意到干燥恶劣的环境又渐渐湿润起来。
一些野花已渐渐显露,只是动物还懒得现身。
这好像是酸草?
酒辞安小时候经常会摘一种形似三叶草的草,那草的叶柄含大量有机酸。
也没人教,他每次都会把草放在嘴里嚼,有酸味。
他就姑且称其为“酸草”了。
“是酢酱草,味道酸酸的。酒辞安你尝过吗?”
“尝过,也算是我童年野味了。”
酒辞安说着便摘了一根,
“这里连酸草都酸的更胜一筹。”
这一片各种草连连,像是个大杂烩,也或许,是植物们的聚会。
一种植物不经意间得到了酒辞安的青睐。
叶片相对硕大,看着就好像是一把聚伞。
它的叶片略微有些上扬,有些许雨珠歇在伞上,而每个伞和伞中间,还有着一捧黄色,许是它的花蕊。
酒辞安刚要伸手折,叶归暖就赶忙打住他,
“别折!鬼打伞的汁液是有毒的!”
叶归暖话很急,酒辞安被吓的一激灵,又连忙收手。
“你可别小瞧了这些小家伙,虽说也是药材,但还是有一定毒性的。你要是折断它的茎,白色汁液流出来,要是不小心毒到你了,它们可是很无辜的。”
说着,叶归暖慈祥地轻轻抚摸鬼打伞的叶片。
“还没学到吗?这个不知道。”
她扭头问酒辞安。
“没。那这个呢?有毒吗?”
叶归暖起身,走到酒辞安指着的地方。
这植物的茎枝像人的血脉一般,叶片围绕着血红色中心朝外生长,整片整片匍匐在地。
“这是血见愁,没毒,也是药材,止血用的。用手指掐断会有白色浆液流出,就像牛奶一样,所以它还有个软糯糯的名字,叫奶浆草。这一片不会是药草地吧,这么多药材。”
两人在这里停了一会儿,像李时珍采药那般看得仔细,可惜不是神农尝百草的世界,只能是自己长点见识罢了。
......
继续无头绪的走着。
天渐渐昏暗,眼前可算是有个屋子若隐若现。
快要走近屋子时,忽然有钟声响起。
空灵曼妙,若是千年之音。
“有钟声,不过好像不是寺庙里敲的那种。”
叶归暖有些兴奋又有点害怕。
一声、两声、三声......
酒辞安默默数着这钟声,足足响了七下。
七声过后,一切如初,无迹无影,弯月寂静。
“过去看看。”
酒辞安下意识放轻了步子,惊扰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可不好。
那屋子亮着淡淡的光,门只是闭着。
檐下垂着什么直到门边,无风却轻轻摇摆。
酒辞安表面虽平静无言,举止也无异样,心里却在细细念着:
没事无事,没事无事,没事无事......
可衣角被拽上的时候,酒辞安还是没忍住叫了一声:
“啊!”
“嘘嘘!别喊,是我。我有点害怕,你继续,继续走吧。”
叶归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酒辞安身后,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可以的话~
宝宝们阔不阔以分享一下看文的感受呢~
觉得哪里不太喜欢,尽管提出来,木鱼可以改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