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从军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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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
梁裕和谢进一早就进了山，起因是谢鸿羲昨晚吃饭的时候念叨了一句想吃野鸡。
一上午梁裕两个人就打了五只野鸡。
眼看着到午时了，两个人也不急着赶回去了，反正赶回去也错过了午饭时间。
两个人寻了处安全的位置，处理了一只野鸡，在山上烤起了野味。
闻着野鸡的香味，谢进撕了一条鸡腿下来递给梁裕，随后又撕了一条鸡腿给自己。
尝了一口后，谢进忍不住开口称赞：“真好吃！”
啃着鸡腿，谢进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梁裕，冷不防开口问道：“三郎，你一身武艺，又在兵法上颇有天赋，你难道就没想过去战场上搏一份属于自己的功名吗？”
梁裕愣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一顿，没有搭话。
“三郎，以你的能力去了战场一定会有所作为！”谢进的声音很肯定。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谢进能了解到梁裕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看梁裕没说话，谢进忍不住问他：“你难道不想出人头地吗？”
梁裕垂眸看了看燃烧的火堆，出人头地吗？
他当然想过！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任谁不想建功立业，有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可他放心不下江初窈，他知道江初窈心底其实更想让他走科举仕途之路，他知道江初窈怕他去了战场出意外。
看着不说话的梁裕，谢进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当即叹了口气。
“三郎，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江家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窈娘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
梁裕抿了抿唇，原本他只是听村里人说江家是从远处搬来的，曾经很可能是大户人家。
后来梁汉那件事发生，江景明只写了封信就解决了，现在更有谢家人登门拜访。
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谢家更不是一个普通教书先生可以结交的，梁裕的心中早就猜测，江家其实并不简单。
“当年京城发生了一件事，江叔父和我爹都卷进了这件事里，所以我爹才会被贬到偏远地区当一个地方官，而江叔父也不得不带着妻女远离京城到这么一个小村子。”
提起那件事，谢进皱起眉。
虽然那时他还小，谢夫人也不许他打听，可他能猜到那件事影响有多大，不然以江景明的官位不可能会落得个远走他乡的下场。
“三郎，虽然我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但我能猜到如果京城再发生什么事情，江家被有心之人算计，牵扯的范围一定会更广，而江家的处境会更危险。”谢进顿了顿，继续道。
“若你想走科举进入朝堂，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你才有保护江家的能力，可真的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吗？”谢进表情凝重，他能感觉到，这次谢鸿羲卸任地方官，即将进京赴任可能远没有那么简单。
“现如今朝廷外患不断，朝内猛将不多，边缘小国不断发起战争，早晚会有大战的那天。”谢进继续道：“从军固然危险，但却是建功立业最好的方式，升官也是最快的，有了权势依仗后，就算有人想害江家，你也能护他们周全。”
谢进把梁裕当成朋友才跟他说这些事，并不是去逼他。
梁裕没有说话，一双黑眸只是盯着面前的火堆，燃烧的火焰倒映在他瞳孔中，跳跃的火焰此刻就如同他的心情。
他当然想保护江家，想护住那个他心尖上的人。
谢进靠着身后的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梁裕的心中会有自己的打算。
“我家是书香世家，我爹我娘从小就让我好好读书，可我不喜欢，我只喜欢舞刀弄棒。”谢进双手枕在脑后，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从军打仗是我从小就想做的事情。”
“这次我跟着我爹娘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镇里有一个武馆，那里的馆主年轻的时候是武状元，告老还乡在这里开了个武馆，我这次就是来拜师的。”
“明年，我就打算去战场了。”
说完，谢进看向梁裕：“你有没有兴趣？我们一起？”
这话，既是问梁裕想不想一起去拜师，也是问梁裕想不想一起去从军。
梁裕抬眸看向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唇角勾起，发出了一声轻笑。
对视着，谢进也忍不住笑出声。
梁裕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吃着野鸡，梁裕问他：“什么时候去拜师？”
谢进停下咀嚼的动作，思索了一下：“半月后吧，柳儿妹妹不是要成亲了吗，等她成亲之后。”
梁裕点点头，还有半月，他还可以好好与江初窈商议一下从军的事情。
他已经想好了，若是江初窈不同意那他就去考功名，就算是拼尽所有力气，他也要护住她。
哪怕再难，他也会用最快的时间在朝堂上站稳，给江初窈一个安稳的家。
晚上。
梁裕洗漱回来后，看见江初窈披散着黑发坐在床上。
看着她，想到一会儿想要说的话，梁裕的心里莫名有一阵忐忑。
“三郎，你在想什么？”江初窈看着走到床边却没有坐下的梁裕开口问道。
梁裕回过神，坐下自然地把江初窈揽进怀里。
“今日进山打猎累不累？”江初窈靠在他怀里，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问道。
梁裕摇摇头，轻声道：“不累。”
江初窈搂住他的腰，说起今日在江家与柴若云两位长辈一起给梁柳准备绣品的事情。
梁裕就那么听着江初窈的声音，心里觉得心安。
等到江初窈说累以后，梁裕突然开口：“窈娘，我......有一件事想与你说......”
江初窈在他怀里抬头，微微仰着头看他，笑弯了眼睛：“什么事啊？”
梁裕心中一紧，低头看向怀中美眸含笑的人儿，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开口。
斟酌了一下，梁裕轻声开口：“窈娘，我想去从军。”
江初窈表情一顿，从军么......果然，爹说的是对的.......
“你想好了？”江初窈温柔开口，紧了紧搂着他腰的手。
“富贵险中求。”梁裕深吸一口气，把今天与谢进在山里聊天顾虑的话都说了出来。
江初窈知道梁裕是急着想要给她一个依靠，心中一动。
随后把头靠在梁裕的胸膛，轻声道：“我就知道我的三郎有鸿鹄之志。”
当初江景明说梁裕是个打仗的好苗子，江初窈就没有否认过，她没有与梁裕提起从军的事情就是担心战场刀剑无眼，所以才不舍得梁裕去战场。
如今梁裕想要从军建功立业，她身为他的妻子又怎会阻止呢？
她相信，她的三郎一定会平安，一定会扬名立万。
想到最初江初窈就坚信他也一定会有作为，梁裕忍不住搂紧江初窈，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随后，梁裕和江初窈说了打算在梁柳成亲之后就与谢进一起去镇上拜那位曾经的武状元为师。
既然决定走从军这条路，江初窈自然是希望他能更厉害，这样在战场上才能会更安全。
所以，对于去拜师的事情表示非常赞同。
第二日一早，吃饭的时候，梁裕就把想要去从军的事情与家里人说了。
梁父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并非池中物，决定了的事情谁也劝不动，虽然不舍但也支持，只意味深长地道：“男子汉就应该建功立业！万事平安为上！”
梁大郎则是拍了拍梁裕的肩膀：“你小子可是我们梁家最出息的一个了！大哥相信你！”
梁二郎也是道：“家里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去了武馆好好学！”
要说整个家里只有梁母不同意，战场凶险，万一丢了性命怎么办？
在家里人的劝说下，梁母也知道自己的反对没有用，便只能含着泪同意。
江家。
与梁裕一起决定从军以后，谢进第二日去见了谢鸿羲和谢夫人。
心疼儿子的谢夫人自然是不同意，她一直只想谢进好好地考个功名就算了。
从来没想过让他去战场那么危险的地，他们谢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倒是一直对谢进去从军同样持反对意见的谢鸿羲变了态度，不仅同意了让谢进去从军，还帮着劝谢夫人。
他们这次回京并不知道京中情况如何，万一情况不乐观，谢进远在军营反而比留在京城更安全。
不过这些想法他并没有当着谢进的面说出来，只是说着从军是谢进的志向让谢夫人同意。
更何况谢进不是一个人去，还有梁裕陪着一起，他也能放心一些。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谢鸿羲是很喜欢梁裕的，说话办事都很有成算。
在谢鸿羲的劝说下，谢夫人总算是同意了，谢进兴高采烈地回去准备半月后拜师的事情了。
谢进离开后，谢鸿羲把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了谢夫人。
谢夫人想到京城，想到当年发生的事情，也觉得谢进或许去了边关才是更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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