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皮卡一皮卡

3、关帅领导来了

　　周浩俊也没有想这么多，他不是突然聋了，那些话他都听得见，他只是在忍，在忍胸口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手控制不住在抖，但是根本没劲儿抬起来按着心脏，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胸口那种疼让周浩俊甚至想这么死得了，关帅看见心率一直降不下来，低头一看人脸色惨白，嘴唇泛紫，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迅速按了铃。
　　关帅被请了出去，一会情况稳定了，医生跟关帅说：“患者慢性心肌炎，戒烟戒酒别熬夜，情绪波动不能太大。”关帅心想，怎么可能没有情绪波动？把他们喊过来就算了，那是实打实的八条人命，怎么有人真的绷得住的？
　　关帅进去的时候周浩俊应该在睡觉，关帅在想刚刚医生的话，他要不要跟领导说？但周浩俊又不属于他们局里的人，汇报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他正想着，手机就开始振动了，说曹操曹操到，是领导的——说是大领导今天晚上会在医院门口的餐厅跟自己谈话。他突然摸不到头脑，大领导？局长？这都该回去了，有什么需要谈的呢？
　　大领导跟他领导差不多，反正全是老头，关帅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背景，和局长一对一见面还是很难得的，但也忐忑，有点不知道局长为何而来。
　　他看周浩俊情况稳定，跟护士交代了一下就去餐厅门口等局长。他老远就看到一辆红旗开过来，是他们正常的配置，他站在路边，等门一开，先毕恭毕敬地喊道：“李局。”
　　李煜点了点头，秘书走在前面，中间是李煜，最后是关帅。关帅坐下后，秘书倒完水很识趣地走了，关帅就开始紧张，也不知道说什么。
　　李煜道：“小关啊，我看了你这几年的任务，完成率很不错。”
　　关帅有点摸不清李煜来干什么，他只能说：“领导教的好，咱局里也支持。”
　　“都是自己人，我呢，今天有个事儿来征求你的意见。”
　　“您说您说。”关帅心想，什么事情能让李煜亲自来征求？不会要给自己裁了吧？应该不会的，这么多年只听过外勤转内勤的，没听过丢饭碗的。
　　“你愿不愿意调走跟着周处呀？”李煜补充道，“周处缺个秘书，我思来想去觉得你去最可靠。”
　　关帅愣了一下，这什么意思？试探自己的忠心吗？他回答道：“我服从局里一切安排。”
　　“好，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李煜也没想到为什么这么小的事情自己的领导让自己亲自来跟这么个年轻人谈，而且他领导用的语气是“征求他的意见”，他没权利看周浩俊那边的资料，这么多年也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干什么的、什么组织架构，他一概不知道，但他来的路上看了这个年轻人的资料也看不出来哪点儿让领导看上了。
　　李煜把一个蜡封的文件夹递给了关帅，这是领导直接给他的，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用蜡封的文件，他领导还让他买个打火机，他不知道干什么用，所以让秘书刚在商场买了个中等价位的，也一块递给了关帅。
　　关帅接过来研究了一下，打算直接拆开，第一页只有一句话“阅后即焚”，他看了看打火机，还应该给他弄个盆，不然在桌子上直接烧吗？他没说话，继续看下去，这份文件言简意赅，简述了周浩俊的过往经历，父母双亡、有个上高中的弟弟周浩遵，八年前空降九处当处长，还给了一份名单，只有照片和对应的名字，有几个人他有印象，今天见过的。九处的资料很少，估计能告诉他的很少，总体来说和宗教管理局差不多，更直接地管理一些灵异事件和一些奇能异士。
　　关帅看完，看向李煜：“李局，它让烧了。”
　　李煜叫秘书真的弄了个火盆来，关帅烧了之后，李煜道：“你今天看的东西，连我都不要告诉。”
　　关帅点了点头，李煜松了口气：“待遇什么的你不要担心，虽然名义上到九处，但对外我们会说你出保密任务，每个月工资还从咱们这里走。我知道你也刚提干，但考虑到你工作的保密性质，这个月底还会再给你提一次。”
　　关帅一下子被两级连跳冲昏了头脑，但他一想，这岗位是不是很危险啊？怎么感觉跟个烫手的山芋似的，他想了一下，既然领导都说了，他总不能说不行，所以刀山火海他也得去啊。李煜看关帅点头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和关帅握了握手：“有什么困难跟组织说，局里永远是你最可靠的靠山。”
　　关帅知道是场面话：“谢谢李局。”然后又毕恭毕敬地送李煜到餐厅门口。等李煜车走了，他才想到，怎么在餐厅谈事儿还不点菜啊？算了，回去吃医院的饭吧。
　　言而总之，从今以后，自己就要被迫调岗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把自己调过去，突然把自己调进去总得图一个什么吧？他分析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有了浅浅的猜想，九处这个任务把九处的主干力量都赔进去了，底下人又那么不依不饶，所以调自己过去就是字面意思，帮助周浩俊挺过这一劫，自己不属于九处里面的人，再加上自己局里背书，有些事情反而能不按规章办事。
　　关帅坐在周浩俊旁边的时候就已经大概弄清什么意思了，刨除危险的不确定性，但他个人感觉给这么少的信息其实也接触不到很核心的事情。他其实很知足了，这属于是原地坐火箭似升职了，而且自己也差不多要从外勤转内勤了，按照局里流程，得走个两三年，这下正好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