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影灼灼尘世心》諾晨曦

57、第 57 章

　　东方明发出了奇怪的质疑声：“兄长，你就别骗我了，人家水乐长得好好的，我可不相信你们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你们放心，他救过我，我不会出卖他的，只是，我有些好奇，好好的，带什么面具嘛。”
　　眼见瞒不住了，无奈，东方曜只得回到：“这，是他的个人隐私，我们不便多问，只希望殿下在众人面前保守秘密即可。不过，殿下，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是自然，我嘴牢得很，就是好奇问问你，恩…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只能说是偶然发现的，这不，今天我来的时候，见对面的帐子有人，就过去瞅瞅，没想到，我就看见他躺在那里，说来也怪了，大白天的，他还真爱睡觉啊。水家的人，真是越来越古怪了。”看得出，东方明是对水家人起了兴趣。不知道这下又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东方曜又满上了一杯，好像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殿下，水乐体弱，受不了刺激的烈日，带着面具，可减轻伤害。只不过，他素来随性惯了，望殿下别责怪才是，他并非有意隐瞒。若殿下深究的起来，事实上，也是我欺瞒在先，主意出自于我，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完，便举着茶杯向东方明致去歉意。
　　东方明赶紧摆摆手：“别别，兄长放心，我真的没想要追究什么，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如今，我又知道他的难处，更不会为难他。兄长，看你这么维护他，交情一定匪浅吧，听说，你早已认识水家一行人，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先前那个水什么，对，水武，本事也不容小觑，既会武，又会解毒，另外两个我倒没多少注意，不过听将士们说，都有些本事。诶？我怎么以前没听说水家有这么几个能人。就连皇后也从来没说过她家人的情况。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面对这些推测，东方曜不能作答，要说这东方明，确实聪慧。别人没注意到的细节问题，他倒是留心了。水家的这几号人物凭空冒出，细想的话，是有漏洞。若是有心人查起来，那么，这事就棘手了。可当下，他不能暴露他们的身份。哪怕东方明再怀疑什么，他也不能出什么岔子。
　　“殿下，晚间还是别随意出帐子的好，军中戒律森严，虽然您贵为三皇子，但外面的士兵并不知道您的身份，您现在，只是在下的故友。”说完，便给东方明满上了一杯茶。言语清淡，一丝半点儿都感觉不到任何不同。
　　东方明想想，也有道理：“诶？那我在别人面前应该怎么称呼你？而我自己又该是什么称谓？”
　　东方曜起身，思虑片刻，转身微笑道：“其实，兄长二字听起来更为亲切，若你不嫌弃，姓明，单名一个善字。如何？”
　　“明善，好，就这个，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打扰兄长休息了，啊，对了，兄长，带我向水乐到个歉，我并非有意窥探真面目。那，我就告辞了。”洒脱的性格毫无保留的在东方明身上展现。看得出，这是一个没有城府的孩子。而在皇室，没有城府，也许，并非是件好事。
　　东方曜走到帐子口，目送着他走远后，这才赶紧唤了千葉，让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明月他们。随后，又叮嘱千葉隐秘行动，这事，看似并不大，可毕竟关系到众人的身份，无论他东方明是不是真的思想单纯，他要保护水家一行人，决不能在这个关键口出什么岔子。身处如此神秘的军营中，每做一步，都得考虑清楚。待千葉走后，东方曜安静地坐于茶几边，拿着空空的杯子，眼神焦距，此刻的他，那种微微不定的心绪又再浮起，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自己忧心的，究竟又是什么呢？
　　这刚送走东方明，帐中忽然出现了丰清的身影，只不过，他的身边并没有水灵。对于他的出现，东方曜收回了思绪。
　　“丰兄，有办法了？”不知从哪来的信任感，东方曜确信丰清一定能找到办法。
　　丰清点头，但又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思前想后，才道：“可以破屏障的东西是借来了，不过，除非找到合适的人才能使用，不然等于白费力气。”
　　一时间二人皆有所失落，东方曜轻咳了声：“我相信你能找到办法，也相信你能找到适合的人，这事也不急于一时，诶？水文呢？”
　　“我让她先回了帐子，这会儿，估摸着，应该和另外两位聊这事。”丰清淡淡说着。东方曜松了口气，看着朋友皆平安回来，这比什么都重要。他与丰清很默契地坐下，也把军营这边发生的事简单明了地告诉了丰清。只见丰清的眉头有些微皱。他并不是因为明月的真面目被三皇子发现而发愁，他担心的是东方曜说的那个奇怪的地方。
　　“东方兄，你说的那个图纹究竟是何种样式？”对于图纹，东方曜完全不明白，也罢，索性带着丰清去实地勘察一番，毕竟他是鹿神，也许见过这样的东西也说不定。他二话不说，与丰清二人悄悄溜出军营，朝着那个怪地方前去。
　　果然，当丰清见识到东方曜所说的那个图纹后，他为之一震。见丰清的神情，东方曜便猜测，他的疑惑兴许有答案了。
　　这不，还没等东方曜问什么，丰清便自己说起来：“这是上古图纹，也是禁咒，呵呵，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我们无法潜入地下，原来是它搞的鬼。”他慢慢蹲下，用手扶上这古老的图纹，东方曜正要阻止，丰清已起了另一只手示意没事。他缓缓解释道：“我本仙体，这种程度的灼热对我无用，东方曜，你若恢复到以前，自然也能如我一样。”
　　东方曜隐约感觉到几次丰清说的所谓“以前”应指的是自己的前世。丰清轻叹一声：“罢了，说正事，这些图纹一来是给这片土地护上难以勘破的屏障，二来是警告靠近的人们，不得踏上此图纹，普通人一旦靠近，必定因热度过高，灼热致死。第三，东方兄，幸运的是，你找的这个，正是打开地下之门的入口。但，好一个禁咒，图纹显示包含了打开的方法：需以火族之血开启禁域之门。可惜，我们都无可奈何，除非找到火族人，不然根本无法进入。上古图纹，之所以成为禁咒，一定有它强大之处。”
　　“所以，即便是我们能解除屏障，如果没有火族鲜血，同样不得入内，但倘若找到了火族之人，就有希望了，不是么？”东方曜接上了丰清的话。
　　丰清无奈的摇摇头：“你不知，五年前，火族已覆灭。当今世上，再也找不出半个火族人来。”
　　东方曜思虑片刻，疑惑道：“此事有些蹊跷，丰兄，是不是只有火族之人才知道这上古禁咒？”
　　“理应如此，相传此咒封印于火族密室，先前，我与火族族长交好，也懂得他们的文字图纹，曾在闲聊中，提起过这一禁咒。对他们而言是禁咒，可对不懂的旁人来说，这并不构成危险。当年，我还曾笑道，又非火族人，还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何德何能？如今思虑起来，火族族长当年的一句话，确实有点意味：丰清，总有天，火族文会起大作用的。没想到，这作用居然在今日用上了。”丰清回忆着与火族交好的种种，不禁陷入深思。
　　但这正是东方曜想知道的：“那便是了，既然只有火族人知道，那么施这禁咒的为何不会是火族人呢？”
　　一语道破，丰清因一时回想到故人，在这点上，倒是没有多想。会吗？难道真的会像东方曜所说？
　　“如果当今天下，除了你知道这禁咒，没有外人知道，那么，能施这咒语的只有火族传人了。兴许，五年前，火族，并没有全部覆灭。”丰清有时很佩服东方曜的冷静，从前他也是这样，这点上，丰清自认比不上东方曜。他与生俱来的洞察力也不得不令他无话可说。这或许就是他无法把他当成敌人般对待的原因之一吧。强者往往都希望有个对手，而往往这个对手，在许多事上也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要是与自己的影子为敌，想必这世上还没有这么愚蠢的人。
　　丰清站起身，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你说的符合逻辑，但，要找到火族人，并非易事。又或者，所谓的火族人，指不定就在这个门之后。”
　　东方曜也认同丰清的观点，忽然，原本安静的草丛发出了丝丝响声，二人警觉起来。东方曜一个飞身，便把不远处的草丛后的人揪了出来。没想到，出现在二人眼前的，居然是贾宏。
　　只见他笑脸相迎，客气的说道：“二位好兴致，那么晚了，是出来赏月么？”
　　“贾副将的雅致也不错。”东方曜放开了他，附和一句。
　　贾宏有些尴尬，他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二位有没有见过一只白鼠？不才，它是我的宠物，这不，从军营中逃了出来，我一路寻来，正瞧见二位在这儿杵着，要是打扰了二位，我这就离开。”说完，便要走。丰清立马应付道：“贾副将，您的宠物我们没见着，鼠是夜行动物，若是家养，早晨便会回去，不必费力寻找，您有一点猜对了，我们确实是出来赏月的，不过时候不早了，东方兄，我们回营吧。”
　　东方曜默契点头，便随着丰清走远。留得贾宏还在那儿。而先前就在东方曜揪人那会儿，丰清早已把火族图纹给掩盖住。恢复如初。
　　二人不能确定是否刚才的话被贾宏听见，贾宏再怎么说也是有点武功底子，可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能杀了他。因为，这个时间点，又到这个地方的人。不会只是偶尔路过，又或者真的像贾宏那个牵强的理由般那样得普通。在这一点上，二人皆心下明了。他们都觉得贾宏有问题，可为了要证实些东西，就不得不放了贾宏。这便是放长线钓大鱼。二人达成一致，快步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