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逾》一条鱼a

2、第 2 章

　　“这孩子是因为孤独症从而影响腺体发育”方旬的眼镜上午处理紧急事件中被踩坏了，此刻他不得不常眯起眼睛与患者家属对话，孩子9岁在一旁四处溜达的孩子，偶尔发出“啊啊啊啊”不明声音，母亲在旁边护着
　　孩子父亲回：“一直都当腺体发育不全治的，没人说是孤独症”
　　方旬皱起眉，说“那也没有人提醒你们需要训练了”
　　“没”家属茫然的摇头
　　方旬翻看病历本颇为无奈的说：“孤独症9岁了，孩子太大了，应该早一点发现，两岁之内”
　　“两岁之内诊断大概有1/4，就是4个孩子有一个孩子完全可以脱帽，国家规定不能超过6岁，你现在都9了，这个年龄真太大了，这种孤独症的孩子越早越好，因为他是神经发育过程中间一种功能上的问题，不是说少了哪一块，不扫个核磁共振缺这块少那块，缺哪个部位他都没有，孤独症好比100个人到地里去劳动50人不干活，还捣乱那么不能说是这个人没去，所以这种比较麻烦”
　　“我们也不懂，在小县城医院看的，一直说是腺体发育不全导致的惊厥，一直按照腺体发育落后和癫痫来治疗，后来吃了药完全不会说话了”患者家属情绪有些激动
　　方旬听完后翻看脑电图结果，说：“这种情况建议手术吧，孩子腺体发育问题可以往后放，先把癫痫发作和孤独症解决了，有一种手术立体定向，即可以控制癫痫，又可以改善大脑这个经络改善孤独症的情况”
　　“好，那能彻底治愈吗”患者母亲
　　“实话实说，以后不可能恢复正常人，能尽力维持到生活自理，想要上学、读书、工作不行，太晚了”方旬很惋惜，如果早点意识到也不会把孩子拖成这样。
　　“能自理我们就很开心了，谢谢医生，我们看了那么多医生也没有一个和我们说明白的”患者母亲说着说着就哭了
　　方旬赶紧站起来安抚患者家属情绪，又陆陆续续说了一些情况，才把病人送人。
　　送走患者后医助忍不住说：“真是庸医害人”
　　方旬看她一眼，医助立刻闭上嘴专心工作。
　　晚上出了门诊回到酒店便下起了雨。大雨倾斜噼里啪啦的拍在伞面上，地面冒气水泡，一脚踩下去溅起水花，路夜白在急促的雨帘中看到酒店门口站着的人，酒店内清亮的光映射出他的身形，清瘦高挑。
　　“医生怎么在这站着”路夜白走上前问
　　方旬似乎在发呆，听到声音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他，还没有回过神。
　　路夜白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方旬笑了。
　　“医生怎么站在这里”路夜白又问了一遍
　　方旬指了指对面的便利店，路夜白回头雨幕重重，便利店的霓虹灯发出朦胧的光。
　　“我送你过去吧”路夜白说着往前进了一步，站在方旬身边。
　　雨水哗啦啦的落下，路夜白比他高了快半个头，他一靠近那种无处遁逃的压迫感又来了，方旬不得不抬头看他，眼尾轻挑，酒店的光透过两人缝隙照进来，阴影勾勒出他硬朗的脸部轮廓,能清晰显示出高挺的鼻梁。
　　方旬低下头看着湿漉漉的街道说：“麻烦你了”
　　淡淡奶香混合着辛辣的味道萦绕在这柄黑色雨伞下，雨水为他们隔绝了世间万物。
　　方旬到了便利店转了一圈，最后问等在门口的人：“要喝咖啡吗”
　　路夜白摇头，说：“不了，喝了晚上睡不着”
　　方旬点点头，自己冲了一杯，又拿了一盒口香糖去结账。
　　白皙纤细的手自然垂下来，黑色西装裤将一只手衬得又白又欲，直到方旬转过来他才移开目光。
　　二人站在便利店的房檐下，雨势减小，滴答滴答落下。
　　“我叫路夜白，你呢”路夜白说
　　“夜白”两个字在方旬口中滚了一圈，在夜色深沉的雨夜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万家灯火，是个好名字”
　　路夜白瞅他一眼，接着终于听到他说：“方旬”
　　“方医生”路夜白紧跟着称呼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这声音在耳边响起又好像落在心上，在雨夜里听着意外的吸引人。
　　“晚上喝咖啡睡不着觉吧”路夜白盯着他拿在手中一口未动的咖啡
　　方旬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便利店橘黄色光照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五官，他的眼型流畅，细长，眼尾轻轻上挑，配合时隐时现的小内，很特别，让人难忘。
　　路夜白被引诱着低下头，方旬此刻却抬起眉眼，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方医生在门口站了很久，是等人吗？”路夜白轻轻歪着脑袋。
　　方旬摇头，他又问：“那晚上有约要出去？”
　　方旬看着他，眼睛弯了弯说：“我想一会应该会有吧”
　　路夜白轻轻抬眉，方旬甚至能看到他肌肤文理缓慢的变化，他听到身旁的人说：“那会是我吗？有幸约到方医生”
　　方旬没回他只拿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他。
　　路夜白也盯着他看，慢慢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红唇。路夜白抬眼看他闭上眼睛便加深了这个吻。
　　抽走他手上的咖啡放到垃圾桶上，又握住他的手腕。直起身一眼都舍不得离开。
　　随后路夜白猛地拉住他冲进雨幕，大雨瞬间将二人浇透。路夜白拽着他一路跑进电梯里。
　　二人靠着电梯，雨水顺着裤脚滴落，湿了一片，目光又对上，那双总是凶狠恶煞的眼睛此刻落了光，顾盼生辉，好不漂亮！
　　刷卡进门，方旬来不及换鞋就被推到门上，路夜白按着他劈头盖脸的吻落下。
　　湿衣服散落一地，浴室内温水划过肌肤，冲走寒凉。一声惊呼突然响起，这一夜刚刚开始。
　　方旬仰着头，水流进眼睛里，他向后伸手去找开关，却被人用力攥住手，水冲进嗓子里，他忍不住咳嗽两声，身后的人立刻受不了，抱着他，说：“医生，乖一点”
　　说着关上水阀，脑袋在他颈间蹭了又蹭。
　　长长的叹息声散在雨夜里。
　　第二日路夜白醒来时方旬早已经到门诊了。
　　路夜白起身在房间走了一圈将昨日乱扔的衣服捡起来，屋子里只少了一件浴袍，其余的没有多一件也没有少一件，难道他清晨穿着浴袍跑回家的吗？
　　路夜白不解的想。
　　剧组拍摄地
　　今天需要拍摄一场追逐戏，他们需要从10楼跳下去，追击凶犯，穿过狭窄的小巷和拥挤的街道，最后跑到公路上，凶犯抢了路边的车，警车也随后赶到，在公路上追逐，与油罐车相撞。
　　“用不用在加一层保险”设备组的人站在烂尾楼下，望着上方忙碌的摄像组，忍不住问主演们。
　　路夜白摆摆手，说用不着，不用威亚我都敢跳。
　　一旁的郑皓轩，另一位男主明叙白的扮演者，默默闭上嘴。
　　郑皓轩被推下去瞬间，路夜白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被一起拖下楼。
　　路夜白的抓着栏杆，一手拽住郑皓轩，手上用力，将人在空中提起来，夹在腋下。
　　郑皓轩……
　　瞬间失重，二人又下降了两层楼。
　　路夜白一手抓紧栏杆，一只脚抵在对面的阳台上，向下看了看地面，问被他夹住的人：“看到那个阳台了吗，能跳过去抓住吗”
　　郑浩轩努力扭动脖子，只能看到被蹭脏的白色衬衫，闻到麝香味的汗水，感受到手下因为发力结实强悍的肌肉和腰上炙热的大手。
　　路夜白只好提醒他：“抱紧我，我要松手了”
　　说着，手已经松开了，人向下坠，又猛地停滞，在空中荡了一圈，胸腔翻涌着冷气，郑皓轩只觉得头晕脑胀，听到头顶传来：“行了两三米，自己跳吧”
　　现在能看到地面，但是腿有些软，努力抬头，看了看对方清晰硬朗的下颌线。
　　张浩轩咬咬牙，松手，跳了下去。
　　路夜白紧随其后，落地打滚，起跑追逐一气呵成。
　　导演皱着眉在几个监控器前来回观察。
　　路夜白走过去问：“怎么，不满意，在拍一条”
　　导演摇头，主要觉得他嘴有点碎，指着其中一个画面说：“你这眼神有点无所畏惧的样子，没有紧张和害怕
　　“你对他有好感，看到喜欢的人掉下去，你应该害怕，你看你这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嫌弃呢”
　　路夜白看了看，确实是，表现得不太满意。
　　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下：“主要是这高度还好吧”
　　“我找找感觉，再来一条吧”路夜白无所谓的说
　　腿软刚缓过来的郑皓轩……
　　导演抬头看了看一张笑脸煞白的金主儿子，想了想说：“那就再来一条吧”
　　“你想一想你喜欢的人掉下去……”
　　“我不会让他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路夜白直接打断导演的说戏，补充道：“哎，有点出戏，我调整下”
　　路夜白走到休息区，接过小佟递过来的水。
　　“路哥辛苦了”郑皓轩跟过来，一起坐在一旁，说：“导演让我们培养一下感情”
　　路夜白瞥一眼，没说话。
　　“路哥，对感情，喜欢什么样的人？”郑皓轩忍不住红着小脸问
　　路夜白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心情很好他说：“好看的”
　　……这么肤浅的吗？郑皓轩想
　　“行了，我知道了，来吧”起身拍了拍郑皓轩肩膀，大步走向片场。
　　郑皓轩望着高大利落的身影，轻轻“哦”了一声。
　　成年了，一个人对你有没有兴趣还是能感知到的，恋爱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