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咬上瘾了》奇风

80、春宵

　　80

　　录取结果出来后，凌佑就和左淮休一起去北城了，一是旅游，二是提前看看学校。

　　两人坐上高铁时，左淮休感慨道：“终于和佑仔一起登上了幸福的列车。”

　　凌佑早就懒得吐槽他这些腻歪话，直接问：“你以前没去过北城？”

　　“当然没有，这是第一次。”左淮休递给他一瓶水，又暧昧地凑到耳边说，“以后会和佑仔经历好多好多第一次。”

　　凌佑盯着他的眼睛，直觉上能感到他在暗示什么。但凌佑选择忽视，敷衍地哦了声就戴上耳机准备玩会儿游戏。

　　他打开Q，看到余乐乐发来了几条信息。

　　“佑哥，感谢这一年多来的照顾，帮兄弟赢回被抢的钱仿佛还在昨日，那段时间还吃了佑哥你不少饭，兄弟想送你点东西当做报答，但是佑哥好像也不缺钱，所以我就雇人搜罗了很多【心】学【心】习【心】资【心】料【心】，祝佑哥和左哥【心】幸福【心】美满【心】”

　　凌佑：“......”
　　什么鬼东西？

　　他偷偷瞄了眼左淮休，见对方正闭目养神，于是点开了那一大段话下面的压缩包，里面标着序号有一大堆视频，序号之后都是相同的几个字——做攻就要主动！

　　凌佑隐约察觉到不妙，但好奇心还是促使他点开了第一条视频。
　　乱七八糟的画面和声音在眼前和耳中瞬间炸裂，让他一下子关了手机，耳机都被大幅度的反应扯掉了。

　　左淮休也睁开了眼睛问：“怎么了？”

　　“没。”

　　凌佑抿了抿嘴唇，扭头去看窗外了，可脸上的绯红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

　　-

　　白思云去英国之后，北城的房子就一直空着，凌佑和左淮休下了高铁后就直接去那了。

　　开了门，凌佑从钥匙圈上摘下一把递给左淮休：“给你一把，宿舍住不惯就来这。”

　　左淮休接过钥匙哇了声：“感觉被佑仔包养了。”

　　“我不也在你家住那么长时间吗。”凌佑打开客厅阳台的窗户通风。

　　左淮休朝四周看了看，二室一厅的格局，但都是独卫的大卧室，而且还有厨房和书房。
　　家具齐全，却没什么生气，往厨房里瞧了眼，干净的外貌昭示着主人大概没有开过火。

　　“改天买本菜谱学一学。”他说。

　　“别了。”凌佑立刻驳回，让左淮休惊讶了。

　　“你当医生的，手太重要了，别搞那东西。”凌佑解释道。

　　左淮休听得心里一暖，过去抱着他说：“佑仔包我住，还要包我吃吗，真幸福。”

　　凌佑冷笑一声推开他：“我也不做，下边一堆餐馆，好吃又省事。”

　　左淮休笑了笑：“佑仔是不是忘了我其实不用吃饭。”

　　“嘶。”凌佑抬眼看他，总是把这一点忘记。

　　左淮休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下，低声说：“佑仔就是最美味的。”

　　房间采光很好，正午的阳光洒进来，给两人披上一层白光，空气中飘荡着槐花的气息。

　　虽然仍然很淡，但凌佑却觉得有小刺混在里面，让他有点痒。

　　中午吃过饭后，两人小睡了会儿就去了大学里。

　　顶尖大学的风景比起清二要高级很多，现在正处于暑假，校园里也有很多人。

　　不过七月的天实在毒辣，左淮休觉得帽子遮不太住，于是买了一把遮阳伞用。

　　两男生同撑一把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左淮休不禁说：“都大学生了还大惊小怪。”

　　“是你太会显眼了。”凌佑吐槽道，顺手压低了帽沿。

　　左淮休不以为意，说：“等开学的时候我一定要公开有男朋友，佑仔也一起。”

　　凌佑从帽沿下瞪他：“谁他吗没事找事。”

　　左淮休在校内的一家奶茶店前停下，点了两杯后说：“这可不是没事找事，公开了就没那么多花花草草往佑仔身上沾了。”

　　“我反正不说。”凌佑双手插兜，撇开脸。

　　“那我就天天来找佑仔，绝不给别人可乘之机。”

　　左淮休拿过店员给的冰饮说：“槐蜜花茶，青柚气泡水，佑仔要哪个？”

　　“随便。”凌佑随手拿了一杯。

　　左淮休喝了一口青柚气泡水，看凌佑也喝了之后说：“感觉像是六九的味道。”

　　“噗！”

　　凌佑一下子喷了。

　　“你一天不骚能死？”他瞪着左淮休说。

　　左淮休赔了个歉笑，笑而不语。

　　凌佑忿忿地吐出口气。

　　“别生气佑仔，来喝气泡水。”左淮休将吸管杵到他嘴边。

　　凌佑就着喝了一口，正要开口评价，忽然看到前面走来了两个男生。
　　又是高一的同学。
　　两个男生应该也是来买喝的，一个戴耳钉，一个戴眼镜。

　　两人都惊讶地盯着凌佑，凌佑也淡然地跟他们对视，但双方都没有说话。

　　左淮休注意到后笑着问：“认识的人？”

　　“嗯。”凌佑喝了口气泡水。

　　耳钉男跟眼镜男对视了眼，咳了声说：“这不是凌佑吗，怎么到中师来了？可别说是你爸给你买了个名额吧。”

　　说完之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凌佑咂了下舌尖，蹙着眉说：“不好意思，纯裸分考上的。”

　　“考上的？就你？”眼镜男推了下眼镜，语气中的轻蔑一点都藏不住。

　　凌佑摊开手掌：“不信就开学见。”

　　听他说得笃定，两男生都迟疑了，转而开始打量他旁边的左淮休，问：“你朋友也是中师的？”

　　“他国大的。”凌佑如实说。

　　两男生都闭嘴了。

　　大学生也是学生，只要是学生，成绩就是含金量最高的一维，相对较差的一方总是会或多或少地带点敬羡。

　　耳钉男琢磨片刻，突然笑了说：“刚才看你俩一路撑一把伞，还换着饮料喝，该不会是男同吧？”

　　他说完，眼镜男装模作样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充满嫌恶：“真恶心。”

　　左淮休想开口回应，却被凌佑扯了下衣角。他低头对上凌佑的视线，发现凌佑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

　　凌佑说：“心不干净看什么都恶心，我们很幸福，永远都很幸福，要恶心你们一辈子了，真不好意思。”

　　说完，他也没有立即拉着左淮休走，而是当着两人的面在左淮休的唇上亲了下，然后朝对方挑眉戏笑。

　　两个男生直接看呆了。

　　“两位，你们的橘子柠檬水好了。”里面的服务员这时递来了饮料。

　　两男生接过来，招呼也不打就惊慌失措地跑了。

　　“呵，俩傻逼。”
　　凌佑不屑地喝了口饮料，左淮休却突然抱住了他，把他惊得差点又喷出来。

　　“你干嘛？”凌佑低声吼道，发现周围人都看过来了。

　　左淮休说：“佑仔之前也受他们欺负吗，当男朋友的太心疼了。”

　　“心疼个鬼。”凌佑把他推开，抖了抖衣服，“热死了，去里面看。”

　　他走进最近的教学楼，左淮休向其中一个双目发呆的店员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的幸福，不需要第三个人的承认。
　　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感的强度，远远超过周围人冷眼相看的郁闷。

　　-

　　一个下午，两人把两所大学逛了个差不多，凌佑甚至还遇上了古典文献学的系主任。

　　因为是冷门专业，今年就招了九个人，那老师发现凌佑就是其一时特别开心，加了联系方式，还送给他一本书。

　　回去时天已经黑了，两人到附近的会员店里买东西，打算明天生日在家里做火锅。

　　凌佑边逛边想着“做攻就要主动”这句话，最终停在了成人用品的小区域。

　　他瞧着琳琅满目的盒子，伸手抓了一个看着顺眼的，大脑里一直在向自己解释——他可不是拉不下脸来不愿意在下面，而是考虑到两个人肯定有一方要疼，那比较一下大小，他来做攻才更能把疼痛降低！
　　这是整体法！这是理性！
　　绝不是怕疼！
　　不是！

　　他内心搏斗了一番，吞咽了下口水，将那个淡蓝色的盒子拿了下来。

　　往右一瞧，左淮休正好过来了，让他心里揪了下。

　　不过左淮休只是看着他手里的盒子微笑了下，然后说：“买完就回去吧。”

　　“嗯。”凌佑点头，也松了口气。

　　晚上两人洗完澡后就睡觉了，都没有多说什么，左淮休也意外地很老实，只是要了个晚安吻。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空气中的槐花味更浓了。

　　凌佑睁开眼睛吸了吸鼻子，再一转眼发现左淮休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收拾背包。

　　左淮休转头朝他笑道：“生日快乐，佑仔。”

　　凌佑坐起身看手机，打了个哈欠说：“才六点，起那么早干什么？”

　　“给佑仔过生日啊。”左淮休说，“暑期人多，得早点去，不然路上很堵。”

　　他把昨晚洗好的衣服放在床边，说：“洗完澡穿这身吧，带红色的，喜庆。”

　　“哦。”凌佑拿上衣服，起身去洗手间了。

　　洗完澡又吃了早饭，再到路上，左淮休一直很安静，让凌佑觉得奇怪。

　　难道是在做心理准备？
　　凌佑想到昨天他那个笑容，偷偷去瞄他。

　　这一瞄直接把他看呆了。

　　左淮休的脸少见地染上了红晕，眼睑比平时低垂一些，看着像是在走神，忽然，他用舌尖舔了下唇，把凌佑看得一下子坐正了。

　　“怎么了？”左淮休看过来。

　　凌佑急忙说“没事”，然后把腿上的背包移了移。

　　居然他吗的看立了。

　　回想到之前他说的发情期，凌佑猜测他大概是憋过劲儿了。

　　或许是做攻心切，他内心深处忽然生出一种责任感，让他不禁抓住左淮休的手，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心里默念：老攻今晚就让你解脱。

　　左淮休感受着手上的温度看懵了，不知道凌佑为什么突然主动了起来。

　　不过感觉不错，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因为凌佑之前在北城已经把有名的景区都逛过了，所以这次他找了个今年新开放的景区，更有新鲜感。

　　而且这个景区是实名预约制，限制人数保障体验，也更加安全。

　　“佑仔真了不起。”左淮休刷码跟凌佑走进去感叹道，“我看点评上说很难抢到名额，佑仔居然能抢上两个。”

　　“呵，运气来了谁也拦不住。”凌佑笑得恣意。

　　一走过大门，旁边穿人偶服的员工就递给凌佑一只气球，还用变声器的可爱声音朝他说：“生日快乐。”

　　“喔，还有这服务。”凌佑惊讶地接过气球。

　　穿过一片柳荫，波光粼粼的湖展现在眼前，不少人在栏杆边拍照，凌佑走过去时，立刻有挂着工牌的人上前来说：“您好，需要拍照吗？”

　　态度很热情，凌佑看着左淮休笑道：“运气好吧，那么多人偏偏找到我们。”

　　左淮休瞥了眼工作人员，笑着摸了下凌佑的头：“因为佑仔太显眼了。”

　　在湖边拍完照后，员工就拿着相机到旁边的小木屋里去洗照片了，让他们逛完后回来的时候取。

　　景区里不仅能欣赏风景，也有像游乐园里的设备，有静有动，把赏景和玩乐融合得很好。

　　凌佑和左淮休边玩边拍照，在一个流动车里买了纪念品后就去了餐厅。

　　菜上齐后，凌佑正要动筷子，服务员却又推着一辆小车来了，将一个精致的蛋糕放在桌上。

　　“我没点蛋糕。”凌佑疑惑道。

　　服务员立刻说：“我们会给当天生日的顾客赠送，是顶级米其林厨师现做的，您可以品尝一下。”

　　服务员微笑着鞠了一躬，又推着车离开了。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福利。”凌佑拿出手机点了点，发现餐厅的页面上加了一条：7月20日起，进餐厅当天生日的游客可免费获得顶级米其林大厨现做蛋糕1个。

　　“运气真好。”左淮休说。

　　凌佑叉了口蛋糕尝了尝，吐槽说：“跟平常的蛋糕差不多。”

　　他擦了下嘴，把蛋糕推给了左淮休。

　　“不吃了？”

　　“不爱吃。”

　　凌佑蹙了下眉，拿筷子吃别的了。

　　左淮休拿过叉子也尝了口，说：“我觉得还不错，还有柚子粒，真巧啊......”

　　他咀嚼着，将视线投向凌佑身后，看到有个人正站在门外。

　　“我去下洗手间。”他说。

　　外面站着的凌益诚见左淮休走过来了，也就去了旁边的茶厅，左淮休会意跟了进去。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左淮休直接问：“这片园区是您开的？”

　　凌益诚说：“对，五年前就在规划了，今年刚开。”

　　“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巧。”左淮休笑了下。

　　凌益诚吸了口气，转言道：“我知道凌佑考上中师了，也得好好感谢你。”

　　“不必，我跟佑仔不是帮扶关系。”左淮休说。

　　凌益诚沉默起来了，左淮休很快站起身来：“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没疑问了，先走了。”

　　“等等。”

　　凌益诚在他转身时叫住他，然后从西装内兜里抽出一张银行卡交给他。

　　“这是之前给他办的，你们拿去用吧。”

　　左淮休翻看了几眼，冷笑一声：“您直接给他比较好吧，而且我不觉得用得到别人的钱。”

　　凌益诚稍稍垂下头：“他不会收。”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左淮休把银行卡按在桌子上，“您要是想补偿，就亲自去找他，不敢的话说明您自己也知道之前那么多年做得有多过分。”
　　“您想找继承人的话，还是赶紧再找人结婚吧。”

　　凌益诚摇了摇头：“我不会再找其他人了，孟恬带着嘉航去找亲生父亲，结果被拐骗了，嘉航没救回来，孟恬回来了但是也疯了，也有我的罪过。”

　　“一步错步步错。”左淮休评价道。

　　凌益诚点了点头，又看向他说：“虽然我没权力去管，但还是想提醒你们，这社会对你们的接受程度没想象的那么宽容，在外面的行为还是收敛些比较好。”

　　听到他这话，左淮休轻笑一声，直说：“我们会在阳光下接吻。”

　　说完，他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向凌益诚说：“他说他不爱吃蛋糕，还有，别跟踪我们。”
　　他好不容易哄好的宝贝可不能再被伤害。

　　左淮休提起一张笑脸走了回去。

　　凌佑看到他问：“笑什么？”

　　左淮休：“看到佑仔就幸福得想笑。”

　　凌佑被肉麻到了，搓了搓胳膊。

　　吃完饭两人休息了会儿，然后拿到照片就出了景区。下午在电影院看了一部热门的喜剧片，出来的时候发现下雨了。

　　雨势很大，导致地铁很挤，而且还是暑期高峰时间，挤得地铁口都进不去。

　　路上铺了层雨水，倒映着汽车的灯光。

　　凌佑和左淮休前前后后叫了好几辆出租车，但都显示要几十分钟才能到，最终凌佑说：“骑自行车回去吧。”

　　两人都不是矫情的人，扫了单车就冒雨飞驰。

　　雨急风骤，冰凉的雨水刮在脸上，湿润的长风鼓动衣衫，车轮轧过雨路溅起水声，肆意的样子让堵在路上的汽车艳羡不已。

　　电影院离家也就五公里，两人一路绿灯，仅仅一刻钟就到了家门口。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凌佑在玄关看到左淮休脱衣服时忽然紧张了起来。

　　雨天，成年，湿腻的空气，初恋的第一次......
　　几个关键词在脑海中浮现，让他想入非非。

　　“佑仔一起洗澡吗？”左淮休从背后圈住他的脖子。

　　温热的鼻息洒在耳侧，让凌佑大脑宕机了。

　　主动、主动、主动！

　　凌佑咽了下口水，猛地一转身盯着他说：“一起。”

　　干脆果断的回答，反而让左淮休震惊了。

　　凌佑把耷拉在额前的头发向后一抹，走去卧室从床头的盒里抽了一个小包装，然后进了浴室，先打开暖光灯，再拧开浴缸的水龙头。

　　他脱完衣服盘腿坐在里面，忽然想是不是淋浴比较好，他们两个大男生在浴缸好像施展不开。

　　纠结着，同时也给自己鼓劲着，浴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声音让他瞬间抖了下，盘着的腿一下子竖起来并在一起，用手臂抱着。

　　真他吗怂，他暗暗鄙视自己。

　　他也不敢撇头去看，就等着左淮休踩进浴缸里，跟他面对面坐着。

　　心脏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凌佑觉得自己都要昏过去了，但要想做主动的一方，他得强势点才行。

　　于是他咬紧后牙一闭眼，直接扑向了左淮休，用力吻在他的唇上。

　　掀起的一阵水花落在地上，左淮休的眼睛微微放大，瞧着凌佑眉间的坚毅，好像明白了什么。

　　凌佑第一次先暧昧地啃咬对方的嘴唇，也是第一次先探出舌尖，跟左淮休深吻。
　　柚花香的信息素因激荡的心情满溢出来，让两人都呼吸急促起来。

　　吻到心里的紧张消去了些，凌佑才睁开眼睛，然后学着之前左淮休那样，先去舔舐他的脖颈，同时用手帮忙。

　　左淮休吸了口气，边揉他的头发边抚摸他的脊背。

　　两人亲密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着急下一步动作。
　　心里的紧张感逐渐化作荡漾的欢悦。

　　凌佑舔了下嘴唇，盯着左淮休说：“继续吗？”

　　左淮休睁开一道眼缝，微笑唇勾起，单手捧着他的脸说：“好啊。”

　　得到回应之后凌佑又吻上他的唇，将手探到水面之下。
　　他的胸口被心脏撞得很响，不过在半分钟之后，心跳忽然戛然而止了一拍。

　　凌佑僵硬地抬起头跟左淮休对视，眸中尽是愕然。

　　“怎么了？”左淮休捧着他的脸微笑道。

　　“你......”

　　“我？”

　　凌佑深吸了口气，大脑凭借吸入的氧气缓过神来，思维也在这一刻瞬间炸了！

　　他以为左淮休爸妈知道真相可能是出生那天出现了什么九星连珠、金龙入云的天文奇观！
　　谁知道他吗的这么硬核！
　　亲爸妈发现不了就怪了！

　　“哗——”

　　凌佑立马站起了身，迅速地说：“改天再做！”

　　紧接着他就迈出了浴缸，然而当手刚放到门把手上时，左淮休猛地抱住了他。

　　没等他抓狂，耳侧就传来一阵落寞至极的声音。

　　“佑仔嫌弃我不完整吗？”

　　是心沉下去的声音，凌佑能清晰地从这一句话里品味到左淮休的失落。

　　“我没......”

　　他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说出的话很没有底气。

　　左淮休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继续慢悠悠地继续说：“还记得聚餐那天你问我的问题吗，我现在回答，是，是在发情期。”

　　“而且，是从生日那天之后就在了，但那时候正是高考冲刺阶段，我不想在关键时刻打扰佑仔，就一直忍着。”

　　“佑仔，你知道吗？其实，昨天晚上我根本没睡着，因为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但我还是希望佑仔能主动提出来，所以今天看到佑仔这么主动，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我知道佑仔在原则性问题上比较傲气，其实我也不想的。记得我之前说过跟Alpha配对的吗，那叫Omega，如果我能有选择的机会，我肯定要做个omega，能让佑仔没有顾虑，甚至还能给佑仔生孩子。”

　　左淮休把凌佑转过来，双眼中弥漫着水汽，注视着他用嘶哑的声音说：“如果佑仔实在不愿意的话，我可以继续忍着，没关系的，佑仔不用觉得歉疚。”

　　“如果佑仔是和其他任何一个人发展到这种程度，肯定都能顺利地圆满，唯独我不行，谁让，我偏偏是只貔貅呢。”

　　他垂眸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让凌佑的心抽痛了下。

　　凌佑情不自禁地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下，说：“不会有其他人，只跟你在一起。”

　　听到他的话，左淮休呆呆地看着他，缓声道：“所以佑仔愿意做受吗？”

　　“......”
　　凌佑噎了下，迟迟没给出回应，直到左淮休又伤感地叹了口气，他才突然紧皱着眉头说：“行。”

　　“真的吗？”左淮休模样很惊讶。

　　“真的。”凌佑抿着嘴唇。

　　左淮休一把抱住他，高兴地说：“佑仔真好。”

　　凌佑刚刚消去的做攻的紧张感没了，但做受的紧张又袭来了，而且更加强烈。
　　他向四周瞧了瞧，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左淮休打开花洒，拉着他走到了下面，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沐浴露挤到手里帮他擦身。

　　随着洗澡的过程，浴室里的槐花气味逐渐变浓，让凌佑的意识模糊起来。

　　他闭上了眼睛，觉得双腿发软，只好将双手撑在墙上，当感觉到左淮休的手指时，脚趾紧紧地扣着。

　　浴室的瓷砖很光滑，凌佑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幸好左淮休在准备充分后就抱着他去了床上。

　　阴天的室内很暗，左淮休想按开灯但被凌佑抓住了手。

　　“别开灯。”凌佑的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

　　左淮休见他害羞得脸红耳朵红，低头亲了亲他渗出泪水的双眼，沙哑地说：“好，不开灯。”

　　他跪坐在床上，继续进行着。

　　凌佑浑身都在颤抖，身上未完全擦去的水汽又凝成了小水珠，从身上滚落。

　　当他感觉脚踝被抓住时，害羞感被放大到了极致，不自觉地就想抓旁边的枕头盖住脑袋，可指尖刚刚触碰到枕巾，左淮休就任性地拿开了。

　　凌佑对上他的视线，左淮休用低沉的声音说：“我想看着佑仔，也想佑仔看着我。”

　　说完，他压低了上身。

　　雨还在下，而且更加急骤了。
　　降落的雨珠不断敲打着窗户，溅起小小的水花，凝聚的水滴从玻璃上滑落，留下被风吹歪的痕迹。

　　夏天的暴雨是繁密的，是混着青草和土腥味的。而此时被铺天盖地的槐花味覆盖，所幸只有两个人能知道。

　　连缀的雨丝时而偏东时而偏西，被不为拘束的风吹得乱晃，誓要把每一缕空气都沾湿才罢休。

　　此时的空气是湿润的，也是燥热的，就连夹杂在其中的声音也是如此了。

　　天空没有出现闪电，也就没有雷声，让天地之间的每一种声音都很清晰。

　　不过，单调的雨水敲窗声是最明显的，也是最扣人心弦的，让人身上痒痒的，却又不知道该去挠哪里。

　　像是一种半溺水的感觉。

　　凌佑搂着左淮休的脖子，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呼吸也快要停止了。直到一大簇槐花向他扑来，他才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个人的脸。

　　左淮休用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又吻上他的唇。

　　“佑仔，我喜欢你。”

　　从万千种声音里，这一句话最是灵醒。

　　凌佑用迷离的双眸凝视着他，所有的情绪在此刻都化□□意了。

　　“我也喜欢你。”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但阵阵雨声持续了很久，让这个结出果实的夏天变得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