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创业未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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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老太太脸上喜色更甚。
陈姻点点头，见孙芷兰面色不好，便再度补充道：“不过，老寿星切记着，一定得是男方确实负心薄情才能断掉姻缘，倘若是外力施压可不成，当心反噬啊。”
老太太闻言喜色又慢慢从脸上褪掉，露出一种后怕之色，她方才确实起了念头，想着干涉一二。
也罢，命数毕竟不是好改的，还是听人劝才好。
是以她点点头，“老身记住了，二娘，你可也要牢牢记住！”老太太一边说话一边提醒孙夫人，孙夫人自然不敢怠慢，毕竟这可是她女儿的终身大事。
陈姻见事已办成，便也不再逗留，起身拜别道：“那我就先走了，几日后乞巧节你们找到了芷兰小姐的命定之人，可以再来找我，届时我会将假死药给到你们，不过这两件事中间要间隔半月才可，否则情浅了试不出男方的心意哦。”
老太太忙留她，“姑娘且慢。”
说着从丫鬟手里拿过一团红绸包裹的物件儿塞到她手中，“这是我们给的酬金，待事成之后会再奉上喜金与谢礼。”
陈姻手里一沉，不用掂量她也知道这至少有几十两，忙推托道：“老寿星，我有我的规矩，事成之后您一并给我即可，这姻缘之道，人定胜天、变幻莫测，若是最终不成，你们莫要怪到我头上便好。”
陈姻嘴里如此说着，实则内心滴血，她真的很想要，可是如今事儿还没办成，她不敢拿啊，心里亏得慌！
可老太太却不依，“姑娘你既为我们家芷兰掐算姻缘，便是勘破了天机，我经常算卦，知晓你们卦术一道向来三弊五缺，哪能不收酬劳！”
陈姻无语凝噎，算卦这行的先生们竟是这么个门道吗？
不得不说，真是生金的好法子啊！
见老太太盛情难却，“咳咳，老寿星有心了，这酬金太多我眼下不能收，不如……”
陈姻眼珠子转了转，瞥到了孙芷兰头上的玉簪，“不如就用芷兰小姐这支玉簪代替罢，待事成之后我再交还。”
老太太见状也只好同意，孙芷兰将自己发髻上的玉簪摘下放到陈姻手中，二人默默对视一眼，面上却只字不言。
有了这支玉簪，陈姻才得以走出孙府。
“呼……可累坏我了！这第一单为了打出名声去，我可真是付出了太多！”
彩月见她虽嘴上喊累，但神情愉悦，便也问出自己的疑惑：“小姐，方才你为什么要讲芷兰小姐假死复活后可以另觅他人啊？芷兰小姐与柳公子那么相爱，听到你说这个话应当会不高兴罢？”
陈姻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簪，一边瞄了她一眼：“傻丫头，即便芷兰小姐不高兴，我也得如此讲。你以为她与柳公子情投意合、相爱甚笃，就一定可以经受得住考验吗？”
“啊？为什么不能呢？话本子上不都说有情可抵万难吗？他们二人既然如此深爱对方，一定可以的！”
“啧啧啧，你以后少看那些话本子，你的脑子就是看那些东西看坏的！”陈姻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话本子中的故事多为书生杜撰，有几个不是和和美美、举案齐眉结尾的？那都是拿来诓骗你们这种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的！”陈姻摩挲着手中的玉簪，面上颇有几分不屑。
“自古以来薄情郎并不比痴情种少，那抛妻弃子的陈世美、那靠岳丈发家的司马相如、那弃城而逃不顾发妻的赵明诚，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你呀，可别傻乎乎地被什么话本子蒙蔽了眼睛。
你今日瞧着芷兰小姐与柳公子恩爱不移，万一假死试出来这柳公子不过是个虚情假意的，难不成就不让人家芷兰小姐另寻自己的归宿了吗？难不成为了一棵歪脖子树，要吊死在家中吗？这哪来的道理？”
彩月眼睛瞪得老大，“原来自古至今有这么多的负心汉呐！我竟都不知。”
陈姻笑她，“早就让你跟我读些有用的书你偏不干，教会你识字，你每日里净拿来看话本子，不知晓这些也不冤枉。”
彩月有些羞赧地摸摸鼻尖，“小姐你也知晓我只是个丫鬟，读太多书也不见得有用……”
“打住，我这里可不接受妄自菲薄的丫鬟，再说了你与我家签署的也不是死契，攒够了银子完全可以赎身自谋出路，多读些书总比睁眼瞎强些罢？下次再敢让我听见你说读书无用，我可就打你了。”
陈姻佯装生气般瞧着彩月，彩月点点头立马收住话头，“小姐讲的都对，是彩月脑子笨，还要跟着小姐多学习的，小姐可不能打我。”
听她不再说些自轻自贱的话，陈姻这才展开了笑脸，“不过除去让芷兰小姐另觅归宿这个缘由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
“什么？”
“因为我这是第一单生意，我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罢，万一我说死了芷兰小姐的姻缘，那万一与柳公子未能成就佳话，我的生意就还未起步先夭折了，这我可是万万不许的！哈哈哈哈，再说了，断了人家的姻缘线，那多造孽啊，我自诩是月老门下的门徒也得当得起这个名头哇。
我可与京中那些只知道钱的媒婆不同，她们呢为了赚钱，恨不得将死的说成活的，昧了多少良心还未可知呢，我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彩月闻言也笑了，“小姐，你一向这么滑头，怕是连月老也要给你竖大拇指呢！”
“瞧你大了胆子，还敢编排我了，今日我定要打你！”
“哈哈哈小姐饶命……”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一路欢声笑语赶回家，如何与齐辛讲明来龙去脉，以及如何差人送信给柳叶青，告知他乞巧节去月老庙姻缘树下丢物件儿等事项，不必赘述，暂且不提。
转眼间，乞巧节应时而至。
一大早，陈姻便梳洗完毕，带着彩月就直奔月老庙。
天刚蒙蒙亮，来月老庙上香的人还不算多，一进庙里陈姻就直奔姻缘树，左右环顾片刻，见离树不远处有一丛隐蔽的灌木，堪堪可藏人。
便拽了彩月躲到里面。
“彩月，等会你可打起精神来，倘若有任何人在月老树下经过，你就仔细查看他有没有丢物件儿，如果有，就立马捡起来还给人家知道吗？
我们可一定得保证，只要柳公子的物件儿掉到树下，其他人的一律还回去！”
彩月郑重其事地点头应道：“放心罢小姐，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两人商定完，便开始一言不发地、双双盯着姻缘树。
不多时，路过一个文弱书生，手中卷着一张字画，在树下絮絮叨叨半天自己的情思，希冀求得一位佳人云云此类的话。
然后拿出一只同心结并手中的字画绑到一起，便要往姻缘树上挂。
陈姻在彩月耳边窃窃私语道：“这书生真是与众不同，旁人都系同心结、祈愿带，他倒好，把字画栓上去了，也不知道是祈求觅得良缘还是妄图炫耀自己的文采，最好是一举两得。”
彩月闻言没有作声，她总觉得小姐的想法有些偏激，但她不敢讲。
待那书生将字画绑完，左右环顾片刻后起身欲走，却见他袖口中摔出一杆毫笔。
陈姻还未反应过来，身旁的彩月便冲了出去，“公子，你的毛笔丢了！对对对，我亲眼见到从你袖口中掉落的，不用谢不用谢，快走罢。”
彩月将毛笔还给那书生，便又回到陈姻身边蹲守。
“彩月你可以啊，眼疾手快的。”
“嘿嘿，这不怕耽误小姐你的生意嘛。”
又过了片刻，又有一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路过，他先是对先前那书生悬挂的字画颇感兴趣，待看完后还点评一番，后又挨个查看人们祈愿带所写的愿望，或是嬉笑怒骂、或是摇头晃脑不知在不赞同什么。
等得陈姻主仆二人心焦不已，好不容易见他走远了，二人皆是被毒辣的日头热出一身汗。
“这富家公子一看就是无所事事，跑来闲逛来了，姻缘树上悬挂的丝带几乎都被他阅了个遍，月老还没讲话呢，他倒是逐一评判起来，真有他的。”
说完这话，陈姻抬头瞧了瞧日头高悬，也该到了和柳叶青约定的时辰了，怎的人还未到？
便差遣彩月去十字岔路口守着，见到人也可以指引过来。
彩月听话地走了，只剩陈姻自己蹲坐在灌木从中继续盯着姻缘树。
谁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陆陆续续路过不少人，可把陈姻忙坏了。
“哎，大哥你得和包丢了！不要了？那给我罢。”
“那小孩，你怎么乱扔手帕？是不是你娘亲亲手给你缝的？快拿着罢，别再丢了。”
“大伯，这是不是你的梨花膏？不是？我看见它从你手里掷出来的。不要了，那我收下了。”
……
陈姻不过几个来回，手上已然多了不少物件儿，全是路人丢弃的。
“真是奇了怪了，往日里也不见这树下有人扔东西，怎得今日如此多？邪了门了，该不会是孙家不小心跑了风声，有人想来坐收渔翁之利罢？”
陈姻还未发完牢骚，眼角瞄到又有一人往此处走来。
失去耐心的她直接转身就拦住对方，“公子，此路不通，快些绕道而行罢。”
“又是你？”
陈姻闻声有些耳熟，抬头一瞧险些将手中的物件儿全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夏瑾钰他是不是每日里闲的不行啊？怎么哪哪儿都有他？
陈姻想逃，可事情未办妥，逃了她这生意直接就黄了。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创业未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