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W城一中七大不可思议（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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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运从飞行摩托上下来的时候，还一直在劝说坐在他身后的吴嘉言。
“你既然喝了酒，虽然只喝了那么一丁点吧，但肯定是开不了雷伊了。听我的，跟大家一起玩一玩，联络联络感情。等晚上大家再一起吃个饭喝个酒，我再开着雷伊把你送回去。”
吴嘉言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作为飞行摩托店的少东家，没开飞行摩托但今天特地坐捷运带来，喜欢喝酒但今天滴酒不沾，我还能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赵佳运嘿嘿一笑：“你知道就好。我保证你安全到家！”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卡拉OK。有先到的老同学已经开好了包间，点了歌唱上了。
赵佳运一进来就赢得了一大片欢呼声，但他还是有点担心吴嘉言。如果自己放他一人单独呆着，按照吴嘉言现在的状态绝对会枯坐到天黑。
吴嘉言感觉到了赵佳运的犹豫，善解人意地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去吧，好好玩。”
“……嘿嘿，那我先去唱几首，等会再回来找你。”
赵佳运欢呼一声，大步迈进前方笑笑闹闹的人群里，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
吴嘉言则找了个角落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饮料吃起了果盘。
卡拉OK的包厢里虽然嘈杂，但在吴嘉言的耳朵里，男男女女的歌声笑闹声逐渐沦为没有什么区别的白噪音。
一般情况下，吴嘉言也还是很愿意和这些老同学一起聊聊天，问问近况谈谈八卦，然后唱两首歌什么的。但今天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
看着热闹的人群，还有里面明显是众人焦点的赵佳运，他多少感到有些无聊。
……是无聊，不是困倦。
所以吴嘉言本不应该睡着的。
这不像是正常情况下那样，吴嘉言不是先感觉到眼皮沉重，大脑慢慢停止运转，最终被困意裹挟着进入睡眠。
事实上，比起坠入梦乡，他更像是被睡眠袭击了。
上一秒他还在看着彩色的灯光和舞动的人群发呆，下一秒眼前就只剩下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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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了高中，可能是由于骤增的学习压力吧，吴嘉言开始频繁做梦。
虽然没有刻意留心，但慢慢地吴嘉言发现，他做的梦很明显分成了两类。
一类他命名为普通梦。在普通梦里，梦的情节和情节之间往往是割裂的，有时候上一秒他还在家里，下一秒他就到了医院；上一秒他还在和田玟嬅聊天，下一秒他就开着雷伊在天空中飞驰；甚至上一秒他还是吴嘉言，下一秒就变成了第三视角观察着梦里发生的一切。纵使在现实生活中，这些情况的发生十分怪异，但对梦中的吴嘉言来说这一切都是完美地寻常。
在普通梦里，吴嘉言不知道自己身处梦中。
但另一类梦，吴嘉言在星网上查询了相当数量的资料过后，自我判断这类梦应该就是清醒梦。
所谓清醒梦，指的是做梦者在梦中仍然保持清醒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做梦者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梦中，在梦中拥有清醒时候的思考和记忆能力，部分人甚至可以随着心意改变梦中世界的一切。
他还了解到，常做清醒梦的人，往往也有着良好的记忆梦境的能力。这种强大的梦境回顾能力能使做梦者对于他们的梦境更加警觉，同时使他们记得自己进行了清醒梦。
但吴嘉言的清醒梦和星网上对于清醒梦的解释略有差池。
在吴嘉言的清醒梦中，他的确知道自己在梦里，也能够在梦中有逻辑地行为和思考，但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像星网上说的那样自由改变梦中的一切。而且他很难记起自己的清醒梦的任何细节。
不过，哪怕不能让梦随心所欲，吴嘉言也从未感到失落。
因为吴嘉言虽然不能清晰忆起清醒梦里的任何一个情节或场景，甚至连梦见了什么人物也记不起来。但到目前为止，他所做过的每一个清醒梦都给他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每一个做了清醒梦的夜晚他都能带着愉快的心情起床。
吴嘉言的每一个清醒梦都是美梦。
……直到目前为止。
因为眼下，吴嘉言相当确定他在一个清醒梦里面。一个噩梦清醒梦。
当然，吴嘉言一开始只察觉到这是个清醒梦。
这个梦开始于吴嘉言发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母校，W城一中。
环顾四周，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教学楼的一楼楼梯前面。
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脚，吴嘉言确定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他无论如何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来到一中教学楼的，毕竟他早就毕业十来年了，哪怕回母校也都是和过去的老师同学一起，一大帮人热热闹闹地故地重游。
不论如何，自己不可能在夜晚，孤身一人站在教学楼大厅里。
这是一个清醒梦。吴嘉言很快就在心中做出了判断。又来了。
由于过去的清醒梦给吴嘉言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哪怕“孤身一人出现在夜晚母校的教学楼大厅”听起来很像什么恐怖故事的开头，吴嘉言倒没有感觉到多少恐惧。
他稍微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了母校一个反常之处。
按照规定，为了保证教职工安全，楼梯间本应彻夜明亮。但现在，一层层楼梯则浸没在夜晚的黑暗中。
更奇怪的是，吴嘉言明明记得在一二楼之间的小平台处，有一扇巨大的、采光良好的玻璃窗。由于采光过好，吴嘉言曾经数次在上下楼的时候被从窗户外透射进来的阳光晃到眼睛。
但在这漆黑如水的夜里，那扇巨大的玻璃窗仿佛不存在一样，不仅没有月光照射在一二楼之间的小平台处，给楼梯间带来一点点光亮。
吴嘉言甚至隐隐感觉，眼前的楼梯层数越高，就越是笼罩在黑暗之中。最上面的那几级台阶，连带着最高处的小平台一起，在他看来简直漆黑到仿佛有黑洞存在，哪怕是有光照射过去也会被扭曲、吸收、吞没。
……可能是因为我刚刚进入黑暗，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吧。过一会就好了。
这样想着，吴嘉言迈开双腿踏上阶梯，往他原来的班级初三（8）班走去。
他其实并不记得一中教学楼的楼梯有几层了，甚至他都不太记得自己有没有真的数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在他上楼梯的时候，吴嘉言不自觉地就在心里开始数起楼梯的级数来。
一阶、两阶、三阶……
……七阶、八阶、九阶……
……十一阶、十二阶、十三阶……
当他踏上第十二阶楼梯的时候，吴嘉言就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感觉自己应该已经到了一二楼之间的小平台了，接下来他应该左转继续往二楼前进。
……但他的眼前明明还有一阶楼梯。
虽然稍微犹豫了一下，吴嘉言还是踏上了第十三阶楼梯。
踏上第十三阶楼梯的一瞬间，吴嘉言身边的场景发生了变换。
没有眼前一黑，也没有头晕目眩。仿佛瞬移一般，在吴嘉言能够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不在楼梯口了，而是站在教室前的走廊上。
吴嘉言没有惊慌。不论是普通梦里还是清醒梦中，这种场景变换的情况都常常发生，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三步并作两步，吴嘉言走到离自己最近的教室门口，在几乎没有光线的情况下勉强辨认出来门口挂着的班牌。
“初三（5）班……那8班应该是再往前面两个班。”吴嘉言自言自语。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吴嘉言就意识到，这走廊也太安静了，安静地都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吴嘉言虽然确信自己在自己的清醒梦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这种微妙的不祥预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仿佛要逃脱这种氛围似的，吴嘉言拔腿就往8班走去。
他越走越快，从一开始的大步流星逐渐变成快走，到最后甚至接近于一路小跑了。
就在这连走带跑的过程中，吴嘉言的余光看见墙壁上贴着一些什么海报。由于昏暗的视野，他没能看清海报的具体内容，只大概看出来是一些竖着写的句子，最后还有落款。
“大概是一些励志名人名言吧，学校里确实喜欢贴这些。”吴嘉言暗自心想，但脚步不停。
很快吴嘉言就跑过了两个教室，来到了第三个教室的门口。
正当他想仔细看看，确认这个教室是不是初三（8）班时，场景再次变换了。
这一回，吴嘉言发现自己出现在一间公共厕所里。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洗手池的上方的一大片镜子，还有镜子里自己的脸。
这是自己的脸没错，但吴嘉言怎么看怎么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一些关于“夜晚在厕所里照镜子”的鬼故事浮上心头，吴嘉言赶紧撇开脸，把视线从镜子上挪开。
这一扭头，出现在吴嘉言眼前的就是四个整整齐齐的厕所隔间。
隔间之间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同的，硬要说的话，靠近吴嘉言的三个隔间都是半掩着门，但最里面的那个隔间则像之前的楼梯那样，湮没在完全的黑暗中。
吴嘉言完全不想上厕所，更不想靠近那看起来就相当诡异的最后一个隔间。他赶紧从厕所里出来了。
刚出厕所还没走两步，吴嘉言突然站住了。他抬起手扶了扶眼镜，不是因为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了，而是因为他突然明白了刚刚镜子里的自己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古怪。
刚刚镜子里的我，没戴眼镜。
吴嘉言猛一回头，就看见那原本只笼罩着最后一个隔间的纯粹的黑暗，在逐渐向外扩散，眼看就要把整个厕所吞噬了。
在厕所完全隐藏在黑暗中之前，吴嘉言看见厕所门口的铭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女厕所”三个字。
下一瞬间，场景再次变换。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W城一中七大不可思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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