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阴谋论》与与不与

2、第1章

　　雪花飞遍大地每一处角落，万物披挂着白色，天地一色。
　　天地一色的纯白中闪着一抹鲜红，越来越明艳……是一个发丝鲜红如血的少年。
　　“啊！”卡妙被脚下一个不知名物体绊住，踉跄摔到一边，手中的食物也撒了一地。
　　卡妙站起身，在纷飞的雪飘中尽力想看清绊倒自己的是个什么物体。
　　然而，绊倒自己的并不是个什么物体，而是一个趴在雪地里的黄色卷发的人，黄色卷发？！如此罕见的发色！
　　“妈妈！”卡妙立刻扑到雪地里，拍开那人身上的雪，将那人翻转过来，是一个少年的脸庞，不是妈妈……
　　少年额间的发丝和睫毛都结上了冰霜，仿佛沉睡了一般，脸上不带一丝情绪……
　　卡妙实在不忍心将这个在凛冬还穿着单衣的陌生少年丢在雪地里让他自生自灭，决定将他带回去。
　　扶起少年时，卡妙才看到少年胸膛前的一片鲜红！
　　卡妙赶紧脱下自己的帽子和围巾给少年系上，用尽全身力气将少年背起。
　　这家伙怎么这么重！
　　卡妙就这样背着少年，在雪地里一步一踉跄地往家走。
　　“妙妙！”米伊堤透过窗户看到儿子回来，喜出望外地迎出去。
　　然而，门外的一幕却让她震惊住了！儿子竟然背着一个陌生人回来？！虽然震惊，但米伊堤反应也很快，赶紧帮忙扶着把人放到床上。
　　米伊堤小心取下少年的围巾和帽子，待看清少年的脸庞，“啊——”米伊堤尖叫出声，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美丽的蓝眼眸中同时流露出惊喜和惶恐，仿佛下一秒便要哭出来。
　　“妈妈，怎么了？！”卡妙被妈妈的反应吓到了。
　　“没……没什么……他脸色不是很好，快把壁炉的火烧起来……”
　　壁炉里的火已经烧起来了，房子里的温度也在上升，可床上的少年始终不见一丝生气。
　　米伊堤才注意到少年胸膛前的一大片血渍，脱下单衣，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可见骨，米伊堤立刻找出药品和纱布为少年消毒，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过了许久，少年才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冷……好冷……”
　　卡妙看了一眼炉火，已经烧到最旺了，再添火怕是要连着房子一起烧了！又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盖了两张被子的少年……
　　米伊堤细心为少年擦去豆大般的汗珠，是冷的……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米伊堤语气里尽是焦急……
　　卡妙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米伊堤不解：“妙妙，你这是？……”
　　“妈妈，让我来吧，”卡妙掀开被子躺进去，抱着少年，“也许体温会好一点……”
　　“好……妈妈看着你们……”
　　卡妙把少年抱进身体里，卡妙炙热的体温一点点爬上少年的身体……
　　少年突然有了反应，睁开眼睛，他半睁着眼睛，是和妈妈一样美丽的蓝色眼眸！一股寒意突然袭进心脏，让卡妙忍不住颤抖！
　　少年的眼神就像结冰的高山湖水般，清澈又柔情，他温柔地注视着卡妙，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这温柔的笑意，卡妙不再感到颤抖，像是悸动……
　　少年又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次日
　　米伊堤轻声唤醒卡妙：“妙妙，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卡妙艰难起身，抱着床上的家伙睡了一夜，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大概吧……”
　　“辛苦妙妙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嗯。”
　　米伊堤在给少年检查伤口时发现伤口又渗出了血，赶紧再次处理包扎。并且决定出门请个医生为少年治疗。
　　“妈妈让我去吧。”
　　“你已经辛苦一个晚上了，让妈妈去吧，而且雪已经停了。”
　　……
　　最终，还是大人拗不过孩子。
　　卡妙穿戴好御寒衣服就出门请医生了。
　　不久，床上的少年也醒了，米伊堤忐忑地过去查看情况。
　　米伊堤小心地询问：“好一点了吗？要吃一点食物或喝一点水吗？”
　　少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慢慢将头偏向身边的女人，看清女人的脸，少年空洞的眼神瞬间明亮。
　　“妈妈！”少年激动地坐起来，大叫着，“妈妈！妈妈！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不是到极乐净土了？！”
　　因为一个大动作，少年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
　　“别乱动，伤口又开始渗血了。”米伊堤扶着着少年躺下，“傻孩子，这里不是极乐净土，是人间……”
　　“人间？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想你妈妈，几百年了我都在想你……”少年的声音委屈极了。
　　“我……”米伊堤本来温柔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我不是你妈妈！”米伊堤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眼里是掩不住的悲伤。
　　少年不愿相信，激动地大叫着：“不可能！你就是我的妈妈！……”
　　“吱——”两人话音未落，门推开了，卡妙带着医生回来了，医生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小胡子老头。
　　“妈妈，凯恩医生来了。”
　　妈妈？听到眼前的红发少年叫自己的妈妈做妈妈，床上的少年心中的怒火烧起来，大喊着：“这是我妈妈！你是谁？！这是我妈妈！”
　　少年接近暴走，蓝色眼眸里充斥着愤怒和敌意，仿佛下一秒就能用眼神杀死卡妙。
　　“别乱动……出好多血了！”米伊堤尽力地安抚少年。
　　凯恩医生见状，赶紧摘下帽子，放下手杖，过来查看激动的病人。
　　“诶呦，孩子别激动！妈妈在这又不会走掉的！快让我看看伤口！”
　　这个小老头一说话就让少年安静了不少。
　　“妈妈都是喜欢乖孩子的，大吼大叫的孩子可不乖哦，妈妈是不会喜欢的。“凯恩医生一边安抚着少年，一边解开绷带查看伤口。
　　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凯恩医生也不禁倒吸凉气：“这……这么深的伤口！要缝合才行！”
　　凯恩医生打开医药箱，取出缝合的器具和药品，对米伊堤和卡妙道：“夫人请你去帮我准备一些热水，你留在这里帮助我。”
　　“好的，拜托了凯恩医生。”米伊堤看着床上的少年，脸上尽是担忧，退出了房间。
　　“妈妈别走！妈妈！别再丢下我了！”米伊堤一离开视线，少年又开始大吼大叫。
　　“诶呦呦！孩子别叫了，妈妈没有走！”转头对卡妙，“快帮我按住他。”
　　卡妙按住乱动的少年，但却起不到什么作用，凯恩医生眼疾手快，给少年打了一剂麻药，没有起任何作用？！凯恩医生不可置信地又打了第二针、第三针……仍没有任何效
　　果
　　“什……什么？！……”凯恩医生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次“医疗事故”，可少年的伤势不容再拖了……最后决定不使用麻药，直接进行缝合。
　　病人仍是十分不配合……
　　“不许再乱动乱叫！这是医生！在帮你！”
　　直至米伊堤出现并发话，病人终于安定了下来。
　　无麻缝合开始，刀、针、线……不断在少年身上游走着，少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充血的双眼和死死抓住被子，因疼痛而泛白的手指出卖了他此时的隐忍。
　　卡妙望着这张近乎和妈妈一模一样的脸，他还不断地叫着妈妈，难道他真是妈妈的孩子？不可能！自己从小和妈妈生活在一起，这个人不可能是妈妈的儿子！可此时……妈妈的表情是如此地担忧和心疼……即使她已经在尽力掩饰了，但眼里流露出的母爱本性是不会骗人的！